苏阳:离土地最近,离人群最近
来源:文艺生活周刊
长在银川 像草一样
贺兰山下一马平川
花落花又开
风儿吹过吹黄了树叶
吹老了好少年
这条路它望不到边
我走不到头
听那大雁唱呀唱着
就唱到了西关外
路上的人啊
停车问一声你从哪里来
送走了这个
送走了那个
说死也不分开
你看那流水不回头
展开全文
夕阳下了山
不知他们都活在哪里
可再也不回来
——《贺兰山下》
七岁时,在厂矿工作的父母把苏阳从山清水秀的江南带到了“塞上江南”——一觉醒来,窗外的郁郁葱葱已成为携着风沙而来的荒芜。“我当然是宁夏人了,因为最主要的生命阶段都是在那儿生长的。”苏阳说,“我身上所有的烙印都是西北。”如今生活在北京的苏阳,每天还是要吃一顿面,“我们有仅次于东北大米的产米大基地,可宁夏本地人都不吃米”。
2004 年 10 月,“只有一个宁夏”系列音乐会连续三日在北京进行,苏阳、布衣、赵已然作为来自银川的代表登上舞台,宁夏原创音乐的脸孔赤裸而炽热地绽放。演出结束后,乐评人颜峻深情款款地写下题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宁夏”的文章。其中有段文字如此道:“苏阳突然唱起了花儿。他的腔调中,也出现了野孩子那种地方口音……回到银川街头的时候,这个小人物仿佛已经周游世界。你知道,这和原地不动的人发出的歌声是不一样的……在城市化的过程中,修行者提前从前锋的位置跑回了后卫那里,等着人们从狂奔的新生活中掉下来,给他们安慰。”
连来自黄土地的安慰,都如同盛满日头的一马平川般滚烫。在滞后的城市发展中,你听到苏阳歌声里最平凡的西部,和随着外来文化影响时,内部冲撞得热烈的西部。这声响里,既放大了乡土发展变化的细节,也承载了整个西北生活的缩影。
问:您觉得一种音乐和地域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呢?
苏阳:是依存关系,是生活方式。地域产生方言,方言是一种活的辨认信号。后来普通话把这给统一了,实际上方言并不简单,它是有所承载的。每一种方言派生了每一种民间音乐——这是肯定的。比如南方的地势(充满)拐着弯的山路,所以它的音乐和戏曲、包括人都是委婉的;北方就是要高平大马,和那儿的地势特别像。
问:就现在来说,民歌在西北人的生活里是什么地位?
苏阳:老家旁边有个拉面馆子,馆子里的几个人全是从青海过来的。他们做拉面的时候,就放那些改编过的花儿来听。河州有个很有名的花儿歌手叫尕马俊,“尕”就是小的意思,他现在也是“老马俊”了。一天我路过馆子时听到,就随口说了句“尕马俊”,馆子里的师傅回道:“哎唷,你还知道‘尕马俊’哪?你是唱歌子的哦?哪天你也给俺们唱唱听听。”我们就聊起天来,他自己其实并不会唱花儿,只是每当想起他爸了,才放“花儿”来听。你看,民歌已经变成了一个载体,一个记忆土地的载体。所以,我觉得不存在什么扶持或者发扬光大……你是可以让它融化到现代生活里的。
花儿:“诗经”般的生活方式
苏阳的学生年代,大陆的流行乐几乎尚未萌芽。改革开放后百花齐放,港台的“靡靡之音”才在有限的条件下流入青年人的耳朵里。私下偷学后扒好谱子,自学了吉他的苏阳也开始弹唱。越来越多民间乐团在剧场翻唱起了流行歌,渐渐形成歌舞团的巡演风潮。从西安上学回到银川的苏阳只工作了一个月,就忍不住跟着小乐团开始“走穴”,在河南一转就一个冬天——“快饿死了”,追忆起颇有年代感的经历,苏阳的语气尤其诚恳。
“那会儿其实就是不想靠家里吃饭,而年轻人就是觉得站在舞台上就很好,瞎混,也没有什么理想和规划,就混了两三年。后来再看,也不能混下去了,打算回银川上班。可回家了又不会干别的嘛,就在歌厅里面弹弹吉他,紧跟着就结婚了,决定老老实实过日子了,真的。”
但漂泊闯荡的几年,苏阳接触了许多音乐。沉醉于从朋友那儿借来的非洲原住民音乐唱片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唱起来错落有致的非洲民歌和“花儿”仿佛有着某种关联,这样的熟悉感唤起了记忆的田野里那些并不完整的花儿片段。于是,苏阳开始关注起乡里乡亲们日夜唱的歌。
花儿在西北被叫做“漫花儿”,其关键在于“漫”——信口拈来,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和内容。农历四月“花儿会”这一天,青年男女会背上干粮到附近的山中“漫花儿”,唱的是极骚情的男女之爱,是黄土地上的耕织劳作。“花儿”词浅意深,形式与意蕴都与《诗经》十分相似,不识字的农民随口唱出的词,也天然吻合“赋比兴”美妙的修辞方式。
曾有说法认为西北战事频繁,靠天吃饭的百姓自然加快了生产和繁殖的节奏,歌唱成为因地制宜的交流方式,是一种高效的求爱工具。花儿似乎是这片并不富饶的黄土地上,人们灵魂深处的倾诉与呐喊。
半路出家的苏阳扎进“花海”,一琢磨就是十几年。有时他会找到乡间老一辈的花儿歌手,录了音之后回来边听边跟着自学。十几年,虽不至沧海桑田,但生活节奏和方式的变化速度已教人始料不及。从前唱花儿的年轻人渐渐老了,新一代的年轻人却早已不再出现在田间地头。“花儿会”上出现的总是熟悉的老面孔,围观的年轻人手机一响起来,流行歌登时响彻漫山遍野地。
问:“花儿”这样的民歌的基础在哪里?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是不是不太可能学得来?
苏阳:也不是,把你撂那儿一段时间,你也能唱。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难,其实就是一种生活方式。农耕时代嘛,劳动和生活是一体的,求爱也是一体的。现在是拿把吉他唱歌泡妞,以前那都是种地呢,看一姑娘在旁边拔草,你就在那儿唱起山歌“勾引”人家。我们不需要把(花儿)这个东西看成一个艺术品,或者严格意义上地强调“你在创作”,其实它就是个表达工具。但是这个工具呢,它有它的格式,比如说“折断腰”,“三句”,“倒卷帘”……有这个说法。
问:像是古时候的词牌?
苏阳:对,它其实就是。
问:您在纪录片里提过“花儿”其实是分很多种类的,大致都有哪些?
苏阳:花儿一般分为青海花儿和甘肃花儿,而甘肃的河州花儿和洮岷花儿也不一样。这两个地方花儿的生态都非常强盛,人数巨多,基本上整一个县城的老人都会唱。年轻人里估计有一小半也会,但唱得不如老人那么好,因为语言发生变化了——以前只有方言,没有第二种语言。在那个没有收音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时候,你听到的所有、包括那个生产队长敲钟上工的时候,说的全是这个庄子上、这个山边的话。后来(有了)收音机,听了中央新闻、港台流行歌、英文歌、摇滚乐……什么都来了,方言它慢慢被冲淡了。历史就是这样的,它一遍遍被杂交,一遍遍被融合,就冲淡了。
问:会有意识地去记录花儿的变迁和消失吗?
苏阳:会,必须有记录。我觉得现在你谈“传承”都很难,因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已经变了,年轻人也不愿意静下心来学那么多的花儿了。一个村子里面两百多人,其中可能只有一个人对这个(花儿)有兴趣,这说明不了问题。它不像以前是这里主流的表达手段,每个人都会。
问:田野音乐记录者施坦丁曾谈起一种矛盾,一方面,对民间音乐来说,人们记录它的速度必然赶不上它消失的速度,但“责任感”使然,心里肯定会有焦虑和苦涩;另一方面,她要安慰自己说顺其自然,有些东西就是要在历史里这样消失的。不知道您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苏阳:其实我还不如她那种境界,对这些,首先我就是好奇,我就想知道它(花儿)是怎么成为这样的,为什么相隔那么远的地方可它的音乐又能存在那么些相同的地方?第二个则是因为我想改变我的音乐,这是比较自私的,就是我到底是个想搞音乐创作、而不是纯粹做田野录音的人,我做的这些最早其实都主要是为了自己的音乐服务的,录完音回来仔细研究研究,把它们用到我的歌里面。
民歌:永远不知道今天唱什么,明天唱什么
2013 年 10 月,苏阳赴台湾参加“流浪之歌”音乐节,与来自九个国家和地区的民间音乐人交流。演出当晚,随苏阳之后登台的是非洲女唱作人卡瑞斯•福索(Kareyce Fotso),各色乐器排满舞台,舞台旁侧还有歌词翻译,苏阳觉得她太厉害了,唱得好,词也好。
歌毕,苏阳还与希腊歌手尤葛斯 (Giorgos Manolakis)和出身学运时代的泰国歌手苏拉猜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回忆起苏拉猜,“一把年纪了,一再要求主办方让他带着三个老哥们儿一起才肯来演出”。一群人尽兴地唱到天亮,老头儿还激动地给苏阳留了电话号码,希望未来有机会来北京找他再聚,“但是我想我也不会打那个号码,我不会国际长途什么的。”说到这儿,苏阳又憨憨地笑了。
同是由民间生根的音乐,情感有太多共通之处,苏阳数次兴奋地回忆起这段难得的经历。“晚上喝多了,一块儿玩琴,大家就胡闹!”他说,“其实那一刻是最有音乐的时候啊,因为每个人都没有舞台感。”也许喝多了唱的歌都好听,快乐的老汉又忆起一回和朋友在簋街吃饭,路上遇见个卖唱的,于是他“抢了琴在包厢里唱了一个多小时”。
民歌手的心都是野的。苏阳觉得数字音乐是完全仰仗技术的,一环扣一环,非常严谨,而民间音乐没有太多技术成分,没有对错的标准。民歌与流行乐背后的情感不同,表达方式也不一样。兴起之时引吭高歌,换个地方,就又是自然是另一种味道——“你永远不知道今天唱什么,明天唱什么。”
问:在台湾时,您和林生祥有一段由马世芳老师主持的对谈,有哪些收获?
苏阳:虽然有很多港台和国外的乐队现在时常来北京巡演,但好像第一次遇到这种同行之间静下心来系统地聊音乐。其实那天晚上对谈预设的时间是 45 分钟,可最后我们谈了两个小时。我觉得我、林生祥,包括大部分音乐人,我们都不是靠学某个专业来成为一个音乐人,而是通过一个爱好让歌唱成为一种表达途径。这样,我们两个人交流起来都特别有惊喜。
问:在聊天的过程中,你们提到了民间音乐相对音准的问题,这个问题好像对您在音乐上的启发挺大的?
苏阳:在这个问题里,其实我想表达的大概意思是“量化”本身是没有错的,总结前面的规律量化了,后来的人照着技术性的东西去做就行,没必要排斥。可民歌手一般唱东西都很随性,有时候钢琴都找不到他们唱出来的那个音。钢琴每个音都必须有固定音高,但是民歌手不是照这个来的,民歌是从语言里面派生出来的,它的调子今天高一点、明天低一点都是没有关系的,通过语言派生出来的音乐其实更自然。
但是以前大家都认为二者是排斥的,早期我们自己去录民歌,大家一块讨论说你看人家原生态的民歌根本就不管(规律),怎么弄都好听,其实后来你发现有音准不是一个坏事。你完全可以在兼顾西方音乐的时候,依然保留民歌的精神,不要让他对立起来。我有个最大的感触就是身边录的很多东西都不符合那个固定的音高,但是录得最精彩的那几段,它的相对音高值都是对的,都是符合前人总结的规律的。
问:可以举一个您具体的音乐上的例子吗?
苏阳:这个特别简单。现在弹吉他都有校音表,但以前人们都是拿耳朵听的,没有必要非把音调得那么准,几根弦的关系调对了,哪怕高一点低一点,都不会跑调。
问:排练中乐手互相配合会不会因此遇到问题?
苏阳:现在的乐队排练不存在这个问题,那天录音时我还说,可以在哪个地方跑调,哪个地方不跑调。它都有一个内在的核心在,其实音乐最终(呈现的样子)是大家共同寻求的东西。
创作:依然有鲜花开在粪土之上
苏阳说自己最近有点儿“毛病”:深夜三点多醒来就再睡不着,起床喝喝水,看看书,吃完早饭,就熬到了上午,还“分不清昨天和前天”。老汉笑着说:“我老了。”
去年,苏阳和出版社签了一本书,打算聊聊音乐和生活,但是没想到写得特别慢。演出不多,苏阳觉得去年的生活状态不太好。大家记忆里每天早起要喝粥养身体的他,在一段时间里“过得特别糊涂”。在银川过年时,得知以前参与过乐队的两个朋友先后过世(苏阳乐队曾经的吉他手程鑫及鼓手安彪,编辑注),苏阳感慨太多。他最近戒了酒,调整自己的状态,签约摩登天空之后,今年计划会多参加一些演出。
这几年生活重心渐渐转移到北京,在包罗万象的纷乱里,苏阳在创作上还需要时间。眺望西关,银川原本缓慢的生活节奏也已被城市化打乱着,所有变化声势浩荡地进行。每每回到宁夏,“天天喝酒,第二天醒来就干不了正事”。也许形式早就被风埋进黄沙,但情感还流在西北人的血液里。在不可阻挡的变化里,苏阳还在思索,相信着“依然有鲜花开在粪土之上”。
《贤良》(2006)和《像草一样》(2010)之后,苏阳还没出新专辑,他希望今年慢慢能把新歌跟大家分享,“如果新歌在现场先唱,那就可以根据效果改一改再录——我觉得这可能比你憋着一块儿‘呼哧’一下录出来,效果好一点儿。”
问:《贤良》的歌里感觉会有一些您个人的体验,但是到第二张《像草一样》的时候,唱的全都是老百姓了。
苏阳:对,就是那个“主人公”撤出来了,我就是要做这种尝试。因为第一我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第二是我觉得应该有一个角度。第一张是我刚开始接触民间音乐,时间不长,实际上是比较严格地按照民间音乐的格式在做。到第二张了,我想把它改成是经过民间音乐吸收之后的作品,但显然做得不如第一张好——分两面说,制作上超过了第一张,但是它的原始力量不够;第一张的作品好,原始力量也够,但第一张的音乐制作不是很好。
问:接下来新专辑的创作会是什么方向?
苏阳:还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现在就老找不着能散发你热情的角度,因为这个东西真的需要刺激。它不是说你规划好了一个时间段必须出来什么东西,而是这个时间段里你的生活视角。因为音乐是自我表达的一个产物,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想说什么。现在已经积累了一些作品,但怎么展现出来,还得等等。
问:有人觉得您的音乐里有一些社会批判的东西,您自己怎么看?
苏阳:我觉得“批判”并不是一个尖锐的词,你今天饭吃得不好了,你可能也会说两句,它不是一个坏事儿。而且我的歌还追求趣味性,比如说《贤良》那个歌词,追求的是极致的暧昧但又不说穿,比兴成为素描就不好玩了。
还有就是,我在政治上没有什么见地,都说你西北人靠天吃饭,那北京人苦不苦?天天加班回不了家,大龄青年都不到对象……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北京人比西北人还要苦!每个人、每个地方的苦难是不一样的,所以有时候你只是说出你个人的感受,然后和大家在一块儿时最好能够共享你的快乐和痛苦,就可以了。
问:有网友评论说李志和万晓利是中国民谣里在朝的,像李建傧、白水和您这种是在野的,您理解这种说法么?
苏阳:很有意思,就是说他们是书记,我是社员嘛(笑),承认,承认!
其实像我们乐队现在演出的这种形态啊,我觉得已经是主流的一个形态了,在语言上也很通俗。当然早期不成熟的感觉其实是最好的,完全不着调,弦也调不准,但它就是非常生动。可如今现场来的人并不都是西北的,调音师也会要求你的音准,所以这个时候,你必须有一个平衡,要把你的语言通俗化来解决这些隔阂,但你还不能丢了要表达的那些东西。
城市民谣为什么受欢迎?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现在到处都是城市了。在我们家旁边一个叫盐池的小县城,有个爱听我唱歌的小朋友,一说起李志,竟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农村了。
问:这样的背景下乐队到各地演出,跟从前的感受有什么不同?
苏阳:可能因为我年龄偏大,我见过了我们那个时代也看到了今天,觉得如今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感觉到朝气。不管这个城市有多少值得抱怨的地方,其实在现场的那个时刻还是有朝气的。有时也能看到跟我一般大的人来看演出,这个年纪的人不像以前一样拘束了,选择也更多了。到底是在发展,我们以前可没想过有一天琴可以变成这样、演出都是这种局面——想都没想过!
请关注You-YanChu微信公众平台!
寻找【地下深埋】的独立音乐人!
帮他们【冲出地面】!
不忘初心,唯有梦想不可辜负!
勇敢的承诺!青春的梦想, 手中紧握!
永远相信诗和远方的田野!
运营微信:z1135538774
以下的几个资讯微信公众号:
1.SDC-Culture(沈阳龙跃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沈阳以及东北地区活动策划,演艺策划,品牌策划、承接livehouse巡演、剧场场馆巡演、发布各类艺人巡演信息、提供高端演出设备。 2.You-YanChu(演出活动资讯:提供沈阳地区以及东北的livehouse巡演信息、剧场场馆巡演资讯、发布演唱会信息、各类艺人巡演信息等等)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
苏阳:现在的乐队排练不存在这个问题,那天录音时我还说,可以在哪个地方跑调,哪个地方不跑调。它都有一个内在的核心在,其实音乐最终(呈现的样子)是大家共同寻求的东西。创作:依然有鲜花开在粪土之上苏阳说自己最近有点儿“毛病”:深夜三点多醒来就再睡不着,起床喝喝水,看看
人,而是通过一个爱好让歌唱成为一种表达途径。这样,我们两个人交流起来都特别有惊喜。问:在聊天的过程中,你们提到了民间音乐相对音准的问题,这个问题好像对您在音乐上的启发挺大的?苏阳:在这个问题里,其实
,所以它的音乐和戏曲、包括人都是委婉的;北方就是要高平大马,和那儿的地势特别像。问:就现在来说,民歌在西北人的生活里是什么地位?苏阳:老家旁边有个拉面馆子,馆子里的几个人全是从青海过来的。他们做拉面的时候,就放那些改编过的花儿来听。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