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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男子足球队,在2008年北京残奥会上获得亚军,随后获得2010年世界杯季军、2012年伦敦残奥会第五名,成为世界级强队。
▲本届里约残奥会,中国盲人男足先后击败西班牙、墨西哥等世界劲旅,最终夺得第四名的好成绩。图片来自网络。
里约当地时间9月17日下午两点,里约残奥会五人制盲人男足季军争夺战中,中国盲人男足0-1负于阿根廷盲人男足,获得本届残奥会第4名。
在此前的比赛中,中国盲人男足分别以1-0、2-0的成绩战胜了西班牙盲人男足和墨西哥盲人男足。
这支组建于十年前的队伍,比西方盲人足球运动晚了将近30年,却成为世界各大绿茵场上的一批黑马。
来自各个省市、大部分都是零基础的运动员,因为偶然的契机参与到这项常人难以想像的运动中,前任主教练董俊杰对新京报记者说:“足球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第一次听到国歌响起
2007年,第2届亚洲盲人足球锦标赛在韩国举行,2006年刚刚组建的中国盲人男足第一次出国参加比赛,意外获得冠军。
在前盲人男足队长李孝强十年的运动生涯中,那是记忆最深刻的一场胜利,“第一次听到国歌响起,实在太兴奋了,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时任教练董俊杰记得,升旗的时候所有运动员和教练都哭了,没有人想到,在这场原计划试队伍的比赛中,竟然一鸣惊人。
盲人足球1980年代在西班牙出现,随后迅速普及,在英国、巴西、阿根廷、德国等世界足球强国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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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在雅典,五人制盲人足球项目首次进入残奥会。
为了备战北京残奥会,2006年,中国正式组建了第一支盲人足球队,足球教练董俊杰担任主教练。
“当时我们从各个省市挑选了十五名优秀的小孩,孩子们没有基础,我也没有任何经验,一开始就把他们当健全人小孩训练,”董俊杰对新京报记者说。
5人制盲人足球赛制规定:除守门员外4名选手的视力伤残程度应是B1级,即完全丧失视力并无光感。为了保证公平避免作弊,场上守门员以外的队员均需配戴眼罩。盲人足球内置铁片和滚珠,球员根据声音判断球的方位。
在训练过程中,董俊杰逐渐摸索,不断向阿根廷等强国学习,将健全人的战术演变成盲人可操作的技法,“比如健全人都是单脚控球,盲人要双脚运球,这些改进都是一点点总结出来的。”
李孝强记得刚踢球的时候,自己根本无法运球,“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才跟球熟悉起来,能判断球的方向。”
▲盲人足球运动员的每个动作都要用手去感触。图片来自网络。
没有更多的经验可以参照,董俊杰只有一个办法:吃苦。“我们在青岛集训的时候每天三练,上午练技术,下午练对抗,晚上根据白天的弱项再加练两个小时。”运动员依靠摸教练的动作来领悟要领,每一个动作都要拆解到最小单位,不断模仿。
“训练很苦,他们都特别能吃苦,特别认真。”董俊杰记得有一次有一名运动员脚指甲踢掉了,依然不肯中止训练,“他们特别上进,特别害怕掉队。”
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在2008年北京残奥会上获得亚军,随后获得2010年世界杯季军、2012年伦敦残奥会第五名,成为世界级强队。
最大的对手是恐惧
跑步是盲人足球运动员的第一个训练项目,也是最难的科目。“他们最大的痛苦来自于恐惧,害怕往前跑,害怕撞击,”董俊杰对新京报记者,“一开始他们都是把两手放在前面,摸着跑。”
为了帮助队员克服心理障碍,董俊杰在前面领跑,不断要求队员“快!快!快!”,他说,“他真正跑起来了,自己就刹不住了。”
他还想了一个办法,让队员跑楼梯,跳台阶,“力量和灵敏度很快就提高上来了。”
▲里约残奥会,中国盲人男足在比赛中。图片来自网络。
后天致盲的运动员在这方面困难更大。四川省盲人足球队员吴毅曾是国家一级足球裁判员,2013年因病致盲后接触到盲人足球并参与其中,他记得自己刚开始练球的时候“一步也不敢迈出。”
当时的教练问队员怕不怕,吴毅记得一个18岁的男孩说:怕啥怕?撞了就撞了呗,流血就流血呗。“这话很简单,但是给我很大的振动,”吴毅对新京报记者说,“他很拼,倒下马上就爬起来,我也学着一点点克服心理障碍。”
盲人足球赛场上,撞击受伤如家常便饭,运动员全靠声音来行动。场上运动员用“喂喂喂”的声音向队友发信号,除了跟着足球的声音跑动之外,队员还要随时听指令,守门员安排防守,教练员指挥运球进攻,引导员通过鼓掌或者敲击门杠提醒射门。因此,五人制盲人足球比赛要求观众保持绝对的安静。
李孝强说,“一遍一遍训练,其实我们也不用靠喊叫彼此交流了,长期训练磨合,我们心里都有一个阵型,球自然就传出去了。”
“战胜了恐惧,状态就不一样了,”董俊杰说,“他们都很自信,走路一点也看不出盲态。”
▲里约残奥会,中国盲人男足在比赛中。图片来自网络。
他从小热爱足球,一度想要轻生
2013年12月7日,吴毅正在做一场比赛的裁判,上半场一切如常,下半场他的视力突然开始迅速下降,20米、10米,直到眼前只剩下人影。半年后,医生宣布视神经细胞萎缩,医治无望。
从小热爱足球,在绿茵场上长大的吴毅一度想要轻生。直到了解了盲人足球,“站在球场上,我有种重生的感觉,我能为自己证明,至少我还活着。”
虽然训练艰难,董俊杰热爱这项运动,“足球能改变他们的人生,他们在生活中都很有信心,自立自强。”
“足球体现了我的人生价值,盲人也能奔跑,盲人不只能做按摩,还能做很多事情,甚至代表国家去参加比赛,那是我最大的荣誉,”李孝强对新京报记者说。
他把自己比喻成沉迷游戏的小孩,吃饭睡觉都想踢足球,“一站在赛场上,我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文/新京报记者 杨静茹 实习生 付子洋 王婧祎 编辑/苏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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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内容首发自新京报公众号“剥洋葱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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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足球,在绿茵场上长大的吴毅一度想要轻生。直到了解了盲人足球,“站在球场上,我有种重生的感觉,我能为自己证明,至少我还活着。”虽然训练艰难,董俊杰热爱这项运动,“足球能改变他们的人生,他们在生活中都很有信心,自立自强。”“足球体现了我的人生价值,盲人也能奔跑,盲人不只能
要领,每一个动作都要拆解到最小单位,不断模仿。“训练很苦,他们都特别能吃苦,特别认真。”董俊杰记得有一次有一名运动员脚指甲踢掉了,依然不肯中止训练,“他们特别上进,特别害怕掉队。”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在2008年北京残奥会上获得亚军,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