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响
自去年9月出狱,祁宏婉拒了很多采访。他和我说,自己要“低调再低调”,只想默默地做出些成绩。所以,这并不是一次正式的采访,我只想写写过去16年,我眼中的祁宏。
我一直把他看作邻家小弟,殊不知,再度归来,小弟长成了大哥。归来,因为足球,亦有梦想。
从未想过,7年后再见祁宏,会是在北京一所中学的足球场上。
他带着一群11、2岁的上海孩子和北京某青少年俱乐部打友谊赛,自始至终坐在看台上。比赛结束走进场地,他揪着一个小球员的耳朵训斥,“前面明明还有队友跑动,为什么要举手示意裁判越位?脑袋蒙掉了?”接着走到另一个男孩身边,“换下场后你不老老实实看比赛,跑到一边投篮?以为没你的事啦,比赛还没结束呢。去,交10块钱罚款给队长。”
(祁宏申思出狱后与笔者在北京见面)
自去年他9月出狱,我们几次相约在上海见面,遗憾未能成行,只电话、微信联系。记得第一次通话,我尚未开口,耳边已响起久违的声音——“LILY啊”,那一刻,内心百感交集,我试着用玩笑压抑翻涌的情绪,“小祁童鞋,我很想你啊。”如果是10年前,我可以想象得出他羞涩稚嫩的表情,并不会回应。然而,电话另一端却传来,“我也很想你啊。”我从网上流传的照片看到他鬓边的白发和沧桑的面容,无法和这个熟悉的声音语气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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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过往,只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否回到他和申思等人创办的幸运星足球俱乐部,继续当孩子王。彼时他似乎还在犹豫,不愿触碰有关足球的话题。
几个月后再通话时,他正在治疗,因为周末和老队友比赛肌肉拉伤,因为他“跑动最多”,“我得抓紧训练了,还要练练力量,现在一踢球就拉伤。”我提起刚刚结束的中超颁奖,最佳新人李晓明在采访中特别感谢了恩师祁宏、祁导。“除了他,另一个候选人高准翼也是我带的,你上次去我那里见过的,高仲勋指导的大儿子。”祁导的语气骄傲。
此刻,对手的韩国外教上来寒暄,夸奖取得胜利的上海球队,祁宏连连摆手,“你们的小队员踢得蛮不错,以后多交流。”
在上海青浦监狱的高墙里熬过近两千个日夜,走出来不到3个月,他重新成为“祁导”。
李晓明在年末休假时和祁宏重聚,那也是许多年来他们那支队伍和恩师的第一次聚会。“嘿,中超新人王来啦!”甫一见面祁导的调侃让他手足无措,更令他惊讶的是祁宏对他们每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像是从未离开。
12岁到16岁,李晓明这批95/96年龄段的孩子跟着祁宏练了4年。4年里最开心的日子莫过于主教练请假的时候,可惜那样的时候少之又少。祁宏跟小球员一起住宿舍,每周都要值夜班。
(李晓明获得2016年中超新人王)
训练场内和场外的祁宏判若两人。练习传接球,一脚传不好会挨批,第二脚失误要忍受祁导的咆哮,如果还有第三次,直接去冲刺跑吧,300多米的跑道,45秒之内跑下来,一个人失误,全队连坐。
李晓明依然记得,许多次下了晚自习,被祁导拉到宿舍里看马斯切拉诺的比赛录像,或是命令他和其他几个孩子靠墙练习静蹲,5、6组下来,李晓明们抖着双腿回去睡觉。
2009年的冬日,我在上海康城实验学校的球场上见识过“乖乖虎”化身“暴怒狮子”。也难怪他着急,第一次见到从几百人里挑出来的这20多个孩子时,祁宏傻了眼,“开玩笑呢,他们是百里挑一,就这水平?”
他和我抱怨,“现在的小孩跟我们那时没法比!下了球场从不讨论训练比赛,讲讲配合的失误,全都跑得不见踪影。唉,就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踢出个名堂。”话虽如此,那一年年底,祁宏带队捧得全国U15优胜者杯,做教练之后第一次拿到货真价实的冠军,传闻他与国少队主教练的帅位仅有一步之遥。
然而,已经成立3年的俱乐部没有任何盈利,既没有工资也没有奖金的祁宏做着这样的美梦——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的队伍被某个实力雄厚的俱乐部整体收购,抑或几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梅西、法布雷加斯的好运。
祁宏出事后,助理教练、祁宏的发小陈旭峰将监狱地址给了队员,许多孩子和祁宏通信。陈旭峰也会在信里向祁宏通报队员的情况和最近的比赛。李晓明没有给祁导写过信,对于这位娃娃脸主帅,他始终有点畏惧,直到聚会那天,曾经仰望敬畏的恩师不再像一位严厉的家长,而是许久未见的哥们,插科打诨,谈笑风生。
陈旭峰感受到祁宏的变化,比过去“油腔滑调”了。他叫他“唐僧”,管起小孩比以往更加事无巨细,甚至婆婆妈妈,刚刚带队时不善言辞的祁宏经常将与队员家长打交道的事情推给他,而现在和家长沟通交流,祁导游刃有余。所谓的“油腔滑调”或许就是世故圆滑吧。
过去半年,祁宏和申花、国家队的好友们多次聚会。原本怀着忐忑心情去见祁宏的谢晖发现他比自己的心情还要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当球员时的祁宏两杯倒,做了教练的祁导酒量大涨,谢晖再也喝不过他。这个晚上,两人一醉方休。
谢晖只记得,酣醉的祁宏滔滔不绝地讲述往事,从国家队到申花,甚至更加久远,他们11、2岁在少体校的那些年,“我们都老了,回忆好像无法避免?”可他也醉得记不清祁宏究竟说了哪些故事。
他是否忆起1990年上海市运会小组出线那场球,号称“射手王”的他一个人从中卫打到后卫,踢了3个位置,让谢晖、陈旭峰们看花了双眼?然而同一年,谢晖、吴承瑛和陈旭峰上调专业队,他却因为身体单薄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他是否忆起职业联赛第二年,申花客场对阵天津一战成名,赛季6球进帐,帮助申花联赛登顶,和申思、吴承瑛被誉为申花“三驾马车”?
他是否忆起2001年夏天的沈阳、阿曼、阿布扎比,进球后吼叫着一头撞向角旗旗杆,恣意发泄内心的狂喜?
祁宏——一个镌刻在中国足球最辉煌时代的名字,所有人都认为,2001年十强赛出线是teamwork,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打进3球的祁宏是中国队进入世界杯的最大功臣。米卢曾经如此评价:祁宏是中国最聪明的球员。
(米卢认为祁宏是最聪明的球员)
17年前的黎巴嫩亚洲杯,中日对决,比赛最后一分钟,祁宏勇猛地冲到禁区里争顶,丝毫不顾疯狂出击的川口能活。半小时后,他在医院里醒来。面对床边的队友,祁宏焦急地问:球进了吗,我们赢了吗?那一幕至今让米卢唏嘘不已。
实际上,对抗能力稍弱的祁宏主力位置并不稳固,米卢经常和祁宏玩笑——上半场我还看见你,下半场你跑哪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祁宏在米家军里徘徊在主力和替补之间。多少次,那个象征着主力的幸福的黄背心出现在祁宏的梦里,他使尽浑身解数去抓,却总也抓不到。
2002世界杯小组赛中国队客场对阵马尔代夫,祁宏因伤缺席。当中国队在马累艰难的以1:0战胜对手后,米卢听说了祁宏在国内联赛登场的消息,少见的勃然大怒。
回到昆明高原的中国队准备与印尼的决战,祁宏重新归队。他将手伸到米卢的面前,迎接他的却是米卢冷漠的眼神,之后主教练的背影渐行渐远。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文字渲染着米卢和祁宏的不和,倔强的祁宏没有主动与米卢解释,心里却一片冰凉。他对老狐狸的执拗和偶尔的小心眼并不陌生,看看他是如何对付大连帮的?!
(十强赛期间的祁宏)
十强赛开打一周前,沈阳绿岛的球场上,参加训练的中国队队员拼凑不成一支11人的队伍,突如其来的流感肆虐,在大战开始前最紧张微妙的时刻席卷整个球队。患病的祁宏和好友李霄鹏在绿岛度假村里散步。
两人的友谊始自11岁那年,祁宏代表上海少年队参加全国比赛,初识青岛队的李霄鹏。踢中场的李霄鹏擅长助攻,司职前锋的祁宏则是射手王,二人一见如故。梧州冬训,基地组织演讲比赛,李霄鹏站在板凳上练习“为中国足球奋斗终生”,祁宏正襟危坐当他的听众。两人的志向远大——一起进国家队,共同战斗。
然而,这一刻,同病相怜的两人各自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和绝望。说好的共同战斗呢?彼时站在球场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连续5、6天,他们没有参加一堂完整的训练课。而10分钟前,足协副主席南勇刚刚语气严厉地告诉他们——再不训练,干脆滚回家去。
直到夜幕降临,二人几乎走遍度假村的每个角落,得出的结论是明天无论如何要去训练,即使冒着病情加重的危险。回到酒店房间,李霄鹏的同屋邵佳一与祁宏的室友申思问了他们相同的问题:你不知道绿岛原来是个大坟场吗?
第二天,祁宏和李霄鹏同时出现在酒店大门前的草坪上。坟场一游并不是噩梦的开始,而是成就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传奇。
(祁宏和申思搭档网式足球打遍中国队无敌手,除非米卢耍赖)
过去几年,李霄鹏两次去狱中探望祁宏。青浦监狱是全国模范监狱,管理极为严格,探视的申请需经重重审核、道道关卡。祁宏的坚强乐观出乎他的意料。在李霄鹏的眼中,上海小弟单纯透明,不谙世事,“生活里简单得只有足球”。
他比祁宏年长一岁。一个是幽默豪爽的山东大汉,一个是内向害羞的上海小男人,反差之巨大让很多人纳闷这俩人如何成为铁哥们。国家队里,申思、吴承瑛等上海球员极少和北方球员打成一片,唯独祁宏,虽然和申思常年“同居”,常与范志毅、谢晖等人操着上海话聊天。然而,他最好的朋友是来自北方的李霄鹏、邵佳一。
出国比赛,祁宏和李霄鹏同屋。李霄鹏睡不惯软床打地铺,刚要躺下,祁宏跑了过来,嘴里“啧啧”连声,“你这床铺得也太差了。”一连几个晚上他帮李霄鹏铺床。
2003年夏天,中国足球队仍然在香河基地集中。鉴于非典蔓延,全部队员住上了单间。在主教练阿里汉回荷兰的日子,训练也暂时停了下来。
祁宏的生日是在香河宿舍楼的房顶上度过的。祁宏和李霄鹏坐在屋顶上喝了一夜的酒。其时,二人在各自的俱乐部混的顺风顺水。
时而困扰祁宏的是伤病。韩日世界杯后,曾经的中国队最佳射手被膝盖半月板损伤折磨纠缠,再也无法复制当年的辉煌。不可避免的,与伤病相联系的字眼是退役,奔三的男人想起未来多少有些迷惘。从国家队的小弟变成了老大哥,新生代正在崛起,主力位置眼看着摇摇欲坠。还能踢多久?离开球场之后路在何方?祁宏无数次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答案却从来不曾清晰。27岁生日夜,祁宏酩酊大醉,被李霄鹏背回了房间。
关于未来的答案似乎注定从那个夏日的夜晚开始慢慢揭晓。
几个月后中国队美国拉练,上半时20分钟祁宏替补出场。中场休息室里,阿里汉宣布下半场出场名单,里面没有他的名字。话音刚落,祁宏径直走到主教练身边的垃圾桶,将一双足球鞋扔了进去,留下一屋子跌碎的眼镜。那是他代表中国队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年后,前来观看亚洲杯的米卢特意给李霄鹏放了一段祁宏在美国的录像,做完膝盖手术、躺在病床上的祁宏笑呵呵地预祝中国队夺冠,中国队最终获得亚军,祁宏蹒跚回国。然而,那之后,纵是祁宏又前往法国进行康复训练,积年的陈旧伤势终不得缓解。
2006年初春,我在上海和祁宏重聚。整个下午,他闷闷不乐,“卡洛斯竟然说我只能踢友谊赛?!难道中超都不要技术,只拼体能了?”那个赛季,三十而立的祁宏是上海联城俱乐部最大的腕,却连替补出场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同年年底,祁宏黯然退役。那一年,孙继海是曼城红人,李玮锋以490万的身价登陆上海滩。
初识祁宏,在我刚刚转行足球记者,还搞不清楚442和361。第一次电话采访他,请他对比霍顿和米卢,他的回答比我的问题还要简短,不忘叮嘱“笔下留情”,实际上我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混熟了之后,多次嘲笑他笨嘴拙舌。的确,场外的祁宏青涩木讷,远不似他在球场上那般飘逸灵动。祁宏并不介意,平时接受电视采访的次数却逐渐多了起来,似乎刻意磨练。十强赛期间他接受著名的欧洲体育电视台采访,侃侃而谈。拍摄结束,他得意地看向给他做翻译的我:“我现在的口才大有长进了吧?!”
祁宏有着上海人的细腻。中国队在罗马与拉齐奥比赛,闲暇时我和祁宏等人一起出游。一个月后的昆明集训,他递给我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里面是洗好的照片。队友们的座驾是清一色的奥迪宝马保时捷,唯独祁宏整天开着一辆福特商务车往返于上海的家和俱乐部,一副顾家男人的形象。偶尔被人打趣,他总是认真反驳——这车多实用,老人、小孩,一大家子都装下了。
(中国队与拉齐奥比赛期间笔者与米卢、祁宏、宋黎辉在罗马西班牙广场前合影)
2002年世界杯,在纸媒效力的我同时为北京电视台作特约主持,约了祁宏到我住的酒店专访,偶然被下榻于同一酒店的国际足联协调员看到,向中国队管理人员提起。日韩世界杯期间的中国队高压管控,对内气氛紧张得如临大敌,领队立刻将祁宏叫去问话。第二天我接到祁宏的电话,“我挨批啦,不过没把你供出来,我说是北京电视台采访,嘿嘿,够意思吧?”
(笔者在日韩世界杯期间采访祁宏)
入狱前最后一次见祁宏在北京香河中国女足训练场。小场地7×7三色组对抗,身穿红背心的助理教练祁宏和主教练李霄鹏各率一个队,逼抢、传接、下底,和队员一起左突右奔。训练结束,李霄鹏总结完让祁宏发言。祁宏晒得黝黑的娃娃脸露出羞涩的笑,摆手推脱,女队员捂嘴偷乐,互相使着眼色。在众人眼中,二人的风格南辕北辙,李霄鹏的“黄渤土话”响彻全场,而作了3年多教练的祁宏依然矜持,讲话慢条斯理,声调比李霄鹏低了8度。
祁宏是在三个多月前接到李霄鹏电话的。电话里,李霄鹏郑重其事地告诉老朋友,自己接了个大活,希望他来帮忙。仗义的祁宏一口应允。后来得知实情,尽管有些惊诧,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到了香河跟李霄鹏挂帅中国女足。
球场上,李霄鹏带着队员练防守,祁宏组织队员进攻,场外二人一起找球员谈话,因为“男女有别、避免误会”。在祁宏看来,女足队员的水平正如他执教的那批15、6岁的男孩,他带起来得心应手。临时帮忙的守门员教练区楚良形容两人搭档——一唱一和,刚柔并济。
得知两位弟子共同挂帅中国女足,米卢颇为欣慰。幸运星俱乐部初建之际,米卢曾特意飞到上海,为祁宏和申思带领的小孩子上了一堂足球课。我曾经问他,他那批弟子里谁最可能成为优秀的教练,米卢说了3个名字——祁宏、李霄鹏和孙继海。
4月15日的北京迎来突然的高温炙热。这一天,祁宏和半个月前刚刚出狱的申思在学校的看台上观看了两场比赛,助理教练在场地内指挥,祁宏拿着本子记录着每个队员的表现。
(祁宏在场边指导小球员)
(比赛结束,申思、祁宏与两个队伍合影)
午饭时间,申思去健身房跑步,祁宏一边背后揶揄他“对自己要求太高”,一边在餐厅里看管小孩子,招呼着服务员务必先给队员们端上饭菜。饭桌上的祁宏比一同前来的俱乐部老总易文兵更像个大管家,照顾一众同事和外请的裁判,面面俱到。
他们的创业在10年后终有回报,5支球队被申花和上港打包收购,更有李晓明、高准翼、黄博文这样的中超、中甲新星脱颖而出。易文兵力劝祁宏继续培养青少年,何况正逢体育产业蓬勃发展之期。而足球早已融入祁宏的骨血,他的回归理所当然。
历经牢狱的祁宏,在易文兵看来愈加成熟,考虑问题细致周到,时常提醒他关于俱乐部经营决策三思而后行,务必合乎相关规定,奉公守法。大是大非前,他曾经行差踏错,一度失足,“跌了一跤,爬起来,我不会重蹈覆辙。”他对我说。
过去5年的狱中生活被祁宏轻描淡写地掠过,不难想象,大抵和江津的经历相似。只是听闻,青浦监狱的犯人每日忙碌,从早晨7点到下午6点,流水线上出品牛仔裤、化妆工具等各种物品。
我问他,是否也曾失落伤怀,他连连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掉过眼泪,“我不允许自己崩溃,监狱里是一个小社会,我把过去5年看成一种历练。”令我震惊的是他和家人并未与女儿们隐瞒他的入狱,两个孩子都曾去青浦探视。老二尚未满10岁,易文兵担心会对孩子造成伤害,祁宏却坦然,“她们迟早要面对真相,我希望这一天越早越好。”
半年前出狱那天,祁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俱乐部驻地淋浴,扔掉旧日衣衫,换上父母和妻子带来的新衣。沐浴更衣——服刑出狱时的约定俗成,更像一个与往昔告别的仪式,人生之繁华,之泥泞,之荣辱悲欢,如过眼云烟皆飘然而逝,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他的人生跌宕起伏,从巅峰到深谷,既然已被命运打落尘埃,面向未来,他只余脚踏实地,从容豁达。
去年年底全国U系列联赛,他的队伍在U14第一阶段比赛里出线,他不在现场。下周上半区决赛拉开帷幕,祁宏仍然不愿抛头露面,即使去了,因为那道禁令,他的名字不可能出现在队伍名单上,更不用说坐在替补席指挥比赛。
“既然不能在台前,我就做些幕后的事吧。”临别时,他特意叮嘱我给米卢电话,请他帮忙安排今冬明春去卡塔尔观看欧洲高水平俱乐部的训练。
(2005年祁宏和米卢参加快乐大本营)
我一直把他看作邻家小弟,殊不知,再度归来,小弟长成了大哥。归来,因为足球,亦有梦想。
作者:李响,著名足球女记者,通过中国国家队前主帅米卢在中国足球历史上留下深刻印记,撰写专著《零距离》,红透大江南北。曾辗转《足球报》、《体坛周报》、《体育画报》,2001年加盟《体坛周报》时创出150万元“天价”转会费,2015年底加盟乐视体育,任乐视体育深度报道“慢动作”栏目主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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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2001年十强赛出线是teamwork,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打进3球的祁宏是中国队进入世界杯的最大功臣。米卢曾经如此评价:祁宏是中国最聪明的球员。(米卢认为祁宏是最聪明的球员)17年前的黎巴嫩亚洲杯,中日对决,比赛最后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