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探讨爱情与婚姻闻名的作家，却终生未嫁，这样颇具戏剧性的结尾令人唏嘘。她生活在两百年前的英国小镇史蒂文顿，是普通的乡村少女，爱幻想，观察力敏锐，喜欢在小阁楼里记录各种日常，活泼泼地捉弄着，炒熟的文字像一道道辛辣的小菜，呛得人哭笑不得。她好像就坐在你身边，默默地记录，生活都有些小风波，可主人公们却最终都能大团圆。她仿佛张了双透视眼，能敏锐地察觉出谁在装模作样，可这样聪明的女子，看透了一切，却为何不能给自己圆满的结局？后人经过对其信件和小说的考究，还原了她较为真实的生平，《成为简奥斯汀》和《简奥斯汀的遗憾》就是这样两部传记片。

星空为镜 一触花火散玉盘

简奥斯汀的父亲是准教区长，母亲是贵族的后代，虽然家境贫寒，但一家人都喜好读书，修养不逊于有钱人家。她很小便开始写东西，写好后饶有兴致地与家人分享。简的父亲很欣赏女儿的奇思妙想，但又担心她沉溺于不切实际的幻想，便鼓励简写作之外，应该多参加舞会寻找合适的另一半。

简的相貌从画像上来看，有几分可爱，但算不上惊艳。简的侄女曾这样描述她：“她具备这么多优点，却没能成为风姿绰约的女子，这太令人费解了。”言下之意，这位才女并非大美女。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一个女人，倘若不幸地全知全能，她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掩藏。大多男人看重的是美貌和财富，喜欢傻乎乎、好驾驭的小姑娘，知识或许能给女人赢得喝彩，却不能增加她的追求者，相反会使她的魅力减损。简一直偷偷地写作，也不怎么把自己的才华当回事，碧玉之年的大作家，也只是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小女生，喜欢参加舞会，喜欢和相貌英俊的男子调情。

1796年，简刚满20岁，她邂逅了来自爱尔兰的律师——汤姆.勒夫罗伊，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成为简奥斯汀》就是还原这段美好的恋情，简作品中的男主一向是爱读书、机敏睿智之人，汤姆英俊聪明，表面桀骜不逊，实则思想深刻。起初简对他的挑衅和捉弄很懊恼，但在相处之后，渐渐觉察到他的玩世不恭，只是对现实的无奈，他想当好的律师，但正直在法律中毫无用处，年少气盛的汤姆，索性在搏击场上释放自己的压抑。靠谱的坏小子总是很迷人，简开始对他产生了好感，两人还是不停地斗嘴，但一次舞会中，简因找不到汤姆而心神不宁，当他突然出现，两人彼此会心一笑，爱情早已悄悄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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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的书信，简反复提到这位爱尔兰朋友，她是彻底着迷了，“你想象一下那种肆无忌惮、令人侧目地坐在一起并一起跳舞的情形，”初次心动的她疯狂地爱着汤姆，但现实是冰冷的，简的家境贫寒，汤姆的经济完全依靠古怪的舅舅，他们的结合受到多方阻拦。但两人都在眩晕的爱情中失去了理智，“我没法同你结婚，但你必须知道我的感觉，简，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无论肉体还是灵魂，实在太美妙了。”汤姆在月光下向爱人倾吐着自己的一片真心。可越美的总是越短暂，简在痛苦的挣扎后，放弃了私奔，无论是出于理智，还是为了爱人的前程。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我将与汤姆.勒夫罗伊告别。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我在写下这个忧伤的念头时，眼泪已夺眶而出。”汤姆同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结婚了，简从此过上了独生的生活，多年后，男主成了爱尔兰大法官，女主的作品享誉英伦，两人再遇时，已过二十载，可尘封的心一如当初怦然不已。

这部电影作品有着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美好情节，年少时的柔情像莎翁的诗般流淌。但文艺作品不排除渲染的可能，这段爱情不见得那般波澜起伏。简的确在信件表达了她的好感，舞会相逢三次，“他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他的晨礼服实在太薄了。”她的爱意溢于言表，而晚年的汤姆也坦诚，自己和一位作家有段少年之恋，而且他将自己的大女儿取名为简，这是否意味着更有深意，或许内心还挂念着什么？不能相濡以沫，便相忘于江湖，如若真是这样，那也是美好的，一个人一生能遇到这样真挚的爱情，已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不过电影里表白、私奔的场面似乎太过童话色彩，而且从年轻到年老过度突兀，似乎暗示简终身不嫁似乎是因为汤姆。毕竟是传记电影，真实性有待推敲，可人们都有美好的幻想，总愿将极致的罗曼蒂克寄托在文艺作品中，求得从凉薄现实中的片刻解脱。但确定的是，因为等级差别而劳燕分飞的戏码，将简的浪漫情怀击得粉碎，她整日以泪洗面，还嘴硬不肯承认，我唯一怀疑的是，汤姆是否有有着同样热烈的情感，不管怎样，也仍愿意偏执地相信，他如电影中吐露的一般深情：“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无从考证的过去，不如还以刻骨铭心的眷念。

华装登场 独独为汝无言驻

这之后，简奥斯汀开始着手创作那部享誉世界的《傲慢与偏见》。有学者说，小说写在简遇见汤姆之前，不过更多人还是认为，汤姆.勒夫罗伊就是达西先生的原型。笔者的学生时代，遇到介绍自己喜欢小说的环节，很多女生都会含羞地说出《Pride and Prejudice》，其实当时看小说，主要是少女心泛滥，把自己幻想成女主伊丽莎白，并对高富帅达西一脸花痴。他富有聪明且傲娇自大，“我的脾气令人厌恶，一旦我对某人没有好感，就永远没有好感。”女主虽然是家境普通的乡村姑娘，但聪慧博学，机智善辨，有几分可爱。两个欢喜冤家一见面就互看不顺眼，伊丽莎白气恼地抱怨：“要是他不冒犯我的骄傲，我也原谅他的骄傲。”偏见之下，达西的冷漠脸却时不时望向这个女孩，虽然一言不发，但默默为伊丽莎白做了很多事。主人公的生动对白，情节的先抑后扬，起承转合堪称绝妙，让你忍不住想翻到下一页。达西先生孩子气、情商低，在笨拙的深情前，却显得尤为可爱，两百年来满足了无数少女对另一半的幻想。他和伊丽莎白间虽然有很多误解，但一一解开后两人互诉衷情，喜结连理。这种故事难道不是韩剧的鼻祖，霸道总裁爱上平凡女孩，苏到心甜，一旦中毒便很难自拔，达西的人物形象完全提高了女性择偶的心理阈值。

可随着笔者从学校迈入社会，却意会了这本书中更深层的观点，一本名著能流传至今，绝不是只靠简单的言情，它是多面的，不同三观不同年龄的人，都能从中读出自己。《傲慢偏见》其实囊括了是那个年代婚嫁的几种形式。伊丽莎白其实很理性，她对达西产生好感，是看到他豪宅的那一刻，“做彭伯里的女主人还真是了不起！”她是有道德洁癖的，看不惯浮华和虚伪，但再清高的人，都躲不开柴米油盐的现实。那个时代，结婚是女人自立的唯一方式，于是很多人选择了为物质而嫁，譬如书中的柯林斯和夏洛特夫妇，他们的婚姻完全是个“基于利害关系的契约”，没有爱情，只有利益，女方快成贫穷的老姑娘之时，急忙抓住令人恶心的柯林斯先生嫁了。简是很反感的，她曾向她的侄女写信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桩最不可取和难以忍受的事情。”但她也不赞成冲动的爱情行为，像伊丽莎白的妹妹莉迪亚，在完全不顾家族荣誉的情况下，与人品低劣的韦克翰私奔，鲁莽傻气，婚后的经济来源都要靠达西先生接济。

最完美的两对就是达西、伊丽莎白夫妇，宾利先生和简了，他们都是因为彼此的爱意而结合，更欢喜的是，男方富有人品好，女方温柔得体，这种婚姻再理想不过。“她开始认识到，他无论在个性方面和才能方面，都是百分之百最适合他的男人，纵使他的见解、他的脾气和自己不尽相同，却都叫她称心如意，这个结合对双方都有好处，她从容活泼，让男人心境柔和、作风优雅，他精明通达、阅历颇深，让女人也得到莫大的裨益，可惜这样的幸福婚姻已不可能实现。”电影结尾，女主诵读完这句话，然后静静凝望着昔日的恋人。《傲慢与偏见》是在简恋情受挫时创作的，但她仍强忍住伤口的疼痛，慷慨地给了故事圆满的结局。

我心倔强 繁华落尽终不悔

如果说《成为简奥斯汀》情节略显戏剧性，那《简奥斯汀的遗憾》则更贴近现实，没有丝毫的浪漫，甚至是压抑而阴郁的。中年的简仍然孤身一人，她的侄女范妮到了婚嫁之龄，希望姑姑能给一些择偶的建议。简并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表示会写菜谱的人不一定会做菜，理论大师在实战中是无用的。似乎很多作家都有这个毛病，习惯观察记录别人，却忘了随心所欲地去享受生活。印象最深的一段是，简向周围的人推荐刚写好的《艾玛》，一位妇女让她帮忙抱抱小孩，可简手法笨拙，妇女十分生气，嘲讽她说：“成天就知道写些幼稚的小说，自以为聪明却连孩子都抱不来，根本不像个女人。”我想这样的话她一定听了不少。片中的简剥去作家的外衣，再普通不过，她会因倾慕的男子与年轻女孩调情而落寞；会坐在湖畔，怀想过去，感叹忧郁着；也曾与母亲发生激烈争吵，为了曾经错失的婚嫁，导致今日的贫困。

范妮仰慕姑姑的才华，欣赏简只因爱情而进入婚姻的决心，可孤独终老的凄凉景象太寒心，所以她最终嫁给了有六个孩子的鳏夫，而不是情投意合的穷少年，范妮没有姑姑的勇气，她选择了遵从世俗。简曾经对她说过：“你可以嘲笑我，鄙视我，但绝不可以同情我。”这位心比天高的女作家，有着一颗无比倔强的心，可她在现实里又活得如意吗？

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期间，简的生活平淡轻松，灵感源源不断，接连创作了三部重量级小说《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诺桑觉寺》。可之后，他们举家从斯蒂文顿搬到了巴斯，她变成了城里人，那些浮华而无聊透顶的舞会快让人发疯，简无比怀念清新的田园，城市的喧闹侵蚀摧毁了她的灵感。更糟糕的是，父亲去世，简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她的居住空间开始一次比一次狭小，三十多岁的简“常常为没钱买茶叶和糖而发愁，”哥哥开始接济她们，可简的独立意识和自尊心一向很强，寄人篱下定不是滋味。更糟糕的是，她的作品得不到出版社的认可，在贫困和写作受挫的连串打击下，她失去了创作动力，二十五岁到三十三岁期间，她没有创作任何作品。“我想，七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人们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内心的每一份情感。”简在三十岁时这样写到，当年欢乐的少女，开始在现实的磨练中渐渐沉淀自我，可以预见，她的小说创作也将发生奇妙的转变。

简最喜欢的侄女曾这样回忆姑姑：“她不够优雅，家境并不富裕，交往的人大多是泛泛之辈。”富有诗书气自华，才女大多是优雅的，可这样刻薄的描写也反映了某种事实，贫穷是可怕的，她没有足够的物质去维持风度，要知道，那时的淑女一天要换几套衣服。简自己也在信中直白地写道：“有钱人总是值得尊敬的，别人才不管你的写信风格如何呢。”她用伶牙俐齿的自嘲，来消减艰难岁月里的挫败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段时间她的感情生活也是伤痕累累。有一年夏天旅行时，她曾邂逅一位中意的男子，双方约好再见面，可是再次传来消息时，竟是他的死讯。二十七岁时，简答应了一位年轻而富有的绅士——哈里斯.比格.韦瑟的求婚，可在姐姐的劝说下，第二天早上她便反悔了。这段时间，她的信一封也没留下，大概其中有很多伤心怨念的话，姐姐为了维护简的形象便将它销毁。大概从这以后，简渐渐放弃找寻另一半的期望，全身心地投入了写作。命运的捉弄让这个世界多了一位伟大的作家，也剥夺了她作为普通小女子的快乐。

蓦然回首 锋芒褪尽始珍惜

1808年，简三十三岁了，在哥哥的帮助下，她来到了乔顿，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此刻，简已不再是那个充满幻想的小姑娘了，尖刻的话语沉淀下来，一股更大的力量将从文字的海洋中涌现。“每个作家毕生的作品合起来就是他本人的自传，”如果说年轻的简是《傲慢与偏见》里活泼的伊丽莎白，那中年的她就是《劝导》里性情和善的安妮。写《劝导》时，简已经四十岁了，饱受病痛折磨的她有时还会依稀看到，一个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女孩子，骄傲地向众人宣布，我要找个像达西先生那样的另一半，我要成为大作家，如果时间能倒流，她是否忍心告诉那个女子，你将孤独一生，你将饱尝贫困的滋味，周围的人会嘲笑讥讽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还想成为作家的老处女。可即便如此，简还是再一次选择了隐藏，她告诉那个小姑娘，你年轻时错过的那个恋人，他一直没有忘记你，他会回来找你，王子只是迟到了，有情人最终会在一起的，这就是《劝导》的情节。

女主安妮出生高贵，才貌超群，十九岁时爱上了一个叫温特华的年轻人，他贫穷却热情洋溢，两人情投意合，男主自然而然提出了求婚，安妮欣喜不已，但她的教母劝导说两人的订婚是错误的，既不慎重又不得体，这不由得联想起简本人的经历，她也是在姐姐信赖、坚定、深情的劝说下放弃订婚的。时间又过去了八年，安妮渐渐年长色衰，“痴情和懊恼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使她感受不到欢乐。”痛苦的人精神是需要孤寂和宁静的，“她不断散步，不断叹息，才能消除内心的忐忑不安。”安妮对周遭没有任何抱怨，一想到自己遭遇的折磨，她便用体谅的心去理解别人的错误。

简奥斯汀变了，彻底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挑剔的伊丽莎白，凭借傲娇的洞察力，肆意地站在上帝的角度，去评论世俗中的人，甚至一度嚣张地认为没有人能配得上自己，连完美的达西先生也不放在眼中。简站在局外，愤世嫉俗地看着一切，可针尖对麦芒的年轻人，那时还不懂愁苦的滋味。与岁月的对抗中，她一次次败下阵来，过度的聪慧在现实的铜墙铁壁前不堪一击，天真的少女学会了收敛，安妮看了很多遭受磨难的伟人的回忆录，甚至参考自己忍受痛苦的经验，去安慰其他不幸的人，道理其实都懂，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治疗哀伤需要漫长的忍耐。

年少时对一丁点儿不完美都是敏感的，可后来才明白，人生不完美的事太多了，疾病和磨难把人的心撑大，若早点学会包容，那时该有多幸运。正如伍尔夫所说：“和往日相比，奥斯汀看到了更多的情感，而非事实。”成熟的她改变了清醒无比的态度，与其一一去骂，不如学会宽容，因为所有人都有其无奈，人生已经够艰难，何必再去拆穿。简喜欢写的阶级理论在这本书里被淡化到极致，她不再执意于一个完美的男子，而是领悟到应惜眼前人，哪怕现在的他贫穷、前途未知，只要两人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写到这里，不知简是否又回忆起了汤姆.勒夫罗伊，可时光终究不能倒流，无尽的叹息只能化为书中的言语，悲伤从此沉寂。

重遇之后，安妮和温特华都变得更温和，他们心底深处从未忘记彼此，“对于执着的感情，八年也微不足道，”两人终究没有再错过，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安妮及时地领悟到，“她年轻时被灌输了成熟稳重的思想，随着年龄增长，她逐渐染上了浪漫的色彩，这是一个不自然开端下的自然结果。”这仿佛应了东方的三境界之说：

“看山是山”：年轻时不顾一切地去爱，以为毫不节制的感情就是我为你撑起的世界；

“看山不是山”：现实的世界，纵然举步维艰，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的梦却终不悔。

“看山还是山”：爱是感觉，是简单，只要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可以克服，少了疯狂的冲动，多了理性的包容，那人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你珍惜。

难怪休厄尔博士称之为“最美的作品”，虽然《劝导》的情节张力、紧凑性，甚至人物性格的塑造都不如《傲慢与偏见》，但全篇涤荡的温柔和沉静，带来海一般广阔无边的动容，这就是东方所谓的写意。简奥斯汀年轻时是个写实的艺术家，将周围的一切刻画得入木三分，但之后她融入了更多的情感，赋予了画作更遥远的意象，就像梵高的星空般，星辰不是你肉眼所见的那样，它是流动的，你的幻想比真实更美。

两年后，简去世了。这位与莎士比亚比肩的大作家，并非是全能智慧之母，她大多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性格挑剔冲动，会感伤过往，也会在别人获得幸福时嚼舌头，可面对命运的不公平，她那颗倔强的心却从未改变。简的墓碑没有提到半点关于写作的事，因为那个时代的女子是不容许有职业的，可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越了时代的局限，她以实现了个人价值的方式，弥补了婚姻缺失的遗憾。简离开的那一刻，人们才恍然发现，她是上帝派来人间的使者，为不幸的人创造了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那里没有邪恶和悲伤，只有欢喜和团圆。简最心爱的六个孩子一直守护着这个王国，直至两百年后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分享爱情的喜悦，倾诉自己的苦闷，这个终身未嫁的作家从此不再孤独。

参考文献：

《简.奥斯汀全集》【英】简.奥斯汀

《一间自己的房》 【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简.奥斯汀》【加】卡罗尔.希尔兹

《简.奥斯汀的绝妙睿语》【英】多米尼克.恩莱特

《简奥斯汀的真实故事——评价英国作家迈尔的奥斯汀传记》【中】李燕姝

参考文献：

《简.奥斯汀全集》【英】简.奥斯汀

《一间自己的房》 【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简.奥斯汀》【加】卡罗尔.希尔兹

《简.奥斯汀的绝妙睿语》【英】多米尼克.恩莱特

《简奥斯汀的真实故事——评价英国作家迈尔的奥斯汀传记》【中】李燕姝

主编｜周祚

责编｜派派&喵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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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梓

一个喜欢吃喝玩乐的大龄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