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切换到世界杯模式的球迷来说,如果能够跟家人朋友一起在家中看球绝对是一份不错的体验。在《卫报》的这篇文章里,作者向我们展现了来自各个不同国家的球迷在英格兰的住所和亲友一起欢乐看世界杯的故事。
世界杯期间,摄影师克里斯蒂安-西尼巴尔迪不停地穿梭于英格兰许多球迷的家中,来自不同民族球迷热情似乎能够把他淹没。“还有他们的美食,”他说道,“我吃了很多薯片和啤酒,在伦敦北部的传统巴西菜肉烧豆,在帕特尼的墨西哥油炸玉米粉饼和鳄梨酱,还有莱奇沃思那好吃的摩洛哥陶锅烤肉宴等等。”
在拍摄时,西尼巴尔迪会将一个固定摄像机放在电视机前。他从来没有要求任何人摆姿势,也不需要这样做。“比赛一开始,他们就似乎忘了还有我在那里,”他喜欢那种紧张的气氛,“在整个比赛过程中,很少有人会离开房间或改变自己的姿势,他们就像被粘在了椅子上。”
这也的确意味着西尼巴尔迪自己没有亲自观看任何比赛,他一直在寻找着“错误的方向”。“但我几乎总是能够分辨出每一粒进球是在什么时候,我能够从他们的脸上看到。”这位摄影师之所以在今年为这个项目腾出时间是有原因的:作为一位意大利人,他的祖国球队并没有在世界杯上亮相,这是他利用好这段时间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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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6-1巴拿马(英格兰库珀家族,6月24日,米尔罗)
在里克和乔-库珀的房子里,时间就是一切。在英格兰队第二场对阵巴拿马的小组赛将要来临时,他们的家人也进入了看球倒计时。“还有半个小时就开球了,”从花园里传出了兴奋的声音,烧烤架上汉堡的味道也飘进了前厅,地板上到处都是气球、充气拍板和圣乔治旗。
夏日的酷暑刚刚降临到这个国家,库珀家族祖母72岁的艾莉森、44岁的马尔茨叔叔,41岁的里克和妻子乔,以及他们的儿子——8岁的利奥和5岁的亚伦赛前都没有想象到这场比赛的结果。比赛第8分钟,斯通斯的头球让英格兰1-0领先。“我错过了,”里克说道。亚伦带着午餐进来的时候他分了心,但是家里没有人会错过第2、3、4或5个进球(包括哈里-凯恩的两粒点球),这都发生在半场比赛结束前。“这是难以置信的!”里克喊道,“足球回家啦。”此时,房间里孩子们的呜呜祖拉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2014年巴西世界杯的时候,这两个男孩太小了,”曼联赛季球票的持有者里克说,“所以我很高兴能和他们一起观看这届比赛。我小时候迷上的是滑雪。但是1998年的法国世界杯当贝克汉姆被罚下的时候,我真的走进了足球世界,现在我为足球而疯狂。”
他的哥哥马尔茨说,“你总是对英格兰抱有希望,而这个希望总是被打破。我还记得加扎在意大利90年世界杯时的眼泪,我是和已故的父亲一起看的。还有86年时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我是在拖基度假时看的,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黑白电视机。那并不公平,但我们是永远的乐观主义者,在这个年轻的球队中有一种不同的心态。”
他们的母亲艾莉森,是唯一一位见证过1966英格兰胜利的人。她说,“这个国家令人难以置信。我已故的丈夫亨利很喜欢足球运动。他总是说:‘如果他们想捧杯,这太艰难了’。他对那次胜利很兴奋。”
巴西1-1瑞士(巴西球迷琪琪-马查多和他的朋友们,6月17号,伦敦蹲尾区)
在巴西对阵瑞士队这样比赛中,琪琪-马查多(图中戴帽子的女生)的房间充满了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力,有30人挤进了客厅,琪琪的租房客卡可-巴罗斯(前排拿着酒杯的那位墨镜男)弹起了吉他,代表着冠军的黄绿色星星被他们用粉笔画在了外面的路面上。“我们画了6个,”琪琪说,“因为巴西赢过五次冠军,为图个吉利我们又多画了一个。”
琪琪的客厅里挤满了她的“北伦敦大家庭”,这些人都是她在这里20多年来认识的朋友,他们来自巴西、英格兰、立陶宛、塞尔维亚和意大利等国家。刚来到英格兰时,琪琪的教母将卢恰娜(教母一位好朋友的女儿)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卢恰娜也住在伦敦。她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号码电话,但七年后她们俩因为孩子的歌咏会在当地的图书馆里偶然相遇。
“我在巴西的家人说家乡的人们并没有像我们那样庆祝,”琪琪说,“当你离开自己的国家时,去寻找你的朋友并一起欢呼是很自然的。”她还记得小时候世界杯比赛期间一切其他活动都停止的情形,所以当还在上学的玛莎问她是否能早点回家看比赛时,她说:“当然。你的老师能理解这一点。”
在2014年以1-7被德国击败之后,巴西人对本届世界杯的到来感到非常不安。“我处在一种防御模式,”44岁的简奈娜-坎波伊(右边戴着眼镜的女士)说,“那场比赛是一场悲剧。它对我们的打击不亚于政治、经济上的一些负面情况。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失去了信心。”
巴西整个国家的自尊似乎与球场上11位球员的表现息息相关,他们这场比赛也没有让自己的人民失望。比赛结束后,他们一直狂欢到了午夜,这是巴西人独有的庆祝方式。“2002年我们赢了,那次聚会持续了24小时,”琪琪说,“(我的)宿醉持续了一周。”
塞内加尔2-2日本(塞内加尔球迷阿达玛-坎德和他的朋友们,6月24号,曼城斯特安科斯)
阿达玛-坎德(图中前排)的城市中心公寓里音乐和聊天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44岁的阿达玛是一位音乐家,他2008年从塞内加尔来到了英国。从旗帜、海报到非洲手鼓,塞内加尔国旗的绿红黄色在他的客厅里到处都有体现。
43岁的妻子辛格(Neilum Singh,右二)、40岁的朋友伊恩-迪克森(右一)和42岁的拉明-孔特(左一)和阿达玛在一起看球,阿达玛无法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塞内加尔就像巴西,”他说,“每个人都会去踢足球。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邻居是当地球队的主教练。他会教我踢球,我也是个好球员。”
塞内加尔超级巨星马内的一个早期进球让他们疯狂,音乐和颂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能够感受到他们体内的能量在飙升。当日本队扳平比分时,拉明还在低沉地说:“比赛还在进行,比赛还在进行。”但是当日本队第二次扳平比分时,人们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我想要更多,”在比赛结束时,阿达玛说,“他们有获胜的机会,但也有一些错误。他们现在需要改变比赛策略。”
对于他来说,没有比2002年更加甜蜜的世界杯了。当时塞内加尔在首场比赛中击败了卫冕冠军法国队并闯入了四分之一决赛。当时,阿达玛是在塞内加尔邻居家的电视机前和大家一起看比赛的。“当爸爸(迪奥普)将球射入球网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可以打败任何人。”
他的妻子对此表示赞同:“塞内加尔人喜欢足球运动。现代科技在塞内加尔并不普及,人们被迫要共用一台电视,有时候是在外面,有时是在电影院。和西非人一起看足球是非常令人兴奋的——那就是一团火焰。”
摩洛哥0-1伊朗(摩洛哥球迷穆罕默德-埃塞克希和朋友家人,6月15日,莱奇沃思)
在大多数摩洛哥队的比赛之前,54岁的穆罕默德-埃塞克希(图中戴帽子的男士)都会在自己的厨房里为前来一起看球的朋友们准备食物。他是一名学校的主厨和伙食管理员,专注于摩洛哥和西班牙的食物烹饪。在这场比赛前,他先准备了一些鹰嘴豆泥、酸奶黄瓜和酿青椒作为开胃菜,然后就是烧烤大餐。“在有足球比赛进行着的时候,我们会想着吃东西。”
42岁的巴布莱尔-查哈尔(图左前)和穆罕默德一起在学校工作,56岁的菲尔-摩尔和50岁的阿曼达-布罗斯南(中间)都是穆罕默德的朋友和莱斯特城球迷。一起看球的还有穆罕默德的妻子,56岁的罗莎琳德,30岁的侄子卡尔安-达夫,22岁的女儿阿扎和他16岁的儿子尼扎尔。尼扎尔正在随沃特福德一起训练,他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对伊朗0-1的失利“有点儿让人失望”,因为球队踢得很好,穆罕默德说道。阿扎则指出很重要的一点:“英格兰的足球运动员都很有名,能够看到来自自己国家的人和他们在一个平台上竞赛感觉很好。”
“我希望摩洛哥能赢,”穆罕默德说,“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真正让我感到骄傲的是摩洛哥还在申办世界杯,我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大约20年了。”他最好的足球记忆是1986年摩洛哥3-1战胜葡萄牙的那场比赛:“那时我还住在卡萨布兰卡,我还记得在街上庆祝的年轻人。没有人认为这是可能的。当时,非洲只有两支晋级决赛圈的队伍。”
最近刚毕业的阿扎正在莫里森公司工作,几天后对阵葡萄牙的时候她还很高兴地穿着摩洛哥队的球衣去上了班。“我们要为Clic Sargent(针对年轻人的癌症慈善机构)筹集资金,我们会为每一件队服支付一英镑。这是一场真正对话的开端。这就是我热爱世界杯的地方:团结的力量。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或者你支持哪支球队,你都可以和任何人进行对话。”
日本2-1哥伦比亚(日本球迷真彦仁志和他的家人朋友,6月19日,伦敦阿克顿)
真彦仁志(右二)和他八岁的儿子(在他旁边)笃彦并没有为看球准备特别的食物和饮料,也没有准备日本的国旗或者任何庆祝球队好运的仪式。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本日本人的世界杯旅行指南,里面有关于每个球员的详细信息,比如他们有多大,是什么样类型的球员等等。他们要经常使用到这本书。
今天,真彦仁志和他的妻子亚纪子(右一),八岁的儿子笃彦、六岁的儿子孝彦(前排右),与朋友小宏、志保(左边)以及他们的孩子12岁的正彦(在地板上)和9岁的伊吕波(抱着长颈鹿)两家人一起看球。这些孩子都喜欢足球,正彦、笃彦和孝彦几个男孩子还会在附近的武士足球青训营踢球。笃彦每周踢3天的足球,他说希望自己在长大后能为日本队踢球。对于他来说,这场比赛的最佳时刻发生在比赛的第6分钟。当时,哥伦比亚队的卡洛斯-桑切斯因为手球被罚下场,香川真司的点球破门让球队取得领先。“在他罚进球之前局势有些吓人,我们对自己的胜利感到非常惊讶。”
他的父亲对此表示赞同:在世界杯开幕前两个月西野朗才被任命为球队主教练。“老实说,哥伦比亚比日本队好得多。他们得到了一张红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幸运的。这场比赛的胜利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因为在2014年的世界杯上,日本队并没有取得好成绩。”2014年,尽管日本队是第一支有资格晋级的球队,但他们却未能在小组赛阶段出线。
对于真彦来说,观战世界杯的一大乐趣就是能够一直看着日本队在世界舞台上提升自己的地位。“直到1998年日本队才首次参加世界杯,当时只有一些人在欧洲踢球,而现在几乎所有的日本球员都在欧洲踢球。球队的质量越来越高,球员们的信心也增强了。”
在采访的时候,真彦等人认为塞内加尔也很难被击败。真彦非常珍视自己2002年世界杯的回忆,那届世界杯也是由日韩联合举办。他现场观看了日本队在那届世界杯的首战,他们逼平了“非常强大”的比利时队。
伊朗0-1西班牙(伊朗球迷希琳-阿扎里和她的朋友们,6月20日,布罗姆利)
在比赛中,这些母亲、教师和跨文化青年发展协会(南伦敦的一个波斯语社区)会员们在一起颂唱:“金左脚瓦希德,你是我们队的希望。”很可惜,伊朗中场瓦希德-阿米里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助威声,他的金左脚并没有使伊朗队挽回败局:伊朗唯一将球送入球门的那次被判了越位,他们以0-1输球了。
这是一个女性专属的派对,由希琳-阿扎里(沙发后面穿着白色“伊朗”T恤的女士)和朋友们在布罗姆利组织。“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吃东西、闲聊八卦,”希琳-阿扎里的朋友普帕克(Pupak Navabpour)说道,她的孩子正在跨文化青年发展协会学习波斯语。食物是这些事件的焦点,它是在人们聚会之前就准备好的,“所以你可以先用眼睛吃饭。”
希琳为看球的朋友准备了多尔马和土耳其面点borek,并用俄式茶壶泡上了小豆蔻红茶配玫瑰花蕾,如果有需要她们还可以放一些杏仁糖或水晶糖。“这些就是我们在女士聚会时所做的事情,”她说。“我们会唱阿拉什的歌曲《伊朗伊朗》,用波斯语唱唱跳跳。”
“我认为伊朗队非常擅长防守,”希琳说,“但不是攻击。即使他们试图得分,(禁区)那里也没有人。他们坚持这样做以达成自己的目标。”尽管有一些批评,但她也为自己的球队感到骄傲,“因为他们没有西方国家所拥有的训练设施或者优秀教练群。”普帕克对此表示赞同:“那个进球被取消了。他们防守做得很好,有几次几乎能够破门得分——尽管他们输了,我认为他们做得很好。”
当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很好地说母语时,她开始学习波斯语课程。现在,她的孩子每个星期六也都会去学习。“我家最小的那个说,‘但是妈妈,我是英国人’。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种归属感。当我观看伊朗在世界杯上的比赛时,我突然感受到了那种与家乡的联系。”
塞尔维亚1-0哥斯达黎加(塞尔维亚球迷波格达诺维奇一家,6月17日,伦敦)
6月17日那天,塞尔维亚迎来了8年来的第一场世界杯比赛。波格达诺维奇一家对于比赛似乎有一种迷信的情感:“我们的座位顺序是2010年塞尔维亚队战胜德国时看球的顺序,”47岁的迪安娜(左)说。“我们试图重现那天发生的事情,这样我们的球队就能在未来获胜。”在看球时,塞尔维亚人的零食必须放在桌子上,每个人也都必须为这个场合穿合适的衣服。
迪安娜和47岁的布莱恩在20年前搬到了伦敦,他们未来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将要比在塞尔维亚还要多。“通常你会质疑家到底在哪里,”迪安娜说,“但世界杯会消除这种感觉。我通常都不喜欢足球,但世界杯让我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当我们进球的时候,”她指的是本场比赛的制胜球,“这是一种令人惊奇的感觉,我甚至不认为我们在过去的10分钟里有过呼吸。”
这个家庭唯一一位全年看球的球迷是15岁的维克。在维克的一生中,塞尔维亚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没有资格参加世界杯,他还记得自己是一位看着塞尔维亚打败德国队的小男孩。“那个时候,斯托伊科维奇是我最喜欢的守门员,他还扑出了一个点球。那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时刻。”维克对比赛总是有一种“例行公事”般的低调,他似乎担心过分自信会带来霉运:“即使3-0领先,我还是会一直闭着嘴直到终场哨声响起。”
冰岛0-2尼日利亚(冰岛球迷茜拉和她的朋友们,6月22日,伦敦)
冰岛在世界杯决赛圈上的出现是历史性的。它的人口和桑德兰一样,但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也晋级到了俄罗斯世界杯。茜拉(Silla Johannesdottir,最右边)和她的家人、冰岛朋友一观看了比赛,他们还准备了带着冰岛的旗帜和面部的彩绘。她说:“这就像是一个童话——我们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无论比赛结果如何,我们都为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但是,这场比赛确实令人感到失望,冰岛队以2-0的比分输给了尼日利亚。“当我们得到点球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希望,”茜拉说,“但是西于尔兹松并没有将球罚进。那真的是一个糟糕的时刻,皮球好像踢在了我的肚子上。每个人都离开了,没有人在庆祝。这有点儿伤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他们只是比我们好。他们可以跑,那些小伙子,而冰岛队无法跟上他们的步伐。”
她的丈夫达迪(Dadi Sveinbjarnarson,右后)认为速度是尼日利亚队的强项。“就我看到的而言,冰岛队踢得很好,他们有两到三次射正球门,这甚至比尼日利亚还要多。冰岛人只是没有防住。”达迪与这支冰岛队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他曾经和冰岛门将哈尔多松一起工作过,他将哈尔多松描述为“维京盾墙”。“我是一个商业制作人,他是我们的电影导演之一。他曾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商业广告制作人,副业才是一名运动员,后来足球运动员却成为了他职业生涯中更重要的一部分。”哈尔多松甚至还执导了可口可乐公司的世界杯广告,他用冰岛球迷著名的“维京人掌声”作为进入主题的引线。
不过,茜拉认为冰岛的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与这支球队有联系,甚至其他的国家也一直在支持他们。“人们走近我们时会说,‘做得好’。每个人都会为我们感到高兴。世界杯真的把人们聚在了一起。”
哥伦比亚3-0波兰(哥伦比亚球迷埃里克-萨缅托和他的朋友们,6月24日,曼彻斯特)
在哥伦比亚,足球并不是要在酒吧里和陌生人一起观看的,人们会在自己的家里与那些最亲近的人一起共享激情时刻。因此,27岁的埃里克-萨缅托(坐在地板上)将南美的狂欢节带到了曼彻斯特的市中心,在观看哥伦比亚对阵波兰的比赛时,他小公寓里挤满了10名家人和朋友。啤酒在酒瓶里晃动,哥伦比亚的烧烤宴也在进行当中,鳄梨色拉酱、黑豆、奇米丘里辣酱和炸香蕉和番茄沙沙等也被人们搭配在一起享用。
西班牙语电视台的解说员在提高嗓门说个不停,尽管朋友们也会互相说话,但每个人对于比赛的关注都是坚定不移的。一瓶昂贵的阿玛罗尼葡萄酒被放在了电视机前,人们会在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刻打开它。
埃里克是一名业务经理,他28岁的妻子劳拉-范霍夫是一名西班牙教师。2009年,劳拉获得了奖学金后来到英国大学学习英语。“我在哥伦比亚长大,”埃里克说,“这项运动与地位或是金钱无关,因为你可以在街头踢球。当国家队踢比赛时,哥伦比亚就变成了狂欢节。当在这里看球,身边有哥伦比亚美食、音乐和朋友的时候,我在英国找到了一点儿家的感觉。”
在整个比赛过程中,他们都在用邦戈鼓搭配奶酪刨丝器、金属壶和勺子进行即兴演奏。在90分钟的时间里,你能感受到这个房间就像是随时要爆炸一样。当米纳在比赛第40分钟攻入进球时,“Goooooooooooal-azo,”他们在尖叫着。在球队攻入第三粒进球时,他们拥抱着歌唱:“冠军,冠军,哦勒,哦勒,哦勒!”
埃里克说,“足球是一种国际性的语言。我每周都会踢四到五次球,这是我认识这些朋友的方式。我看到有一些人会穿着哥伦比亚俱乐部的球衣,而现在我们都在一起看球。”29岁的塞巴斯蒂安-卡诺在2013年移居到英国,他对此表示赞同:“这是一种社区意识,这就是我们回家的方式。我是看着巴尔德拉马(对于非球迷来说,那位有着蓬松金色卷发的球员也很容易被辨认)踢球长大的,他被认为是全国性的传奇,但在我看来,他那一代人被高估了,这支球队会更好。上一届世界杯是我们历史上第一次闯入1/4决赛,哈梅斯-罗德里格斯是赛事头号射手并赢得了金靴奖,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事。现在我们的期望很高。”
法国1-0秘鲁(法国球迷伊和他的朋友们,6月21号,切尔滕纳姆)
多年来的研究表明,法国人并不是最容易被取悦的人。53岁的主厨伊韦(Yves Ogrodzki,手里拿着酒杯)和他的副厨杰21岁的里米-登尼对于战胜秘鲁队的这支法国队并没有给予多么高的评价。“这有点儿弱,”伊夫说,“他们本可以做得比这更好,我并没有发现这有多么令人兴奋。”杰里米也同意这个观点,他指出:“我们有一些世界上最好的球员,所以1-0的比分是不够的。有一些时刻我都害怕我们赢不了。”
伊夫和他53的妻子伊丽莎白(右)在切尔滕纳姆经营一家法国餐厅,他们邀请了餐厅的工作人员到他们家里观看比赛。“我们想要给我们的顾客营造一种合适的法国氛围,所以我们所有的员工都来自法国。他们都是20多岁,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国外工作,所以我们经常在家里组织这样的小型聚会。”
伊夫更喜欢橄榄球而不是足球,但他发现世界杯给了外国人一个机会来谈论他们自己的国家身份。“我记得1998年法国获胜时,人们非常爱自己的国家。在国外的生活使我们的身份有了新的维度。世界杯让所有人聚在一起,同时我心中仍然有这样的声音,‘我属于那个国家’。即使是像我这样对其他运动更感兴趣的人,我们仍然可以回归的我们的民族根源上来。我也喜欢那些笑话。我曾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人们开玩笑地说现在意大利没有资格参赛,他们可以通过送披萨来照顾其他人。”
这里没有特别的世界杯菜肴,只有最基本的一些法国美食:一杯法国茴香酒,来自第戎的芥末酱香肠,一些传统的巴黎法式长棍面包夹火腿和小黄瓜。“为了能带来好运,”杰里米说,“我们会在比赛开始前唱法国国歌《马赛曲》。”
墨西哥1-0德国(墨西哥球迷伊夫和家人,6月17日,伦敦帕特尼)
在墨西哥国内大选让人们互相争斗的激烈时刻,没有什么能够比击败德国更能让这个国家团结在一起的了。伊夫(Yves Hayaux-du-Tilly,右后)和他的妹妹、爱尔兰籍妹夫、他的女儿们、他的儿子们和儿子的朋友们以及保姆玛姬一起观看了这场比赛,玛姬已经和他们一家生活了16年。很遗憾,伊夫的妻子还需要工作,她没有看到这场墨西哥队的胜利。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伊夫说,“墨西哥队通常会进入决赛圈,但他们通常都表现不佳。这一次他们踢得很好,而且这并不是德国队的后防失误造成的。我们本可以在下半场再进一到两个球,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但我们赢了。我们打败了世界冠军。”
在世界杯期间,伊夫的家庭成员也有不同程度的迷信。19岁的乔斯-巴勃罗“可能会在墨西哥队的每一场比赛中穿着同样的内裤和衬衫,而且他不会把它们清洗干净。”在看球时,他们必须要悬挂墨西哥国旗,啤酒也必须是墨西哥产的:“当然,我们还有鳄梨色拉酱、墨西哥玉米片、油炸玉米粉饼等。作为移居国外的人,这是一种与自己的国家产生联系的方式。”
这场比赛胜利后,伊夫回到了墨西哥,他发现整个国家的情绪都被点燃了。“我在比赛前三周就在墨西哥,当时每个人都很生气,他们正在试图说服其他人投票给他们的候选人。现在,没有人会真正关心选举。如果能够打败德国,我们会觉得没有什么是错的。这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情绪,非常非常强烈地改变了。”
伊夫的最佳足球记忆就是1986年世界杯期间在阿兹特克球场观看墨西哥队的比赛。他认为,人们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谈论这场胜利。“我喜欢世界杯给我们每四年一次的机会再试一次。这就是生活的意义:你总是有机会再一次证明你自己。”
10天之后,尽管在最后一场小组赛中以0-3输给了瑞典,墨西哥还是闯入了最后的16强。“这是一种苦乐参半的感觉,”伊夫说,“我对球员缺乏好的性格品质,如聚焦比赛、高度的专注、自律感等,感到有点儿失望。但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晋级到四分之一决赛,这在墨西哥通常被称为‘第五场比赛’。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两次,都发生在墨西哥本土举行的世界杯上。”
伊夫最终选择在酒吧里观看了墨西哥对阵瑞典的比赛,这主要是因时进行着德国和韩国的比赛,而最终最终卫冕冠军德国从杯赛中出局了。“我们不关心我们自己的分数,”他说,“我们都在看韩国那场,当他们进球的时候,我们欢呼雀跃并拥抱了韩国球迷。”
韩国1-2墨西哥(韩国球迷李在容和他的朋友们,6月23日,布拉德福德)
和李在容聚集在一起看球的人们没有谁会认为韩国队有机会挑战墨西哥,这群留学生正在布拉德福德大学学习深造。“我问我的朋友们韩国队到底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27岁正在学习心理学的李在容(左后)说,“他们预测球队会0-2输球,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会是1-2。”他本人更乐观一些,希望能有场平局,但最终球队1-2的失利并不令人意外。“我看到了墨西哥队踢德国的那场比赛,墨西哥队踢得真的很好。”
在他的朋友们到来之前,李在容买了一些啤酒和一堆炸鸡腿,这是一种非常受欢迎的食品组合,韩国人称之为“chi-maek”(由“鸡”和韩语“啤酒”两个词派生而来)。“不幸的是,我们找不到韩国啤酒,”李在容说,“所以我们有了斯特拉啤酒,还有一些人带来了嘉士伯。那真是一段很好的时光。”他们挂起了韩国国旗,以期待球队能获得好运。
“我不经常看足球比赛,只看世界杯,”21岁的金胜妍(右后)说,她学习的心理学和心理咨询课程。“这很像是奥运会,如果我们的球队赢了,我也觉得我自己赢了。我知道他们工作都很努力,所以我很乐意支持他们。”对于她来说,世界杯历史性的时刻是在2002年,当时东道主韩国队闯进了半决赛。“那是最好的时刻,一个奇迹。”
尽管今天已经输了,但他们还是为球队的前锋孙兴慜感到无比地自豪。“在补时阶段,他攻入了一粒令人难以置信的进球,”李在容说,他是这位热刺球星的超级粉丝。“在比赛结束后,我在韩国新闻上看到他在更衣室里痛哭。我想大声喊出来,‘不要哭,孙兴慜!我们输了,但你是最棒的!’”
4天后,他对自己的球队也有同样深刻的印象,当时他们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绩:在对阵德国的比赛中韩国队以2-0获胜,这同时标志着后者的世界杯之旅已经结束。“我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分数,”他说,“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直到比赛第92分钟仍然是0-0的平局,这个比分同样会导致德国队被淘汰,但是韩国的金英权在那个节点进球了。“我在想,‘到底是怎么了?这太棒了’,”李在容说。本来,这个进球被裁判判了越位,但通过VAR视频回放它又算进了,韩国队很快又取得了第二个进球。尽管这场胜利并没有改变他们从世界杯出局的命运,但他们的庆祝活动还是充满了活力。“我们在尖叫和跳舞,”李在容说,“我只是希望我已经为比赛押了赌注。”
俄罗斯3-1埃及(俄罗斯球迷阿纳斯塔西亚-费德洛娃和她的朋友们,6月19日,伦敦卡特福德)
气球是为阿纳斯塔西亚-费德洛娃的丈夫准备的,他的生日就在比赛前几周。为了不看这场比赛,她的丈夫选择额外加班一个小时。“原则上他缺席了,”阿纳斯塔西亚-费德洛娃说,“他是一位出生在乌克兰的英国人,所以他不支持俄罗斯代表队。有时我们会有小规模的政治斗争。如果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有一场比赛,那将会是一场噩梦。”
31岁的阿纳斯塔西娅(右边)和29岁的波莉娜(Polina Kaplitskaia)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同一所大学里学习。四年之后,她们在从伦敦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相遇,并重新点燃了她们的友谊。她们都是为了爱情来到英国的,阿纳斯塔西娅的丈夫是英国人,而波莉娜的丈夫安德烈也已经在英国生活了10年,他在圣彼得堡旅行时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结识了波琳娜。
波莉娜带来了红白蓝色颜料,用俄罗斯国旗装饰了他们的脸。她认为,埃及队47分钟法特希不慎攻入的那粒乌龙球大幅度地提升了俄罗斯队的士气:“我不认为我们的球队非常努力地集中了精力,但是后来埃及队进了一个乌龙球,在那之后,俄罗斯队开始踢得更好。他们变得更加积极和自信了。”
“我们的第一个进球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时刻,”阿斯塔西娅说,“我记得我当时在想,我们已经接近赢得这场比赛了,如果赢了我们将进入下一阶段,这将是俄罗斯队历史上的第一次。”她希望世界杯对俄罗斯人民有好处:“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看到真正的俄罗斯,看到那里的人民是如何友善和好客的。有时候我们的政府做的事情不太好,但人民和政府不一样。我在俄罗斯的父母说,那里的氛围很温暖。”
当你的国家在举办世界杯,你却身在国外的时候,这意味着你会错过一次狂欢。而阿娜斯塔西亚也为此感到难过,因为她通过Instagram看到了人们在圣彼得堡街头庆祝的场景。“我们赢了,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惊喜,”她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赢了两场比赛,但对于我们球迷来说这就是我们已经赢得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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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a Kaplitskaia)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同一所大学里学习。四年之后,她们在从伦敦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相遇,并重新点燃了她们的友谊。她们都是为了爱情来到英国的,阿纳斯塔西娅的丈夫是英
感到难过,因为她通过Instagram看到了人们在圣彼得堡街头庆祝的场景。“我们赢了,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惊喜,”她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赢了两场比赛,但对于我们球迷来说这就是我们已经赢得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