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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筱唐 图/王博
“29日下午到达南京大学,在热心学长的帮助下顺利地找到了宿舍。除我以外,寝室还有三个人,他们来自湖南、四川和台湾。之前有一个室友比我们到得都早,已经收拾了一部分,我们各自打扫了自己的铺位,总算是又给自己安了个小家。随后的几天,我们在一起生活,互相了解对方,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了。我和湖南的室友之前就取得联系,他是个网游大神;台湾的室友从小在广东长大,无聊的时候会在寝室弹吉他,还擅长讲冷笑话;四川的室友是艺术特长生,但他成绩也很棒,而且会修理各种东西。作为寝室里唯一一个高中不住校的学生,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应,这可能和我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有关。我想绝大部分高中毕业生都有能力在短时间内适应大学生活。31号晚上,南大化学化工学院召开了具有悠久传统的年级大会,作为一个男女比例3:1的学院,女生在自我介绍时总能迎来阵阵掌声。没有太多的仪式感,就这样,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这是我约好的一位大一新生写的“入学感言”,他妈妈说更像流水账,不过我倒是觉得大学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很平实地开始。他叫曲忠泽,是从大连八中考到南京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和许多人一样,在这个开学季,将微笑着与各式各样陌生的人相逢,有些,就会走入彼此的生命里,成为一生的朋友和财富。
不仅仅是大学,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人生的每一次新起点,我们都会遇见新伙伴,从陌生到熟悉,从接纳到欣赏,在人生的列车上,上车、下车、再上车,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值得珍惜的相逢。
那个名叫开学的日子
文/尹腾
记得大学的第一天,提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去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刚下车,便有学校的校车接送,还有殷勤的学长学姐帮着拎行李,那时候的感觉,大学真好。到了寝室,有早早到了的室友,好客的东北爷们儿热情地上来接过行李,像多年未见的好友相互寒暄,完了才是自我介绍;南方的室友则相对婉约,只是微笑着自我介绍,然后便低头自顾自忙着整理床铺。当然,夸张的也有,七大姑八大姨送孩子来学校的,开着跑车横行校园的,满满的全是风景。给家里报个平安电话,然后便问着路去院里领取相关资料,购买个人用品。晚上呢,一群新认识的室友一窝蜂拥到学生街,一顿并不昂贵的开学聚餐,宣告了我们大学生活的正式开篇。
等熟悉了之后,每逢漫长的暑假寒假,便会有一两天时间开始想念,想念开学后见到久违的室友,想念一起打游戏看电影的日子,想念整个宿舍的人呆在一起,谈天说地,寝室夜话,想念周末一起去往周边的景区闲逛,疯狂拍照。想念的心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去学校,和久未谋面的老友互道“相思之苦”。但这种心情往往很淡,等手头有别的事情忙碌了,就自然而然地忘了。
而今,大学毕业已经许多年。若干年前很喜欢放假的心情,如今早已变得不再相同;若干年前很想念开学的日子,如今也已别有一番滋味。有人说:都不一样了,当年的校园,有牵挂想念的人,有一心一意想要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家给不了;现在的校园呢,有偶尔想要回去的念想,有无忧无虑渴望的自由,这样的生活,社会给不了。
我忽然有些懂得,那个名叫开学的日子,其实在很多年前便已在心底扎了根。
“密码箱轱辘”是媒介
文/武云
读大四时的秋季新生入学日,我们几个男生自告奋勇当志愿者帮助迎新。班里的女同学取笑我们,说:“看你们那贼溜溜的眼神,是打着迎新的旗号去看漂亮的美女吧?”
我们嘴上不饶人,回敬女生“狗眼看人低”,可是,心里还真有点“勾勾心”:我们争先恐后去当志愿者,还真有她们说的这层意思。不过,这能怪我们吗?要怪就怪我们青春年少,就怪她们年轻貌美吧。
当新同学一批批涌进校门,他们的眼神不够用,我们的眼神也不够用。当我正被一群拖着密码箱的美少女的轻盈步态吸引的时候,突然有人喊:“看见没有,那个女生?”按照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位娇小的女生密码箱不是拖着,而是手提着的,很吃力的样子,让人爱怜。我没有多想,快步上前,不容分说就接过她手里的密码箱。她脸红得像深秋的苹果,低声对我说:“不好意思,我的密码箱轱辘失踪了!”
“轱辘?”一般人都叫轮子,而她说的是我们北方人的土话,我问她是哪里人,她说是大连的。呵,在北大校园遇见老乡,虽然没有两眼泪汪汪,也是感觉心情爽!
我上下打量着她,她给我一副小鸟依人的印象。由于是故乡人,我们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聊起来,放得开。她让我叫她小萌,她说她是被资助的贫困生,这个密码箱是邻居大姐家用过的几手货,大姐给她的时候就反复说“不保险”,没想到它真让人出丑……我说,幸亏它呢,不然,你就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我就不会认识你了。
她妩媚一笑,说我真是大连人,爱说笑话,懂幽默。我被她表扬得飘飘然,拎着密码箱,尽管挺吃力,但是为不给自己男子汉身份抹黑,也为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就一直没有撒手。送她到宿舍门口,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告诉她等我去买个轱辘,把密码箱修一修。还告诉她,学习上的、生活上的,无论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来,“你把我当大哥哥吧,别客气!”
此后的日子,小萌真的经常给我打电话。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密码箱的轱辘,成为我们之间的媒介。
新生的姓名
文/于显伟
2015年9月开学,我“下”到七年级,教新生语文。看着坐在下面的新生,他们来自城里五所小学。
认识新生第一步就是点名。念第一个姓名时,学生没有反应,我马上说:“站起来,到一声!”念第二位,我慢慢念出姓名,学生早已站起来,“请坐!”我礼貌地说,学生坐下去。第三位姓名一出,两声响应,原来重名,我说:“改名!”学生说:“已经上户口了,改不了。”我看了看,一高一矮,我便说:“以后点名在后面加高字。”这时我还厉害,下令不准笑。念到“库XX”时,有学生马上喊:“老师,你念错了,那不是库,是厍(shè),上面没有点。”我一看,还真的没有点,哪有这个姓氏的,我马上蒙了,脸立刻发热,竟然把学生的姓读错了,还是语文老师呢!硬着头发往下点名,竟然有四个字的,我怕弄错了,便问:“有叫田静如初的吗?”一名女生站起来,说:“老师,我就是。”读到“栗XX”,我看成了“粟XX”,学生再次哄笑,我再次不自然了,怎么搞的?竟然出现这低级错误。再往下念的时候,碰见生僻字,我就拖长音,学生马上就报出名字,我再没有出现失误。等到把姓名全部念完,紧张得脊梁冒冷汗,腔调都变了,学生却很轻松,下课时,互相传言:“这位新语文老师真逗,把学生的姓名念得南腔北调……”
回到办公室,我赶忙查找字典,反复诵读学生姓名,全部背诵下来,到了班级,嘴上念着学生的姓名,眼睛却看错了方向,学生竟然发现了,说:“老师,我在这里!”又闹个大红脸,多亏我脸皮厚。为了挽回影响,我用两天的时间就把学生与姓名对号入座,课堂上点名应付自如了,学生惊讶地说:“老师,你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记住我们了。”
新生值日
文/王艳
高一时,一个宿舍八名学生,我所在的宿舍空出两个床位,六名学生值日一人一天。到了高二,接到通知,在宿舍里安排两名高一的新生,把床位补齐。
床铺是把门上下两张,门一开,风向就冲着她们。两名女生没有计较,住下来,一问,才知是从农村来的,学习文科。我和同学让出靠窗的两张,她俩拒绝了,说:“可以为同学服务,开门闭灯……”吃完早饭,开始收拾卫生,两人主动清扫,我们值日的学生不用干了,我们不好意思,我作为宿长,就把同学变成两人一组,轮回值日,不分周几。新生在一组。我们值日,就是拖地完事。赶到她俩值日的时候,除了拖地,还抹玻璃窗台门床铺,收拾得仔细。我非常赞赏,她俩说:“在家里做习惯了。”
我们最怕学校检查,虽然地面干净,窗明几净,可被褥折叠和摆放不齐,书籍凌乱,墙上张贴画报。可两名新生来了,每天都给我们偷着整理书籍,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便在晚寝前放好以后休息,免得早晨麻烦她俩。被褥折叠,她俩是我们的楷模,折叠得方方正正,一询问,她俩是同乡人,在初中也住校,已经养成习惯了。在她俩的带动下,我们也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有时是她俩手把手教我们。
高中的三个同学
文/付秀成
一中是所名校。我们这一届,学校与地区少体校合作,不考虑分数,特招体育特长生。我们班的体育特长生练的是篮球。一米八三的董兴潮打高中锋,一米七八的朱雪松打前锋,杨金涛虽然不到一米七的,却是后场组织者。
我们的学生时代,篮球场是个磁性极强的场地。平时女生私下有小动作,表面绝对矜持,与大多数男生保持着相当距离。只有比赛时,女生才会肆无忌惮地为男生叫好,因此,他们三人在一中非常引人注目,成为我们班的名片。
班上有人嫉妒上了。刚开学,有同学嘀嘀咕咕,“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肯定是走后门进的一中。”
不过,我们很快见识到什么是专业水平。宿舍前面是足球场,课余时间,班级间会组织足球赛。三班的体育特长生练的是足球。四班找三班踢足球。罚点球,三班一米七的少体校主力主罚,四班一米八三的体育委员当守门员。一脚劲射,守门员判断准确,扑住了球。可射门的力量超乎想象,守门员连人带球滚进网窝。观战的震惊不已,我更是这么琢磨:特长生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的精力在训练上,学习才不咋地;要是他们像练球一样去搞学习,我们还是他们的对手吗?
平时,住校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特长生校内校外跑,把外面的新鲜空气带进宿舍。高考前个把月,他们三人一回宿舍就兴奋不已,说中央电视台正播《霍元甲》,是一部看了会热血沸腾的电视剧。年轻人容易激动,当晚就有同学跟他们跑少体校看《霍元甲》。
当年的晚自习完全靠大家自觉,没人打考勤。星期六跟着他们去少体校看过,心里就放不下了。大结局那两天,我和马德没地方可去,跑茶馆里去看。看完回到学校,已经十点半了。
宿舍晚上离不开卧谈会。那阵,大家除了夸霍大侠的功夫了得,还惦记剧中赵倩男的出现。说着说着,有人心旌摇曳起来。我们的高中时代,虽然男生对女生都萌生过好感,不过,几乎没有谈恋爱的。三个特长生年龄比我们大,对有女朋友的人是艳羡不已。有一天,他们少体校的队友说,他晚上要去约会,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跟着去学学。他们三位真的跟了去。人家坐菜地的田埂上谈。他们三人不敢靠近,远远地猫在菜地里,最后什么没听到。
最终,一场高考,结束了我们青涩的高中时光,朱雪松考上师大体育系。
新同学互相起外号
文/梁军
1984年的9月1日我开始上初中了,开学第一天我们在班主任段老师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班级,从小学生一下子变成初中生,大家都十分自豪。为了让同学们尽早熟悉,段老师让大家自报家门,全班50多名同学的名字想要短时间内记下来那是天方夜谭,于是班里智商高的同学就想到起外号的好办法,如此记住新同学的名字也就简单多了。
不到一个星期,班级里的外号都叫开了:“地瓜”“土豆”“小白兔”“小耗子”“大美人”“赛虎”“小胖”“眼镜刘”“大鼻子”“幸子”等等。“大美人”敏子是我的好朋友,因为男生里他的颜值最高,就是现在所谓的小鲜肉。开始同学们见到他都叫“大美人”,敏子还时常脸红,叫久了自然就习以为常了。“大鼻子”丽华生性活泼好动,她的人缘极好。她的鼻子比同班女孩的鼻子大,因此我们叫她苏联“大鼻子”。她的性格好似男生,大家叫她“大鼻子”也不生气。“幸子”勤是我的同桌,当时同学们都在看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她长得挺像日本影星山口百惠。
记得毕业后我们班举办的第一次同学聚会,那天班主任段老师和20余名同学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见面后大家亲切握手、拥抱,互相叫外号,仿佛瞬间回到初中时代。那天“地瓜”、“小耗子”、“赛虎”、“小胖”、“大娘们”等等同学没来,尽管他们没来,我们还是念念不忘。席间段老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酒词,最后她笑着说:“原来你们都有外号呀?当初你们就没给我起外号吗?”一时间我们面面相觑,大家一起回忆好像没有。想当年谁敢给自己的班主任起外号呀!
接待新生
文/于蒙蒙
新学期开学,我提前返校,学校抽调大二学生接待新生。站在学校门口,迎接新生及其家长,然后带领他们来到报名处,带往学校宿舍。五天时间,我累得精疲力尽,休息了一整天。想想接待新生的过程,周到温暖,彬彬有礼,除了带路,还要向新生和家长介绍学校概况,详细解说办理报到手续,有时还要帮新生背负和拎东西,从一楼走到六楼。
新生来自全国各地。大致分为两类,一是穷学生,一是富学生。大多新生是家人陪伴来的,人数或多或少。我接待过一名学生,家里开车来的,跑了几百公里,从车上下来的是一群人,新生被簇拥在中间,上楼以后,从包里掏出一堆新鞋,丢在床下,父母给铺床,然后下楼旅游去了。
在我接待的新生中,有一位生长在西北地区的男生,他背着乐器来的,就一个人,黑不溜秋,满脸流汗,背着包袱,包袱都比他大了。我问:“家长怎么没来?”他笑着说:“拿不出车费,自己的学费还是借的。”我注意到他穿着破旧的运动鞋,我非常惊讶,问他:“你带这乐器做什么?”他说:“可以在假期到街上卖艺,挣学费……”我要帮他背包袱,他推却了,说:“不累!”能不累吗?坐了两天火车。
在开学典礼上,院长代表学校欢迎新生的到来:“人生来平等,在这里,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的家庭背景,我们都将一视同仁……”
童颜时的小伙伴
文/刘江龙
四十二年前的今天,早晨醒来,我背起书包就往外跑。妈妈一把就拉住了我。她说:时间还早呢,快去洗脸吃饭。我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把脸,喝了一碗玉米粥,又背起书包往外跑,妈妈在后面紧喊:还不到六点呢!然而,我却早已冲出了家门,上学去了。
那是1973年的9月1日,那时不流行家长送孩子上学。从报名到被录取、再到被分在一年级二班,全是我一个人去的。因为在前一年的时候,姐姐就领我报考过一次。当时,成绩没问题,只是年龄差了一岁,招考老师说我还不到六周岁,不要我。于是我又在家里玩了一年,今年终于考上小学了。
学校离家不是很远,我一路小跑着就到了。可到了教室的门口,却空无一人,我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来早了。还好,急着上学的不止我一个,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小伙伴儿,一问才知道,我们是同班同学。他俩指着大红纸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他们姓什么叫什么,我清楚地记得他们一个姓方、一个姓宋,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而且把友谊一直延续到了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后来同学越聚越多,老师还没有来,我们就在教室门前做起了游戏,有玩纸片的、有跳绳的、有捉迷藏的,剩下的同学在教室门前挤“香油”玩。
正在大家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我们立刻就鸦雀无声了。只见一名年轻的女老师手里拿着点名册,款款走了过来;她让我们排队站好,男同学一排、女同学一排,按大小个站好排,然后开始点名、排座,我被排在第四桌,和一个姓马的女同学一张桌。我的学生时代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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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周岁,不要我。于是我又在家里玩了一年,今年终于考上小学了。学校离家不是很远,我一路小跑着就到了。可到了教室的门口,却空无一人,我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来早了。还好,急着上学的不止我一个,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小伙伴儿,一问才知道,我们
,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的家庭背景,我们都将一视同仁……”童颜时的小伙伴文/刘江龙四十二年前的今天,早晨醒来,我背起书包就往外跑。妈妈一把就拉住了我。她说:时间还早呢,快去洗脸吃饭。我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把脸,喝了一碗玉米粥,
学的日子,如今也已别有一番滋味。有人说:都不一样了,当年的校园,有牵挂想念的人,有一心一意想要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家给不了;现在的校园呢,有偶尔想要回去的念想,有无忧无虑渴望的自由,这样的生活,社会给不了。我忽然有些懂得,那个名叫开学的日子,其实在很多年前便已在心底扎了根。“密码箱轱辘”是媒
上,院长代表学校欢迎新生的到来:“人生来平等,在这里,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的家庭背景,我们都将一视同仁……”童颜时的小伙伴文/刘江龙四十二年前的今天,早晨醒来,我背起书包就往外跑。妈妈一把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