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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ker 2年前 (2022-07-19) 推荐 14 5

宁唯纯的老北京记事文集(全本):我是北京人,我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父亲母亲和叔叔姑姑都是北京人,我和他们一样热爱北京,热爱这里的一切。这里编辑我41篇关于北京的风土、人情和四九城的故事共88篇。

目录:

1、老舍笔下的老北京吃喝

2、老北京的下酒菜

3、老北京人的吃“春儿”习俗

4、老北京冬天里的街巷

5、北京“老炮儿”的北京话

6、说说“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7、北京东岳庙里的四个离奇故事

8、“怹”,失传的老北京敬语

9、老北京人常说的土语有哪些

10、老北京人冬天里吃什么

11、七十年代:全市部署统一熏蚊子

12、老北京浴池:金鸡未叫汤先热

13、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摊鸡蛋

14、老北京的油盐店

15、百道百味:老北京小吃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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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老北京的99款小吃

17、老北京的馄饨

18、北京人家儿的春节

19、文革前后的青年时尚装

20、老北京的戏园子

21、老北京的“当当车”

22、北京小吃“艾窝窝”的来历

23、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24、“四联”的规矩与传承

25、文革时的恭王府家属宿舍

26、老北京:清贫难得“羊霜肠”

27、下饭的老北京炒咸菜丝儿。

28、老北京城的王者之风

29、没心没肺的老北京炒肝

30、老北京的“饽饽”谁知道

31、老北京有哪些妈妈令儿

32、与“九斤老太”聊天实录

33、文革时的“购物卡”

34、高仓健引发的京城风衣潮- 纪念日本著名演员高仓健先生逝世

35、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读物

36、历数北京的老字号和牌匾

37、老北京过去的拆洗季

38、饺子来历与摆法儿

39、老北京的糖炒栗子

40、老北京的“香灌肠”

41、老北京“三伏”吃什么

42、老北京的厂甸

43、街上流行"假领子"

44、老北京的剃头挑子

45、老北京青楼的三六九等

46、老北京的“瞪眼食”

47、"拜年"是春节的标志性礼仪

48、老北京的穷人乐美食

49、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50、抗震棚那永久的记忆

51、老年间的大年

52、童年的回忆之零嘴

53、逛进早市

54、老北京放鞭炮的讲究

55、老北京婚俗的说道儿

56、老北京的冬储菜

57、老北京借东西的规矩

58、文革时的婚礼怎么办

59、文革时的家具摆设

60、老北京的规矩

61、老北京孩子的穷玩

62、说不尽的北京胡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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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老北京早点闲叙

64、老北京冬天的餐桌儿

65、老北京盛夏里的清凉

66、老北京的“侃”

67、老北京的油盐店

68、后海落阳

69、“乐活”的北京话

70、老北京地名的“儿”音

71、爱“风”的北京人

72、老北京的酱油汆儿面

73、北京屋的那些事

74、祖母的馅儿盒子

75、隆福寺今昔

76、北京没了“外地人”

77、“天下无贼”亦有贼

78、北京的春天

79、老北京的冬天

80、老北京的秋天

81、老北京的夏天

82、老北京入夏的头碗麻酱面

83、老北京人的吃“春儿”

84、“于立春日吃春饼”

85、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86、老北京的妈妈令

87、大栅栏的栅栏上哪儿了?

88、老北京的露天电影儿

正文:第一部

1、老舍笔下的老北京吃喝

引子:“我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买酸梅汤、杏儿茶的吆喝的声音,我全熟悉。一闭眼,我的北平就完整的像一张彩色鲜明的图画浮现在我的心中。”的确,老舍先生是位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北京人。

怹还是位顶好的美食家,与“馆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在那里怹与朋友聊天、吃饭、谈论着极有兴趣的话题。叶圣陶先生在日记中曾写老舍爱“下小馆”的喜好:“老舍尝谓盛宴共餐,不如小酒店之有情趣…共谓数十年之老友得以小叙,弥可珍也。”

老舍先生用怹的笔、用怹的心在书写着流淌在血脉里的北京城和京城的百姓以及他们嘴里的嚼谷儿。

本文简要搜寻了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茶馆》、《牛天赐传》、《正红旗下》、《我的母亲》、《四世同堂》、《北京的春天》、《想北平》、《多鼠斋杂谈》、《离婚》等作品中,怹写过的老北京馄饨、老豆腐、蔬菜水果、马蹄烧饼、烂肉面、羊肉包子、炸酱面、干疙疸、老咸萝卜以及年下的民俗吃喝等等。

一、老豆腐、馄饨与咸菜

老舍先生在《在骆驼祥子》里有一段文字,是说祥子被军阀的队伍抓了壮丁,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时候,又累又冷又饿的祥子在一个小吃摊上吃老豆腐,怹是这样写的:

1、“祥子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您看舒先生描写的够多生动。有空您翻翻。

2、走到小店门口他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昏昏沉沉的坐了好大半天,头上见了凉汗。又忍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肚中响了一阵,觉出点饿来。极慢的立起来,找到了个馄饨挑儿。要了碗馄饨,他仍然坐在地上。呷了口汤,觉得恶心,在口中含了半天,勉强的咽下去;不想再喝。可是,待了一会儿,热汤象股线似的一直通到腹部,打了两个响嗝。

3、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

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在《四世同堂》里老舍先生提到了“咸菜”:“其实,家中的粮食并没有那么多。她不愿因说了实话,而惹起老人的罗嗦。对老人和儿童,她很会运用善意的欺骗。‘咸菜呢?’老人提出第二个重要事项来。她回答的更快当:‘也够吃的!

干疙疸,老咸萝卜,全还有呢!’她知道,即使老人真的要亲自点验,她也能马上去买些来。”

二、蔬菜与水果

关于北京的蔬菜,怹在《想北平》里写道:“至于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等等,大多数是直接由城外担来而送到家门口的。雨后,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青菜摊子上的红红绿绿几乎有诗似的美丽“。

老舍先生《四世同堂》里写到的果子是最多的,有葡萄、小白梨、海棠、木瓜、杏和桃子、李子、栗子、梨和枣:

1、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摊与地摊和果店里,都陈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来的水果。各种各样的葡萄,各种各样的梨,各种各样的苹果,已经叫人够看够闻够吃的了,偏偏又加上那些又好看好闻好吃的北平特有的葫芦形的大枣,清香甜脆的小白梨,象花红那样大的白海棠,还有只供闻香儿的海棠木瓜,与通体有金星的香槟子,再配上为拜月用的,贴着金纸条的枕形西瓜,与黄的红的鸡冠花,可就使人顾不得只去享口福,而是已经辨不清哪一种香味更好闻,哪一种颜色更好看,微微的有些醉意了!2、那些水果,无论是在店里或摊子上,又都摆列的那么好看,果皮上的白霜一点也没蹭掉,而都被摆成放着香气的立体的图案画,使人感到那些果贩都是些艺术家,他们会使美的东西更美一些。况且,他们还会唱呢!他们精心的把摊子摆好,而后用清脆的嗓音唱出有腔调的“果赞”:“唉——一毛钱儿来耶,你就挑一堆我的小白梨儿,皮儿又嫩,水儿又甜,没有一个虫眼儿,我的小嫩白梨儿耶!”歌声在香气中颤动,给苹果葡萄的静丽配上音乐,使人们的脚步放慢,听着看着嗅着北平之秋的美丽。3、良乡的肥大的栗子,裹着细沙与糖蜜在路旁唰啦唰啦的炒着,连锅下的柴烟也是香的。“大酒缸”门外,

4、挂着红色的半青半红的“土”杏儿下了市。而吆喝的声音开始音乐化,好象果皮的红美给了小贩们以灵感似的。而后,各种的杏子都到市上来竞赛:有的大而深黄,有的小而红艳,有的皮儿粗而味厚,有的核子小而爽口--连核仁也是甜的。

5、各样的桃子,圆的,扁的,血红的,全绿的,浅绿而带一条红脊椎的,硬的,软的,大而多水的,和小而脆的,都来到北平给人们的眼,鼻,口,以享受。

6、红李,玉李,花红和虎拉车,相继而来。人们可以在一个担子上看到青的红的,带霜的发光的,好几种果品,而小贩得以充分的施展他的喉音,一口气吆喝出一大串儿来--“买李子耶,冰糖味儿的水果来耶;喝了水儿的,大蜜桃呀耶;脆又甜的大沙果子来耶……”

7、梨,枣和葡萄都下来的较晚,可是它们的种类之多与品质之美,并不使它们因迟到而受北平人的冷淡。

8、北平人是以他们的大白枣,小白梨与牛乳葡萄傲人的。看到梨枣,人们便有“一叶知秋”之感,而开始要晒一晒夹衣与拆洗棉袍了。

9、果子以外还有瓜呀!西瓜有多种,香瓜也有多种。西瓜虽美,可是论香味便不能不输给香瓜一步。况且,香瓜的分类好似有意的“争取民众”--那银白的,又酥又甜的“羊角蜜”假若适于文雅的仕女吃取,那硬而厚的,绿皮金黄瓤子的“三白”与“哈蟆酥”就适于少壮的人们试一试嘴劲,而“老头儿乐”,顾名思义,是使没牙的老人们也不至向隅的。

10、在端阳节,有钱的人便可以尝到汤山的嫩藕了。赶到迟一点鲜藕也下市,就是不十分有钱的,也可以尝到“冰碗”了--一大碗冰,上面覆着张嫩荷叶,叶上托着鲜菱角,鲜核桃,鲜杏仁,鲜藕,与香瓜组成的香,鲜,清,冷的,酒菜儿。

11、什刹海畔借着柳树支起的凉棚内,也可以爽适的吃半天茶,咂几块酸梅糕,或呷一碗八宝荷叶粥。

在《想北平》里,老舍先生憧憬着北京的水果:“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与北山来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呀!哼,美国的橘子包着纸,遇到北平的带霜儿的玉李,还不愧杀!“

三、五毒饼、饽饽、棕子

1、五毒饼、饽饽和粽子是逢节才吃的。在《正红旗下》,老舍说:北京人过端阳节时,“家家必须用粽子、桑葚、樱桃,供佛”。较殷实人家还要吃“五毒饼”。因此,在往年,到了五月初一和初五,从天亮,门外就有喊:‘黑白桑葚大樱桃’的,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喊声不断。”“满汉饽饽铺”也陈列出特制的应节点心“五毒饼,上边的蝎子,蜈蚣,都是模子磕出来的,没有毒!”

“再有,到处是卖棕子的。北平的卖棕子的有好几个宗派,而真正北平的正统的粽子是北平旧式满汉饽饽铺卖的,没有任何馅子,而只用顶精美的糯米包成很小,很小的,粽子;吃的时候,只撒上一点白糖。这种粽子也并不怎么好吃,可是它洁白,娇小,摆在彩色美丽的盘子里显着非常的官样。还是这样的小食品,可是由沿街吆喝的卖蜂糕的带卖,而且用冰镇过。也是沿街叫卖的,可是个子稍大,里面有红枣。这是最普通的粽子。此外,另有一些乡下人,用黄米包成粽子,也许放红枣,也许不放,个儿都包得很大。”

四、酒与茶、涮羊肉

在《四世同堂》里“雪白的葱白正拌炒着肥嫩的羊肉;一碗酒,四两肉,有两三毛钱就可以混个醉饱。高粱红的河蟹,用席篓装着,沿街叫卖,而会享受的人们会到正阳楼去用小小的木锤,轻轻敲裂那毛茸茸的蟹脚。“

老舍在《多鼠斋杂谈》中说:“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独喜茶。”“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怹在小说《正红旗下》写到,“满月”那天,请不起满月酒,只好以“清茶恭候”宾客。怹常常“用小沙壶沏的茶叶末儿,老放在炉口旁边保暖,茶叶很浓,有时候也有点香味。”

小说《离婚》中提到了张大哥和老李“涮羊肉“

1、“老李”,张大哥回来陪客人说话儿,“今儿个这点羊肉,你吃吧,敢保说好。连卤虾油都是北平能买得到的最好的。我就是吃一口,没别的毛病。我告诉你,老李,男子吃口得味的,女人穿件好衣裳,哈哈哈,”他把烟斗从墙上摘下来。

2、“自火锅以至葱花没有一件东西不是带着喜气的。老李向来没吃过这么多这么舒服的饭。“3、“他的口腔已被羊肉汤--漂着一层油星和绿香菜叶,好象是一碗想象的,有诗意的,什么动植物合起来的天地精华--给冲得滑腻,言语就象要由滑车往下滚似的。“

4、”张大哥对于羊肉火锅,打卤面,年糕,皮袍,风镜,放爆竹等等都要作个先知先觉。“趣味”是比“必要”更文明的。“

小说《骆驼祥子》刘四爷办生日前,对车夫说:”明天的车份儿不要了……,早八点半,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四个便碟,一个锅子;对得起你们!都穿上大褂,谁短撅撅的进来把谁踢出去!吃完,都给我滚,我好招待亲友。亲友们吃三个海碗,六个冷荤,六个炒菜,四大碗,一个锅子。”

五、腊八粥与腊八蒜

《北京的春天》是写北京春节过年民俗的,老舍先生描写了京城百姓家的生活和年下的美食。

1、”在腊八那天,人家里,寺观里,都熬腊八粥。这种特制的粥是祭祖祭神的,可是细一想,它倒是农业社会的一种自傲的表现--这种粥是用所有的各种的米,各种的豆,与各种的干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莲子、花生米、葡萄干、菱角米……)熬成的。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农业展览会。“

2、”腊八这天还要泡腊八蒜。把蒜瓣在这天放到高醋里,封起来,为过年吃饺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双美,使人要多吃几个饺子。在北京,过年时,家家吃饺子。“

3、”在除夕以前,家家必须把春联贴好,必须大扫除一次,名曰扫房。必须把肉、鸡、鱼、青菜、年糕什么的都预备充足,至少足够吃用一个星期的--按老习惯,铺户多数关五天门,到正月初六才开张。假若不预备下几天的吃食,临时不容易补充。“

4、”在旧社会里,过年是与迷信分不开的。腊八粥,关东糖,除夕的饺子,都须先去供佛,而后人们再享用。“

六、面条、羊肉包子和马蹄烧饼、花生

1、在《骆驼祥子》里,刘四爷过生日的章节中:四爷听了冯先生的报账后,火冒三丈。早知道这样,就应该预备“炒菜面“!三个海碗的席吃着。

2、老舍的话剧《茶馆》或剧本中多次出现“烂肉面“的字眼儿。在这里说一句“烂肉面”在老北京的茶馆、二荤铺或路边的饭摊儿都有卖,价钱不贵。

(1)剧本第一幕:经调人东说西说,便都喝碗茶,吃

碗烂肉面,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

(2)剧场第一幕:常四爷对受苦受难、啼饥号寒的乡妇母女很同情,对着老裕泰的伙计喊道:“李三,叫两个

烂肉面,带

她们外头吃去。”

3、《牛天赐传》中写牛老道为天赐过生日吃打卤面:“一个人有面吃,而且随便可以加卤,也就活的过了。”

3、《骆驼祥子》第十章,老舍先生写了“羊肉包子”:“他在茶馆上休息时遇上了饿得晕倒的老马,

老马喝了糖水醒后,诉说了自己的遭遇,祥子出于好心,买了十个羊肉馅的包子给他和他的孙子小马儿。从他们身上,祥子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即使有自己的车,也会饿死。”

4、《骆驼祥子》第十四章“老程回来了,端着两大碗甜浆粥,和不知多少马蹄烧饼与小焦油炸鬼。"没沏茶,先喝点粥吧,来,吃吧;不够,再去买;没钱,咱赊得出来;干苦活儿,就是别缺着嘴,来!"

5、老舍在话剧《茶馆》里,通过老掌柜的话说了“炸酱面”:“要有炸酱面的话,我还能吃三大碗呢”。

6、在话剧《茶馆》最后一幕里,年迈的王掌柜、秦二爷和常四爷无奈地戏谑道:“年轻的时候有牙没花生仁,现在有了花生仁又没牙了”。

7、老舍先生在《我的母亲》中写道: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愣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

在老舍先生的笔下,酣墨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以及这些小人物的吃喝。老舍认为“吃在中国是一件大事”,但怹的作品里,见不到达官贵人的珍馐美味,而更多的是寻常百姓简单的吃喝和果腹的食物。在怹的笔下,街巷里小贩的叫卖、食肆、茶馆、冷摊、铺户都是那么的生动而多情。

本文参阅并引用如下老舍先生做品:

《骆驼祥子》、《茶馆》、《正红旗下》、《我的母亲》、《四世同堂》、《牛天赐传》

《北京的春天》、《想北平》、《多鼠斋杂谈》、《离婚》等。

本文老舍先生照片选自网络。

2、老北京的下酒菜

现如今,北京城酒搂林立,酒吧纵横,哪位爷要是想喝几口儿,进得门来要酒要菜、丰简由您不在话下。可要说起几十年前,家家儿都不富裕,赶上老爷们儿又好几口儿,有俩子儿的上酒馆酒铺,家里紧巴的就打上二两酒,自己个儿在编排个下酒菜儿。

没钱的比不上有钱,虽说家里拿不出大把的酒钱,但也得有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说道儿。顶不济,有块咸菜疙瘩或是两、三个铁蚕豆也能对付个酒菜儿。

今儿咱们既然说酒菜儿,那比得先说酒。过去的老北京人家儿要喝二两的,基本上是“老白干”、“烧酒”或是“二锅头”。头饭前,打发二小子、三丫头的到酒馆酒铺打酒。进得门来,说一声打多少酒,掌柜的用长把儿的木勺从酒坛子里舀。木勺是有规制的,一勺一两或是多少,交钱走人。赶上又想喝又没钱的主儿,但凡熟客或是街坊邻居还能赊,就如同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记帐赊钱一般。

过去酒馆酒铺都不大,进门便是柜台,柜台里根据季节放着肉皮冻、煮五香花生,开花豆、拍黄瓜,或是腌萝卜皮、咸鸭蛋、小葱拌豆腐等凉菜,也有用现在话说的“硬菜”,如炸小黄花鱼、酱牛肉、猪头肉、猪耳朵什么的。还有便宜的纸烟,有整包的,也有放在碟子里一棵棵零卖的,因为进到酒铺的都是穷主,自然也就没那么讲究。疲乏一天的小哥儿几个,老哥儿几个,凑一块儿胡喷乱侃,张家娘们儿,李家姑娘的荤素一番,真是应了那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任凭有多少烦事儿,此时此刻我就是爷,爷现在的眼里一切太平。

我尚未完成了小说《福二奶奶》里有一段是写主人公所开的酒铺的:

“四爷的酒铺儿是临着街市的三间门脸儿,一明两暗。正屋和西手的两间是酒铺,东手一间是四爷的远房舅舅住。卖的是白酒和碗酒,还带着下酒菜。进门左手是玻璃柜台和摆酒的木阁子。下酒菜都是些穷人乐的小碟儿,炸丸子、煮花生、肉皮冻、猪头肉、炸小河虾和煮的咸栗子、玫瑰枣什么的。到了中午酒铺还卖点烙饼,主要是给拉洋车的预备的。这些人到这儿,把车一撂买二斤烙饼,再要半斤炸丸子,拍扁了二次过油。或是多挣了二子儿的,就买半斤二两的猪头肉一卷。这些人一般不在屋里吃,买完了找个老阳儿,往车把上一坐或在地上一蹲,吃完了就颠儿丫子。”

“在四爷酒铺里喝酒的都是穷人,有色心的老爷们们没多余的子儿使,赶巧了芳莺来,就多要上二两,为的是多瞅两眼,算是解了烦闷,又下了酒。四爷不去不理会这些,他知道在这地面上,没人敢和他骄横,况且,也照顾了铺子的生意。”

前面儿咱说的是奔酒馆的。话说回来了,酒馆也不能见天家奔不是嘛,家里上老下小的,身边守着媳妇都得吃。大多数儿的老爷们儿都是在家喝,打点酒,就着饭桌儿上菜也都是个乐子。要赶上家里来了至好的朋友,老婆便摸两个咸鸭蛋,或切成沿,或干脆放桌上,哥儿俩一人一个,用筷子头儿将鸭蛋捅个一分、二分硬币大小的洞,用筷子一点点儿地夹着吃,说是吃,其实就是每筷子夹一点,咂摸滋味就酒,喝着,聊着,直到面红耳赤。

要赶上家里来了会喝酒的,媳妇便得去编排了。弄个葱花摊鸡蛋、买块豆腐拌小葱、咸鸭蛋切成六沿儿,再买点开花豆,或是现成的腌萝卜皮上碟儿,或是洗两条黄瓜放案板上一拍,浇上酱油醋儿或芝麻酱拌,几盘凉菜就齐了,又剩钱又有面儿。

现今,旧京街巷里的酒铺、酒馆没有了,矗立在我们眼前的是灯红酒绿的酒吧、酒楼,恐怕不是兜里揣仨瓜俩枣的子儿就能进的去的。

3、老北京人的吃“春儿”习俗

引子:北京的春天,差不多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满目嫩绿的芽叶就滋发在枝条上,盎然而有生机。而老人们厚厚的棉袄还没有下身儿,守着“春捂秋冻”的老理儿。街巷里仿佛也有了生气,春桃、春杏、樱桃也下了市,什刹海的冰化了冻,北海的柳条变了青,垂垂点点在水里,随着微微的风摇摆。其实,北京的春天是从“立春”开始的,从这会儿起,北京人便要张罗着吃春,这是古人留下的传统。

春天总是这样的美,生机盎然,万物复苏,斜阳披丛树,绿地连晴天,目满青枝绿,绿红皆相扶。而古人对春天的雅称就不下二十多种,如“春阳”(陈子昂诗“白日每不归,春阳时暮矣”、“阳春”(李白诗“阳春召我饶烟景”)、“芳春”(陆机诗“烈心厉劲秋,丽服鲜芳春”)、“青春”(杜甫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三春”(孟郊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九春”(阮籍诗:“说怪若九春,磐折似秋霜”)此外,还有“阳节”、“昭节”、“韵节”、“淑节”、“仑灵”等。

到了这个季节,过去的老北京人就该吃“春”了。老北京人的吃“春儿”,叫开春第一口,从百姓到皇宫,都要尝这口儿。

“吃春儿”第一口,最讲究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爽口。吃了一冬天的荤腥,这“开春第一口”,真有那种品尝到了鲜嫩清爽的春天的感觉。

“雨前香椿嫩无丝”,香椿也是吃春的主打。吃香椿一定要摘银色间绿的嫩芽,俗称“香椿芽儿”。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最常见的吃法,一直到肺腑都觉得香味怡人,越吃越香,这春香,就润物细无声地沁入心脾了。

如果说吃荠菜是吃“春嫩”,吃香椿是吃“春香”,那么,当榆树、槐树开花的时候,摘吃那一串串淡青或金黄的榆钱儿和金盏银钟般的槐花儿,便是吃“甜春”了。榆钱儿洗净做粥,吃起来滑溜溜、微微甜;槐花裹上面,炸着吃,又香又甜,还有股槐花蜜的滋味呢。

口味重一点的人,更喜欢吃“春爽”,那就是摘嫩花椒芽儿、嫩杏叶、嫩柳芽儿,淋上麻油和香醋,或拌上蒜泥、姜汁和黄酱,吃起来煞是爽神爽口,老人们说,开春吃这一口,整个春天都不会“春困”。

“春饼”也是咬春的主打。在《明宫史·饮食好尚》中。就有这样的记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街东直门外,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互相宴请,吃春饼和菜。”而这一习俗,可追朔到晋,大兴于唐。现而今,立春咬萝卜的习俗早就没了,只剩下咬春饼了;在《关中记》中就说到唐人“于立春日作春饼,以春蒿、黄韭、蓼芽包之。”您瞅诶,这古人把春饼和配春饼的菜,说的真真儿的,与现今都没什么两样:

把酱肉和小肚儿切的极薄,绝不会散碎,还有羊角葱、甜面酱、摊鸡蛋、菠菜炒豆芽儿或是菠菜粉丝。其实用什么菜不是最重要的,最解谗的要数摊鸡蛋、酱肉和小肚儿。

春节将至:北京没了“外地人”会怎样

都说上海人看全国都是乡村,但有些北京人看不上外地人也是出名的。

春节一到,服务了北京人一年的外地人回家了。保姆走了,街巷的早点铺关了,接下来农贸市场也冷清了,可能也只有这时,北京人也感觉了不便。

在“外地人”眼里的“北京人”舍不了面子,吃不了苦,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但向来“北京”天子脚下,皇城的邻居。有些“北京人”常常瞧不起“外地人”。但生活中,“北京人”打交道最多的怕是“外地人”。您下楼碰到的保安是山东的,卖早点的是江苏人,送牛奶的是安徽的,卖菜的是河南的,扫街的是江西的,保姆是甘肃的。

春节期间,外地人”丢下我们“北京人”回到了家乡的热土过年去了。于是,街面儿清净了、公交有座儿了。但早点摊儿撤了,农贸市场关张了,送牛奶的歇工了,医院护工过年了,家政服务员奔火车站了。“北京人”还傲气的对“外地人”不屑一顾吗?没了“外地人”怕是生活的必须都困难了。北京人做为国际大都市的居民,该有有容乃大的心态。

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被”北京人”瞧不起。明星、老板等等绝不在此列,他们早已被有些“北京人”划入了自己的行列。被瞧不起的恰恰是如前所述,与”北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那些”外地人”。其实,“外地人”最应当对”北京人”说的就是那句“神马都是浮云”。你”北京人”有啥子了不起呦,有本事你摆个早点摊儿,有行事你卖卖菜,有种的你当回保姆我看看。就如同当年姜昆的相声说的:“你”北京人”有啥了不起,北京是首都,也有我一份。”

“北京人”瞧不起“外地人”,就像在国外人家见到出色、有素质的人就当做日本人一样。但“北京人”喜欢“侃”,从“金正恩消失”能侃到伊朗是否再造原子弹,从美国总统中期选举到能否把外逃的腐败官员全引渡回来,仿佛一切都在“北京人”的意料之中。“外地人”喜欢做,“外地人”是把“北京人”讨论联合国秘书长新人选的时间,都用在了如何自立更生上了。

没有”外地人”,北京怕是要歇菜了。居民住宅和商业大厦是“外地人”建的,农贸市场“外地人”是主打。您吃的油饼是“外地人”炸的、菜是”外地人”卖的,就连街边的理发店大多是”外地人”开的。咱“北京人”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4、老北京冬天里的街巷

老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冷飕飕的寒风和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到后来便失去了知觉;地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怀骨上,一个留神脚撞在石头上,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觉,如梁实秋在《北京的冬天》的开头说的:“说起冬天,不寒而栗。“可见老北京够有多冷。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拉车的顺着嘴里,鼻孔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街市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儿,铺户的主人门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下了板儿,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巷两边的住户,老太太或是妇女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们穿着裹在身上的棉袍儿,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油渍麻花,领口、袖口也露出黑灰的毛茬儿,其实当初是白色的,但这袍子的料子确是顶好的,虽然它脏、它破、它失去了本色。脚怀上紧紧地扎着绑腿,摇摇晃晃、一步一停地在冰和雪的地上走,一不小心就会回出溜到地上,或许起不来、或许起来了都说不准。

杂院里的孩子们,跑跑跳跳的抵的住冷,鼻子下淌着清鼻涕,在街上奔跑和傻闹。也有过的富裕点的孩子,手里会捏着个带冰碴儿的大柿子,或是山里红之类的吃食。到了阳光充足的晌午,老人们会睡个午觉或找个墙垛子晒晒老阳儿。与老哥儿几个聊会子世道。

张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炉》里这样描写老北京的冬天里的火炉子:“尽管玻璃窗外,西北风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团往下掉,而炉子烧上大半炉煤块,下面炉口呼呼地冒着红光,屋子内会像暮春天气,人只能穿一件薄丝绵袍或厚夹袄。”北京人家儿的屋子的确是这样,屋里的火炉子烧的旺盛,火苗子窜的老高,做着冒着白气的壶水,也给屋里增添了热火气儿。而炉台儿上,有的放着白薯,或切成片儿的焦黄的馒头或窝头,脆脆的,散发着香气。饿的狼掏似的学生们一下学,便会抄起窝头、馒头片儿,再抹上一筷子臭豆腐,算是当时的美食了。奶奶、大妈们或盘腿儿坐在炕沿上,依着窗台儿坐活、纳鞋底儿或缝缝补补。

街巷口卖“半空儿”、“萝卜赛黎梨”、“喝了蜜的柿子”和“驴肉就烧酒”的吆喝,让生活多少有了些生气,还有就是现在我们都能吃到的烤白薯。至于卖“夜壶”的也是个营生,好让怕冷而不爱起夜男人吗,在被窝里尿水(音:SUI)。

枯枝、干叶,贼么溜滑的地面儿,令人乏味和无聊。甚至吃的食物也远没夏天来的丰富多彩。、

5、北京“老炮儿”的北京话

电影《老炮儿》里有许多北京土语,听起来是那么亲切和有城圈子味。北京人说话俏皮,还透那么点“娱乐”按当下时髦的话讲该是“乐活”。您听:“您当(音:Dang读三声)真求他哪,到裉节上丫褶溜子,咱哥们儿就压根儿没给丫当回事儿,等丫醒过梦儿来。这(音:zhei读四声)辈子丫就栽了。等丫到哪(音:Nei读四声)起再装子,晚了!”

“咱可是撒尿和(音:Huo读二声)泥长大的,要老为这点事日咕,那可忒没劲了。”

您瞧,都是在数落人,这话里话外的透着俏皮和点儿浪当的劲儿。

老北京人幽默,话也幽默。就跟听故事差不离儿。

平日里,北京人管愁眉苦脸叫“一脸旧社会”;要说这人相貌咋地是“对不起观众”或“有碍市容”;玩麻叫“修长城、码长城”。还有一些过去有些政治意味的词,也用到了生活中,象什么“反动”、“汉奸”、“苦孩子”、“苦大仇深”和“水深火热”之类的,这些个词儿,在当年王塑、冯小刚、葛优的作品里常见。

北京人抱团合伙,有股子两肋插刀的哥们儿义气,再加上老北京人特有的豪横,“仗义”、“够哥们儿”、“豁得出去”、“铁”、“磁”、“瓷器”等够朋友的词是应运而生。相反“鸡贼”、“褶溜子”、“溜肩膀”、“掉链子”、“抠门儿”、“小心眼儿”、“小家子气”说的另一些不够朋友的主儿。

在北京的话里,还有些挺有意思的词儿,象什么“拔分儿”、“拔个头分儿”、“放分儿”、“扎势”、“摆谱儿”、“派头”、“气派”、“跌分儿”“丢分儿”、“掉价儿”、“栽面儿”。前面说的是老北京话,新北京话也不含糊,更娱乐。嘴巴子里的“名”词总能与潮流接轨。如管名记者叫“名记,管有名的三陪小姐称名陪等,话里透着人家的身份、地位和知名度。

老北京人还愿意把罗嗦的名词简洁化了,最常见的是“不知道”仨字,在北京人最里,常常听到的是把中间的“知”字给省了,听到的是“不道”。还有“老”和“爷”也是如此。比如:“老莫是指“莫斯科餐厅”、老柴是前苏联的“柴可夫斯基”、老日您别误会说的是“日元”,老三是说“第三产业”、老个是“个体私营”、老倒儿是倒爷、老冒儿是说这人“傻冒儿”、老泡儿是说人家泡在家里或不上班的主儿。

老北京人诙谐幽默、爱损人是天性,这话里也就带出来了。一个“爷”“爷”字既有敬意,也有“贬义”。如:“侃爷”、“倒儿爷”、“款爷”、“息爷”、“托儿爷”、“股爷”,还有佛爷(盗窃的人)、氓爷(耍流氓的人)、柳儿爷(玩弄女性的人)、冒儿爷(同傻冒儿)、板儿爷、的爷”等,这类词语极有特色。

北京人“能说会道”,北京话有时“贫嘴呱舌”,您比如:“白话(音:HUO读四声)”、“嚼舌头”、“贫嘴”、“碎嘴子”、“闲话”、“扯淡”、“扯臊”、“扯闲篇儿”、“云山雾罩”、“耍嘴皮子”、“满嘴跑舌头”、“神聊”、“海哨”、“胡抡”等,都是说这这码事儿。。

“玩”也是北京话里的特色,如“玩儿去”、“玩儿闹”、“玩儿活儿”、“玩儿稀的”、“玩主”。但进入与时俱金进后,北京话也“玩”出了新词儿“玩儿车”、“玩儿邮票”、“玩儿股票”、“玩儿深沉”、“玩儿潇洒”、“玩儿智慧”、“玩儿语言”、“玩儿文化”。等些个“玩”累了,就该有别的了,如:“嗑蜜”、“挎蜜”、“泡妞儿”、“小蜜”、“花老爷”,说了归齐,还是“玩”。

有人说,北京人说话爱加“儿”音,的确如此。但凡事都有个规矩。告诉您凡是北京话里加“小”、“少”、“细”的加个儿音一准没错。就拿“小”来说,比如您姓张,年轻的时候,管您叫“小张儿”,等老了就不能这么叫了,得叫“老张”。话说回来,等老了再加儿音,叫您“老张儿”,叫着和听着都不是这回子事儿。还有小狗儿、小车儿,等大了、老了就得说是“老狗”、“老爷车”了。再如“看你的腰吧,细得像根儿绳儿似的”。用侯宝林大师的话说,凡加儿化韵的话都有一种小巧、亲切的感觉。还有就是“冰棍儿”,一听就不大,“如果说‘冰棍’就不好听,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两人扛着吃啊?整个一“装坤”!

老北京的腔调、词语要“歇菜”了,没多少人说了,可能也就是我们这些喜欢她、爱她的人还在回忆和说着,就如同鲁迅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的纪念”吧。

附:《风趣幽默的老北京土语》

【一个字】端、闪、轴、横、号、葛、kei、瞧、弱+欠(音:RUA读二声)、瞅、老、特、甭、掰、傍、暴、办、得、过、毁、崴。

【二个字】老赶、翻扯、点卯、挑费、抻掇、侧歪、砸窑、人灯、块儿、言语、大拿、横是、咕容、迟累、遭践、业障、猫着、怯勺、扫听、熬头、攒了、打卦、白话、呛着、倒腾、操蛋、卖葱、瓢儿、出溜、倒窖、胡抡、抖搂、贫嘴、忽捋、概搂、扯淡、嚼谷、闲话、筋道、裹乱、露怯、递葛、扯臊、日咕、拌蒜、不吝、勺儿、放鹰、错来、碎催、见天、正型、敢情、硌应、瓷器、搁着、候着、套桩、晕菜、擎着、局器、鸡贼、消停、吧唧、倒饬、迷瞪、喇迷、上算、咬吃、瞜瞜、迟登、见天、棒槌、走营、崴泥、顽主、零揪、齐活、得活、毛窝、搬山、勺上、KEICHI、KUCHI。

【三个字】零揪儿、一绷子、褃节儿、把不住、忤窝子、拿大顶、瞅冷子、发小儿、担儿挑、放份儿、南蛮子、不碍得、颠儿了、老家儿、盒儿钱、这会子、王老五、迄小儿、卖山音、上赶着、走迹了、勾儿的、姥姥的、擎小儿、掉链子、吃黑枣、抽抽儿、褶溜子、丢身子、瞎勒勒、打油飞、溜肩膀、抠门儿、二把刀、跌份儿、二五眼、二百五、假招子、走了眼、硌窝儿、拉和儿、不顺把、嚼舌头、姑母俩、假科里、独闷儿、蹭棱子、半彪子、碍事儿、碎嘴子、齁着了、吊腰子、麻利儿、套着喂、老家贼、环儿着、打联联、底儿掉、颠儿了、念央儿、炸了庙、这程子、拉了胯、打漂儿、练家子、理门儿、摔咧子、火筷子、傍家儿、塔儿哄、唏溜儿、点儿背、拔塞子、骨碌儿、猫盖屎、来不来、板锹儿、姥姥的、擎好儿、零叽咕、大马趴、屁股沉、黑锅底、零完了、脏口儿、大发了、大概齐、蔫儿坏、蔫有准、蔫不唧、蔫土匪、鞋巴儿。

【四个字】叮噹五四、藏蒙哥儿、奥不噔的、不得劲儿、肥得噜儿、披虱子袄、童蛋子儿、犯牛脖子、抹不丢地、框外的事、打飙悠儿、小力笨儿、眼里见儿、概儿不论、全须全尾、哪一出儿、揿头拍子、苦不英儿、抖机灵儿、急赤白脸、现在意思、二五八档、沫沫丢丢、老家雀儿、废物点心、神聊海哨、嘿喽儿着、云山雾罩、耍嘴皮子、说话要走、这不结了、扯闲篇儿、跑头子货、找根绳儿、甩片汤话、提了着心、混不了枪、半不啰啰、把不住边、他大爷的、零打碎敲、零碎叽咕、仰巴脚子、咸不劲儿、没结没完、零打碎敲、毛儿八分、块儿来钱、呖嗝儿愣、打嗑呗儿、打这儿起、好么泱的。

【五个字】拉老婆舌头、满盘子满碗、不得烟儿抽、顶嗓子眼儿、缩脖儿坛子、满嘴跑舌头、张八了样儿、掰不开镊子、无可不可儿、吱猫子喊叫、五积子六瘦、断了念想儿、甜不唆唆的、不着四六儿、盯贵着点儿、小妹妹儿的、顶嗓子眼儿。

【六个字】撂高儿打远儿、不着三不着两、人嫌狗不代见、鸡一嘴鸭一嘴、八竿子打不着、茉莉花儿喂骆驼、有饿眼没饿肚、。

【七个字】抠屁股嗍手指头、猫儿洗脸一划啦、大海架不住瓢儿舀。

【八个字以上】下巴颏儿底下打滴溜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头朝里揿头儿拍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见着六月见不着腊月、上炕认老婆下炕认鞋、溜肩耷背鸡射抖搂膀、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大篓洒香油满拣芝麻、手指头不够用脚指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爷们群儿里不走娘儿们群儿里蹭痒痒、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带爪儿的不吃土鳖带腿儿的不吃板凳。

如果要问这些北京土语是什么意思,您接着往下瞧:●吝啬:暗藏私心。●砸窑:是踢场子的意思。●局器:仗义,大方,豪●鸡贼:小气,爽。●果儿:女人的意思。●尖果:漂亮的女孩。●苍果:老太太。●孙儿:被泡的男孩。●戏果:跟泡妞,嗅蜜一个意思。●尖孙:漂亮的男孩。●傍家儿:情妇,现在官称二奶。●土鳖:形容没见过世面不开眼的人。●小力巴儿:在店铺或车站码头做粗活、杂活的学徒。●水三儿:老北京对送水的称呼,多为山东人。●点卯:到那儿报到或看一眼,打个照面儿的意思。●言语:即说话的意思,言语的读音是元义。●翻车:即翻脸的意思。●炸了庙:惊愕急眼的意思。●练家子:练武术的人。●理门儿:老北京一种禁烟酒的民间组织。●瞎了:即倒霉了完了的意思。●念央儿:跟人说自己的事,故意让旁边的人听见。●摔咧子:发脾气的意思。●鸡:野鸡的简称。●这程子:这一段时间的意思。●拉了胯:服软的意思。●半不啰啰:半截儿,事情做到一半未完成。●大拿:能作主管事的人。●抹不丢地:难为情,面子上不光彩。●大限:寿数。寿命都是有定数的,死期的意思。●火筷子:老北京人捅火炉子的铁棍也叫通条。●末了儿:最后、最终的意思。●概儿不论:一概不管的意思,论,读"吝"。●颠儿了:撒腿跑了。●勺上:连带着把旁人打了、联系上了。●横:“横是”的简化,大概、反正、也许的意思。●唏溜儿:说话用鼻子吸气,也可写作吸溜儿。●点儿背:运气不好,倒霉。●脏了房:人被杀,死在屋子里会带来晦气。●咕容:蠕动的意思。●遭践:埋没、糟踏的意思。●业障:作孽、罪过。●一绷子:即很长时间的意思。●号:监狱别称。●猫着:闲呆着的意思,也有躲藏的含义。●替:也叫"T",即人民币。●妈咪:歌厅的女领班。●怯勺:不懂行,闹笑话的意思。●全活儿:即卖身给嫖客的“服务”。●傍着:即依附,“傍家儿”一词由此引申。●葛:即脾气各色,古怪。●打漂儿:即无职无业,在社会上闲逛。北京土话。●雁么虎:蝙蝠。●大喇:卖身的女人。●卖:即卖身。●雷子:黑话,即便衣警察。●盘儿:即脸蛋。盘儿。●底儿掉:知道对方的老底。●老坷垃完:自蔑老而无用、保守的人。●扫听:四处探听。●张着神:留心留意。●逗牙签子:开玩笑的意思,与逗咳嗽类似。●消停:踏实的意思。●玩蝎了虎子:意思是让人摸不着,人较滑头。●端了:抄了的意思。端,即“连锅端”的简化。●瞜瞜:北京土话,看,瞧,瞅的意思。●捞人:人称被拘留帮助弄出来。●刷夜:有家不回,夜里在外闲荡。●撒癔症:夜间到处乱逛,管不住自己。●折:读“舌”。犯了案子抓起来。●折:读“遮”,被关起来的意思。●全须全尾:完整,尾,读“以儿”。●应场:到某种场合参加活动。●眼里见儿:指眼里有活儿,不用别人提醒。●拿大顶:北京方言,倒立。●发小儿:从小一块长大的。●翻扯:发急,发火的意思。●把不住边:说话没谱儿,爱吹善侃的意思。●挑费:指家庭日常生活里用度。●老家儿:指父母。●百年:死的意思。●迄小儿:从小的意思。●小蜜:情妇。●掉腰子:耍花招。●他大爷的:不带脏字的骂人的话。●抹不丢地:不好意思。●哪一出儿:什么事儿的意思,是一出戏的简化。●走营:频繁往返的意思。心里有事,闹心。●熬头:心里烦恼的意思,也写作熬慆。●攒了:总不运动,身体不舒展。攒,读CUAN。●打卦: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乍么实儿:突然大叫的意思。后门桥的茶馆。●卖山音:显摆自己有见识。●揿头拍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完菜:完蛋的意思。●爵儿:职位的意思。●框外的事:出格的事,带有违法乱纪的意思。●晕菜:晕了的意思,与“瞎菜”,“完菜”类似。●炸庙:瞎咋唬的意思,含有唬人的意味。●脏口儿:教鸟学了骂人话。●睖:斜眼瞪。●棒槌:蠢笨,外行的意思。●撂高儿:观察的意思,常与打远儿连用。●哈着:央求、巴结对方。●白案儿:做面食的。●丑儿:京剧里的丑角儿。●灯泡儿:被人当晃子利用的人的谑称。●上赶着:主动的意思。●姥姥的:不加“的”,单说“姥姥”是反驳的意思。●南蛮子:指南方来的性情粗野的人。●吃黑枣:挨枪子。●套瓷:套近乎的意思。●情儿:情人、情妇的简称。●照顾主儿:生意口儿上的顾客。●抻掇:批评、数落的意思。●裹乱:从中插入干扰的意思。●拍三角:北京青少年玩的烟纸玩艺儿。●上麻桌儿:指打麻将。●门坎儿:指进入"帮派"(即黑道)的圈里。●走了眼:即把东西看错了,即分析问题不正确。●撂高儿打远儿:朝远处看。●老家雀儿:对上岁数人的谑称。●端:干掉,打掉的意思。●碎催:伺候人、为人奔走的人,带有贬意。●擎小儿:擎的本义是往上托,擎小儿就是从小的意思。●褃节儿:关键时刻,如同节骨眼儿一词。●倒窖:翻扯旧事,即回忆往事。●卖葱:装傻充愣的意思。●套桩:让人给盯上了。●丢身子:男女发生关系,会失去身体内阳气。●走迹:把人看错了把事儿办错了。有走板的意思。●去的是什么角儿: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勾儿的:指女孩子。●放份儿:猖狂的意思。●板儿锹:铁锹。●报销:即完了,没了的意思。●找根绳儿:上吊自杀的意思。●硌窝儿:指鸡蛋、鸭蛋在出窝之前受到破损。●迟登:犹豫的意思。●熬可:煎熬的意思。●联手儿:合伙、合作人。●这会子—“会”字读“悔”。●童蛋子儿:童贞之意。●正行:调皮,没正经的意思。行,读"形"。●王老五:单身汉的谑称。●麻利儿:赶快,快点的意思。●嘿喽儿着:让小孩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忤窝子:生性怯懦,腼腆,胆儿小的意思。●闪:闪开,躲避,舍弃的意思。●张八样儿:不稳重的意思。●错来:其实的意思。●老着脸:舍脸的意思。●不顺把:事业上不顺利的意思。●披虱子袄:形容遇到了扯缠不清的麻烦事。●二意思思:犹豫不决,三心二意的意思。●晕了菜:晕眩的意思,也有无所适从的意思。●见天:天天的意思。●轴:指脾气执拗。●着三不着两:俗语,即没头没脑的意思。●甩片汤话:甩闲话。●跑头子货:不正派的女人,也有与男人私奔的意思。

6、说说“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一直流传着“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的说法,想必是早先的人们把这三地儿人具有代表性特点进行了总结。其实是清末民初京、津、保三地人在北京的表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条件的变迁,这个说法已不切合实际,是啊,不说京、津,就拣保定府说,现在上哪找“狗腿子”的营生啊。但要拿这三地儿的人幽他一默,倒不失是个说法。今儿咱就说“京油子、卫嘴子”还有这“保定府的狗腿子”怎么挡子事儿。按当初明、清的习惯,这一句话里是说了三个地界儿:北京城、天津卫和保定府。“京油子”“京油子”是较好理解,打字面上瞧,说的是北京人油滑,那么北京人怎么就油滑了呢?甭急,这得了解北京的社会环境了。

北京是国都,是皇帝、王公、大臣住的地方,作为老百姓来说,不要说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佣人,都是您惹不起的,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嘛。从上层看,皇帝一言九鼎,一句话可以让人升官,也可以让一个人丢官丢命,因此,给他们做佣人就有一定的风险性。官被抄家的时候,佣人的财产可能同时被抄,甚至和老爷一起杀头。所以当佣人既要在平时巴结老爷,好多得点赏钱;又要时刻与老爷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自己吃挂络。从底层看,佣人的东家也是佣人的后台,这就是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再者,那些小官和狗腿子也会拍他们的马屁,一个邻居当上了一个有权势大官的佣人,如果你以前曾经得罪过他,他就会仗着老爷的势力加倍地报复你,那时可就够你喝一壶的。所以北京人很少去直接地、过份地得罪周围的人。从社会上看,一个乞丐,一旦加入了帮伙,就有了势力;一个妓女,哪天受到了王爷的宠爱,就有了靠山。昨天的下三赖,也许今天就抖了起来;昨天的豪门客,也许今天就讨了饭。看过太多大起大落事的北京人,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和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对谁都不过分地亲密,对谁都不得罪。而且发现风向不对,也会马上转舵,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北京人的油滑,主要表现在语言上,老北京的语言有三大特点:一是文雅。真正的北京人是不说脏活和粗话的,连口头语都没有,倒不是所谓的素质高,主要是怕养成习惯,一旦在老爷面前不留神溜达出来一句,那可就要倒大霉了。所以,老北京话里没有骂人的语言,只有挖苦人的语言;二是罗嗦。要避免您的误会,就要把话说圆全了,既要显得热情,又不能死气白赖,这话当然就罗嗦了,候宝林在相声《戏剧与方言》里有充分的表现;三是抬举人。为了不得罪人,北京人说话总是把自己压低,把别人抬高,由此创造了“您”和“怹”这两个尊称。北京人说话,也有两个特点:一是咬字不清楚。外地人普遍听不懂北京话,其原因就在于“有味没字”,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改变话语了,当他说“我刚才说的是……”这里的重复解释已经改变了原话了,因为他看出你的不高兴了;二是骂人不带脏字,是骂人还是玩笑,就要看当时的环境了。需要说明的是:第一,并不是所有的北京人都是京油子,主要表现在北京的窗口行业;第二,京油子是一些北京人在风云变幻环境中,为了自我保护而逐渐形成的一种反映。可能你讨厌、瞧不起甚至鄙视京油子的作派,确实北京人没有成大气候的人,但是你从另一面看,真正的老北京人,没有一个犯大错误的,没有一个上大当的。就是因为他们在意识上只求平安、塌实,在行为上长期以来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做什么都左顾右盼。外地人看北京人这么事故,这么于是就生出了“京油子”这么个称号。“卫嘴子”“九河下稍天津卫”,天津是北方重要的商埠码头,比较发达的也是商埠和码头文化。从商埠文化看,为了能够揽到买卖,为了拿到装卸任务,就要说服客户,久而久之,“天津人能说”,给人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人们都夸张地说:“天津人能把死人说活了”,“卫嘴子”这个称号自然而然就叫开了。从码头文化说,要争夺码头、占领码头,往往要通过流血和武力解决。反映旧社会生活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里,往往有这样的情节,一个人把胳臂放到油锅里炸焦了,还是面不改色,对方一见他已经玩命了,就认输了,撤退了,于是这块地盘就归他了。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玩命的成本毕竟太大了,谁也不能总是玩命,于是就用嘴干架。因此,“卫嘴子”就有了第二个含义——耍嘴皮子。最典型的说法就是“回家找我哥哥去”。其实您甭看他嘴里说的硬,等您细一打听,压根就没哥哥,是个独子。耍嘴皮子是天津话特点。为什么过去的相声演员,要先经过天津观众的认可以后,才可以大胆地闯江湖,就是因为天津人平时说话就很诙谐、幽默、逗笑,所以,能把天津人说乐了,就一定能够红遍全国。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天津人都能说会道,也有内向、木呐的人,不能一概说“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保定府的狗腿子”是不好理解的,关键的分歧在“狗腿子”是什么。有的人认为“狗腿子”就是汉奸,因为抗日战争时期,华北地区的伪军司令部设在保定,保定人当伪军、特务的就一定大有人在。这话肯定是不着保定人爱听。其实,“狗腿子”真正的说法儿是“勾腿子”,说保定人摔跤爱勾别人的腿,而且这招很厉害,很出名,所以就有了“保定府的勾腿子”之说,后来又演绎出来一个“保定府的勾腿子,斗不过白洋淀的水鬼子”。再有就是保定府习武的多,这些个习武的到了京城,可干的工作一是内廷侍卫,二是武术教官、三是镖局武师、四是撂地摊卖艺,最后就是干家丁了。北京的王公大臣多,需要看家护院的家丁也多,那时的家丁绝大多数来自保定。一是保定习武的人多,容易找到;二是王公大臣的家丁都是保定人,有了矛盾容易化解。就象绍兴出师爷一样,哪个官都用绍兴人当师爷。照百姓的看法儿,凡为老爷服务的、帮老爷做事的就是狗腿子,而这些“狗腿子”都说自己是保定府的,所以“保定府的狗腿子”这句话就产生了。照这么看,还真冤枉了“保定府”的人,因为很多人一直把“保定府”、“狗腿子”、“小日本儿”、“臭汉奸”联系了好几十年。其实“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这话的后面,还有一句引深的后半句“十个京油子斗不过一个卫嘴子,十个卫嘴子斗不过一个狗腿子”。

7、北京东岳庙里的四个离奇故事

早年间,北京的老爷爷、老奶奶,或是大爷大妈见着哪家儿的孩子聪明、机灵,一准绕上一句“机灵鬼儿、透亮碑儿”,或者把这一句拆成四句说:“瞅这孩子,机灵鬼儿似的”、要不就说“看这小子嘿,透亮碑儿似的”,再就是“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其实,这机灵鬼儿、透亮碑儿也罢、小金豆子不吃亏儿也罢,说的是东岳庙里的四块碑。

东岳庙有三多,您问哪三多?告诉您是石碑多、匾额多、楹联多,光这石碑就有140多块,高居北京城郊群庙之首,而且庙内的典故也颇多。今儿咱们不说东岳庙的各方神圣,也不说这庙里的速报司怎么会有个小太监再哪踔着,单说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金豆子和不吃亏儿是怎么挡子事儿。

其实,“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就是东岳庙的四块碑石,现今除了“不吃亏儿”碑没有找到,不知道溜达到哪儿了以外,其它三块都在东岳庙里立的立着,趴的趴着哪。哪位问了,怎么还有趴着的啊。忘了告诉您了,这小金豆子是块条石镶在地上的。

先说这“机灵鬼儿”碑,在庙内东碑林内靠近甬路的《重建东岳庙灯碑记》的碑座雕刻。是清顺治年立的,碑座两侧分别刻着一个小道童,手持灯笼,雕刻的是呼之欲出,如今晚儿这小道童的脸文革时被小将们削了。这俩(音:LIA读三声)道童还有段典故。说这俩孩子,十分的机灵,在庙里天长日久沾里灵气,这两俩孩子一到晚上就提着小灯笼到庙外面玩耍。有个多事儿的糖果摊主从没瞅见过这俩孩子,就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见孩子刚到庙门,就不见了踪影。第二天一大早到庙里来找,发现这碑座上刻的两个小孩和街上见着的俩孩子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这摊主怎么想的,把一个道童的灯笼用纸给糊上了,把另一个道童的一只脚用线给捆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到打着灯笼的小道童出庙玩耍。现在您去瞅瞅,这俩孩子的灯笼和脚还那样的,不知您有什么法儿没有。再说这“透亮碑儿”。这座碑就在庙里西碑林炳灵公殿前。这座碑,刻于清顺治七年,题名《白纸圣会碑记》。那怎么叫“透亮碑儿”哪,是这么回事儿,这碑首雕有两条蟠龙,龙身盘旋交错,与其它石碑首不同的是,碑头的蟠龙造型镂空六空,两人站于碑前后可互相看见,所以人民叫它“透亮碑儿”。还有就是这“小金豆子”,在岱岳殿月台西侧,是一块青白石条,上面镶嵌着一粒粒豆状的金点。人们发财心切,一到哪儿就扣金豆,其实根本不是金豆,是石中含有铜矿脉点,这些金点在雨后,被雨水冲刷后会格外明亮,若是再有太阳光的映照,就会闪现出熠熠金光,如黄金一般,传说从石条上跨过去会带会人财运。现在这块条石已经被一块玻璃封住了。最后就是“不吃亏儿”了,也是一座石碑座的图案。根据记载,这碑雕刻的是一群淘气顽皮的小猴捅了马蜂窝,马蜂飞来,小猴抱头逃窜,可惜的是这块石碑目前不知下落。

怎么样,得空您不到东岳庙瞅瞅这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和小金豆子,顺便再找找那位“不吃亏儿”,也琢磨琢磨那速报司里怎么会有个光绪朝的粉白面皮的小太监塑像再那踔着,这里面还有段挺逗的故事哪。

8、“怹”,失传的老北京敬语

要说礼数,老北京人不缺;要说文明,老北京人短。甭说别的,就是年轻的托人儿给上岁数儿的老人问个好儿,都不能用“他”,得说“怹”(音:TAN读一声),这话得这么说:“得,您回去问怹好。等怹身子骨儿灵便了,到我那儿坐坐,还得跟怹喝两盅哪”。再有,徒弟到退了休的师父家串门,对着师娘说:“我的这些个手艺,都是怹手把手儿教的,没怹,哪儿我们这些小家雀的食儿!”。您瞅,这“怹”、“怹”的有一说,北京人儿的礼数就全透出来了,这是不是这个理儿您恁。可惜了的是,这个字眼儿现在失传了。

除了“怹”还有一个对老人儿说的就是“您”。眼巴前儿的“您”字儿,虽说不齐整了,还都用着。但这“怹”恐怕是要失传了。

其实咱上面儿说的,用现在的话说,都是些个老北京的敬语。其实,说了归齐,要说文明老北京人儿骂人都透着那么文明,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骂人不带脏字儿”。不信?得!您听我跟您说说:

我先给您来几段儿,您先听听是不是骂人哪:

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家,大早清儿的就站在当院满嘴跑火车,没点儿着调的。我隔着窗户纸这都运一脑门子气了,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对,没错,就说你呢。”要搁现在,一准的脏字、粗口就抡出来了。

你还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哥原本老实巴交的一人,如今晚儿学会耍猫儿腻了,见天家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你自个儿照照镜子,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成天逮谁跟谁扯,办事也没个遛,交代你屁大点儿的事儿,你说你放了我几回鹰了?”

您再听这段儿:“我沫烦半天和着白说了,吐沫星子全打了水漂儿了!你瞅对门的是个办事的衙役吗,平时看着五人六儿的,实际上满肚子幺呃子,除了整天游手好闲,要嘛就是鼓捣点儿嘎七马八的事儿出来。”

哪天遇上个杆不吝的,给你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你说你们家老爷子也怪不容易的,千倾地一根苗,还巴望着你能出息,平地扣饼呢。你不但一点长进没有,还成天让老爷子吃挂落儿,给老爷子折腾的五脊六兽的,跟着你转磨磨。一数落儿你几句,你就蹬鼻子上脸,长行市了你,嫌老爷子絮叨儿,车轱辘话来回说。这下儿塌实了吧?那点儿家底全让你攘秃噜了吧?蹦子儿没有看你还能鼓捣出什么花花肠子来。就欠让你见天皆吃棒子面勃勃,顶多白饶你一碗凉白开遛遛缝儿。还甭跟我耍哩格儿楞。敢情你也有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的时候儿,平时那大嘴叉子一张不挺能白活的吗?麻利儿着呀,怎么变没嘴儿葫芦儿了?费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头了,借光儿,我找个豁亮的地儿焖得儿蜜去了。”

听明白了吧,就前面儿这几段,那句不是骂人的,又有那句不是埋俳人,话里话外的就把人骂了。但您也别误会,我不是在您跟前里(音:LOU读四声)说,老北京人儿连骂人多是好的。其实,在这儿只是做个比喻。

得,不跟您瞎扯了,还得把话说回来。无论中外都知道咱老北京的礼儿面儿多,这讲究礼儿面儿,不配上文明词行吗。

现而今哪,北京和北京的人们,礼儿没那么多了,面儿也不怎么讲了,剩下的全都跟国际接了轨了,这外国本来就那么26个字儿来回倒(音:DAO读二声)腾,文明词不那么多,礼也没那么多,这回子倒好,自己个儿的礼儿面儿忘的没那么八宗事了,全都学了洋礼儿了。

如今晚儿,咱们自己个儿礼儿不礼儿的吧,先得把那些个“粗口儿”给忌了。剩的那些个在自己个国里粗口没少讲、脏话没少喷,到了国外也绕世界丢人现眼的。

唉!可悲啊。

9、老北京人常说的土语有哪些

老北京城圈子里的街坊四邻,无论是家长里短儿,还是编排人的话都透着那股子幽默、风趣劲儿,而且经的住捉摸。可惜了的,现而今说的人少了。这程子,废老大劲搜罗下面儿这些个老北京土话,您在茶余饭后的瞜瞜,按老北京的发音叨唠叨唠。当然,下面儿的话里那些个不太文明的话,没往上搁,您多担待。

老北京的城,老北京的人,就得有老北京的话,是不是这个理儿您恁。

【一个字】端、闪、轴、横、号、葛、kei、瞧、瞅、老、特、甭、掰、傍、暴、办、得、过、毁、崴、怹、CEI(左卒右瓦)。

【二个字】老赶、翻扯、点卯、挑费、抻掇、侧歪、砸窑、人灯、块儿、言语、大拿、横是、咕容、迟累、遭践、业障、猫着、怯勺、扫听、熬头、攒了、打卦、白话、呛着、倒腾、操蛋、卖葱、瓢儿、出溜、倒窖、胡抡、抖搂、贫嘴、忽捋、概搂、扯淡、嚼谷、闲话、筋道、裹乱、露怯、递葛、扯臊、日咕、拌蒜、不吝、勺儿、放鹰、错来、碎催、见天、正型、敢情、硌应、瓷器、搁着、候着、套桩、晕菜、擎着、局器、鸡贼、消停、吧唧、倒饬、迷瞪、喇迷、上算、咬吃、瞜瞜、迟登、见天、棒槌、走营、崴泥、顽主、零揪、齐活、得活、毛窝、搬山、勺上、KEICHI、KUCHI。

【三个字】不老少、拔塞子、零揪儿、塔儿哄、一绷子、褃节儿、嘬瘪子、把不住、忤窝子、拿大顶、瞅冷子、发小儿、担儿挑、放份儿、南蛮子、不碍得、颠儿了、老家儿、盒儿钱、这会子、王老五、迄小儿、卖山音、上赶着、走迹了、勾儿的、姥姥的、擎小儿、掉链子、吃黑枣、抽抽儿、褶溜子、丢身子、瞎勒勒、打油飞、溜肩膀、抠门儿、二把刀、跌份儿、二五眼、二百五、假招子、走了眼、硌窝儿、拉和儿、不顺把、嚼舌头、姑母(音:mo,读四声)俩、假科里、独闷儿、蹭棱子、半彪子、碍事儿、碎嘴子、齁着了、吊腰子、麻利儿、套着喂、老家贼、环儿着、打联联、底儿掉、颠儿了、念秧儿、炸了庙、这程子、拉了胯、打漂儿、练家子、理门儿、摔咧子、火筷子、傍家儿、塔儿哄、唏溜儿、点儿背、骨碌儿、猫盖屎、来不来、板锹儿、姥姥的、擎好儿、零叽咕、大马趴、屁股沉、黑锅底、零完了、脏口儿、大发了、大概齐、蔫儿坏、蔫有准、蔫不唧、蔫土匪、鞋巴儿。

【四个字】叮(音:ting,读一声)噹五四、半熟脸儿、变着法儿、藏蒙哥儿、奥不噔的、不得劲儿、肥得噜儿、披虱子袄、童蛋子儿、犯牛脖子、抹不丢地、框外的事、打飙悠儿、小力笨儿、眼里见儿、概儿不论、全须全尾、哪一出儿、揿头拍子、苦不英儿、抖机灵儿、急赤白脸、现在意思、二五八档、沫沫丢丢、老家雀儿、废物点心、神聊海哨、嘿喽儿着、云山雾罩、耍嘴皮子、说话要走、这不结了、扯闲篇儿、跑头子货、找根绳儿、甩片汤话、提了着心、混不了枪、半不啰啰、把不住边、他大爷的、零打碎敲、零碎叽咕、仰巴脚子、咸不劲儿、没结没完、零打碎敲、毛儿八分、块儿来钱、呖嗝儿愣、打嗑呗儿、打这儿起、好么泱的。

【五个字】拉老婆舌头、酸不唧了(音:liao,读一声)的、满盘子满碗、不得烟儿抽、顶嗓子眼儿、缩脖儿坛子、满嘴跑舌头、张八了样儿、掰不开镊子、无可不可儿、吱猫子喊叫、五积子六瘦、断了念想儿、甜不唆唆的、不着四六儿、盯贵着点儿、小妹妹儿的、顶嗓子眼儿、味儿了吧唧的、甜了吧唧的、土气夯夯的。

【六个字】撂高儿打远儿、不着三不着两、人嫌狗不代见、鸡一嘴鸭一嘴、八竿子打不着、茉莉花儿喂骆驼、有饿眼没饿肚、。

【七个字】抠屁股嗍手指头、猫儿洗脸一划啦、大海架不住瓢儿舀。

【八个字以上】下巴颏儿底下打滴溜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头朝里揿头儿拍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见着六月见不着腊月、上炕认老婆下炕认鞋、溜肩耷背鸡射抖搂膀、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大篓洒香油满拣芝麻、手指头不够用脚指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爷们群儿里不走娘儿们群儿里蹭痒痒、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带爪儿的不吃土鳖带腿儿的不吃板凳。

10、老北京人冬天里吃什么

老北京的冬天是极冷的,走在街面上不大会儿就能鼻涕眼泪横流,脸箍给生疼。但她又是暖融融的,回到生着热腾腾炉火的屋子,窗玻璃上满是哈气。家家点火,户户冒烟,太阳三竿了,街巷里的烟都没散去,任凭西北风呼呼的吼,炉台上烤的馒头焦黄,白薯流出了糖油。

张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炉》里这样描写老北京冬天和炉子:“尽管玻璃窗外,西北风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团向下掉,而炉子烧上大半炉煤块,下面炉口呼呼地冒着红光,屋子内会像暮春天气,人只能穿一件薄丝棉袍或厚夹袍。”

我在小说《福二奶奶》中,曾这样描写过老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风、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到后来边失去了知觉;地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怀骨上,偶然一个不小心脚撞在石头上,也是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觉。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拉车的嘴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街市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铺户的主人门也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几户下了板的,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它们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市两边的住户,偶有的老太太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也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枯枝、干叶,贼么溜滑的地面儿,令人乏味和无聊。甚至连吃的食物也远没夏天来的丰富多彩。·

一到冬季菜就少了、价儿也齁儿贵,随说是天子脚下,但也都不富裕。所以一个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心里才塌实。存菜当然以大白菜为主,因为这白菜棵大、便宜、搂吃,额外再存点便萝卜、倭瓜、土豆、大葱、海带,外加上粉丝、粉条、水疙瘩、酱疙瘩、白薯、酸菜。大白菜每家儿少则存上几百斤,人口儿多的照着千来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上一家老小吃不上菜。即便是这些菜,热爱生活的北京人,也能做出个七荤八素,热气腾腾。

俗话说“萝卜白菜保平安”。我们就先打白菜说起,这是家家户户最常吃的。清水熬白菜、粉丝熬白菜、虾皮熬白菜、土豆熬白菜,还有就是炉肉丸子熬白菜,炖肉熬白菜或白菜汆丸子,肉丝炒白菜丝儿、腌白菜帮儿、凉拌白菜丝,还有的家儿,上顿吃了炖肉,把汤留下,下顿就用肉汤熬白菜。虽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

就拿炉肉丸子熬白菜来说,现而今“南式魁”猪肉铺炉肉丸子,在市场上已经绝迹多年了,但天福号的炉肉丸子也是绝顶的好。炉肉丸子是大个扁圆儿的,嚼起来有韧劲儿,在锅里熬多久都不会散。做的时候白菜切块儿,放在铁锅,但最好是沙锅里煮。炉肉丸子或整个或改刀切四瓣,和白菜一起熬,炉肉丸子的肉香与白菜的清香混在一起,与蒸米饭搭配,简直就是冬季里绝配。

除了熬白菜,还有白肉汆酸菜或酸菜粉丝、“拨鱼儿”或“片儿汤”,醋溜土豆丝、炒土豆片、炒白菜、黄豆炒咸菜丝儿等等。

黄豆炒咸菜丝,您得买个水疙瘩和柿子椒,再泡上青豆或黄豆,要是讲究点的这肉丝怎么也得搁点儿。先把发开的青豆或是黄豆煮8成熟,水疙瘩切成丝儿,用清泡去咸。肉和柿子椒切丝儿,上锅才能炒。爱吃辣的主儿,您再热热的浇上一勺刚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满屋生香啊。等哪天您家里要是来了熟客,摆个席面上它也不丢人。

还有“拨鱼儿”,现在做的人少了。做“拨鱼儿”,先把白面用温水和成糊状,这可是的难拿的活儿。稠了成了面疙瘩、稀了拨不成鱼儿。水烧开,单根筷子,顺着倾斜的碗边,把即将流出的面糊压成两头儿尖、中间粗的鱼状,开锅放进白菜叶或白菜丝儿,也可以事先葱姜酱油呛锅儿。吃拨鱼儿也有干吃的,放上炸酱,也是一味吃法。

那时的冬天一进院儿,就瞅见屋檐下码的、台帮上堆的、墙上挂着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葱,成了独特的一景。现而今随着人们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买的起了,也就不用储存了。但这北京曾经有过的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是万不可被忘记的。

11、七十年代:全市部署统一熏蚊子

夏天来了,京城的人们铺凉席、打赤膊图的是个凉快,睡前还会用沾了水的凉毛巾把凉席擦一遍,睡在上爽凉解暑,但只要一会功夫,席子就会被汗水浸湿,直到渐渐的周公带走。

蚊子几乎是和夏天一起来的,所以,蚊香、花露水是必不可少的用品,睡前点上一盘,或在身上擦拭驱赶蚊子,或被咬了包后涂抹。但在七十年代初,还有过声势浩大的全市统一熏蚊子的群众运动,这恐怕是现在的年轻人所不知道了。群众性的全市统一熏蚊子,一般是由市区里部署,街道革委会组织。在革委会的组织下,街道积极分子会挨门挨户的发一小包熏蚊药粉。各家各户只要按照通知的时间:晚七点半或八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们就会将门窗关好,将水壶茶杯饭碗收好或盖上报纸,用火柴将那小包熏蚊药点燃。熏蚊药被点燃的那一刻,刺鼻的烟雾会腾然升起,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这时,大人孩子便会关门闭户,端着茶缸子、摇着大蒲扇、提溜着马札儿到院子里乘凉,与街坊四邻神聊海哨。直到一小时后,药力减退,才会进屋,将窗子打开散味儿。直到没有任何异味才会举家回房,收拾屋子,清扫蚊蝇尸体。

全市统一家家户户熏蚊子早已成了历史,灭蚊的法子也多的不胜枚举,但京城群众性的统一灭蚊毕竟是一段记忆。

12、老北京浴池:金鸡未叫汤先热

论起休闲与享受,早年间的老北京人不比现在人差多少,就拿过去的澡堂子来说,既是清洁的需要,要包含了休闲。所以在民国时期,老北京城圈子里的澡塘子就130多家儿。“金鸡未叫汤先热,红日初升客满堂”便是大多数浴池门口挂的对联,您瞅够有多生动。

老年间这澡堂子给划进了五子行。哪“五子”?就是戏园子、剃头房子、澡塘子、窑子、饭馆子。按过去的说法儿,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社会地位低下。进澡堂子的人们除了个人卫生外,最主要的是休闲和享受。

说起澡堂子的历史,《京都梦华录》中说,宋朝首都汴梁,甜水巷有浴堂。据史资料上说,北京最早的浴堂,在今西四附近,堂名为“涌泉堂”,开业于顺治年间(1660年前后),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再往远里(音:LE读四声)说,屈原在《九歌·东皇太一》中就有“浴兰汤兮沐芳”的诗句,说的是在水里浸入兰草,入浴其中可以沐芳馨,可见当时沐浴已很讲究。唐玄宗在骊山造华清池,以沉香在池中砌成假山,为贵妃杨玉环洗浴专享。不仅画家笔下有《出浴图》,大诗人白居易也写下了:“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可见这洗澡是一种清闲般梦幻的享受。

据老人们回忆,有个浴德堂是元代所建,堂东侧有一“弓”型曲廊,连接着更衣处和沐浴处,曲廊起到了隐蔽和保温的双重作用。更衣处原有一香妃戎装画像。沐浴处系一砖结构的圆顶形建筑。墙身为方形,两米高以上为圆形,拱为半球型。曲廊的拱型圆顶窗上镶八块彩色玻璃,起着沐浴时采光照明的作用。设计很精巧,无论是旭日初升,还是夕阳将落,室内都可有阳光进入。在室内的东北处地面上有一排水口,为室内最低处,可将沐浴过的污水排净。北墙上有一直径50毫米的进水管。墙外是一呈蒙古包型的烧水设备,外有保温层,水从井亭的水槽而来,在此加热后送入墙内,以供沐浴。据说这浴德堂是乾隆皇帝诏封香妃时所设立的。因香妃信奉伊斯兰教,做礼拜需先沐浴净身,特在武英殿内设沐浴场所和礼拜场所,御赐为“浴德堂”。

到了慈禧这儿,这老太太对洗澡也是颇讲究的,洗澡时要由众多宫女服侍的。在《宫女谈往录》上说“老太后天经地义的是上身是天、下身是地,地永远不能盖过天去。上身是清、下身为浊,天尊地卑、清浊永远不能相混淆”。她洗澡用的两个澡盆一模一样,但盆底有暗记,服侍她的宫女用手触之即可区分,以分别派用场。早年间,老北京人管洗澡叫“泡澡堂子”。您进得澡堂子,操着河北口音的伙计便开始招呼“呦,张爷,几位您”,“两位”,“张爷来了,里面请”、“您找刘二爷,怹里边儿泡着哪”。到澡堂子的主儿都先不忙洗,得找个地界儿落座宽衣,取出茶叶倒在壶中,叫伙计沏好先闷上,这才入池。泡澡是一大享受,过去的澡堂子分池堂和盆堂,池堂又分温池、热池和特热池,论年岁喜好在不同的池子里泡着,小孩一般温池,特热的池子是给老年人预备的。而盆堂一般是有钱人享用,单独的房间,有伙计在一边儿伺候着。

北京的爷儿进澡塘子没有不泡澡的,泡过澡没有不搓澡的,搓完了没有不修脚的。您往池子里一泡,泡的满身大汗、遍体通红、蒸气绕体、神经松驰、筋骨舒展,再叫个搓澡师傅给您浑身上下那么一搓,既净洗净了身体又舒了筋活了血。临了,您再一冲,等回到小床要茶已沏好,那叫滋润!到了中午再要点儿点心,睡个午觉简直悠哉游哉的入了仙境。现在没有这个景儿了,就算是高级的洗浴中心,也没有了往日的闲在和悠闲。

现在能记得起来的澡堂子,鲜鱼口的兴华池、廊房头条劝业场的清香圆儿、珠市口儿的清华池,虎仿桥路东的虎仿桥浴池,王府井北边儿八面曹的清华园。

早年间的澡堂子准备木拖鞋(也叫趿拉板)、丝瓜瓤子和搓脚石。伙计们之间说话用的是谁也听不懂的行话,如管理发叫“剪尖”,管帽子叫“顶天”,管手表叫“转芯”,管刮脸叫“赶盘”,管热水叫“漂汤”,管温水叫“平汤”,管盆塘叫“小汤”

还有就是洗澡得先买澡票,我记得池堂洗澡是两毛六,盆堂是五毛五。卖澡票的小窗口里,还卖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具,如果不愿意用澡堂的肥皂,花几毛钱买一小包洗头膏,但那个年代是绝没有浴液这等劳什子的物件儿的。

票其实是块竹牌,竹牌上涂了一层光亮的清漆,竹牌上用毛笔写着些“淋浴”、“盆塘”什么的字。竹牌的顶头儿用蓝、红漆,表示“慢洗”和“快洗”。慢洗会有一张床,一个带锁的衣柜。洗过之后也可以搓背、修脚。洗完了,您可以买一包茶叶叫服务员给您沏上一壶,然后您就四脚八叉的尽情的瞌睡、喝茶、看报、抽烟、聊天儿,什么时候您腻味了穿衣服回家。而“快洗”,也叫“脱筐”,快洗的主儿每人提供一个竹筐,用来装衣服而已,进去就脱,脱完就洗,洗完就走。我的记忆里,快洗一般是周末或节日前洗澡的人多,需要排队的时候才会有。

北京人有句老话儿“澡堂子的拖鞋,没对儿”。这澡堂子里的拖鞋全是一顺边儿,就是怕被人顺手牵羊记得我去的最多的是王府井的清华园,花五毛五去洗盆堂,也是非常遐意的。

现而今,几乎家家儿都有浴室,不济的也要在厕所里安个喷头,而街面儿上的澡堂子也都叫洗浴中心了,这些老事也就都成回忆了。

13、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摊鸡蛋

没等入伏,大人们就会念叨“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北京人好吃面食,饺子、面条、烙饼吃着就没腻味的时候。下面咱就说说“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的事儿。

先说头伏的饺子。饺子在古代叫“馄饨”。三国魏人张揖在他的《广雅》中说:“今云馄饨,形如偃月,天下之通食也。”

老北京吃饺子,那可是品种挺多,水饺儿、煎饺儿、蒸烫面饺儿、还有锅贴儿。西葫芦羊肉馅、猪肉茴香馅、白菜猪肉馅、猪肉韭菜馅,但最便宜,而且最香的得说韭菜鸡蛋馅,上街花个毛儿八分的买捆韭菜,磕两、三个鸡子儿炒好,拌馅,煮得了沾着调着姜末的香醋,那可真实给个皇上都不带换的。哈哈,这是笑谈。要是真给个皇上当,那不得见天吃饺子啊。

说了饺子,咱再说二伏的面条。早在《魏式春秋》中就有:“伏日食汤饼,取巾拭汗,面色皎然”的一说。哪(音:NEI读四声)位问了,怎么古人脑子进了水,还是让门框给挤了,大热天儿不动窝儿都出汗,还吃热汤面?您瞧这您就不懂了不是。古时候,农历五月是恶月,到了六月就得辟恶。这不,南朝有书为证:“六月伏日食汤饼,名为辟恶。”况

且,“以毒攻毒”、“以热制热”是中医消暑良方。另外,吃晚热汤面,大汗淋漓出透一身汗,也是十分爽快的事儿。

瞧到这儿,有人回问了,您说不不靠谱啊。人家古人古书上说的是“汤饼”,您怎么给解释成面条了。其实啊,在古代是面条叫“汤饼”。所谓“魏作汤饼,晋作不托”,面条是由汤饼、面片汤后演绎而成的。

老北京人拿面“咂法子”那是家家儿都必会的手艺,到了二伏天,来碗过水儿的猪肉炸酱面,芝麻酱面,那可是从里往外的舒坦。

比如吃芝麻酱面,吃的时候讲究过水。老人胃口不好得过凉开水,年轻人儿就用笊篱涝了锅挑的热面,就在水管子下浇或直接用凉水过,过透了为止,说实话,我到现在吃面都是在水管子下过凉水。面捞碗里,配上用酱油沏(音:QU读一声)的花椒油、撒上黄瓜丝、小萝卜丝、青豆、青蒜末、芥末,有的买了小萝卜儿缨子不扔切成丝也当面码。临吃的时候在浇上醋,备好紫皮蒜,手里在捏条湛青碧绿、顶花带刺的黄瓜,您说,那不得开个两、三碗哪。

最后,说末伏的烙饼。其实就是烙饼摊鸡蛋,别小瞧这烙饼摊鸡蛋,那可是旧京能待客上桌儿。过去有部电影叫《金光大道》,里面儿有个反面人物冯少怀,算计别人的几亩地,请人家吃的就是“烙饼摊鸡蛋”,在最后没谈成还说了句当时流行京城的一句词:“请他烙饼摊鸡蛋,我疯了我。”

话说回来,这烙饼摊鸡蛋平时吃归平时,但到了三伏这天,那可是应了那部电影的片名儿- 《满程尽带黄金盔》了。这烙饼不就如同黄色的盔甲一般吗。

说起烙饼,人们印象最深的,最古老的该是“武大郎”卖的“炊饼”。在是唐朝以后,才有了现在的这般模样,而且出现了馅饼、酥油饼、发面饼、家常饼、葱花饼、油渣儿饼、芝麻酱饼、糖饼什么的。到了三伏天儿,家里的老人或是媳妇就烙饼,那个时候家家儿都穷,炼完大油的油渣儿大多不仍,而是留着立马儿就烙油渣儿饼,也叫脂油饼。在当时有个几乎是不成文的习惯,那家买肥肉炼了油,这家儿中午或晚上一准的是吃油渣儿饼,再敖锅绿豆粥,

讲究点的到了三伏这天,烙饼、摊鸡蛋、在置办点猪头肉或是酱肘子,拌蒜茄泥,拌凉粉、拍黄瓜。您瞧,黄色的烙饼、金色的谈鸡蛋,白的凉粉、绿色的黄瓜,这一桌子是道多么美丽的家园景象,也是多么美的一档子事儿啊。得,今就说到这儿,回见了您恁!

14、老北京的油盐店

老百姓家居家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档子事儿,而油、盐、酱、醋得奔油盐店买,不是有“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这句话吗,可能就打这儿来的。您甭小瞧这油盐店,这可是过去一天能跑八趟的地儿。

要说起来当年的油、盐、酱、醋的品种不多。油就是香油、花生油。盐是大粒盐和细盐,细盐当时也叫加工盐。常吃的酱分干、稀黄酱两种,再有就是甜面酱、芝麻酱、豆瓣酱、卤虾酱。醋有白醋、黑醋、熏醋。

当年的油盐店分大小。大油盐店所售的酱菜是自制的,在店之后院有几十口腌菜大缸。小油盐店所售之酱菜是从酱菜厂趸来的大路货。酱菜的品种有:酱黄瓜、大酱萝卜、小酱萝卜、大腌萝卜、酱疙瘩、水疙瘩、熟疙瘩、酱苤蓝、酱白菜、酱柿子椒、酱甘露、酱银苗、酱莴笋、酱龙须菜、酱包瓜、酱八宝菜、酱黑菜、酱瓜、腌红胡萝卜、腌雪里蕻、五香萝卜干、十香菜、腌韭菜花儿、酱豆腐、豆豉、卤虾酱、卤虾油、冬菜、老腌鸡蛋、咸鸡蛋、辣椒糊等。

而小的油盐店水疙瘩、酱疙瘩、小酱萝卜儿、大酱萝卜总是有的。

在这儿应提到“酱菜篓”,现在这东西很少见了。这是用细荆条编制的小篓,内装甜酱咸菜,可以送礼或带往外地。这不,头些(音:XIE读三声)日子去了趟贵州,回来路过保定。在保定车站见着了篓装的保定咸菜,便买回两篓。没成想老妈还挺爱吃,便又托同事ZH君和W女士给带回几篓。好吃不好吃单说,但瞅着就让人想买。

油盐店所售各种货品有的趸自批发货庄;有的是专去采购;有的是等待送货上门。在保管货物方面也是大有学问,要有因货制宜的保存方法,以免生虫、霉烂、变味、变形。

说起油盐店的摆设一般都差不多:油盐店有大有小,两间或一间门脸者居多。一进店门正面或侧面是柜台;柜台后面置一橱柜,柜上有架,架上放若干瓷盆内置酱菜。靠墙为货架,摆列货品。近窗处是菜床。另外,柜台下面有大抽屉几个,抽屉下面坛坛罐罐、小箱、木桶等容器,盛放各种货品。

再说说油盐店里买的货物,主要有高丽纸、粗细草纸,也就是现今的卫生纸、小学生练习毛笔字入门用的红摹子和信封、信纸、盘香、棍香、白洋蜡、火柴、砂锅、各种廉价的纸烟、老白干、牙粉、牙膏、肥皂、香皂、鸡蛋、粉条、粉丝、毛巾、手绢、糖果、红塘、白糖、虾酱、紫菜、冬菜什么的。还有就是油盐店的主打油、盐、酱、醋。

老北京的油盐店是很平常的商家,遍布于街巷。值得老北京人怀念的是它们货真价实,货品齐全。服务质量良好,他们没有气跑了顾客的能耐。

记得早几十年在德外住的那会子,我们都是到“小庙”油盐店(后改叫副食店)去打油、盐、酱、醋什么的。这小庙油盐店,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一座小庙,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新色,柜台也是油渍(音:ZHI读四声)麻花的。而售货员也只有一个胖大而白净,带着塑料框近视眼镜的老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管大人孩子,姑娘媳妇,还是老爷们半大小子,买的东西也不论是一毛钱酱、三毛钱醋,还是二两白干,他永远是那么和善。

每天早上或晚上,总能瞅的见老头儿胖大的身子骑着一两瘦小,而且被压的吱吱歪歪的儿,从门前经过。大低一瞧见他,到了小庙,油盐店一准开张大吉。

那个时候到小庙买白干,老头儿总是眯着眼睛问你打多少,然后揭开用红布包着的小酒坛儿的盖子,用木舀子一舀装在你的家伙儿里。在你交酒钱时,倘若兜漏出一分、二分的,老头儿便笑眯眯地问你“来两块水果糖”或“老块牛奶糖”什么的。其实不由你是否愿意把几分钱交出来,那糖早已放在你面前的柜台上或塞在你手里了。

据说,这和善的老头儿过去是个教师,现在想想可能是文革被整的,成了小庙的售货员。

小庙的确方便,方便的你正炒着菜没了酱油,“三儿,小庙打瓶酱油去”,永不会耽误一锅菜出锅儿。当时我们的学校里小庙很近,放学回来就去小庙瞅瞅,兜里有个卅(音:SA读一声)瓜俩(音:LIA读三声)子儿的,就花到哪儿里。而细心的家长有时会问一声“下学去哪儿了?”,“去小庙了”。

后来又听说小庙拆了。

现而今,简陋而亲切的油盐店没有了,超市多了。自己个儿随意在超市里挑选各式个样的油、盐、醋,只要你喜欢;你剩下的钱,也再没有售货员或伙计惦记着让你再买这买那。也没了油盐店的亲切与和善。

15、百道百味:老北京小吃图集

但凡到过北京的人,就得奔故宫、长城和天安门瞅瞅。说到吃,除了全聚德的烤鸭,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就得说是老北京小吃了。说起这北京小吃分为回汉,加上宫廷三味,蒸、炸、煎、烙、爆、烤、涮、冲、煎、煨、熬等各种作法炮制,归了包堆(音:ZUI读一声)有百来种。用老舍先生之子、著名作家舒乙先生的话说就是“小吃大艺”。还有段歌词唱的好,说“北京小吃九十九,样样叫你吃不够”。应了那句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老花。这北京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吃食也如是。就拿这老北京的小吃来说,说起来都让人犯谗。

既然歌里唱了老北京小吃九十九,下面就给你逐一展现这99种老北京小吃:

1.奶油炸糕、2.咯吱盒、3.驴打滚、4.爆肚、5.糖卷果、6.炸灌肠、7.排叉、8.螺丝转、

9.焦圈、10.糖火烧、11.糖耳朵、12.豌豆黄、13.炸糕、14.豆汁、15.撒子麻花、

16.门钉肉饼、17.艾窝窝、18.油条、19.炒疙瘩、20.肉饼、21.芥末墩、22.麻豆腐、

23.姜汁排叉、24.卤煮火烧、25.切糕、26.白水羊头、27.爆肚、28.锅贴、29.薄脆、

30.开口笑、31.萨琪玛、32.蛤蟆吐蜜、33.面茶、34.豆面丸子汤、35.扒糕、36.炒红果、

37.杏仁茶、38.冰糖葫芦、39.小窝头、40.烧饼夹肉、41.麻团、42.芸豆卷、43.肉末烧饼、

44.芝麻烧饼、45.茶汤、46.芝麻酱凉面、47.凉粉、48.糊塌子、49.墩饽饽、50.盆糕、

51.蜜三刀、52.蜂糕、53.蝴蝶酥、54.菊花饼、55.缸炉烧饼、56.褡裢火烧、57.茯苓饼、

58.炸豆腐、59.萝卜丝饼、60.栗子糕、61.奶饽饽、62.玫瑰饼、63.牛舌饼、64.烧羊肉、

65.杏仁豆腐、66.金糕、67.羊眼包子、68.羊杂汤、69.蜜饯、70.自来红、71.自来白、

72.炸三角、73.银丝卷、74.炸蒸食、75.酥盒子、76.烧麦、77.羊肉杂面、78.大寿桃、

79.起酥饼、80.猫耳朵、81.绿豆糕、82.核桃酥、83.豆腐脑、84.馄饨、85.炸藕合、

86.煮蚕豆、87.炸酱面、88.春卷、89.煳饼、90.黄糕、91.羊霜肠、92.荷叶粥、93.小豆粥、

94.倒僧帽(倒做包子)、95.小枣粽子、96.肉末馒头、97.炸口袋、98.江米饭、99.木樨小枣。

16、老北京的99款小吃

但凡到过北京的人,就得奔故宫、长城和天安门瞅瞅。说到吃,除了全聚德的烤鸭,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就得说是老北京小吃了。说起这北京小吃分为回汉,加上宫廷三味,蒸、炸、煎、烙、爆、烤、涮、冲、煎、煨、熬等各种作法炮制,归了包堆(音:ZUI读一声)有百来种。用老舍先生之子、著名作家舒乙先生的话说就是“小吃大艺”。还有段歌词唱的好,说“北京小吃九十九,样样叫你吃不够”。应了那句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老花。这北京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吃食也如是。就拿这老北京的小吃来说,说起来都让人犯谗。

北京的小是宫廷御厨和草民大杂院应运而生的,不论是宫廷传入民间或是民间传到宫廷,流传到了现在。而今您要想吃上口全活点儿的小吃,一个地界儿是东四隆福寺小吃店,再一处儿就是护国寺小吃店了。在早年间,这些吃食不是小店儿里的主打,是北京小吃特有的氛围,也就是有了这个环境,象什么豆腐脑白、小肠陈、爆肚冯、茶汤李、年糕钱、奶酪魏、豆汁儿张,还有德顺斋焦圈、月盛斋马家的酱牛羊肉和炉灶曹一样,在不断的改良中,得以扬名,也就成了咱老北京的代表。哪国的领导来了咱们这儿,这餐桌上也备不住有几样老北京的小吃。今天咱们逐样说说这些老北京、新北京引为自豪的吃食。前面,咱们已专题说了豆汁儿和麻豆腐。在这儿就先说灌肠了。灌肠可是历史长远,自打明朝就有了。《故都食物百咏》中提到煎灌肠说:“猪肠红粉一时煎,辣蒜咸盐说美鲜。已腐油腥同腊味,屠门大嚼亦堪怜”。咱老北京当年街头常有挑担小贩卖灌肠儿。有个顺口溜是这么说的,说是粉灌猪肠要炸焦,铲铛筷碟一肩挑,特殊风味儿童买,穿过斜阳巷几条。当年真正的灌肠不是有团粉做的,而是用猪肥肠洗净,以优质面粉、红曲水、丁香、豆蔻等10多种原料调料配制成糊,灌入肠内,煮熟后切小片块,用猪油煎焦,浇上盐水蒜汁,口味香脆咸辣。还有一种叫小灌肠,用淀粉加红曲水和豆腐渣调成稠糊,熟后切小片块,用猪油煎焦,盐水蒜汁食用。咱们现在吃的灌肠多少有点儿象这小灌肠。甭管什么灌肠,外焦里嫩是肯定的了。

说起灌肠,最早我们家都是在东四隆福寺的东口儿,灌肠店去买。买回一大坨子,回家切成片,砸好烂蒜汁,搁瞠上大大的放油,热油一煎,盛到盘儿里,浇上蒜汁,顿时香气扑鼻。到后来,懒的去哪儿买了,就到超级市场去买抽真空的那种,但吃起来远没有隆福寺的好。再有一点,早年在副食店里也有卖生灌肠的,是粉色的不到小尺长,一寸多粗。

第一次见到驴打滚,是周末是在一个周末。爸爸妈妈代我们去得胜门遛弯,看到一个周围围了一圈子人,好奇地挤过去一看,卖的一种黄乎乎的东西,象旁边的一个老爷爷打听,老人得意地说是“驴打滚”。驴打滚,是北京小吃中的古老品种之一,它的原料是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和面时稍多加水和软些。另将黄豆炒熟后,轧成粉面。制作时将蒸熟的黄米面外沾上黄豆粉面擀成皮,然后抹上赤豆沙馅(也可用红糖)卷起来,切成小块,撒上白糖就成了。制作时要求馅卷得均匀,层次分明,外表呈黄色,特点是香甜粘,有浓郁的黄豆粉香味儿。

炒肝儿其实以猪肥肠为主,猪肝极少。北京四九城的小饭馆属会仙居的炒肝儿出名。这吃炒肝有个讲究儿,哪得手托着碗,转着玩边儿吃,这叫正宗。第一次吃炒肝还是下了夜班,和同事一起到前门大街的炒肝店吃的,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再说豌豆黄儿,早年间小贩儿们是这样吆喝“嗳,这小枣儿豌豆黄儿,大块的来”。豌豆黄儿。用的是白豌豆去皮,以两倍于豌豆的水,将豆焖烂,然后放糖炒,再加入石膏水和熟枣搅拌均匀,放入大砂锅内,俟其冷却成坨后,扣出来,切成像切糕一样的菱形块,放上小片金糕以为装点,通常都置于罩有湿蓝布的独轮车上去卖,经营此业的大多是京东平谷、香河以及京南采育等地的老乡,这是粗豌豆黄的做法。细豌豆黄儿哪,那就讲究了,这是清宫御膳房根据民间的小枣糙豌豆黄儿改进而成。其制法较精,是将豌豆煮烂过筛成糊,加上白糖、桂花,凝固后切成两寸见方,不足半寸厚的小方块,上面放几片蜜糕,色味俱佳,质地细腻纯净,入口即化,属上品。最后,隆重推出的就属这焦圈了。北京小吃中的焦圈,男女老少都爱吃,您买个大火烧,从中间儿一掰两半儿,中间夹个焦圈儿,火烧的椒香,伴随着焦圈的脆,真叫人吃不够。还有种吃法儿,就是喝豆汁就焦圈,也是别有洞天。宋代苏东坡曾写过一首诗,算是咱中国广告的鼻祖了,老苏写的是广告诗:“纤受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褊佳人缠臂金”。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谷部》也有记载:“入少盐,牵索扭捻成环钏之形,油煎食之”。可见这焦圈的由来已久。

还有卤煮,那简直就是流连忘返。见着了就得吃,热乎乎、辣乎乎的,而且吃的就是那股子肥肠中的臊味。大冬天儿的记得头几年在党校学习,中间换车的地界儿有个卤煮摊儿,告诉您。不管时间多紧、风多大,天多冷,来它一碗卤煮下肚,暖和的遍体通透。

据咱们这史料上说,北京小吃有600余种,现而今留下来的还不到100种。明儿就周末了,您不带上一家老小去护国寺小吃店或是隆福寺小吃店得意二口儿。哈哈,随您!

17、老北京的馄饨

按节气论吃喝,是不是咱中国人的习惯我不清楚,但老北京人可真是这样。您象什么立春吃春饼,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还有冬至饺子夏至面,也有一说是冬至馄饨夏至面,但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到了冬至得吃皮包馅儿,搁水里煮的又带馅儿的,除了饺子就得说馄饨儿了。

说起馄饨那可谓历史悠久。按史料记载,早在西汉时期就已经问世,到了南北朝已是普遍,用现而今的话说,就是流行吃馄饨。再往后的唐、宋、元、明、清四朝的书上也都记的真真儿的。到了民国那起儿,街头庙会,除了馄饨铺儿,就是馄饨挑儿、馄饨摊儿,吆喝此起彼伏是不绝于耳。新中国成立到现在,馄饨就是北京特色风味。说了归齐,馄饨简直就是源远流长。但叫法是各有各的,北京叫馄饨、广东叫云吞、四川叫抄手。

也是啊,咱老祖先,在混沌中开天辟地。后来人依据混沌的神话,“天形如卵,地如卵黄,完全为天所包围之说,造出馄饨之形,有如鸡卵,颇似天地混沌之像,故于冬至日食之。”馄饨二字,原为三点水旁,后因用作食物之名,祭祀祖先,就改成食字旁了。

前面儿说了,咱北京历来有“冬至饺子夏至面”的说法儿,但在北方也有的地界儿和南方,到了冬至吃馄饨也是风气习俗。而且还有着人文、中医的来历。

关于北京人吃馄饨,话说清乾隆、嘉庆年间有本儿《饮渌轩随笔》中记载:“京师前门有隙地,方丈许,俗称为‘耳朵洞’者。雍正间,忽来一美丈夫,服皂衣,不知何许人,于隙地筑楼,市馄饨,味鲜美。虽溽暑,经宿不败,食者麇至,得金钱无算。”说的是在这座小楼做馄饨买卖,在闷热潮湿的夏季,馄饨过一夜都不坏,因此,生意兴隆,赚钱无数。耳朵洞,就是后来的大栅栏煤市街西边的“耳朵眼胡同”。还有种说法是,冬至在古代称“亚岁”,并有“冬至如年”的说法。在送旧迎新之日食用馄饨。

早年,京城卖馄饨都是挑挑儿的,后来才支了摊儿,一口小锅,中间用铁皮隔开,一边煮骨头,一边开着锅,随时有人买,可随时煮。皮薄、馅足,肉多而不腻,鲜香味美,汤汁浓而不浑,冬菜、紫菜、虾皮等辅料全。

当初卖馄饨最有名的首推地安门的“馄饨范”。范记的馄饨肉鲜、馅大、汤肥、作料全。范记馄饨每天用猪棒骨熬汤,把汤油灌入十多个大瓶子里,在箅子边放只鸭子和一只鹅,每煮一锅馄饨,往锅里对一次汤油。馄饨作料非常全整:冬菜、紫菜、香菜、虾皮、白胡椒、酱油、醋、青韭,应有尽有。倘若在附近岔子胡同口买几个何记吊炉烧饼,就着一碗味美汤肥的范记馄饨,那真是口香四溢。现在各处所卖的馄饨,都是馅小、皮厚,在铝锅里白水一煮,作料也仅是香菜、虾皮和酱油。吃馄饨不可缺少的冬菜,早已经绝产了。北京现有的馄饨名家,当说是原来王府井北口八面槽儿的“馄饨侯”了。

说起“馄饨侯”那可是名闻京城,东临着当年的吉祥戏院,往北是北京人艺。散了戏看戏的和唱戏的,或是冲着“馄饨侯”去的,稀的溜的来喝碗馄饨。馄饨侯的创始人之一陈清安的侄子陈宝增还曾前写过《我为总理做馄饨》文章,说的是周总理宴请外宾,请馄饨侯的师傅做馄饨。

吃了这么多年的馄饨,除了“馄饨侯”外,真让人难以忘怀的不多。但有一个南方人的挑子,至今难忘。记得头十年单位有班车那会儿,在安贞桥有站,等车的地界儿,就有个外地夫妻二人的馄饨挑儿,一到冬天天儿冷,等车的功夫儿长,就去外挑儿上来碗馄饨。

可能是得了老北京人的真传,每天他的馄饨锅里都放一只鸡架子,那煮馄饨的糖也黄黄的,汤面儿泛黄色的鸡油,馄饨馅也比别家儿的大些,现吃现煮。豆青色的大碗,冒着腾腾热气,顺手撒上金色的冬菜、黑色的字菜、黄色的虾皮、碧绿的香菜,红色的辣油,可真是色香味全有了,再就一个俩(音:LIA度三声)芝麻烧饼,就算齐了。

但家里要是自己个儿包馄饨,可是另有一翻讲究儿,最起码的是馅大,而且一般家庭包馄饨以猪肉韭菜馅儿居多,馄饨皮儿是自己杆、自己切。作料也自然少不了冬菜、紫菜、香菜、虾皮、白胡椒、酱油、醋。但酱油一定是用花椒区过的,才有香味儿,吃的时候再点上点儿香油,保管一吃就三碗。

您瞧,你到周末就得给您说点儿吃的东西。

不过,得空的话自己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堆儿包包馄饨,也是个乐子!

18、北京人家儿的春节

由打大明朝的皇上拖家带口的搬到紫禁城,京城便成了天子脚下,城圈子的百姓也就自然多了几份的荣耀。而老北京人最讲面儿,即便是温饱羞涩,但面儿不能少。于是,旧日的京城便有这么一路人,家里三口人盖一条破棉被,但总备着一套光鲜的行头,虽然三顿没进油盐儿,但只要出了这家门,还必得用块猪肉或猪皮什么蹭蹭嘴,见着老街坊们还打着招呼。“呦,吃了吗您恁”,“刚吃完,饺子”。而这路人啊,不是碰瓷的就是骗子。

京城的百姓本就是逆来顺受的顺民,要不皇上能把家安到这儿吗。说京城百姓爱面子,年节儿的讲究万不能少的。就拿过年来说,“腊八粥”、“腊八蒜”一熬一泡,这年就算开始了。等到了腊月二十三的糖瓜粘,就该置办年货了,晚了让街坊四临的笑话。

等到年货办齐了,以后就一天一个营生了,什么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来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面首。那时候,孩子最来神儿的就是拿着筷子往馒头上点红点儿了。到这节骨眼上,就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年三十儿一到,大年也就算过上了。您放心,只要过了大年三十儿夜里12点要帐的都不来了,这是规矩。要不扬白劳大年三十儿出去躲债哪,您想是不是这个礼儿。年三十儿鞭炮放了,夜也熬了,饺子也包了。等到了初一您可就预备好了,孩子们或是晚辈儿随时准备磕头,您就得备好红包。还有一样是万不能少的,就是春联、贴门神,祖宗板上要摆供品。我查了下资料,这供品一般就是蜜供、套饼、福寿禄禧财的供花儿、水果面鲜、花糕等等,是应有尽有。

那位问了,摆这些干嘛。干嘛,这祖宗板上供的老祖宗,眼巴巴的看你们一年的吃喝了,这大过年的摆点还不应当吗。再者说了,摆完了不还是你们吃吗。这话您要在早起儿问,大耳贴子一准儿就上去了。趁早别问,和大人一起给祖宗板上的老祖宗磕头拜年,有什么要他老人家保佑的,趁着供品还在,在天之人高兴,您赶紧说,过这村可没这店儿。

再有就是大年三十不动刀的讲究。大年三十大鱼大肉的吃着,年夜饭吃完开始剁馅、包饺子。但零点过后家家户户便不能再动刀和剪了。大年下的动刀不吉利,忌的是一年的口舌是非。

除了蒸馒头,北京人过春节还有炸丸子的习惯。关于炸丸子,崔岱远在《京味儿》一书中提到,每到过年,北京人都要炸出一大盆丸子预备着。年夜饭上必有丸子,因为丸子象征了合家团圆。一般人家过年期间的餐桌上几乎顿顿有丸子。因要接待拜年的人,没时间炒菜。事先准备好丸子,端上来就能吃。

除了炸丸子,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炸咯吱、炸排叉、豆儿酱、花生、瓜子、肉冻、炖肉,现在想想也没码儿,但当时那是个乐子,无论是吃还是做都是个乐事。但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磕头带钱是最乐的事了。

说起这豆儿酱,到现在我们家里还留这这传统哪。教教您?得嘞,教教就教教。

先熬肉皮,等熬皮的水稠了,您把肉皮切成一公分大小的丁,放回去。把事先切好的胡萝卜丁、豆腐干丁、熏干丁,还有发好的黄豆、青豆一古脑的倒进锅里一起熬,您可别忘了放大料、酱油和盐。简单吧,您记住了,要做的是味,还真不易。等做好了,您把它倒进盆里,加上盖放屋外阳台上,等到成冻儿了就得了,吃的时候,用铲子铲出一块放在盘子里,增光瓦(音:瓦,去声)亮的豆酱,再浇上腊八醋,就着碧绿的腊八蒜,看着都舒坦,要是老家儿不在边上,您就甭管别人,甩开腮帮子吃吧,保准这会儿让您当皇上您都不去。

大年初一一般不出门,一早起要给老人磕头,给隔辈儿人压岁钱。初二天一亮,大都换上光鲜的衣裳,大包小裹的回娘家的回娘家,串门子的串门子,逛庙会的逛庙会。拜年说吉祥话儿,简直就得张口就来。

到了大年初五,吃饺子“破五”。等到了正月十五一过,您就该干嘛干嘛吧。这年就算是过塌实了。

19、文革前后的青年时尚装

每个年代都有自己认为“时尚”的标准,亘古至今楚以细腰、唐以肥美都皆为时尚。就现代而言,每个年代也有自己的时尚准则。建国初期的解放样,文革时的国防绿、羊剪绒,八十年代的喇叭裤,都是极具有时代征貌的时尚。

记得文革时期,谁要穿一整套国防绿,那才叫帅,但还不是酷。酷的打扮大体是,带肩章泮的将校呢军装,要系紧风纪扣,外套一件老式的黄色军装,但风纪扣那边不系,露出里面的将校呢军装,如过是冬天外穿一件军呢大氅,头带羊剪绒帽子,那才叫酷,按当时的话说叫“玩(发“完”的音)主”。如果是红卫兵,那袖章要带在肘部一下才叫酷,但别叫老师看见。看见准挨说,就是让街坊看见,不挨白眼,也要给家里告状。在文革后期,还流传着“狂不狂看米黄,匪不匪看裤腿”的“时尚”流行语。

文革的第二年,上小学2年级,外地的一个亲戚给我买是双棕色的皮鞋,按当时人们的思想和标准,根本不敢穿,偶尔也就是在家里穿穿。遇到学校有集体活动,或是庆五一、十一的活动,学校便通知:明天一律穿“白衬衫、蓝裤子、黑鞋、白袜子”您还记得吧。

到上了中学,因为家里并无军人,所以将校呢是不曾有的,记得七十年代初,商场里卖一种仿制的将校呢料,便死磨硬泡地让家里做了一套军上衣,还如法炮制第安了肩袢,加了垫肩和八一军扣。正好家里有一套黄色的老式军上衣,穿上全部的行套,乐的整宿没睡着觉。后来还和同学用稀罕物换了一套肩章,放学回家,把肩章一带,把军帽里用竹坯子弯成一个圈,往帽子里一塞,整个一个大沿帽,好象还照了张相,但可惜后来找不到了。

记得那时过年过节,我总是用熨斗把一套军装熨的平平的,把垫肩装好,就等过节穿。

再后来,“四人帮”粉碎了,新的时尚也随之而来,喇叭裤、西装便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记得是80年,有次去王府景,在南口的红都服装店橱窗里摆放了一套西装,住足不前的端详了好一阵,这可是在新闻简报里看见外国领导穿的衣服啊。恩,好看。后来,每次去那里,便站在橱窗前去看,还乍着胆子进去一问价200多元一套,这在当时可是天文数字。下定决心,有了钱,我也好买一套。好象过了两年,我就实现了我的愿望,真的在红都做了一套和橱窗里一模一样,连颜色都相同的西装。

那时的喇叭裤,流行上紧而膝盖以下逐渐肥的,最好的是裤腿下口要8、9寸的,手里还要提个录音机。那时要穿喇叭裤是要和家里做坚苦卓绝的斗争的,好在那时在昌平上班,一周才回来一次,穿穿也不仿。记得我最喜欢一条是银灰色的,和当时看的香港电影里年轻人穿的简直没有两样。

叶匡政在《80年代的躁动从喇叭裤开始》一文中,这样描写的“低腰短裆,紧裹臀部,裤腿上窄下宽,从膝盖向下逐渐扩张,形成喇叭状,有的裤脚宽大如扫街的扫帚。最让老人们无法忍受的,是它不论男女,裤链全开在正前方”,“留长发,脸上扣个蛤蟆镜,商标还舍不得揭掉。如今,蛤蟆镜被重新贴上时尚的标签,遮住半张脸的夸张,不再是明星的专利,也成了普通人用以展示自己的明星风范的“利器”。”

在白衬衫、蓝裤子与喇叭裤交织年代的街景也十分有趣,穿中山装的、建设服的、中式棉袄的、穿国防绿和片儿懒的,着西装的、登上包屁股,下扫街的喇叭裤的、穿高领毛衣、蝙蝠衫、健美裤和带蛤蟆镜的,混杂在一起,可以看出那时人们的思想观念的躁动。

20、老北京的戏园子

现在看戏、看演出得去剧场、剧院,而过去的老北京管这类地界儿叫“戏园子”。从戏园子再往前倒腾,那就得从西汉说起了。

西汉那会儿叫“看棚”。张衡在《两京赋》中就有观看百戏而设有看棚的描绘。到了宋朝元朝戏曲成熟时期,演出场所叫“勾栏”,到了明代叫“茶园”。这可能与北京人好喝茶有关,清中期北京的茶园已颇具规模,又随四大徽班进京和京戏的发展,喝茶听戏是个乐子。

民国那会儿戏园子的舞台不仅添了幕布,设备也大有改进了。解放后,许多旧戏院进行了重建,面貌焕然一新。同时,兴建了一批新型剧场,如1952年的石景山剧场,1954年的天桥剧场和1955年的首都剧场等等。

昔日的老戏园子与今日之剧场大不相同。老戏园子一般在临街,门前竖有一个木制单门牌坊,坊额题写园名,顶部有脊形小屋搪,以防日晒雨淋。戏园子内的戏台为正方形,砖木结构,台子四角有木柱,台前两根柱子分别挂有对联,戏台正面有雕刻精致的护栏,护栏顶端装有木刻莲花或小狮子作为点缀,在戏台顶部装有垂花倒栏杆,与下面的栏杆相对称。

有资料记载,观众座位是长桌长板凳。戏台三面都有座位,三面都有看楼。楼下正面座位与戏台垂直摆放,听戏的人面对面坐着品茗听戏,想看戏得侧身扭头。戏台两侧的座位是斜着摆放,与戏台成锐角形,观众也是面对面,看戏需侧身扭头。从此也可看出当时叫茶园、茶楼是有原因的,是以品茗为主,看戏为辅。过去一般说“听戏”,而很少说“看戏”。楼上的座位三面都是正对戏台的,因为地方窄。座位区域各有名称,楼下正面叫“池座”,楼下戏台两侧叫“两厢”,两厢后面靠墙处备有高木凳,叫“大墙”;楼上称“楼座”,前面为“包厢”,楼上戏台后两侧叫“后楼”。在后楼看戏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后楼不收费.往往是内部人员亲友看戏之处。昔日老戏园子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戏台对面楼下后边中间设有“弹压席”。弹压席设有一张长方桌子,桌子上立有一个牌子,上面写有“弹压席“三字。桌子上还有一个小木架,上插令箭。这是为维持园中治安而设置的,开戏后士兵全副武装入座,园方奉上茶点,逢年过节还送红包,以求官方多多照应。

那时候的戏园子大门外都贴有海报,但不是每日都换。海报只写某戏班、某演员演出,上写“吉祥新戏,风雨无阻”,没有具体剧目,每天上演的剧目全凭道具。每天将戏中代表性道具摆在戏园子大门外,戏迷一看便知道当天主要戏码了。

想想当年的戏园有四十来座,能记得起来且有名儿的是:

广和楼:位于繁华的前门外肉市。原为明末大盐商查氏私人花园。清康熙年间就改为茶园对外营业,初名查家茶楼、查家楼,后改称广和查楼。康熙曾到此看过戏,并赐台联:“日月灯,江海油,风雷鼓板,天地间一番戏场;尧舜旦,文武末,莽操丑净,古今来许多角色”。清末至民国初期是广和楼之黄金时代,喜连成、富连成科班长年在此演出,梅兰芳、周信芳、马连良、潭富英、雷喜福等名角都在此登台献艺。解放后广和楼重建,改名为广和剧场。

开明戏院: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南,建于1912年,由中日商人合资兴办。这是一座新型戏院,为洋式二层楼,门脸为椭圆形,舞台台口为半圆形,介于西方镜框式舞台和中国传统正方形舞台之间,也可以说是中西结合,舞台使用了黑绒大幕。京剧名角梅兰劳、杨小楼、余叔岩、孟小冬等经常在开明戏院演出,盛极一时。评戏皇后白玉霜在此演出。解放后改名为民主剧场,

第一舞台:位于前门外西珠市口路北,建于1914年,是京剧名武生杨小楼、名旦姚佩秋与商人集资兴建的。1937年的一场大火,使第-舞台付之一炬。

天桥戏园:天桥是劳动百姓的活动场所,也是许多艺术家的摇篮。天桥早期的茶园有泰轩园,万胜轩,天乐园,开桂园,小桃园,小小戏园,小吉祥戏园等,规模小,设备简陋,以演曲艺,杂耍和评戏,梆子为主。

长安大戏院:原来位于西单十字路口东南。由于地点适中,地处繁华商业区,内部格局新旧结合,适合京戏观众,所以营业一直兴旺。许多京剧名角都在此演出过。解放后名称一直未改,90年代修地铁出入口被拆迁。1997年一座现代化新型长安大戏院在建国门内大街北侧落成。

景泰园:位于东城隆福寺街路北,是清代早期老茶园。由于内城禁卖戏,所以景泰园只演曲艺杂耍和清唱。清末,古玩商孙喜华等集资重新修建了景泰园,民国初又加以扩建开始演戏。中华戏曲学校创办初期曾在此演出。—度曾改名为来福戏院。1942年改为赡宫电影院,今称长虹电影院。

除了长安大戏院,还有吉样园、天乐园、庆乐园和阜成园。现在戏园子没了,戏园子的票价儿也没了,那里边的热闹、火暴也成了过眼烟云,或许只有郭德刚的德云社在天桥乐演出时,还会让人回忆起那留恋的景致。

21、老北京的“当当车”

现在的北京人的交通工具,除了不让骑马,什么地下的地铁、第上的公共汽车、半空的城铁和天上的飞机是各式各样。但早年的北京城的里,马路上能见的着的,也就是马车、轿子和人力车。在往后,也就是在我们小的时候,是无轨电车、公共汽车,但有一种有轨电车,老北京人叫“当当(DIANG读一声)车”的您未准瞅见过。

“当当车”,下面有轨道,车一开起来,司机脚下就会踩着一个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有些车的铃铛挂在司机的头上方,一有情况,司机就用手摇动铃铛,清脆的铃声大老远就能听见。“当当车”特有的隆隆的“磨电”声和悦耳的叮当声,至今让我相当的怀念。

说实话,我赶上的只是“当当车”的一个尾巴,那时,祖父总是带我去天桥玩儿,也就总坐这“当当车”。

那时北京流行一句歇后语叫“老太太上电车—你先别吹!”其意乃讽刺爱“吹牛皮”者。此句的由来是有轨电车售票员的脖子上挂一铜哨,车每到一站停下,待乘客上完车,售票员则吹哨通知司机起行。但有时遇到乘客已上完车,却有位老太太从后面赶来,她跑不快,又怕车不等她,于是边赶边招呼售票员先别吹哨。

据老人们的回忆,京城有轨电车有七个路线。第一路是天桥到西直门,第二路是天桥到北新桥,第三路从东四到西四,第四路由打北新桥到太平仓,也就是现在现平安里,第五路就是祟文门内到宣武门内,第六路自崇文门外到和平门外,第七路,也就是最后一路是天桥到永定门。除第四路、第六路是单轨,其余各路都是双轨。单轨有错车的站,另铺岔道。第一、二两路是机车一辆带一辆拖车,在终点站,调换车头。

老人们绘声绘色地说,这车上的司机、售票员,都是男的。身穿蓝布制服,头戴蓝色加沿帽子。机车上两个售票员,拖车上一个售票员。机车有前后车,拖车中间一个门。机车是后门上前门下,拖车是先下后上,秩序井然。其余各路都是一个机车。售票员在肩头上挎一个黄色皮袋子。铜元、铜元票、毛票都放在里边。他们卖的车票,各段有各段的颜色,放在票板上,和现在一个样,用红蓝铜笔一画,交给乘客。

我印象中,坐“当当车”,车来就上。不久售票员便会到你面前,拿钱卖票。不管多挤的电车,卖票的挎个大钱兜子,总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没有现在公车的服务员舒服,但听着当当声也听悦耳的。

说实话,关爱老人是现在的词儿,但那会儿尊护老人也是美德,但凡有个上年岁的老头儿、老太太,售票员会立马儿搀上一把,扶到车上:“哪位? 让个座儿,老人儿岁数大站不住啊”。不象现在,赶上个老人上车,售票员保不齐会甩一句“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干嘛啊”。

假若是外地人来,坐当当车,若对售票员说:“我要到前门大街下车,我没来过,到站,请劳驾告诉我。”等到前门站的时候,售票员会告诉他:“前门到啦!刚才那位,下车吧!”,得,这是后话了。

22、北京小吃“艾窝窝”的来历

“哎,艾窝窝馅好啊哎。桂花味儿的哎,艾窝窝馅好啊哎”。听这吆喝声就知道是早年卖“艾窝窝”的来了。“艾窝窝”色白如雪,软糯香甜,是老北京的著名小吃。说起“艾窝窝”该是历史悠久,而且还有美丽的传说。

说它历史悠久,早在明代《金瓶梅》中有艾窝窝的记载。明万历年的刘若愚在《酌中志》中说:“以糯米夹芝麻为凉糕,丸而馅之为窝窝,即古之‘不落夹’是也。”可见“艾窝窝”当时也叫“不落夹”。在清代,李光庭的《乡谚解颐》中说,因为有位明朝皇帝爱吃这种窝窝,想吃时便吩咐:“御艾窝窝。”传入民间后,平头百姓只说后三个字“艾窝窝”,这是说法之一,关于这道美点,还有另一个传说。

相传香妃入宫后,整日里思乡念家、不思饮食,乾隆爷看着这美如天仙的异域女子抑郁的不吃饭,心急如焚,便下旨御膳房:谁能做出香妃爱吃的东西,升官赏银不在话下。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各路御厨拿出了看家本领,烹制美味佳肴,只可惜香妃依旧没胃口。这可急坏了乾隆爷,下旨叫白帽营的人进宫给香妃做家乡的吃食。话说香妃进宫前,人家在新疆本来有丈夫,香妃进宫后就在白帽营里藏身。乾隆爷一下旨要白帽营给香妃做家乡美食落,机会来了。于是就做了家祖传江米团子。只要这江米团子一进宫,香妃自然就知道丈夫也来了。江米团子送入宫后,太监便问这吃食叫什么,香妃的丈夫心想,自己姓艾买提,灵机一动,随口说出这吃食叫“艾窝窝”。可不吗,姓艾的做的窝窝。香妃一见“艾窝窝”便知道丈夫来了,轻轻咬了一口。这时,乾隆爷也从太监的口中知道爱妃进食了,大喜。下旨让艾买提天天送艾窝窝进宫。他哪知道,这艾买提先前是谁啊。用现在的话说,乾隆爷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带了顶“绿帽子”。

由此以后,“艾窝窝”便传入了民间。要问“艾窝窝”为什么姓“艾”,说了归齐就是姓

“艾”的做的“江米团子”。假如,当年不是“艾买提”是“买买提”的话,那就该叫“买窝窝”了。

23、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前日,在厨房冰箱里看到一小碗切好的香菜,那香菜碧绿而鲜嫩,便不自觉的往里面放上少许酱油和醋,撒上胡椒粉,沏上开水,淋上香油,一碗“汤”便做成了。这是几十年前的味道,这是几十年前我们的常喝的“美味”,这也是我们那时的“饮”食。

几十年前的一味曾经的“汤”,自然让人浮想联翩。看着碗、喝着汤,便想起了有关“汤”的故事。

早在公元2700年前,中国就有了关于“汤”的食谱,上谱的十几道汤中,至今还在喝的是“鸽蛋汤”,并赋予了它美丽的名字“银海挂金月”。

但最早做汤的是在公元八千到七千年间的近东地区,方法也简单,把谷物放在粗陶器中煮成汤喝。有历史资料说,但把汤作为养生的,恐怕要说是在古希腊上,每个运动员都带着一头山羊或小牛到宙斯神庙中去,按传统祭告并把牲畜杀掉后,并放在锅中煮,肉汤给运动员喝,以增强体力。

说起做汤,自古至今,无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或是平民百姓都是饮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佳品,我想“饮食”一词,在没有饮料的年代,恐怕就是“汤”与“饭”的结合吧。

无论是西湖莼菜汤、莼菜鸡丝汤、绣球莼菜汤、奶油生菜丝浓汤、菠菜汤、菠菜肉末汤、菜泥奶油汤、奶油菠菜泥子汤、苏式菠菜泥子汤带鸡蛋、鸡火白菜汤、鲜陈白菜汤、清汤白菜卷,还是白菜汤、蔬菜泥子汤、乡下浓汤、包菜豉汁豆腐汤、番茄木须汤、西红柿鸡蛋汤、番茄刀豆、清汤、番茄虾仁浓汤、番茄奶油汤、奶油番茄汤、奶油鸡圆番茄汤、奶油鸡丝番茄蘑菇汤,或是鸡蛋汤、乌鸡汤,青豆鱼头汤,总之中国的汤可真是数不盛数。

后来市场上便有了“汤料”,五分钱一包,内容也丰富多了,有虾皮、紫菜、胡椒粉、干香菜,回到家照例放上酱油、醋和香油,冲上一碗,也颇感美味了。褐色的汤里,泛着星星点点油花,漂浮着黄色虾皮、黑色的紫菜、碧绿的香菜,热呼呼、香辣辣的,比不上达官显贵的琼浆,但也却是我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那个时候,西红柿鸡蛋汤和黄瓜片鸡蛋汤就算是奢侈了。而连菜带汤都包含其中的就得说是白菜汤了。或白菜粉丝、或白菜丸子汤、或炉肉丸子汤、或是菠菜汤,这些自然是最平民的汤食。连汤带饭稀里胡噜吃下去,滋味却也无比。

阳春百雪有阳春百雪的风味,下里巴人也自有下里巴人的滋味,或许它就是我们心目中的阳春白雪哪!

“四联”的规矩与传承

周六上午,在北土城路居然发现了“四联美发”,将信将疑隔窗观望,果然宽敞的厅堂内依然是当年“国营”的感觉。与现在路边闹市上“发廊”刀剪翻飞,忙忙叨叨相比,整个的理发过程,一把电动“推子”和一只梳子,流畅舒缓,没有废话和“推荐”,用“规矩”和“舒服”概括,并不过分。

连理带洗三十元搞定。付款时,我对收银的大姐说:“四联”我可是有进三十年每来了,年轻是气盛,我都是在王府井的“四联”理发。现理发然后到对过儿的“清华池”洗单间的盆塘。还真让我找回了当年的感觉。我握了理发师傅的手,向他表示感觉。出得门来,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点燃一支烟,当年的记忆油然而生。

……。

当年的“四联”,叫“四联美发厅”,坐落在王府井北口十字路口的东北角,红色的大字显的醒目夺人。厅堂内,理发师傅一丝不苟的妆容、蒸腾而洁白的毛巾以及飘散的刮脸膏的味道,都让人感到畅快。而当你坐到舒适的理发椅上,师傅的动作和你的感受,都是那般的舒服和规矩,除了问理什么样式,剪长剪短,绝没有一句无端的废话。这记忆和感受,让我至今难忘。直到94年初,由于拆迁,“四联“搬到了清华园浴池楼上,门脸和规模都小了,没了感觉,也就不在这儿理发了。

1956年7月27日“四联”开张。提起,“四联”得从建过后说起。1956年由于北京服务业较为落后,中央政府将上海的“华新”、“紫罗兰”、“云裳”和“湘铭”四家理发名店,组成了“四联理发馆”,坐落于王府井大街金鱼胡同。

每个老字号,都有它至高的规矩,“四联”也不例外。正儿八经的“理发业”是使徒行,“四联”靠的也是师傅带徒弟。据说,当年新员工跨进“四联”的门槛,拿剪子划圈练腕力一练就得好几个月,功夫不到家,根本就别想上手。靠了师傅的手艺,徒弟的用心而一点一滴的传承至今。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在“四联”理发都踏实。甭说别的,就拿男宾来说,就得八条毛巾伺候,进门擦脸一条,洗头两条,刮脸五条,全活统共八条毛巾。

老字号有老字号的规矩。四联代代相传的就是那条“宁可把客人等走,也不能把客人做跑”的传承。几十年的历史,几十年的沧桑。“四联”还是哪个“四联”,风格没变,规矩没变,自然“粉丝”的忠实业没变。

得,下次到以后,还是“四联”了.

24、文革时的恭王府家属宿舍

北京前海西街恭王府住过大清朝的两个权臣:和砷和恭亲王鬼子六,再往头里说,这是明弘治朝的大太监李广曾的府邸。又因红学界曾有人提出疑似大观园的说法儿,就又格外的引人注目。但不管怎样,这北京硕果谨存的王府园林艺术精华的事实,是不容质疑了。而我初识恭王府时,那里则是公安部宿舍的宿舍,一处破败,而生着炉火,挂满被褥衣衫的杂院。

恭王府历经了奢华,也惨遭了蹂躏。文革期间这里成了公安部的宿舍。78年我参加工作后,哥们刘伶居住在此,所以常常到他的家里串门、侃山。那时的恭王府俨然一个大杂院,已是不堪,但仍不难看出早前的华丽和糜费。

第一次去他家,刘伶带我们先转了一趟园子。正对大门可以看出是一条石甬路,右边是一栋二层灰色楼房,他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当年和珅的“藏宝楼”。想想当年嘉庆爷查抄出的金银财宝、珍珠玉器、绫罗绸缎等不义之财想必都在这里边儿了。想象着当年的珅是何等的贪婪。王府花园从破旧的格局中,印象中是个西洋建筑,舒展流畅极具西方建筑的情调,实为精品。

让我印象最深,也是记忆犹新的是他带我们去看一坐假山,边走边得意地说这里有康熙的御笔。迎面看去假山正中有一个“福”字,这便是康熙爷的御笔了,后来知道这是康熙皇上为他老母祝寿写的。我想这该是镇宅之宝了。只是,周边的垃圾和尿渍则突显了杂院的特色。

我们到了他家,他说他居住的房子叫潇湘馆。细细看去,这房子果然秀美,灰色的建筑,前廊的廊柱是淡绿色的,但漆面已班驳、碎裂,两柱之间挂着正在凉晒的衣服。进去以后是一明两暗的房子。正方是客厅了,两边是他父亲和他自己的卧室。

说心里话,每次由他家出来,心里总不是太舒服,这多少和这府邸的辈哀与默默的惆怅相关吧。

据了解,从解放后,恭王府后花园先后被公安部、北京风机厂、文艺出版社、红楼梦研究中心、国管局幼儿园、天主教爱国会占用,或作为宿舍或是办公场等,而府邸则被中国音乐学院及附中、中国艺术研究院和中国文联几家占领。

1975年,重病中的周恩来总理指示做“三件事情:建一座新的北京图书馆,修琉璃厂文化街,对社会开放恭王府。”粉碎“四人帮”后的1978年,由当时接受周总理嘱咐的谷牧副总理落实总理遗愿,将占用恭王府的单位迁出。……。

还是让我们跳转时空,回到从前吧。

当年,乾隆下野当了太上皇,嘉亲王继承大统,成了嘉庆皇帝。乾隆驾崩,第二天嘉庆爷便夺了和珅军机大臣、九门提督职务,抄了家产,根据当时计算老和家的全部财富价值白银八亿两,相当大清国十年的总和,要不怎么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哪。其实,还真是嘉庆吃饱了,收回来的和砷金银财宝谁也没瞅见,当时有个不开眼的大臣上折子,要求皇上彻查。嘉庆这个气啊,当即下旨,大意是谁要再提这档子事儿,定要充军发配。由打这儿起,这事儿边杳无音信。

给和砷撵出府邸后,和家后府归了嘉庆帝亲弟弟庆僖亲王永璘。到了1852年咸丰爷临朝后,恭亲王奕忻入住,改名恭王府。后来恭王得罪慈禧太后,从此不得烟儿抽,下岗回家。直到20世纪20年代,恭王的孙子溥伟为筹划着要清王朝复辟,将府抵押给西什库天主教堂换钱,终因复辟失败无力赎回,由辅仁大学代偿,产权自然也就归了人家。1937年辅仁大学收回府园作为女校舍及司铎书院。

要说起这恭王府,和珅住了20来年,庆王永璘住了小50年,恭王住了70多年。想想还有一个机缘,住这儿的人好象下场都不是太好。

说起恭王府与红楼梦的关系,也有些掌故。据红学家们考证《红楼梦》里许多描写可和恭王府的景致差不多。这府中萃锦园与书中大观园相似,“天香庭园”与《红楼梦》中“天香楼”不离儿,相传啊,这曹雪芹曾在这一带生活过,熟知这一带地形及街巷,估计写书的时候,一闭眼就把这儿想起来了。由打80年后因为调换工作和刘伶分开,到现在一直也没有再去过恭王府了。想必那里已恢复了往日的盛景和华丽吧。

25、老北京:清贫难得“羊霜肠”

在舒先生《骆驼祥子》的年代,老北京人穷的叮当乱响,总想着沾点儿荤腥儿,所以“穷人乐”的吃食便应运而生了。今儿,说的是“羊霜肠”。

每逢下午,老北京的街边上、胡同口或是庙会上都有卖“羊霜肠”的,绝技了这么些年,现在有的回民馆儿又有了,这可是与“豆汁”齐名的美食,直到八十年代末也五毛钱一碗。

说起“羊霜肠”,又叫“羊霜霜”和“羊肚儿”。因羊小肠里有挂肠油,翻过来后,白似秋霜,得名“羊霜肠”。逢上午,买卖家儿先到屠宰厂买回羊血,将羊血灌进肠子放铁锅煮。羊血凝固在肠子里,白色的羊油凝在肠子上。上午做好了临到下午去卖。

叫卖的同时,羊霜肠和骨头肉、碎肉、筋头、软骨头文火在锅里煮。买的时候,掌柜从锅里挑出根肠子,在案板上切片铺在碗底儿,再放上碎羊肉,浇热汤,勺芝麻酱,撒上辣椒油,再抓把香菜末,一碗热腾腾,又红又绿,香气四溢的羊霜霜就端您跟前儿了,半碗一碗的凭您的肚量。

在《天桥杂咏》中的竹枝词说:“纵使荤腥胜苦脏,充饥何必饮灰泥,清贫难得肥甘味,莫笑口生程度低。”说起来,羊霜肠纯属穷人乐,有钱人绝不吃这口儿,估摸着,和“豆汁儿”一样,南方人也吃不了这口儿。

我看了看,好象这羊霜霜也在小范围的恢复了。其实,南边儿的毛血旺,鸭血肠都贵贱走红了,怎么就“羊霜霜”还不大范围的“平反昭雪”哪?

26、七十年代的露天电影

周末下午,来到了阔别十年有余的影院,“零距离”(喜欢坐第一排,感受音响和情节的震撼)瞧了场电影。在等待开演的20几分钟里,我忽然有了三十年前看露天电影的感觉。那时的我十几岁。

在缺少文化生活的年代,看露天电影一来不用花钱,二来也是生活里充满快乐和激情的事儿。说起看电影,无论是电影院,还是在露天地儿,国产电影翻来调去就那么几部。国产的象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奇袭》、《打击侵略者》、《向阳院的故事》、《小螺号》、《闪闪的红星》、《红雨》、《阿夏河的秘密》、《烽火少年》,动画片《草原英雄小姐妹》、《东海小哨兵》,说到《火红的年代》、《艳阳天》、《战洪图》、《春苗》、《金光大道》、《第二个春天》、《青松岭》什么的,是后来的事儿了。还有就是《红灯记》等样板戏电影,再有就是记录片《毛竹》和《台风》也风行一时。

哪个时候也有“大片”,主要来自“老大哥”苏联、“天涯若比邻”的阿尔巴尼亚、同志加兄弟的越南、还有我们帮他们打过架的朝鲜、再有就是罗马尼亚,象什么《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海岸风雷》、《宁死不屈》、《伏击战》、《鲜花盛开的村庄》、《广阔的地平线》、《摘苹果的故事》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那个年代还流行一句顺口溜:“中国电影新闻简报;越南电影飞机大炮;朝鲜电影又哭又笑;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看的最多的就是“加片”《新闻简报》,这类片子都是毛主席、周总理会见外宾的还有就是反映祖国欣欣向荣大好形势的片子。说那时的电影少吧,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记忆犹新。

现在的很多电影里的词想必您还记得:

“萨利姆,到了这种地步”;

“600工分啊”(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

“让列宁同志先走”;(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面包会有的,黄油也会有的”(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我胡汗三又回来啦”;(国产电影《闪闪的红星》)

“高,实在是高”。(国产电影《闪地道战》)

“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哪”(国产电影《战洪图》)

“三鞭子?”(国产电影《青松岭》)

“马尾巴的功能”。(国产电影《决裂》)

您还甭说,有些个词儿到现在还挂在人们的嘴边上哪。

那时除了去电影院,就是露天电影了。一般到了周末,院子里就会贴出告示,告诉街坊要演的片子。要是在夏天,露天电影一般在8点半,而到了冬天就会在7点多开始。要是赶上演打仗的片子,我们一般大的孩子,就早早催着家里吃饭,约上几个小哥们,早早来到片场打闹着,看放映员叔叔安装放映机。老爷爷老奶奶们也来的早,手里摇着蒲扇,拎着板凳,有的领着小孙子,在前几排愉悦地聊着天,免不了都是些吃了什么、包饺子放多少肉合适,儿子上月的5元钱生活费没给,儿媳妇又怎样闹了别扭,回了娘家之类的闲话,这些话题每每都是

笑着说的,也全然没有太放在心里。在快开演的那一刻,场子里是最乱的,老人们似乎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孙子们,则大呼小叫,把他们喊到身边在占好的位子上。

象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们则不太理会,重要的是,我们要守在放映机旁看电影是如何放出来的,然后便在银幕前后跑,看银幕背后是怎样的情景。

再比我们小的孩子,会小声问身边扬着沧桑的脸看电影的老人,问人是怎么进到银幕上的,老人们大都回答不上来,便用扑扇拍着小孙子的后背,说道,快看。

这是最令人神往的文化生活,也是最兴奋的时刻。如果赶上放两部片子,那是绝对的爽。

记得有一次看打仗的片子,看完后,我们几个男孩子便约好玩打仗,各自回家穿好军装,用钢丝豆条握一个圈,塞在军帽里,再把军帽的帽沿,向上拢。拢成国民党军帽的形状,我家里正好有不知是什么军队的肩章板,用胶布粘在肩上,手里拿着长棍子,全当军刀了。那叫神气。但不一会,家里就喊了,快回来,赶紧洗洗睡了。

27、下饭的老北京炒咸菜丝儿要说老北京的衣、食、住、行,那可真是三天两宿的说不完,特别是这吃,煎炒烹炸咕嘟炖样样有自己个儿的特色,顺口儿说出几样来,都让人垂涎欲滴,留连忘返,您要不想麻利儿的吃到嘴里,那算我白说。

有样菜,恐怕只有咱老北京才有,而且甭管冷、热,也甭管就什么都招人儿喜欢。顶要紧的一样是便宜。搁过去,两毛来钱能炒一盘,现在也是块来钱的事儿。要问这道菜是什么,您可听准了:炒咸菜丝儿。

可甭小看这菜,真要是炒起来,光配菜您也得忙活会子。

怎么着,您得买个水疙瘩,还得买个柿子椒,再备下青豆或黄豆,要是讲究点的这肉怎么也得搁点儿,最后您还得把葱、姜切成成丝儿。

等您把上边儿这些个东西置备齐了,先把青豆或是黄豆用水发开了,煮成8成熟撂一边儿,再水疙瘩切成丝儿,用水泡上去咸。接着把肉和柿子椒切丝儿,上锅才能炒。爱吃辣的主儿,您再热热的浇上一勺刚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满屋生香啊。您说光凭这几道程序就不太省事儿吧。

前面儿说了这炒咸菜丝儿就什么都能下饭,您是就窝头、就馒头、就花卷、就米饭、就白米粥都成。而且不知您留意了没有,这菜凉着比热着还好吃,更下饭。哪天您家里要是来了熟客,摆个席面上它也不丢人。

唉!现在的人都讲究了,家家儿都是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了,不知有谁还记得这普普通通、好吃不贵的炒咸菜丝儿。这要阁过去那可是和大白菜并驾齐驱的主打菜,家家儿炒、家家儿吃,有的有带饭上班的主儿,您打开饭盒保不齐十个饭盒有四个里头有这道菜。直到现在我还好吃这口,凉米饭就凉了的炒咸菜丝,吃起来那叫一个香啊。

今儿是周末了,明天您不去商店置备点儿水疙瘩、柿子椒和青豆或黄豆给家里人儿炒上一盘儿,保准都爱吃。对了,忘和您说了,要是没有水疙瘩,酱疙瘩也成。

28、老北京城的王者之风

很早以前家里有一张50年代的北京鸟瞰图(见下图)。那上面的京城还是在城墙的包围之中,九大城门儿连接着左右的城墙。只可惜现在的京城,除了内城的前门和外成的得胜门外已荡然无存,城门与城墙和历史一样从我们的身边走过,还是让我们在这里回顾一下这昔日的图景,也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我们的北京啊,作为三朝古都,王者之风无限。我追随那已逐渐消失的踪迹,高耸的城门、巍峨的城楼、厚重的城墙、班驳的青砖,幽森的箭孔和那凹凸的雉堞,坚实的檐脊和苍乌的瓦片,造就了这王者之风。

站在前门,远望着天安门,城门后面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和变迁。北京的建筑,特别是皇城的建筑无刻不在向人们昭示着皇权的所在。可以想象,当一位外地进京朝见的大臣,怀揣着忐忑,顶着明媚的阳光,从前门步行到天安门、午门、太和门,步履沉重地进入太和殿,从外面进入阴暗的大殿内,被刺眼阳光迷梦的大臣,抬头望去,皇帝端座在宝座上,外面的阳光反射在宝座前后那四跟金色的大柱和宝座后金色的屏风上,再反照在皇帝的脸上,我们可以闭目想象,那还是一张人的脸吗。这就是王者之风、皇权之威,让你看到这张脸就心存惶恐和不安,也就不由得双膝下弯,一切事先编好的言辞,顷刻间化为无常……。

这老北京的城门是“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其中的“内九城”,说的是东直门、朝阳门、西直门、阜成门、德胜门、安定门、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外七”指的是东便门、西便门、广渠门、广安门、左安门、右安门、永定门。这皇城四门是东安门、天安门、西安门、地安门。大清朝入关时把汉族人都迁到皇城外居住,皇城里除了皇族外就是内务府的人和太监。为把好大门清朝设有九门提督,九门提督衙门就在崇文门办公。在当时,九门提督权可不小,相当于卫戍区司令。乾隆朝的和砷就当过九门提督。

这些个城门叫法很多,在早年间,老北京人管朝阳门叫齐化门,西直门叫和义门,阜成门叫平则门,崇文门叫哈达或海岱门,正阳门叫前门,宣武门叫顺承门,广渠门叫沙窝门,广安门叫彰仪门,左安门叫江擦门,右安门叫南西门。您要看多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里面都有记载。就说这广安门吧,刚建城那起儿本来叫广宁门,清朝道光年间为避道光皇帝旻宁的讳而改为广安门。

天安门500多年的历史。在元大都时候儿是皇城的中门,也就是在如今天安门的位置上曾建有承天门,当时的承天门寓意是“承天启运”和“受命于天”。1644年,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攻占京城时,承天门被毁于战火。1651年清顺治皇帝重建承天门并更名为“天安门”。明清两朝时期,这是禁地,直到清王朝覆灭,除了皇亲贵族之外,普通的草民是绝不许在此处过往的。

前门的正阳门,最早建于元代,当时被称为“丽正门”,后在1436年的正统元年,改名正阳门。1439年,为了加强京师的防御能力,在京师各城门外添建箭楼,正阳门箭楼就是此时建成。正阳门箭楼一直是老北京的标志。1915年改建后,更成了北京人游览的场所。1928年辟为国货陈列所,30年代增设电影院,1949年艺人魏喜奎等组织大众游艺社在箭楼演出。1949年2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在此举行盛大的入城式。

德胜门箭楼位于什刹海西海北侧,是明清北京内城保存至今的三座箭楼之一,1439年明正统四年建成,康熙的时候闹地震坍塌又建。德胜门箭楼向来“军门”之称,是京师通往塞北的门户。1450年明朝的于谦在这儿把蒙古残军打的是溃败潜逃,保住了北京。因这德胜门是军队出发北征的必经之门,所以取名“得胜”,图个吉利。现而今,得胜门是九门当中硕果仅存的一座。

钟鼓楼是1420年大明永乐时候儿建的,当时的钟鼓楼还属于明朝24个政府衙门之一,其职责便是准确地向全城完成报时任务。钟鼓楼作为明、清两代都城的报时中心,至今已有悠久的历史。钟鼓楼每到定更先击鼓,后敲钟,提醒人们进入睡眠,二更到五更则只撞钟不击鼓,以免影响大家睡眠。到天亮更则先击鼓后敲钟,表示该起床了。击鼓的方法是先快击18响,再慢击18响,共击6次,共108响。其计时方式按古人将一夜分为五更来计算,每更为一时辰,即现在的两小时,19点为定更,21点为二更,23点为三更,1点为四更,3点为五更,5点为亮更。撞钟与击鼓相同。鼓楼当时是繁华的商业区,店铺林立,而在北京前三门外设立会馆的各地商人,也都到这里来经营钱庄和当铺等生意。

崇文门位于北京内南垣东侧,距正阳门约三里,是内外城通衢的孔道之一。崇文门则是皇府开支和皇室消费的重点财源——“税关”,就算是现今的国家税务总局吧。皇府的武备院、翰林院、军机处等部门以及皇上太后的生活起居费用,都靠崇文门的税金解决。把守崇文门税关的,只有载垣、肃顺等皇亲国戚才轮得上。

咱老北京的城很多大小内外27座,这些个城,那些个城都是过眼烟云了,要是当年听了梁思成先生的话,或许今儿咱还能见着。

29、没心没肺的老北京炒肝

到了北京,叫上一碗炒肝儿,不是小看您,如果不说,保不齐您还真的会在碗里扒拉肝儿吃。其实,真正的炒肝儿转着碗边喝到嘴里的,肝尖的滑嫩、肥肠的鲜美,芡汁的浓郁,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说起炒肝,那是1862年,也就是清朝同治元年有一家儿叫“会仙居”发明的,这家儿的老板,在“白汤杂碎”基础上,去掉心和肺,并勾了芡,流传至今。当时,还有句为“会仙居”编排的歇后语,叫“会仙居的炒肝——没早没晚”,这是说会仙居的炒肝价廉物美,营业时间长,从早到晚儿,随时去都能吃得满意而归;另一句是由炒肝引出的歇后语挺有意思,也挺形象,叫“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这句就不用解释,您也明白。

据说,三十年代,还有天兴居的炒肝店开在“会仙居”对面。由于选料精良、用口蘑汤调汁,味道甚佳,生意渐渐的盖过了“会仙居”。解放后,天兴居和“会仙居”合并,用现代当口的话就是行业改组,天兴居吞并了“会仙居”,就只剩天兴居这一家儿招牌了。

说起北京的小吃,有两样是最名不副实的了,一个是“驴打滚”,另一个就是今儿咱们说的炒肝了。吃过炒肝的主儿都知道,炒肝的主料是猪大肠,肝儿不过是点缀而已,而且从备料到给您端上桌儿,压根儿就没炒的过程,完全是煮出来的。不过,有人说过,“炒”是从满语音译而来的,满语的“炒”翻译成汉语就是煮,人家还举了例子说,京城的糕点铺“炒红果”的“炒”也是同样的意思,不由的您不信。

要说炒肝儿的做法挺简单,把洗好的肥肠切段煮熟,出锅前时加入肝片、味精、酱油、醋、水淀粉及蒜泥等,具有汤汁油亮、蒜香扑鼻、肥而不腻、稀而不澥的特点。因为蒜泥很细,故有“吃蒜不见蒜”之说。吃的时候,一手托着碗底,转着圈嘬,虽说动静不雅,但周围人都这么干,您也就不出奇了。您要是悄没声儿地闷头吃,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就好比到天体浴场,人家都光不出溜的一丝不挂,您老人家穿着衣服在哪儿溜达,合适吗!肯定是您有病。

据说,最初的炒肝儿是不勾芡的,老北京的歇后语就有“炒肝儿不勾芡--熬心熬肺”;等炒肝儿出名了,没了心、肺,嘲笑别人时就又多了:你这个人真是炒肝儿,后半句想必你也知道了;而对那些互相残害的人又有“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的讽刺。说起炒肝,不能不说,这道小吃总的原料–猪。又掏心又掏肺,最后连肝都掏给您了,真是无私奉献,连个好听的歇后语都没有?大概是当年见到美女就想掏心掏肺,这心肺想是当年掏的次数太多不值钱了。

30、老北京的“饽饽”谁知道

现在要说“饽饽”这词儿,未准有人知道说的是什么,但老北京人懂。这么和您说吧,主要的面食品,象什么饺子、糕点什么都能叫饽饽。蒙、满族都这么叫。当年去老舍夫人胡絜青先生家,她曾说过,把糕点不叫点心,而叫饽饽。在《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和砷下了朝到一大臣家密谋事情,进门便说:“去热两件饽饽”,意思就是准备点点心。

要说起来“饽饽”这词儿,是从元代开始的。当年元世祖忽必烈改金中都为元大都,大批蒙古族人入京。大都的市面儿上便开始出现了以蒙古饽饽为主点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民族食品。到了清代,蒙古饽饽之外,又出现了满洲饽饽。老北京的旗人不仅把糕点称作“饽饽”,把水饺称为“煮饽饽”,还把烤烙的面墩叫“硬面饽饽”、“墩饽饽”。北京城的汉民们把蒙、满饽饽又叫“鞑子饽饽”。传说过去的京城老字号饽饽铺必须在门外悬挂用汉、满、蒙三种文字书写的牌匾,以示其正规。

把糕点叫饽饽,按照老人们的说法是,在清代给死刑犯施刑时也按罪过分为数等,有赐自缢、斩立决、剐刑等处决方法。其中剐刑也叫凌迟,最为残酷。刽子手要对犯人千刀万剐,直至气绝身亡,犯人死前痛苦万分。有些犯人亲属怕自家亲人受不了这种酷刑,就用重金贿赂行刑者,让他们在对犯人行刑时,先一刀结果了犯人的性命,使其免受一刀一刀零刺的碎身之苦,而人的致命之处莫过于心脏。于是刽子手就把这扎向犯人心脏的头一刀叫作“点心”。因此,百姓们都忌讳“点心”这两(音:LIA读三声)字,买点心说买饽饽,就连满街的糕点铺门前店内也没有写着“点心”二字的幌子招牌,都一律称作饽饽铺。老北京的各式糕点,在用油上就有所区分,满洲饽饽铺擅使奶油,汉族糕点铺则多用大油,清真糕点铺喜用香油,这样做出的特色糕点自然风味不同。老北京旗人每逢婚丧喜寿诸事,都到满洲饽饽铺买糕点。铺里常年备有“无馅以面和糖为之”的印面饽饽、“送寿礼用之”的寿意饽饽、叠落如“宝塔”的层台饽饽等。

在这儿还要多说一句,这“饽饽”是当年也满族人的主要食品。象“萨其玛”就是至今驰名全国的满族糕点。它的前身,我查了一下资料,“萨其马”的前身叫“搓条饽饽”。先把蒸熟的米饭放在打糕石上用木锤反复打成面团,然后蘸黄豆面搓拉成条状,油炸后切成块,再洒上一层较厚的熟黄豆面即成。搓条饽饽是昔日满族的重要供品,所以也称为“打糕穆丹条子”。后来,用白糖代替了熟豆面,成了“糖缠”,更名为萨其玛。有一种面带红糖,色如芙蓉的萨其玛,人们又称其为芙蓉糕.这种饽饽色、香,味、形具佳,深受人们的喜爱。

满族饽饽品种繁多,各有特色。金黄的小窝头,酥脆的炸馓子,松软的淋浆糕、细腻的大盆糕,此外,还有金丝糕、太阳糕、凉糕、酒糕、春饼等等,数不胜举,各领风骚,都是满族的传统风味。到了清末民初,北京城的糕点供品就数朝阳门外的永兴斋饽饽铺,专做满洲饽饽。它的饽饽一律是自产自销,工艺严格。据说面粉始终用当时西直门外的元顺成粮栈和它的几个联号元顺兴、元顺常、元顺功、元顺永等几家油盐粮店的货,即所谓“元”字号的“重箩细面”;冰糖用当时最好的“石里冰”,又称“闽糖”;白糖用“本港”白糖,由前门外“义”记糖庄进货;油从“裕盛公”白油局子进货;木炭则从京西山区用骆驼往回驮……。如此的糕点质量可想而知。到后来永兴斋还研制出了芙蓉奶油萨其马、七宝缸炉、八珍糕、奶油棋子桂花劳脯、卧果花糕、金线小油糕、蜜饯上品细小饽饽(仅此一项就有40多个花样),至于宫廷糕点,其生产品种不下千种。

在我小的时候,一回老家,老人们便问“吃饽饽”吗,小孩好奇,点头就说吃。一等到端上来一看不是点心就是糖火烧什么的或是煮饺子。也搞不懂这怎么是叫饽饽啊,名字怪怪的,也不好听啊。后来才知道这是我们满族人或老北京的叫法。现在您要是抽不冷子给家里的80后们问一句“吃饽饽”吗,一准的愕然。不信您试试。

31、老北京有哪些妈妈令儿

老北京人规矩多,规矩多礼儿就多,礼儿多讲究就多,讲究多禁忌也就多,家长里短、接人待物、婚丧嫁娶都有。有些个禁忌,也叫妈妈令。下面儿给您说说:(一)不让妇女(尤其是孕妇、寡妇)祭神、祭祖活动。因为妇女属阴,阴不压阳;孕妇系“四眼人”;寡妇“方死”了丈夫是戴罪之人,是守孝之人,是不祥之人。倘若冲撞了神、佛、祖先,即等于冲了“家运”。

(二)除夕家里佛堂、祠堂起香时起,概不接待妇女,虽至亲亦如此,谓之“忌门”。妇女外出拜年,须待正月初六日开始。(三)除夕夜是为诸神下界之时,人人必须恭谨行事,不得争斗谩骂,以免冲撞过路神灵。(四)禁说不吉利的话,言谈中不得带有“打、杀、砍、剐、破、坏、没、输、赔、光、鬼、病、痛、穷等等字眼。(五)小孩不准哭闹、吵架。小孩不听话,大人应好言相劝,不准打骂。(六)不准打碎盆、碗等家具,否则即是破产之兆。如一旦打碎,当马上说“岁岁”(碎碎)平安,及时进行“破解”。(七)不准扫地(否则会把财扫出去);不准倒垃圾和泔水(怕把财倒出去)。(八)不准动刀(主凶杀);不准动针(主长“针眼”);不准动剪(主口舌之争)(九)元旦之日不准看病、吃药,否则,一年到头都会生病。(十)元旦之日不准花钱,否则,一年都是受穷。但给小孩压岁钱不在此例。(十一)忌做蒸、炒、炸、烙等炊事(因“蒸”与“争”谐音;“炒”与“吵”谐音;“炸”与“炸”(zhà)谐音;“烙”与“落”谐音。均属不吉)。一律吃年前做好的年菜。(十二)有的家庭因受佛、道两教禁杀生的训戒,初一要忌荤,一天两顿素馅饺子。说是大年初一吃一天素,即可代替全年(如此方便、简而易行之善事,何乐而不为之)。(十三)新正忌空房。故新婚少妇不得在娘家留宿。(十四)俗云“正不娶,腊不订”。正月婚嫁,腊月订婚,夫妻不能白头到老。(十五)正月,如有亲友家送来报丧的讣闻,需撕破一角,作为破解,以除晦气。(十六)妇女在正月里不做鞋,以避免“招邪”(因“鞋”与“邪”谐音)(十七)正月忌剃头,否则死娘舅(民国剃头,思及旧君,故曰“思旧”。相传既久,遂误作“死舅”)。

对未出嫁女孩禁忌:第一:“未出嫁时不许尝生饺子馅”,如果尝了出嫁时轿子掉河里。第二:“未出嫁时不准就着案板吃东西”。您要不听说,非要就着案板吃东西的话,出嫁以后要是遇到诉讼官司或什么惊官的事,必得由她作证。第三:“未出嫁时不准就着饭杓吃东西”,否则一准嫁个黑脸女婿。第四:“未出嫁时不许磨刀”要是磨了的话,准嫁个慢性子姑爷。第五:“未出嫁时吃饭不许掉饭粒”,保不齐就嫁给麻子。这下明白了吧,敢情天下麻子都是没过门的姑娘掉下的饭粒儿砸的。再说出了嫁的老北京妇女禁忌:第一:“不许坐扫把”,如果哪天不小心坐了,一不小心就得当着大伯子放屁。第二:“不许把垃圾堆在门后”如果堆了,儿子生下来瞧嘴,招人笑话。第三:“不许对着壶嘴喝茶”,见人说不出话。这还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现在妇女对着壶喝茶的难说没有,但哪说话也都挺冲的。

第四:“怀孕不许受人磕头,也不许给人磕头”。这条好办,因为现在谁也不磕头了第五:“不能喝浓茶、多吃醋”,等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您非要喝浓茶、多吃醋等您不生孩子,歇菜的是时候再喝!最后讲讲有时间性的禁忌:第一:“正月不洗脚”,腌菜臭缸。不会过去用妇女的洗脚盆腌菜吧。第二:“正月不做鞋”,有邪事发生第三:“正月初七忌针线”,七仙女预示着连生七个女儿。第四:“节日如端午中秋忌针线”,否则以后过节就生病。这些禁忌恐怕归为迷信就有点太哪个了,怎么说也是传统文化和民俗,它是愿望也是幻想,但说了归齐是老北京的规矩。

32、与“九斤老太”聊天实录

鲁迅先生的小说《风波》中有位九斤老太,在怹眼里,一代不如一代,时不常的为子孙们担忧。而今早的一次偶遇,我忽然有种为这位著名的老太翻案的念头。清晨,我捏着一个灌饼在医院院内的石椅上吃,有个老人蹒跚抹扫(音:MA SA)了几下椅面儿,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灌饼要是加上肠儿,横是得三块多。”

“现在的东西,什么都不是原来的味儿。您说,要在过去,煮个鸡子儿,剥了壳喷鼻儿香,现在什么味儿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他妈原来的味儿。”

“做个西红柿打卤面无滋搭味。什么都他妈是化肥催的。我看全得毁这帮科学家手里。”“您要是有块地,全浇大粪汤子,结的豆角就是白水煮着都是香的。我说这话可不是虚的,我种了一辈子地了。”

我的大妈啊,您这大粪汤子说的痛快,我这儿可还正吃着饭哪。

“现在这帮年轻,任凭你说什么都不带听的。就说我们家哪闺女,生孩子做月子,穷(此处删掉三个字)洗。洗,洗,涂这个膏吧,那个露吧,哪他妈那么好干净啊。这下到好做下病了吧,不是这儿疼就是哪儿疼。这回老实了。老辈子的话别不听,那都是过过来的。”

“过去做月子头上得包的严实,一个月不能洗澡,连脚都不能洗。”我答对道。

“您看,您懂不是。回民做月子包裹的更严实。”

“现在的牛奶不定兑多少水哪,早先那会子。你熬锅奶,能起层奶皮儿不说,还浮层黄油。您说嘿,现在要是养牛都能发,牛羊全身都是宝啊,人吃牛、牛吃草,牛粪又多,您往地里一撒,都是好肥,种出的粮食都能卖个高价儿。您信不信?”

“我信您的”。

只就您别再说那下三路的事了,我还没吃完哪。我搁下饼索性歪着头听老太太说。

“现在当官的,就是没毛老头儿那会儿的好,搁那会子,有什么事坐一块儿堆儿能跟你商量。现在的可好,全他妈他对,你还别提,提了人家也不听。这不我们旁边那村,全成大粪馆子了。”

我连忙茬开话题。

“您这是来瞧病,还是拿药啊。”

“我啊,是遛弯。溜累了,就进这儿歇会儿。”

我抬手,看看表医院开始门诊了。

“得,您歇着。我得进去看病了。”

“得,得,您赶紧去,我就愿意跟您聊。”

在进门诊楼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位老太。眼前的这位老人,仿佛就是活生生的重现。但怹的话,也却在理儿上。

毕竟,我不是七斤,也不是赵七爷。

33、文革时的“购物卡”

现而今哪,这孩子的吃食是应有尽有,花样繁多,什么肯德鸡、麦当劳、薯条、薯片、虾片、香蕉片,可口可乐,让您可着劲的吃、可着劲的买。坐在电视机头喽。您尽可以摆上一大桌子。我们那时候可不行,但也有一乐。就说着零嘴,虽然少的可怜,但也不是没有让人回味的啊。

那时候的学生,家里很少给零钱,有了三分、五分的也能买不是。您还记得吧,这水果糖是一分一块,牛奶糖二分一块,有的时候攒个三分钱,不是那就得上药铺。打住,上药铺可不是找病,而是买那大个的山揸丸。这山揸丸买回来,还真舍不得吃,那得拿在手里,一点一点嘬着,有的时候忍不住了,也不能大口的咬,得一点一点的用牙KEI CHI。哪时候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办法,谁家过的都不富裕。除了这些,还有象什么糖米花、我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用红、绿、黄玻璃纸包的细长条的糖米花,这包糖米花的彩色的玻璃纸可是好东西,用它再找个硬纸壳能做个简易的“墨镜”。在有就是街边老人煮的鸡子儿,但只能在边上闻闻,那属于高消费,不敢买。

在说这冰棍,也远没有现在的花样多,什么可爱多、雀巢。那时候的冰棍归了包堆儿就五样,听我跟您说,三分一根的红果的、小豆的和粉色的杨梅的,五分一根的有巧克力的和奶油的,后来有了一种一毛一根的大雪糕和双棒儿,再有就是头年个我才在王府井瞅见恢复的冰砖。这卖买冰棍的以老太太为多,推着个白色小车,用她那沧桑的语气吆喝着:“红果冰棍...,三分一根”,而且您记着没有,这买冰棍的一般都以红果冰棍为幌子吆喝,这可能是顺嘴好吆喝吧。您要是买冰棍,老人就打开木盖子、撩开被子,露出里面的竹冰壶,掀开盖给您拿上一根。老人好忘事,您要是买多了,老人就得嘴里念叨着,一五、一十、十五,多少根了?要赶上个坏小子,就少说点,但老人的决不轻信的,总是让你在拿出来重新数,决不怕麻烦,也决不留后患。

吃冰棍也有讲究,男孩子喜欢大口咬,而女孩子喜欢嘬着吃,有的时候,嘬的满嘴流汤,还在气着已吃完干瞪眼的男生,想比您也有这经历吧。

这合饮料也是啊,那时候的饮料只有汽水儿、酸梅汤。这汽水儿北冰洋的一毛五一瓶,这冰川的一毛一瓶,还有酸梅汤好象是一毛无一瓶。后来有了一种叫“格瓦斯”的,也是四毛来钱的事,听着名挺哪个的,但是真好喝。

这冰棍、汽水儿说完了,我倒记起,有一重伊拉克蜜枣,您真聪明,就是萨达姆他们国出的那种,是真好吃,还便宜。不过哪也不是常吃的吃食,但到了70年代中这枣就没有了。

再有这平时要磕磕瓜子是不能随便想的,那得等过年,每户按本供应,每人花生半斤、瓜子三两,就这还得起五更爬半夜,到附近的副食店排队,年前早早的买回来,不能吃得囤着,等大年下的家里来了人在摆出来,其实家家都一样。

哪个时候,按本买东西的商品很多,就说这平时炒菜用的肉,包饺子用的限那就得写本,基本上每家儿炒菜包饺子也就买个三毛、五毛的提提味。但当时有一规矩,买两毛钱的不写本,那就得再次排队,但谁也不愿意去舍这个脸。

拿个时候,油也少啊,哪象现在什么色拉油啊,品种还挺多。这油每月每人半斤,所以家家都要炼大油,买肥肉,把膘拉下来,切成小丁放锅里炼,而炼出的油渣也是好东西,放点盐花既是零食,又是下酒菜,而且烙出的饼油渣饼喷香。

还有这早点,油饼凭粮票是五分钱一个,要多吃也行,没有粮票可以买议价的油饼,八分一个。要是您饭量大的话,买个大火烧一夹,再买上三分一碗的豆浆(糖浆八分),那您就吃去吧,这一顿早点一毛多钱,能顶到晌午了。

哎呀,写到这里儿真想回到过去,这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哪位问了,怎么好东西全定量供应,这也写本那也按票儿啊。跟您说吧,一来那是计划经济,这计划经济就得有个计划性;二来这好东西都给了天涯若比邻和同志加兄弟的白眼狼了。您说能不凭本吗。

得,这博客的篇幅有限,再加上您也看累了,歇歇眼儿吧,也该到您上班的时候了。要是让老板看到您在看我的这博客,嘴里不说,这心里也一准的不高兴。得,回见!

34、高仓健引发的京城风衣潮- 纪念日本著名演员高仓健先生逝世

要说起来中国作为文明古国,影响世界或者影响那个国家的人文历史的事不少。可要说那个国家的一部电影,影响了中国还真不多。但有一件事儿,真真儿的是一部电影影响了引领了一代青年人的时尚。

八十年代初,日本电影《追捕》在中国的上映掀起了一股狂潮,这部情节跌宕起伏的、音乐紧张急迫的的电影影响了七十年代众多的年轻人。电影中的几个主人公“杜丘”、“真由美”、“矢村”,顿时成了全国人民的偶像。影片开头和结尾那首脍炙人口,通篇只有“啦呀啦”的优美旋律还脑海中回荡。伴随这旋律,影片中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在矢村警长和警探的围追堵截下真由美与杜丘相拥在马上驰骋,她长发飘飘,英姿飒爽……。而影片中各式人物的经典对白,也在国人中流传了几十年。

“杜丘,你看,多么蓝的天,走过去,你可以融化在那蓝天里。一直走,不要往两边看。明白吗,杜丘?快,去吧……,怎么了杜丘?快,快走啊”;

“你照我说的写好了。写到哪儿了?‘我杜丘东人根据本人的意志供述犯罪行为如下,一,在横路加代家抢劫强奸;二,在横路进二家盗窃;三,杀死横路加代。作为检察官犯下如此罪行我追悔莫及’。好,很好,接下去写:“我杜丘东人决定就此结束我的生命。决定就此结束我的生命”;“朝仓议员被害真相我清楚了。把AX当维生素给朝仓吃下去,药性一起作用,长冈就命令他,从餐厅跳下去。就象刚才你对我那样”。“唐塔自杀了,酒井也死啦。也许是被杀死的”。“从这跳下去!朝仓不是跳下去啦,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你倒是跳啊!好,这下有决心了,嗯?怎么了,你害怕啦?你的腿怎么发抖啦?……”。毋庸质疑,当时20岁的我也卷入了这场旋涡中。说实话《追捕》直接效应是让七十年代末的年轻人和少数中年人感受了一把时尚。矢村警长的大鬓脚、杜丘的版寸发型和他们身上穿的米黄色风衣第一次让中国人开了眼。虽然矢村的大鬓脚没有成为国人的流行,但杜丘和矢村的米色风衣,而且风衣领子永不撂(音:LIAO读四声)下的样子,让国人觉得帅呆了、酷毙了。中国人也许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比如美国电影《魂断蓝桥》中身着风衣的主人公罗依和玛拉在夜色茫茫的滑铁卢桥上相会时的情深意切。但自《追捕》后穿风衣的男人很快就臭了街。您要问这风衣在京城流行到什么程度,当年报上说有家服装厂赶制杜丘式的风衣,几天功夫,十万件一销而空,要知道,那时人们的工资可是几十块钱。

记得当年,街上的年轻人几乎个个都穿风衣,留长发。风衣有米黄色的、灰色的、蓝色的、黑色的,可要说起来,还是米色的受人待见,因为那是杜丘和矢村在电影里穿颜色。走在北京街头,到处能见到学着电影里杜丘和矢村的装束,穿着风衣、把衣领儿竖起来的人。其实说出来可笑,电影里的杜丘那竖起衣领为的是躲避警察的追捕,怕人认出来,可到了咱们中国年轻人的眼中,就成了“扮酷”的最高境界。

您别以为流行风衣就买风衣,立起衣领儿就成了,哪时候也是要讲究配套的。风衣、墨镜才能配上。看过几遍《追捕》后,我也立麻儿就到西单商场买了一件套米黄的风衣,是那种双肩有上翻肩袢,袖子上有袖袢,腰间外置的腰带的那种,又到了眼镜柜台买了副矢村式的熊猫墨镜。回到家对着镜子左照又照的没有感觉,又用火剪把头发打了弯,再照镜子这感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酷”。想想当年我穿风衣的行套一般是风衣、熊猫墨镜、蓝色或咖啡色紧身喇叭裤,脚下是一双三接头的皮鞋。而且穿风衣也有讲究,不管有没有风,风衣领子永远是立着的。为立这领子,也没少挨家里叨唠。“好好的领子放下多好,弄的跟个瑟了秧子是的”;“乐意,甭管”!不光是平头百姓,就是那会儿的明星、新星但凡能在电视上、画报上露脸的一准穿着风衣。就连如今成为国际大导演的张艺谋、陈凯歌等也都没能免俗,张艺谋在拍《千里走单骑》时说过,正是高仓健扮演的杜丘,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偶像崇拜的冲动,当年看完《追捕》走出电影院,也情不自禁地把围在脖子四周的衣领竖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风衣出了新样式,其实主要是新在布料上,是咔叽或毛料的,穿起来显的挺括、板式、利落。几十年多去了,引领我们穿风衣的高仓健先生已经去世了,仅以此文怀念这位杜丘老人。

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读物

现在除了军事基地您看不着,还真很少有您瞅不着的东西。甭说现在,就是文革看(音KAN,读一声)的紧不紧,那也照样。话说四十年前,自打文革开练,由于禁忌忒多,这不让看,那不让瞧。但您就是再禁,可也禁不了思想的碰撞和青春的躁动不是吗。潘多拉的盒子谁都想看,您要是老捂着,那就得想别的法儿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手抄本儿”就出现在哪个时候。

现在的年轻点的可能不懂,听我和您说,这手抄本儿就是不让在世面的卖、摆、传、发的书,用手抄的形式在民间,特别是孩子中流传,有点象搞地下工作,一传一,还是单线联系。话说回来,用现在的眼光,那时的手抄本儿说不定就是经典和主旋律。

哪个时候的手抄本儿,特著名的有《第二次握手》(又名《归来》)、《绿色尸体》、《一只绣花鞋》、《少女的心》、《梅花党》。最爱在孩子里口耳相传的要数《一只绣花鞋》,还有《绿色尸体》。不知道后来是哪(音:NEI,读三声)哪位思想家”那么掖挣,添油加醋儿地胡那么一传,把人家王光美给编进去了,真是害人不利己。再说这口耳相传,这故事一般都是夜里讲,胆儿大的给胆儿小的讲,男孩儿给女孩讲,是夜里讲也就算了,还专挑家里没人儿的夜里讲,讲的哪叫一个糁(音:SHEN,读四声)的慌,听的孩子,变颜变色;说的孩子,边说边回头儿;从炕沿上直讲到盘腿俩人坐到炕上,怕的是床底下一会钻出一位来。直到讲完了,还得来个十八里相送。您说这是图什么许的,不是齁着了吗。哪位问了,这话怎么讲,怎么讲,咸(闲)的。到现在看到新编的电视连续剧还总往那时候想。

其实,手抄本儿也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但要真给逮着,这罪过还真轻不了。这主要责任者、次要责任者轻的臭捋(音:LV,读一声)一顿,着这重的就得判个一下儿、两下儿的。我们上中学那起儿就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批斗会,那真是压上来、压下去的一通儿喊啊。

提起文革十年,有本书不能不提,那便是《战地新歌》,里面全是文革以来革命同志创作的词儿、革命同志谱成的曲、革命同志登台演唱、革命同志流传的革命歌曲。记得那本书的封面图画是延安宝塔山下红旗飘扬、这延安宝塔光芒万丈。

记得当时父亲书箱里的书全看过,也根本看不懂,那是《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反杜林论》什么的,甚至还翻出一本《甲申三百年祭》。其实是看不懂瞎瞅。

哪个时候儿的小人儿书也是一景儿,家家儿孩子都有个十几本,这些个书家长肯买,第一它便宜、第一它能让孩子受教育。而切买一本等于买好几本。您想啊,孩子互相换啊,这不就是买一本能看好几本了吗。那起儿我们家能有百八十本儿,但搬了几次家全归了废品站了。据说现在这小人书也升值了。

给您说几本小人书的名字得了,想想啊,对了,有《鸡毛信》、《东郭先生》、《焦裕禄》、《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我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放学以后》什么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童年》里高尔基的外祖母、外祖父分家,在分配茶叶时,小人书的画面是外祖父用精细和诡诈的眼神,数着手心里的茶叶粒儿,旁边是慈祥的外祖母。

还有八个样板戏的剧照小人书,看这剧照小人书,挺有意思,有时是边听话匣子里的录音剪辑边看,有的时候,边想着电影里的画面边看,带劲,有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边翻篇儿,边哼几句,反正都会唱,绝出不了错儿。

到了七十年代,市面儿上有了点中篇长篇的小说,连解禁带新出的书象什么《高玉宝》、《海岛女民兵》、《桐柏英雄》、《沸腾的群山》、《金光大道》、艳阳天》、《闪闪的红星》、《连心锁》、《征途》、《较量》、《新来的小石柱》。那个时候,很少有钱买书,但家家儿话匣子半导体都有,就听长篇小说连播。哪时候没有单田芳、田连元,连丽茹、袁阔成这些位,但曹灿、汪良、张建民是绝对的明星,除了广播员,匣子里能出声儿的就数他们了,不说是万人空巷,那也是千把人不上街了。记得有的时候,班里上政治课,就学高玉宝这本儿书。政治老师念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在下面也是唏嘘不已。哪个时候,恨的就是周扒皮、马小鞭、钱守维、梁阿太、胡汉三,还真没别人。

在这些书了,看过好几遍的书就算是《高玉宝》,为什么这本书看的那么多遍,这说起来还是动画片儿惹的祸,就是在这书里找找动画片儿那段儿在哪儿。

这么说吧,上面和您白活的这些(读三声)个书,都是看过无数遍的、听过无数便的。而且这些书,还大多数拍成了电影儿,记得我们中学高二班的学生就参加了《海霞》的拍摄,现在我还能找出当年的几个。得,今儿个大礼拜天的忒热,我也不往下写了,您多担待!够您礼拜一上班开电脑看个十来(音:LE)分的就成。不是不能辜负您对我这博客的一份儿心不是吗。再说了,这天儿也热、电脑也热,您要是热了就把电脑关了,也能少点儿热气儿,多喝点水,回到家,您把这裹了您一天的行头脱了,换上洒脱点家装,最好是人造棉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摇着大蒲(音:PU,读二声)扇,让家里人预备下拔凉的绿豆汤,再放上点砂糖,那么一喝,再洗一条顶花儿带刺儿碧绿的黄瓜,喝一口绿豆汤,您再脆生生的嘎巴咬一口黄瓜。嘿,那叫一个舒坦。一会儿就是领导来电话让您回去接着上班,还没工钱,您都敢跟他说个“不”。

35、历数北京的老字号和牌匾

老字号是咱老北京文化的标志,或说是商标,也是新北京代言。说起北京的老字号在东四牌楼、西单牌楼、鼓楼前、前门、天桥、大栅栏,店辅林立,比比皆是。这老字号名字响亮又含义深远。

您象老字号的“八大楼”就有:东兴楼、正阳楼、泰丰楼、新华楼、万德楼、悦宾楼、庆云楼、会元楼;“八大居是:砂锅居、天兴居、鼎和居、广和居、义盛居、同和居、天然居、会仙居;您瞧这名字有多么响亮。除了“楼”和“居”,还有坊、德、顺、台、处、轩等字号,比如:便宜坊、全聚德、东来顺、玉华台、都一处、壹条龙、来今雨轩、同益轩、柳泉居。过去,在咱老北京的长安街上还有“长安十二春”风味餐馆。这“十二春”是庆林春、方壶春、东亚春、大陆春、新陆春、鹿鸣春、四如春、宜南春、万家春、玉壶春、淮扬春和同春园。不管是“楼”、“居”,还是“坊、德、顺、台、处、轩、春”名儿起得好、字儿用得妙,就是不去吃,聊起来也为人津津乐道。

上面儿说的老北京的餐饮。下边儿再别的老字号。

药铺喜欢用“堂”、金银首饰喜欢用“楼”、绸布业喜欢用“祥”、钱庄业喜欢用“恒”。还有内联升、马聚源、同升和、亨得利等等吉祥、兴旺的字号。念起来上口,便会过目不忘。

北京的老字号也远不止上面说的这些,还有天兴居、便宜坊、月盛斋、稻香村、谦祥益、晋阳饭庄、内联升、步瀛斋、马聚源、瑞蚨祥、张一元、长春堂、亨得利、四联美发、普兰德、同升和、盛锡福、萃华楼、东来顺、全聚德、中国照相馆、碧春茶庄、同盛祥泡漠馆、东兴楼、成文厚、元长厚、一得阁、戴月轩、清秘阁、萃文阁、荣宝斋、文盛斋、全聚德、惠丰堂、瑞蚨祥、馄饨侯、小肠陈、王麻子剪刀、来今雨轩、泰丰楼、同春园和厚德福、烤肉宛、王致合、仿善、曲园酒楼、信远斋、天福号、月盛斋。说起来,这些个老字号是咱老北京的无形资产。

老字号和牌匾也有着不解之源,文化内涵丰富。而老字号的牌匾也多出于名人之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名人效应”。“有头有脸”的大字号,都要请名人、名书法家来书写牌匾。像茶叶铺中的张一元、吴裕泰、永安茶庄的匾,都是出于名人之手。这里特别一提的是“永安茶庄”的牌匾就是民国元老、著名书法家于右任老先生写的,名声自然远扬。而且,当人们说起永安、张一元等店名时,也马上想到的是茶叶,而不是别的什么。

只要是老字号,大商家,上至皇上、下至宰相,也都愿意出手挥毫。比如北京的都一处烧麦馆的牌匾据说是清乾隆皇帝所书;鹤年堂中药铺和六必居酱园的牌匾出自明朝宰相严嵩手下。

再往下说,还有清代的同治、光绪二帝的老师、户部尚书、常熟人翁同和就写有菇古斋、尊汉阁、宝古斋、赏奇斋和秀文斋等5块匾。清代著名书法家宝熙、多罗克勤郡王、乾隆朝礼部尚书梁诗正等人的也都为当时的老字号写过牌匾。无论是古代、还是近代、现代,书法家、政界要员、文人也在光顾琉璃厂时,写了很多牌匾,这里边儿有李鸿章、梁启超、康有为、徐世吕、吴佩孚、郑孝胥、黄宾虹、张伯英、曾国藩、张大千等人。现代文人和书法家写的牌匾也不少,如郭沫若、启功、赵朴初、邓拓、舒同、李可染、吴作人、溥杰诸人,都在琉璃厂留下了墨迹。如今,数十年、数百年过去了“老字号”和它的牌匾仍然是咱老北京的文化的标志。

36、老北京过去的拆洗季

“呦,他大妈,您大喜(洗)啊!”

“是大兄弟啊,大洗(喜)、大洗(喜)。”

听这话倒不是那家儿办喜事,而是和正在大拨洗衣服、被褥邻居在打招呼,因为“洗”与“喜”同音,相互讨个吉利。

如今晚儿已是秋凉了,搁过去就是老北京人所说“拆洗季儿”。现在因为有了洗衣机、洗衣店,年轻人不懂什么是“拆洗季儿”,说白了就是入冬前家里可劲儿“拆洗被褥、棉衣”的季节。

这拆洗季儿,也不光是秋天儿,春秋都是。因为这两个季风多、阳光足性,您要一大早儿把洗好投好的物件儿挂当院,不到晚半晌就干了。您象全家老小捂了一冬天,或是入冬前要拆洗的大棉袄、大棉裤、大棉袍要拆洗,被卧面、被卧里儿、褥面儿、褥里儿、裤面、袍面单泡一盆,纽绊儿等细小物件儿怕散了用线串好,也仍盆里,零完了把碱泡化了和脏衣服放一块堆儿泡,呃(音:e读二声)淋油污就全去了。

碱这东西在过去可是金贵。据老人儿说,解放后有段日子碱和肥皂一样是凭本凭票供应的。我记得在七十年代买东西写本的当口儿,碱还是要写本划钩的哪。冬天儿里头人们很少洗大件东西,白天外面冷,一晾出去就结冰,铁板似冻的,拿都拿不下来,老挂在院里还挡着人走道。所以像大床单上还要铺上一块小床单,小的好随时洗。被头最爱脏,就在被子上端缝上一长条“被头”来保持被子清洁,脏了就拆洗“被头”,比整床被子的拆洗工程要小多了。到了“拆洗季儿”,老老小小上上下下铺盖了一冬的几床被卧十几床被卧都在这季节里拆洗。

大件的床单被单拆洗干净后还有一道工序是上浆。为什么要上浆,据说浆过之后的衣物下次比较好洗,因为大小衣物都靠手洗,人们换洗的次数少,污渍严重,穿的过脏,搓起来太费劲,所以不得已想出这么个办法。上浆多是用米汤。老北京人口众多的家庭煮饭都是捞饭,先煮半熟捞干再蒸熟,捞剩的米汤就用来浆衣物,不浪费。老北京人家的持家之道就是处处算计,过日子嘛,就怕算计不到。老北京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不怕想不到,就怕算计不到”,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现如今任谁家也不会把洗衣服当个事儿了,全有洗衣机。过去哪?过去啊,全凭手在盆儿里揉。

记的小时候儿,家里洗衣服用的大都是灯塔牌肥皂,都有搓板及大木盆。还记得各家儿都有两快搓板,一大一小,小的搓板搓小件衣服,大搓板洗大件儿。至于把搓板当成惩罚男人的用具,那是七十年代中期以后的事了,与搓板的本用无关,咱也就不絮叨了。过去,我们家里住的是个院子,叫“十间房”,十户街坊共用一个水龙头,谁也不能老占着。一到“拆洗季儿”,家家忙乎,院子里晾晒的走道都得钻来绕去。象我们小孩,就利用这被单“迷宫”玩儿着藏姆哥。但玩不了多一会儿,不吝那家大人出来就喊一嗓子:“刚洗的,快出来,都弄脏了”。

保不齐那家儿晾的被单儿就被脏手土脸儿,蹭的灰一块黑一块的。

没办法,孩子嘛。

37、饺子来历与摆法儿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年下吃饺子是家家儿必须的。就是平时吃顿饺子也是件高兴的事的,全家围在一快堆,热热闹闹和面、擀皮儿、揉劲儿、拌馅儿、包饺子,透着一团的和气和美满。

说起饺子,可是有来历。在三国的时候,管现在的饺子叫“馄饨”,但形状和现在的没什么两样。到了南北朝时,有记载形容“馄饨”是“形如偃月,天下通食”,您瞧和饺子没什么两样吧。那为什么管“饺子”叫“馄饨”哪?据推测,那时的饺子煮熟以后,不是捞出来单独吃,而是和汤一起盛在碗里混着吃,所以当时的人们把饺子叫“馄饨”。这种吃法在我国的一些地区仍然流行,如河南、陕西等地的人吃饺子,要在汤里放些香菜、葱花、虾皮、韭菜等小料。就这样,一直到了唐代,饺子已经变得和现在的饺子一模一样,而且是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单独吃。到了宋代,管饺子叫“角儿”,元朝称饺子为“扁食”。明朝万历年间沈榜的《宛署杂记》记载:“元旦拜年……作匾食”。刘若愚的《酌中志》载:“初一日正旦节……吃水果点心,即匾食也。”元明朝“匾食”的“匾”,如今已通作“扁”。“扁食”一名,可能出自蒙古语。清朝的时候,饺子的叫法就多了,如饺儿、水点心、煮饽饽等,叫法儿挺多,说明这饺子流传的地域在扩大。春节吃饺子的习俗在明清时就有了。饺子一般要在年三十晚上12点以前包好,待到半夜子时吃,这时正是农历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子”为“子时”,交与“饺”谐音,有“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的意思。过年吃饺子有很多传说,一说是为纪念盘古氏开天辟地,结束了混状态,二是取其与“浑囤”的谐音,意为“粮食满囤”。另外,民间还流传吃饺子的民俗语与女娲造人有关。女娲抟土造成人时,由于天寒地冻,黄土人的耳朵很容易冻掉,为了使耳朵能固定不掉,女娲在人的耳朵上扎一个小眼,用细线把耳朵拴住,线的另一端放在黄土人的嘴里咬着,这样才算把耳朵做好。老百姓为了纪念女娲的功绩,就包起饺子来,用面捏成人耳朵的形状,内包有馅(线),用嘴咬吃。不管是什么传说,您只管包,包得了、煮熟了您觉得好吃就成。春节吃饺子,除了上边儿的这些个说法,还有吉祥的意思在,一是饺子形状象元宝。人们在春节吃饺子取“招财进宝”之音,二是饺子有馅,便于人们把各种吉祥的东西包到馅里,以寄托人们对新的一年的祈望。在包饺子时,人们常常将金如意、糖、花生、枣和栗子等包进馅里。吃到如意、吃到糖的人,来年的日子更甜美,吃到花生的人将健康长寿,吃到枣和栗子的人将早生贵子。有些地区的人家在吃饺子的同时,还要配些副食以示吉利。如吃豆腐,象征全家幸福;吃柿饼,象征事事如意;吃三鲜菜。象征三阳开泰。台湾人吃鱼团、肉团和发菜,象征团圆发财。饺子因所包的馅和制作方法不同而种类繁多。即使同是一种水饺,亦有不同的吃法:内蒙古和黑龙江的达斡尔人要把饺子放在粉丝肉汤中煮。然后连汤带饺子一起吃;河南的一些地区将饺子和面条放在一起煮,名日金线穿元宝。

在老北京满城平房的时候,一到除夕,家家儿剁肉馅儿、剁白菜,这叫碎(岁)碎(岁)平安。全家人围在一起,一边儿聊着、一边儿笑着、一边儿包着。包好的饺子放在盖帘里也有讲究,包好的饺子不能转着圈放,这叫走投无路;正确的放法儿得横平竖直,这叫四通八达。等饺子煮熟了,用笊篱捞在盘子里,沾着腊八儿时泡的腊八儿醋、咬着碧绿的腊八儿蒜,

38、老北京的糖炒栗子

时下,正是吃糖炒栗子的时节,不知您留意了没有,这寒露一过,北京的糖炒栗子上市了。说起这北京的糖炒栗子,最好的要算是过去西单北大街的“公义号”,这家店每年白露一过,就派伙计怀柔、延庆收购板栗。收来的板栗,先要经过认真挑选,将个小、虫蛀和破碎的板栗拣出来。然后再用网眼筛子,彻底筛除杂质。挑出来的栗子,匀称、饱满,一个顶一个,然后才下锅去炒。

“公义号”糖炒栗子,算是开了技术革新的头,因为它是最早使用电力炒锅的。老人们都瞅见过,过去“公义号”门口有两台电力炒锅,用电力炒锅炒出来的栗子,火候均匀、面软香甜。当时虽然“公义号”糖炒栗子比别的店家都要贵,但大家都觉得“吃一个赛过一大把”,用现在的话说叫“物有所值”,尽管两口电力锅同时炒,也供不应求,总是排着长龙。有的人慕名专程而来,为吃上一口“公义号”的糖炒栗子,竟然在寒风中排队等待近一个小时,谁让咱北京人儿就好这口哪。

史料上说,老北京的干果店卖糖炒栗子,是30年代初期才有的事。当时在北平有相当一部分山西籍商人经营干鲜果品,山珍海味,又叫海味店。前门大街五牌楼南路东有“通三益”,大栅栏西口路北有“聚顺和”,大蒋家胡同西口外路东有“信义源”,另外还有几家批发庄。而这些是手工炒栗子。用电力搅拌炒栗子,那是抗日胜利以后才出现的。大砂粒、饴糖、铁锅,锅下加煤,街上便散发出特殊的香甜味。记得小的时候,家长带我去前门大街,街边上就有卖炒栗子的小贩,他们用长方笸箩,装上炒熟的栗子,论斤出售,小贩头顶笸箩,沿前门大街便道,叫卖吆喝。有一次看到一摊上,在炒好的栗子笸箩里插一纸牌儿,多少线一斤忘了,好象是四毛五,但名字写的是“糖炒票子”,不知是写错了,还是人家故意这么写的,反正挺有意思。

当时,前门大街是南苑进城必经之地,也是外地人下火车分散之地。小贩们在这儿卖的糖炒栗子,买主都是外地的老赶,京城的老户很少买,因为不仅卖的谎太大,而且您要买回去一吃,方知上当,明明看着油亮的栗子,像是刚出锅不久,为什么剥开一看,那栗肉干得不能上牙。我听老人说,做这路栗子的小贩,随身带一小瓶植物油,隔两三天就往栗子上洒点油,然后用一块布,一劲地猛搓,再看那栗子个个油亮,谁敢说不是当天炒,套用现在的话就是“整旧如新”,蒙人呗。现今,正是吃糖炒栗子的好时候儿。但有一点您得留神,这糖炒栗子不宜多吃,尤其是孩子更不宜过量,栗子含有淀粉、糖份,孩子们吃多了影响正餐,饭后容易涨肚,胃弱的人,更不宜多食。得空上街您不买点儿回去?

39、老北京的“香灌肠”

灌肠是北京人爱吃的这口儿,而且历史悠久,早在明朝开始流传。明朝万历年间的《酌中志》和清乾隆年间的《都门竹技词》都有“爆肚油肝香灌肠”和“灌肠红粉一时煎,辣蒜咸汁说美鲜”等诗句。明朝的刘若愚在《明宫史》中这样记载灌肠:灌肠的色泽粉红,鲜润可口,咸辣酥香,别有风味。

若问现在的京城里有哪家店铺是几十年不变的还真说不清,但隆福寺东口的“丰年灌肠馆”是一家,几十年前的老门脸儿,黑乎乎的墙面儿和那一口煎灌肠的大铛,就连买灌肠的黄色薄纸小票放在放到窗台上水碗里的这道程序也是三十多年前的程序。唯一变化的是一叠灌肠由几毛钱到现在的六元。看着大铛里煎的吱吱做响的灌肠,不由得记起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这家馆子吃灌肠,或买回生灌肠回家享用。现在的“丰年”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灌是北京人爱吃的这口儿,而且历史悠久,早在明朝开始流传。明朝万历年间的《酌中志》和清乾隆年间的《都门竹技词》都有“爆肚油肝香灌肠”和“灌肠红粉一时煎,辣蒜咸汁说美鲜”等诗句。明朝的刘若愚在《明宫史》中这样记载灌肠:灌肠的色泽粉红,鲜润可口,咸辣酥香,别有风味。

传说,清光绪年间人称人称普掌柜的为“灌肠普”的“北京灌肠铺”的灌肠非常著名,而且为西太后所好,1917年取名复兴居。后来在复兴居附近开一家合义斋灌肠铺,把面糊灌入真猪肠内。

据说灌肠是北方游牧民族所发明,是在羊、猪、牛的肠子里灌上不同料,或煮或蒸或煎的一种食物。早年的灌肠分为血肠、肉肠、油肠、肝肠和面肠,五肠五味各有不同:

灌羊血的叫血肠:在杀猪牛羊后,将其新鲜血液加入盐等调料,灌入洗净的肠子,煮熟即为可食用。

灌碎肉丁的叫肉肠:将切碎的肉丁和炒熟的面粉、肠油和葱花、盐、花椒面、姜面等调好拌匀后,装入洗净的肠子,慢火煮熟即是。灌面糊叫面肠:将豌豆面粉和葱花、盐、花椒粉、姜粉等调料和匀灌进肠子,煮熟即可食用。灌羊油和肉丁的叫油肠:以新鲜的羊油主料加肉丁,调入盐、花椒粉、姜粉、葱末、蒜苗、野葱末等,灌羊肠。放进锅里煮几滚,即可出锅享用。灌肠切碎肝脏丁的叫肝肠:将羊肝切成丁,加适量羊油和调料,然后灌羊肠,煮熟。

老北京还有一种走街卖灌肠的,一副挑子,前面是一带抽屉的小,柜子上面是被刀剁得凹成深洼的案板。后面是个煤火炉,炉子上是乌黑的平铛,沿街叫卖。遇到食客便从前头的抽屉里拿根灌肠,仍在案板上切成片儿,上铛“吱吱”的煎的焦黄焦黄的,然后用铲子往小盘一扣一按,兜底儿出铛,再浇上蒜汁,您就用小签子扎着吃吧。现而今真正的灌肠已经找不到了,我们也只能享用淀粉灌肠了。

40、老北京“三伏”吃什么

起小儿就听大人们说“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这是咱老北京的民俗。您想,在大热天儿,汗流浃背,全身粘了个拽(音:ZHUAI读一声)的伏天儿,饺子、面条、烙饼吃着是那么的顺溜。

北京人吃面食就没腻味的时候。在老年间,至晚也得说是三十年前,京城的人们吃饺子的最高境界要说是“一个肉丸”的饺子,无论猪肉大葱、羊肉大葱或是牛肉大葱,保证不掺菜。饺子煮得,圆嘟嘟的里面就是一个肉丸子。咬一口是嘴里流油,满屋满院儿的散着香味儿。下面咱就一样样地说“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的事儿。

先说头伏饺子。饺子在古代叫“馄饨”。三国魏人张揖在他的《广雅》中说:“今云馄饨,形如偃月,天下之通食也。”

老北京吃饺子,那可是品种挺多,水饺儿、煎饺儿、蒸烫面饺儿、还有锅贴儿。西葫芦羊肉馅、猪肉茴香馅、白菜猪肉馅、猪肉韭菜馅,但最便宜,而且最香的得说韭菜鸡蛋馅,上街花个毛儿八分的买捆韭菜,磕两、三个鸡子儿炒好,拌馅,煮得了沾着调着姜末的香醋,那可真实给个皇上都不带换的。哈哈,这是笑谈。要是真给个皇上当,那不得见天吃饺子啊。

再说二伏的面。早在《魏式春秋》中就有:“伏日食汤饼,取巾拭汗,面色皎然”的一说。哪(音:NEI读四声)位问了,怎么古人脑子进了水,还是让门框给挤了,大热天儿不动窝儿都出汗,还吃热汤面?您瞧这您就不懂了不是。古时候,农历五月是恶月,到了六月就得辟恶。这不,南朝有书为证:“六月伏日食汤饼,名为辟恶。”况且,“以毒攻毒”、“以热制热”是中医消暑良方。另外,吃晚热汤面,大汗淋漓出透一身汗,也是十分爽快的事儿。

瞧到这儿,有人回问了,您说不不靠谱啊。人家古人古书上说的是“汤饼”,您怎么给解释成面条了。其实啊,在古代是面条叫“汤饼”。所谓“魏作汤饼,晋作不托”,面条是由汤饼、面片汤后演绎而成的。

老北京人拿面“咂法子”那是家家儿都必会的手艺,到了二伏天,来碗过水儿的猪肉炸酱面,芝麻酱面,那可是从里往外的舒坦。我刚写过炸酱面,就简单说说芝麻酱面吧。

芝麻酱面老北京人吃的时候,讲究过水。老人胃口不好得过凉开水,年轻人儿就用笊篱涝了锅挑的热面,就在水管子下浇或直接用凉水过,过透了为止,说实话,我到现在吃面都是在水管子下过凉水。面捞碗里,配上用酱油沏(音:QU读一声)的花椒油、撒上黄瓜丝、小萝卜丝、青豆、青蒜末、芥末,有的买了小萝卜儿缨子不扔切成丝也当面码。临吃的时候在浇上醋,备好紫皮蒜,手里在捏条湛青碧绿、顶花带刺的黄瓜,您说,那不得开个两、三碗哪。

最后,说末伏的烙饼。其实就是烙饼摊鸡蛋,别小瞧这烙饼摊鸡蛋,那可是旧京能待客上桌儿。过去有部电影叫《金光大道》,里面儿有个反面人物冯少怀,算计别人的几亩地,请人家吃的就是“烙饼摊鸡蛋”,在最后没谈成还说了句当时流行京城的一句词:“请他烙饼摊鸡蛋,我疯了我。”

话说回来,这烙饼摊鸡蛋平时吃归平时,但到了三伏这天,那可是应了那部电影的片名儿- 《满程尽带黄金甲》了。这烙饼不就如同黄色的盔甲一般吗。

说起烙饼,人们印象最深的,最古老的该是“武大郎”卖的“炊饼”。在是唐朝以后,才有了现在的这般模样,而且出现了馅饼、酥油饼、发面饼、家常饼、葱花饼、油渣儿饼、芝麻酱饼、糖饼什么的。

到了三伏天儿,家里的老人或是媳妇就烙饼,那个时候家家儿都穷,炼完大油的油渣儿大多不仍,而是留着立马儿就烙油渣儿饼,也叫脂油饼。在当时有个几乎是不成文的习惯,那家买肥肉炼了油,这家儿中午或晚上一准的是吃油渣儿饼,再敖锅绿豆粥,

讲究点的到了三伏这天,烙饼、摊鸡蛋、在置办点猪头肉或是酱肘子,拌蒜茄泥,拌凉粉、拍黄瓜。您瞧,黄色的烙饼、金色的谈鸡蛋,白的凉粉、绿色的黄瓜,这一桌子是道多么美丽的家园景象,也是多么美的一档子事儿啊。得,今就说到这儿,回见了您恁!

41、老北京的厂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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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四十岁往上的人都还记得早年个春节逛厂甸儿的事。是啊,老北京人谁能不记得呐。我小的时候,就住在琉璃厂前面的前孙公园,这厂甸简直就是开在了家门口。一到春节,祖父便带着我兴高采烈地在厂甸里绕世界逛,每每都要给我买一串儿串的一米多长,上面插着小彩旗的糖葫芦,逛到中午也不回家,就便在厂甸里随逛随吃。可惜啊,逛厂甸没有几年,就赶上文革开始给当成“四旧”给破了,随之祖父也离开了这世界。厂甸也自然没有人去带着逛了。

现而今,厂甸的称呼没有了,有的是“庙会”,但怎么看“庙会”也没厂甸热闹,还是那串的长长的糖葫芦,好象也没了往日的鲜艳和冰莹。哈哈,好象说这话有点儿向九斤老太了。

要说厂甸就不能不说厂甸的历史。

话说这厂甸,原本是明朝的工部为修筑皇城而设的造琉璃瓦的窑厂地界儿,当时叫做琉璃厂甸,简称厂甸。按照史料上说的,这块地方曾有河湾水淀,而这淀中有一座石桥,桥的下边有河道直通西山,烧制琉璃瓦的原料就是从西郊三家店、琉璃河等处用船运来的,桥的东西约半里处有两座厂门,桥的北边是琉璃窑。

传说有一天乾隆皇帝在早朝时,坐在高高的金銮宝殿内,忽见南方天空升起一团黑色烟雾直冲云天,乾隆急忙问是怎么回事,大臣们回禀说是琉璃厂在烧窑。乾隆皇帝认为京城附近竟然冒起黑烟,有犯圣威,于是降旨把琉璃厂迁到离京城60里以外的永定河边,并把原来在灯市口一带的集市迁到这片空出的地面上来。从那时起每年阴历正月初一到十六,这里就搭棚列肆,张灯结采,锣鼓喧天,成为一个热闹集市,厂甸就是这么来的。

到了解放后,春节逛厂甸就成了北京人一大乐子。为了说明这点事儿,我还专门查了资料:据1963年的春节厂甸统计,货摊有756个,游人多达400万人次,那年逛厂甸的人相当于全市人口的3/5。您看了吧,这可不是瞎编的,确实有史料为证。

想当年,逛厂甸的时候儿,出了胡同口儿,来到和平门到虎坊桥办厂甸的街上,寒风中就会听到哗啦啦哗啦啦的风车声,噼噼叭叭的鞭炮响,嘈杂喧嚣的叫卖声。再往前走,就会看到马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售货大棚,这边是喜气洋洋的年画棚和陈列着各式各样风筝的风筝摊,挂满各种花炮、灯笼的大棚;那边是售卖鲜花杂货、食品的摊位,彩色气球迎风飘荡,各种玩具争妍斗艳,珠宝玉器陈奇列异,京味儿小吃香味诱人……。

这摊是“豌豆粥赵”,那摊是“豆汁张”,说起豌豆粥,那是小豆粥、栗子粥没有兴起之前,北京老百姓最喜欢吃的小吃;豆汁,更是老北京们终生难忘,闻味走不动的家乡美食。“豆汁张”两代都卖豆汁,他家平时设摊在琉璃厂土地祠南边的一棵大树下,切出的细丝咸菜,配上辣椒油,令人喝起豆汁来,感到十分可口。

厂甸的江米面艾窝窝顶着个胭脂点儿,有豌豆、豆沙、芝麻白糖好几种馅儿,凉着吃,爽得食客吃了还想吃;蒸在笼屉里又黏又热的豆(读米查儿)糕,黄米面、江米面两层中间夹着豆馅儿,上面撒满白芸豆做的豆儿,浇上糖稀,再撒些桂花、白糖,吃起来真是又热又甜又香又糯;用大米面装上馅儿的蒸曾瓦儿(读樽儿)糕,传说是明代从南京带来北京的点心;卤煮小肠炸豆腐,香气袭人,据说是按宫里罩壁房苏拉门制作的“苏造肉”的方法制作的;层层起酥的烙油酥火烧,分甜、咸两种;令人不忍释手的豆腐脑儿有清真和大肉两种卤儿。此外,别有风味的驴打滚儿(豆面糕),用铛爆热了吃的热扒糕,撒上作料和咸胡萝卜丝吃;用汤油炸食并浇以咸蒜汁的炸灌肠两面爆、外焦里嫩;用锃光瓦亮的茶汤壶现吃现冲的八宝茶汤、藕粉、油茶,一层芝麻酱,一层芝麻盐的糜子面、小米面的面茶以及盒、炸年糕坨、炸馓子、爆肚儿、棋子烧饼、墩饽饽、奶油镯子、元宵……,还有糖莲子、冰糖子、甜姜、糖墩儿……至于卖棉花糖、梨膏糖、雪糖人的,更是处处皆是,卖干鲜水果这类食品,以卖山里红(红果)的最有特点,他们脖子上,胳膊上挂满了大串山里红,在游客中游动吆喝,把一挂挂山里红挂在游人的脖子上。各式各样的食物,无不喷着香甜馋人,闻着走不动的香味。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红男绿女,熙熙攘攘,呈现一片老北京过大年的欢腾气象,这便是几十年前厂甸的写真。

要说起来,让人们记忆最深的,也是最受人们欢迎,最有厂甸特色的还是那一串串长约五尺的插着彩色小纸旗的大糖葫芦。它新鲜、奇特,为其它城市所罕见,既是春节期间儿童们的玩具,又是可吃的食品。这长长的糖葫芦,把美好愿望、幸福的期盼、家庭的和睦和各种祝福串在一起,它红艳、它冰莹、它圆润,它甜、它酸……。不买一串大糖葫芦儿就不算逛厂甸,是人人必买的“年货”,大糖葫芦,三尺多长,蘸满了油亮油亮的糖稀和芝麻、撒匀白粉面面后呈白色,顶端插着个小旗子,这是孩子们最欢迎的过年礼物,扛着大糖葫芦回家,就说明是逛厂甸高高兴兴地回家的象征。

这盛况一直延续到“文革”开始,厂甸被列为“四旧”给取缔了。头些年,我旧地重游了一次,站在当年住的家门口,看着当年举办过厂甸的那条街,确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不过我答应孩子,有空到这来一次。

42、街上流行"假领子"

说起“假”,在七十年代还真有一路货,这“假”一上市还真是风靡一时,家家儿购买。这不直到现在网上还有发贴子就购的哪。您问这“假”货是什么,告诉您吧,是“假领子”。

这话怎么得追到七十年代,市面上突然流行一种假领子,说是假领子,假领子其实是真领子,只不过不是一件完整的内衣,只是一件领子,而且前襟、后片、扣子、扣眼,但只保留了内衣上部的少半截,穿在外衣里面,以假乱真,露出的衣领部分完全与衬衣相同。再说的明白点儿,就是一件儿衬衫,由上数第二个扣子以下和两只袖子没有,光是一片领子。

七十年代那会儿,在我们小的时候,人们的生活还比较贫困,收入少,供应紧张,购买许多东西需要票证,单说购买服装,除了有钱,还得有布票等,纺织品基本上也是定量供应,不到年节,一般人是极少添置新衣服的。衬衣更是服装中的上品,穿上它,人显得精神体面。可是衬衣价格相对要贵、需要布票。再加上那会儿的中国人不穿西装,而中山装哪,敞开领子,漏出的也只是脖子那一小块儿,于是人们穷则思变,假领子应运而生,风行一时。

这假领子一上市,便深受百姓的喜爱,而且是花色、品种繁多,有白色的、蓝色的、咖啡色的、黄色的,领子哪,有小方领儿、大尖领儿。那年月,虽然家家儿穷,但满大街爱体面的人们穿着干净整齐的衬衣,招摇过市。无论外面是穿着的咔的、还是涤纶的、还是毛料的中山装,只要不把扣子全解开,还真是真假难辨,谁也不会扒了你的外衣,看看里面穿的是真衬衣还是假领子,况且这假领子是种时尚,谁都有、谁都穿,所以也谈不上谁笑话谁,时尚不是吗。

还有一点儿是必须说的,这假领子好洗、剩水、剩洗衣粉和肥皂。您想啊,那年代不想现在家家有浴室,想洗澡了随时随刻的招活,您要想把这洗澡当成休闲,澡堂子是没有了,可有洗浴中心哪,花个几十元您也不再乎,洗完了、蒸完了,在中心里看着电视、喝着茶、有的还管饭,还有什么钱都挣的洗浴中心,连您……。那会不成啊,家里没有洗澡设备不说,要洗个澡得花两毛六,别小瞧这两毛六,那可以几口人的一顿饭钱。您要是个“猫儿洗脸一划拉”的主,脖子和领子长期的亲密接触,那就全照顾领子里。那时候,有句说人的话叫“瞧这脖子跟车轴是的”、“瞅这领子憎亮”。

说起来,这假领子好处多多吧,既满足了人们爱美之心、又剩钱、还剩水、剩肥皂,保护了昂贵的外衣。有的主儿说了,这假领子是中国咱特色,那您可错了,开始我也这么觉得来的,后来,就在写这篇东西的当口儿,我网上查了查资料,早在近200年前的1820年,“美国的设计师设计出了类似于现代男式衬衫领的可拆卸领子,箭牌领由此得以确立。后来的40年里假领子风靡美国,专门生产假领子的工厂也应运而生,这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后来创立了箭牌商标的梅萨斯·莫琳和布兰奇特工厂。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人们的兴趣开始转移,假领子的需求量下降。一度高高在上的假领子不得不与衬衣重新联姻”。所以这穷则思变,到哪国都适用。

说了这么多了,说起来这“假领子”还真是一念想儿。(图片摘自网络)

43、老北京的剃头挑子

老北京有句口头语叫“饱洗澡、饿剃头”。早年间剃头的讲究儿挺多,除了刚说的“饱洗澡、饿剃头”,还有“正月里不能剃头”每到年前,这家里有舅舅的主要不主动,要不就被家里人催着,赶紧头年儿把头剃了,放着舅舅的事承担不起不说,这要疯长一个月不成了长毛靼子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所以每到头年儿,这京城圈子里的理发挑子、理发馆的师傅可就忙开了,师傅的手虽然剃的抽了筋,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头年儿您理发,我发财啊。

咱们再把话往长里(音:LE读四声)说,在古代,这头发可不是随便剃的,老话说的好,《孝经》就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后来朝代不同,推头的叫法儿也不同,明代叫“篦头”,明朝那起儿,有“篦头匠”,用块布包着工具,替人篦头。在皇宫内,则有专门的篦头房,“近侍十余员,专为皇子、皇女清发、留发、入囊、整容之事。”咱们现在说的“推头”是从清代开始这么叫的。

要说起剃头,这老北京自打清朝入关那起儿是免费的,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汉人个个都得按规矩把头剃了,留起发辫,要不您要舍不得头发,哪您就把脑袋放下。您说,头发又当不了饭吃,留着脑壳还喂食儿哪。所以清朝入关那会儿,剃头留辫子应该是个政治任务,听老人们说,那时剃头的地方叫官棚,剃头不要钱。

根据史料记载:清朝入关以后,下令剃发梳辫,遭到汉民反对。直到入关一年以后,南京明弘光小朝廷覆灭,清政府为了统一全国人民的家冠装束,于1645年8月(顺治二年七月)再下令强迫人民一律剃头梳辫,并限十天内全国人民全部剃头,违抗或逃避者,杀无赦!北京是都城,对这项命令执行得更严。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派包衣三旗的剃发匠在地安门、东四、西四、正阳门等主要路口,搭起席棚,内供清帝圣旨牌,凡过往行人有留发者,便拉入棚内强行剃头,违抗者当场杀死,把人头悬在棚杆顶上示众。当时这种剃头棚,全是执行命令的官棚,不收费用。

要论起来,这京城推头的行当已顺义、武清、三河、香河、宝坻人的最多。剃头挑子又分为了“下街挑子”和“桥头挑子”。下街的拿着“唤头”走街串巷,到我小的时候,还能在街上看的到,也在这剃头挑子上理过;“桥头挑子”是在桥头放个摊子。

我查了查资料,这剃头讲究挺多。什么梳、编、剃、刮、捏、拿、捶、按、掏、剪、剔、染、接、活、舒、补。学剃头的小徒弟儿,那得先在冬瓜上炼,用剃头的刀子,在削冬瓜皮。头两天儿看重播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有这么个情节挺逗。刘罗锅在马路上闲溜达,见一熟悉的理发铺坐下里打尖聊天,见小徒弟儿老再边儿上练削冬瓜,就对掌柜的说,来让这小兄弟也上上手吧。这掌柜的碍着刘罗锅的面子,让徒弟上了手,这小子高兴的不得了。给人推了半截儿,正好有个小姑娘叫她,这小子还以为是冬瓜哪。把剃头刀子一家伙给插到人家脑壳上了。

别小瞧这剃头,与它有关的俗语还真不老少,什么“剃头的骂街——头儿着的”;管领导叫“头儿”;“剃头的砸挑子——不给头儿干了”。“猪八戒剃头——道儿太多。”老年间的剃头挑子没有了,美容美发的发廊多了。这早年的事儿,也就剩下回忆了,也许这样才有意思吧。

44、老北京青楼的三六九等

说起“青楼”,大家都知道是指妓院,其实,最早的“青楼”说的是帝王的住所。清袁枚《的随园诗话》说:“齐武帝于兴光楼上施青漆,谓之青楼”,并进一步说道:“今以妓院为青楼,实是误矣。”您瞧,是不是这么回子事儿。

最早管“青楼”叫“妓院”的南梁刘邈的《万山采桑人》中的“娼女不胜愁,结束下青楼”以后称妓院为“青楼”了。

下面我们转入正题儿,说说旧京八大胡同和青楼、青楼女子的三、六、九等。八大胡同自古名,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杂,王广斜街灯火明。万佛寺前车辐辏,二条营外路纵横。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

上面这首诗里含该盖了老北京八大胡同名气和八条胡同的名字。

要说老北京的胡同是多如牛毛,但要说哪几条胡同最闻名,八大胡同当数前茅了,您就是绕(音:RAO读二声)找,也找不出烟花柳巷这么集中、妓女多如牛毛的地界儿,清末民初光大栅栏的三十多条的胡同都有妓院。。这到不是为八大胡同唱喜歌,实在着这是咱老北京昔日里的一道风景不是吗。那么多到什么程度哪,一听也许就吓您一激灵,除了妓院,光外面的私娼、游娼就不下七千人,统共在上万人之多。但到了1927年,首都搬家到南方,官员走了,妓院、妓女也少了许多。可见这青楼烟花行儿娼盛与当时时局的繁荣是密切相关。

这“八大胡同”,不说您也知道是指西珠市口大街和铁树斜街附近的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您可别以为每条胡同里有一家妓院,而是好几百家大小妓院在哪儿立着哪。有三十年代的资料说,当时“八大胡同”批准营业挂牌的妓院117家,妓女有750多人。

老北京的妓院是分369等的,再早还有官妓、公立和私娼、游娼等等。现今东四南大街哪块儿的几条胡同,就是当年明朝官妓的营业场所。

说起游娼,用现在话说意思就是自由职业者,自己干、自己挣、自己花,不受老鸨子管、也不受大茶壶骂。她们是以旅店活动场所的。出没在大栅栏附近的惠中、撷英、国民、光明、春华、留香、远东等大饭店,中美、林春、中西、庆安、玉华、云龙等中等旅馆,杨柳春、悦来、永裕、华北、新丰、金顺、大同、大兴、大生等大小客店。

说到官妓,她们是专为官员和“大款”喝酒做乐用的,陪酒、奏乐、演唱、说笑,您看这可比现而今的“三陪”还多好几陪哪。

前面儿说的是公立、游妓和官妓。从地狱上来说,还分“南班”与“北班”。“南班”的江南女子,档次高,有色、有才,但价儿也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求最贵,但求最好”。您象我们知道的赛金花、小凤仙等都是属于“南班”。而“北班”是北方和中原地区的女子,谈不上姿色,但相貌好。据老人们说,在“八大胡同“办公”的妓女,“南班”的多,所以当官的、经商的也大多是南方人,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南班的妓院出溜。

这是说的妓女分369等,而这八条胡同的档次也多有不同,百顺、陕西、胭脂、韩家潭这几条胡同的妓院档次高,大多数是一等,又叫“清吟小班”。而石头胡同为二等,二等妓院也叫“茶室”。再往下是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这三条胡同是三等妓院多。

所以,虽然都往八大胡同出溜,但去的人的身份、地位、权势、身价的不同,去的胡同也不一样。就如同现在看戏一样,同是一家剧院,一千元的票和60元的票座的地方不一样啊。您说这这理儿吧。再说妓院的名号也有学问,这一、二等妓院以叫“院”、“馆”、“阁”为主,三、四等妓院多以“室”、“班”、“楼”、“店”、“下处”为多。

下面儿给您叨唠叨唠这八大胡同里的“院”、“馆”、“阁”、“室”、“班”、“楼”、的名号。百顺胡同有潇湘馆、美锦院、新凤院、凤鸣院、鑫雅阁、莳花馆、兰香班、松竹馆、泉香班、群芳院、美凤院等。韩家潭,现今的韩家胡同环采阁、金美楼、满春院、金凤楼、燕春楼、美仙院、庆元春等20多家。

陕西巷当年光一等妓院就有16家,其中清末名妓赛金花入主的怡香院最有名,现在这所妓院的房屋建筑和布局保存较好。“四大徽班”之一的四喜班曾设在这条胡同里。胭脂胡同,又称胭脂巷,有苏家大院,有名的妓女苏三(玉堂春)曾在此居住。

石头胡同有茶华楼、三福班、四海班、贵喜院、桂音班、云良阁、金美客栈等。

王广福斜有久香茶室、聚千院、贵香院、双金下处、全乐下处、月来店下处等。

李纱帽胡同双凤楼、鑫美楼、永全院、天顺楼、泉生楼、连升店下处等。

朱家胡同主要是20多家三等妓院,较比有名的是怡春楼、陆生院、洪顺下处等。

最后要说的是,其实八大胡同不光是性的场所和嫖客的天堂,而是集娱乐、餐饮、住宿、会议于一体的综合娱乐场所。梁实秋先生在《北平年景》里就说:“打麻将应该到八大胡同去,在那里有上好的骨牌,硬木的牌桌,还有佳丽环列。”客观地说,是妓院老鸨、服务员、妓女、嫖客,黑社会、政府、服务行业、娱乐行业、酒楼、茶馆等各种场所的集中地,但性服务业最为出名,也就容易以偏盖全了。其实妓女是最底层受害者,她们中大多数也都是苦孩子、苦出身啊。

另外,要说的是这些妓女们在旁人眼里是妖、艳、浪的化身,其实大的妓院里对妓女的训练,是按绣楼小姐的规矩去训练的,站要有站样儿、坐有坐形儿,说话、办事、行为、举止在不同的场合要有不同的站、坐、行、走。

45、老北京的“瞪眼食”

睁眼儿吃饭、闭眼睡觉,天下人无一例外,但瞪起眼吃饭大概您没听说过。今儿咱们说的就说说早就“断桩”(老北京土语,意为“绝了”)的“瞪眼食”。吃饭的时候,吃主儿和卖主儿都得瞪起眼睛。您别误会,“瞪眼”不是为打架,而是瞪眼盯着锅里的。有意思吧,您听我往下说。

“瞪眼食"在旧京贫民中最为广盛,因为吃主都是拉洋车的、卖青菜的和收破烂儿,换取灯儿的穷人,所以也叫“穷人乐”。在穷苦的地界儿,门脸儿,四牌楼根底下、天桥都有卖"瞪眼食"的挑子。吃主用筷子一块块地从锅里夹,小贩紧盯吃主儿的筷子计数儿,所以叫“瞪眼食”。您说,这种记费方式不紧盯着成吗,万一要多夹一筷子没盯住,不就少一子儿的进项吗,是不是这话您恁。那么吃主儿一筷子一筷子地从锅里夹什么哪?这就得细说了。

话说卖“瞪眼食”的,从酒楼、饭庄买来“折箩”加热。既然是“折箩”,里面肝、肠、肚、肺的可是什么都有,切成碎肉。放厚料加热,万一有馊的或酸的好去味,二来北京人口重。

一口烧着煤的铁锅支在街面儿上,就算开张了。注意!吃主儿围着铁锅蹲着吃,一边攥着买好的烙饼、火烧或贴饼子,一边举着筷子二目瞪圆,得紧劲儿盯着沸水热锅里的肝、肠、肚、肺、肉,瞧准了一筷子下去送到嘴里。而小贩也得目不转睛的盯着吃主儿一筷子往嘴里夹的是什么,数着下筷子夹肉的次数,用竹棍儿或制钱儿记帐,一筷子肉合多少钱,共合下了几筷子,打总算钱。

据民俗专家说,还有种“瞪眼食”不是“折箩”,而是马肉。热锅里煮着切成小块的马肉,吃主儿用筷子夹肉,蘸酱油吃。

至于为什么不盛到碗里,学问也就在这儿。您想啊,无论吃主儿和卖主儿都有占便宜的想法,吃主儿想,万一没瞅见就多吃一筷子,而卖主儿也琢磨,万一吃主儿自己没数就能多收一筷子的子儿,况且肉皮碎肉和装筷儿的肉同样算钱,您就能保证夹起来送嘴里的都是整块儿的肉吗。所以,这瞪眼食多少还有点赌博的路数。一边眼急手块,一面儿心明眼亮,用现在的话说“玩儿的就是心跳”。

细细的想来,这瞪眼食多少有点象玩股票,买卖双方都有投机心理,一不留神就得套进去,只不过进来的和出去的都是钱而已。现而今老北京小吃恢复的不少,绝迹多年的“羊霜肠”也有卖了,但这“瞪眼食”的确没有再恢复的必要,一来不干净,二来现在谁还吃“折箩”哪。

46、"拜年"是春节的标志性礼仪

过春节又叫“过年”,古代过年是在“蜡日”,就是现在的“腊八”。南北朝以后,把“蜡祭”挪到了岁末。民国改用阳历,才把阴历年叫“春节。按照农历的说法儿,正月初一古称元日、元辰、元正、元朔、元旦等,俗称年初一,还有上日、正朝、三朔、三朝、三始、三元等别称,意即正月初一是年月日三者的开始。四九年的12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规定春节放假3天,把这一古老和隆重热闹传统节日,确定为休息的日子。

起春节就得说“拜年”。熟人见面头一句:“您过年好”甭问,这就是北京人,这就是春节了。古时候“拜年”是为长者拜贺新年,包括向长者叩头施礼、祝贺新年如意、问安道好。遇有同辈亲友,也要施礼道贺。拜年是从家里开始的。年初一大早儿,晚辈就要先向长辈拜年,祝福他们健康长寿,万事如意。长辈也不白受,要事先备下“压岁钱”分给晚辈儿。在给家中拜完年,人们外出相遇时也要笑容满面地恭贺新年,互道“恭喜发财”、“四季如意”、“新年快乐”等吉祥的话儿,左右邻居或亲朋好友亦相互登门拜年或相邀饮酒娱乐。

说拜年还有段故事,给您说说:传说远古时代有一种怪兽,头顶长独角,口似血盆,人们叫它做“年”。每逢腊月三十晚上,它便窜出山林,掠食噬人。人们只好备些肉食放在门外,然后把大门关上,躲在家里,直到初一早晨,“年”饱餐后扬长而去,人们才开门相见,作揖道喜,互相祝贺。有民俗专家把拜年的形式进行了归纳:一是走亲戚。初一必须到岳父、须带礼物。进门后先向佛像、祖宗影像、牌位各行三叩首礼,然后再给长辈们依次跪拜。可以逗留吃饭、玩耍。

二是礼节性的拜访。如给同事、朋友拜年,一进屋门,仅向佛像三叩首,如与主人系平辈则只须拱手一揖而已,如比自己年长,仍应主动跪拜,主人应走下座位做搀扶状,连说免礼表示谦恭。这种情况一般不宜久坐,寒喧两句客套话就要告辞。主人受拜后,应择日回拜。三是感谢性的拜访。凡一年来对人家欠情的(如律师、医生等)就要买些礼物送去,借拜年之机,表示谢枕。四是串门式的拜访。对于左邻右舍的街坊,素日没有多大来往,但见面都能说得来,到了年禧,只是到院里,见面彼此一抱拳说:“恭禧发财”、“一顺百顺”,在屋里坐一会儿而已,无甚过多礼节。

但从正月初一至初五,多数家庭均不接待妇女,谓之“忌门”。仅限于男子外出拜年,妇女则须等到正月初六以后才能外出走访,所以拜年的时限可以延长到正月十五灯节前后。如果因故没拜,后找补的就是“拜晚年”。

从某种意义上说“拜年”该是春节的标志性礼仪之一。(图片摘自网络)

47、老北京的穷人乐美食

前两天儿写了篇儿《老北京的早点》,有点意犹未尽。今儿个不说早点了,说说老北京的“穷人乐”。在早年人们一早醒来就要给全家老小奔嚼谷儿的年头,甭说吃好的,就是有没有进口的吃食都难说。所以“穷人乐”也就应运而生了。您可能不懂,这“穷人乐”其实就是拉车的、卖苦力的百姓欢喜的廉价小吃,吃不起大鱼大肉,但垫巴点儿下水之类的荤腥也是一乐子,您象什么卤煮火烧、羊杂碎捂、豆汁儿、爆肚儿捂的,都是“穷人乐”的廉价小吃,顾名思义,就是穷人乐得吃的哪口儿,倒也不是穷人非要吃,实在是日子过的苦。但当年这些个吃食,而今也深受喜爱。

先说卤煮。咱北京人都知道的吃食,把炖好的猪大肠、肺头、炸豆腐片、血豆腐加入火烧放一块(音:KUA读四声)堆儿起煮,等到肠、肺烂熟,火烧煮透捞出来放案板上,小肠切段,肺、火烧、炸豆腐切块,浇卤汁,加蒜汁、酱豆腐汁、香菜,醋、辣椒油根据口味自行添加。来一碗干的稀的、连汤带水儿全有了。

说起卖“卤煮”的店铺,最负盛名的要属“小肠陈”了。说久负盛名一点儿不夸张,人家都已经传了五代了。说起来,就这口儿,是我最喜欢的,头半年单位食堂也添了“卤煮”,但可能收拾的太干净了,没了那口诱人的味道。

羊杂碎是回、汉民都爱吃。来碗羊杂碎,抓上一把春意昂然的香菜末儿,舀上一勺红灿灿的辣椒油,喝到嘴了那真是相当的好吃。当年,老北京的羊杂铺大说数回民经营。据说,起先个回民是不吃羊下水的,后来瞧见这些个下脚料被附近饥民煮食,随后经过开发,变成价廉的美味。

再说说爆肚吧。说起爆肚的历史,早在大清乾隆年间就有记载了,这可是“穷人乐“的上品。其实这“肚儿”就是胃。京城最有名的要属“爆肚冯”。要吃爆羊肚有散丹、肚仁、肚领、蘑菇和蘑菇尖,您要吃爆牛肚有百叶、肚仁和肚领。

吃爆肚的最高境界是吃肚领,这东西金贵,肉嫩,比肚仁还嫩。据行家说好几个肚儿才出那么一盘肚领。在早见间,百姓吃爆肚大多是吃百叶、散丹。些拉洋车的跑杠8房的体力劳动者忙活一天,坐在桌上就着葱花大饼来一碗爆肚,一边喝白干一边骂大街,也是种享受,也是一种境界。据老人儿说只有穷人乍富或者不那么有钱的有钱人才会要肚仁、蘑菇。

爆肚虽然属于“穷人乐”,但许多的政要、名伶、学者也好这一口。根据史料记载,北洋军阀段祺瑞,以及京剧大师梅兰芳、马连良都是“爆肚冯”的常客。

羊霜肠。霜肠在北京已经绝迹了。1987年我在东四西大街回民铺上吃到最后一碗,从那时起到现在,17年中再也看不见霜肠的踪影了。原因是不卫生,这种吃食是在羊肠子里灌血,小火煮,锅里再放上羊脆骨、羊筋提味儿。煮好了从锅里挑出肠子,搁案板上切完成片儿放在碗底,再放点碎羊肉,浇上热汤,撒上辣子、芝麻、香菜、葱末,来个大火烧一就。一个字“喷香”!据说现在有的馆子恢复了。

最后说说“雪花酪”。雪花酪,也就是土冰激凌。冬天在永定河上的凿块浮冰,放地窖存着。一到夏天儿取出来,刨出冰渣儿放碗里,磕个鸡蛋清、山楂汁,再撒上果脯制成,这是穷人家的冷食。您想啊,用白地儿蓝花碗里那晶莹剔透的冰渣儿,淡黄色的鸡蛋清和粉红色的山楂汁里点缀着无颜六色的果脯,不想吃那才怪哪。再有就是灌肠儿,真正的灌肠现在已经没有了。

灌肠儿可是历史悠久,在明朝万历和清朝乾隆年的史书中都有“爆肚有肝香灌肠”和“灌肠红粉一时煎,辣蒜咸汁说美鲜”的诗句。早先真正的灌肠是用用曲水儿和面糊,加进丁香、豆蔻等香料,再把面糊灌进猪肠子里,蒸熟切片,再用油煎,香脆无比。拉洋车的、做小买卖儿的、做苦力的的都爱这口。如今碗儿的灌肠都是用淀粉做的了。

正文:第二部

1、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现在的人真是享福,就说这城圈子里代步的工具,自行车、私家车、出租车、公共汽车、小巴是应有尽有。要说我们上中学那起儿,就是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再有就是公共汽车,毛儿八分的能坐好几站,您要是打个两快五的月票,可着城圈子里,您可劲儿坐,可劲儿的溜达,要是有张五块的通用月票,那叫一个得(音:DEI),简直就是畅通无阻,想上哪儿上哪儿,就是皇上来了,您都甭怕。嗨,这哪儿跟哪儿啊!

那起儿,出租车这得预定,您要是和我年龄差不多,或家里父母有40几岁以上的,您问问,出租车一水儿的虾酱色伏尔加。能坐上的,都是属于既抓了革命,又促了生产的主儿,临产的孕妇和生完孩子的妇女。

说其自行车,那也不是家家儿都有,那叫三大件。您问什么三大件,您问我啊,我懂啊,手表、缝纫机、外加自行车。赶上谁家取媳妇,男方家里这三样要是齐喽,自己神气不说,未婚妻都跟着张扬。您记住喽,那会儿,没结婚叫未婚妻、未婚夫。您要是瞎叫,革委会或居委会什么的出不了俩时辰准上门了,您要是个党员,交朋友、结婚得先跟组织汇报。不象现在什么都敢叫,还得(音:DEI)什么叫什么,恨不能结婚三年了组织还不知道哪。撤远了,当时您要是没这三样儿,您瞅着吧,女方家里且抻着哪,不是抻到您凑齐喽,就是抻到人家抻出个齐主儿。

这是开始那起儿,到后来内容变了。您甭问,我不抻着您。是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什么的,再后来,又改了三转一提(音:DI)搂,三十六条腿、四十八条腿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当年实兴的酒柜、衣柜、沙发。想想搁现在这还叫东西,但当年都是脸面,北京人不是最讲脸面吗。自己长脸不说,三亲六故、七姑八姨、四叔五舅,亲家母、亲家爹、亲家大婶、七舅妈都得长脸。要是没有,女方家里嘴里不说,心里也得撇吃辣嘴,够您看到后来的。

这还是屋里的摆设,人家一大闺女嫁给你们家,您不能让人睡马路吧,不能够。您愿意,革委会也不愿意啊。当然,您也不愿意,大新婚之夜的……。

置备房子是最考验人的,那起儿房不是用钱攒出来的,得换、靠分,院子有地儿,自己得脱砖坯盖。等这一切备齐了,新郎也够戗了,还得强颜欢笑,把您哪新娘取进门。其实,哪儿是新娘啊,是新“娘”。

难吧!

要说起来,还是文革前好,那家结婚,办事儿的主,置备的无非是糖、烟、茶水,捧场的凑送物件儿也大多是主席石膏象,有点档次的是带夜明的,让他老人家在夜里都为您姑母俩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再有就是送锅、碗、盆,还有送毛选、纪念章、笔记本、钢笔、毛巾的,最奢侈的要数毛巾,啊,还有被,这些物件儿一水儿的带有"忠于"的字眼,最次也要有接班人的读书、听话、照办、做好战士之类的话,而且都是红字。就是凑份子出钱也就是五毛、两块的都不少。革命的同志们坐在一起象开座谈会,新人讲话、老家儿讲话、新人象毛主席他老人家鞠躬,畅谈革命理想、背个语录、唱个革命歌曲,表表决心。最后同志们走了,老家儿们留下来,在家里掂几个,再买点粉肠、小肚,整瓶白干儿,用塑料桶打点散啤。得活,齐了您恁。

甭说过去,就是现在也如是。

您问问,除了爆发户。要取媳妇的工薪阶层折子里有个卅、俩的,那个不是口儿存肚儿攒,牙缝里扣的的。甭说别的,就照个结婚像不要个几千才怪哪,而且照出来的、化出来的,保准和您本人不一样,底版还一准不给您,您妈给的您的脸,但这是照相馆的版权,想不明白这传宗接代和照相馆有那门子关系,哪儿说理啊,得了凑合忍吧,痛快痛快嘴吧。

昨儿晚半晌儿看报纸,看一消息说是十几年前上海结婚婚礼要五万,现在您猜猜。多少?就您就这数儿,偷着乐去吧。跟您说吧是20几万。您别想错喽,这可是置办婚礼的数儿。人家报上说了。匣子里广播没广播我可不知不道,这可是全国第一。

想想,还是原始社会好,谁和谁不用谈,也甭办,赶上碰一块儿,诶,齐了。

真是忆当年峥嵘岁月稠,看今朝……。

要是这第一哪会儿让北京给匀了来,劝您您要是有儿子,就麻利儿的多攒点,您要是个没结婚的儿子,您就多挣点儿,早日取个娘回来。呦,对不起您恁,是“新娘”。

您要是有闺女儿,就甭说了,能多要就多要点,养这么大了,一下归了两姓旁人,白养了不是吗,而且还是泼出去的水,让他们家得一大便宜。要!!,不能不要,也不能够不要!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什么话,没想起来。就是想起来了,也不说,打死也不说。怕挨板砖!

对不住,正好想到这儿。

明儿见,对了,不见了,明儿个是周末。歇菜!

2、抗震棚那永久的记忆

1976年真是个多事之秋,一个普通的凌晨,唐山的一震,使北京百万人口从各式各样的梦中惊醒,随着人们片刻的懵懂,便是惊慌的喊叫,“地震啦”,之后便是天体般的冲出房间。

那时周总理含笑九泉;

那时朱老总魂归故里;

那时我祖母去世45天;

那时刚抚平心灵创伤;

那时我还在德外居住;

那时我们住是筒子楼;

那时的我还不到16岁。

那天,我在睡梦中被被床移醒,便和家人跑出了屋外。四口人和众多的人们聚集在楼外的空地上。惊醒、惊慌、惊恐、不知所措,但有一点似乎是人们的共识 – 决不能回到屋子里去。

我的父亲,那时还很年轻,因为我那时还小。只说了声我回去一趟,眨眼便没了踪影,他是冒着余震和生命的危险,冲回了房间,为我们取回了食物、衣物和钱,甚至先知先觉般的带出了雨衣和雨伞,因为这是责任。我们一家在一起只呆了两个小时,便有车把父亲接走。又过了一会,母亲把我和弟弟托给邻居,便去了单位,因为他们要指挥单位的抗震、要安排生产,还有许多的责任,因为 … …。

我和弟弟空落落的......,常常望着马路上的27路公共汽车。

在这之后的两天我们没有见到父母,那时座机电话在家里。

父母的再次回家,我们已在家对面的北京七中一个空的大棚安顿了下来。

邻居帮我们从家里搬出了煤气灶等一应生活用具。现在想想,我学会做饭就是在这里,完成了我的处女作。我记得那时,中午为我和弟弟做饭,有时还准备了晚饭和父母一起享用。但有一点无论饭菜做的怎样,父母是决口不提的。但可以看得出,他们是从心底里兴奋,因为他们的儿子会做饭了。

开始时,大家一样都是在外面硬撑着,时间长了便感觉不是办法。再后来,我们和各家一样,从家里找来塑料布,在操场寻来木棍或铁棍,在七中的操场,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型的棚子,这便是我们后来“豪华”抗震棚的前身。感觉这里是那般的温馨和安全,但作为一个少年来说,更多的是新奇。

在这简易的棚子里住了有不到二个月,我们三家比较好的邻居,大宝家、山西口音的刘阿姨家,我们一起商议,决定共同建造一个大的棚子,一起居住。那时,各单位为职工都发抗震物资,三家的凑起来。再找些木料、自己做砖坯,一周的准备,在一个周日就建造起了我们的大屋,足有三十平米。房间用三合板做了布帘,因为刘阿姨家是两个女孩子。

从家里搬来了家具,被褥,因为三家平时关系就很好,我祖母在世的时候,老人对两家多有照顾,两家有了纠纷,也只有祖母出面才劝的好,家长上班了,两家的孩子和我们一样由我祖母照顾。三家的孩子都是同班同学,那时的人际关系也远没有现在这般的复杂。三家其乐融融在一起住了有一年。

记得家里第一台昆仑牌的黑白9寸的电视机,就是在抗震棚里诞生的。那时,家里有台电视是很抢眼的,也不敢声张。到了晚上把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三家围坐在一起,享用着三家的吃食,享受着如此这般精彩生活。好神气!

一年后,待我们真的要搬回到自己家里时,真的有些依依不舍,那“豪华”抗震棚,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家。

这便是我在抗震棚的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生活记忆。

3、老年间的大年

由打大明朝的皇上拖家带口的搬到紫禁城,这京城便成了天子脚下,京城的百姓也就自然多了几份的荣耀。北京人最讲面子,就是温饱还有几分的羞涩,但面子是绝对不能少的。

旧日的京城便有这么一路好面子的人,家里三口人盖一条破棉被,但总备着一套光鲜的行头,虽然三顿没进油盐儿了,但只要出了这家门,还必得用块猪肉或猪皮什么蹭蹭嘴,见着老街坊们还打着招呼。据老人门讲,这天津卫也有这么一路人。

“呦,吃了吗您恁”,“刚吃完,饺子”。而这路人啊,和您说了吧,不是碰瓷的就是骗子,但也毕竟是少数。京城的百姓本就是逆来顺受的顺民,要不皇上能把家安到京城吗。

京城百姓最爱面子,也最讲究个礼数,什么年节儿的,讲究是万万不能少的。就拿这过年来说,

首先这“腊八粥”、“腊八蒜”一熬一泡,这年就算开始了。等到了腊月二十三的糖瓜粘,就该置办年货了,晚了老街坊就笑话了,老北京有句话叫“笑贫不笑娼”。娼也是劳动,贫则不然,不是好吃懒作,就是不正经干营生。又撤远了。等到这年货齐了,这以后就一天一个营生了,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来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面首。那时候,我们最兴奋和来神儿的就是拿着筷子往馒头上按红点儿了。到了这节骨眼上,就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三十儿一到,这大年就算过上了。您放心,只要过了大年三十儿夜里12点要帐的都不来了,这是规矩。要不扬白劳大年三十儿出去躲债哪,您想是不是这个礼儿。

大年三十鞭炮放了,夜也熬了,饺子也包了。等到了初一您可就预备好了,孩子们随时准备磕头、有辈分的您就准备好了红包。还有一样是万不能少的,就是春联、贴门神,祖宗板上要摆供品。我查了下资料,这供品一般就是蜜供、套饼、福寿禄禧财的供花儿、水果面鲜、花糕等等,是应有尽有。

哪位问了,摆这些干嘛。干嘛,这祖宗板上供的老祖宗,眼巴巴的看你们一年的吃喝了,这大过年的摆点还不应当吗。再说了,摆完了不还是你们吃吗。这话您要在早起儿问,大耳贴子一准儿就上去了。趁早别问,和大人一起给祖宗板上的老祖宗磕头拜年,有什么要他老人家保佑的,趁着供品还在,在天之人高兴,您赶紧说,过这村可没这店儿。

说起这过年百姓的的吃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炸咯吱、炸排叉、豆儿酱、花生、瓜子、肉冻、炖肉,现在想想也没码儿,但当时那是个乐子,无论是吃还是做都是个乐事。但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磕头带钱是最乐的事了。

说起这豆儿酱,到现在我们家里还留这这传统哪。教教您?得嘞,教教就教教。

先熬肉皮,等熬皮的水稠了,您把肉皮切成一公分大小的丁,放回去。把事先切好的胡萝卜丁、豆腐干丁、熏干丁,还有发好的黄豆、青豆一古脑的倒进锅里一起熬,您可别忘了放大料、酱油和盐。简单吧,您记住了,要做的是味,还真不易。等做好了,您把它倒进盆里,加上盖放屋外阳台上,等到成冻儿了就得了,吃的时候,用铲子铲出一块放在盘子里,增光瓦(音:瓦,去声)亮的豆酱,再浇上腊八醋,就着碧绿的腊八蒜,看着都舒坦,要是老家儿不在边上,您就甭管别人,甩开腮帮子吃吧,保准这会儿让您当皇上您都不去。

初二天一亮,大都换上光鲜的衣裳,大包小裹的回娘家的回娘家,串门子的串门子,逛庙会的逛庙会。拜年说吉祥话儿,哪简直就得张口就来。

到了大年初五,吃饺子 “破五”。等到了正月十五一过,您就该干嘛干嘛吧。这年就算是过塌实了。

4、童年的回忆之零嘴

这人啊,得到哪儿说哪的话,要不怎么叫与时具进哪。您要是整天介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看哪哪都别扭,看谁都对不起您,时候甭长喽,有个卅、俩月,身边的人就得说您是“气人有笑人无”。话又说回来了,您老怎么着不是也对不住自个吗。是不是这个理儿您恁。

其实谁都一样,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不比一代强。看我,都让您给气糊涂了,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有比您强的,他不是也有不如您的吗。您甭说别人,就拿身边现而今的孩子来说,不是就比怎么那起儿强吗。

哪位说了,您今个是不是没得说了,说我们干什么。您别恼,我是借您的话题,说说我们哪起儿的说。

现而今哪,这孩子的吃食是应有尽有,花样繁多,什么肯德鸡、麦当劳、薯条、薯片、虾片、香蕉片,可口可乐,让您可着劲的吃、可着劲的买。坐在电视机头喽。您尽可以摆上一大桌子。我们那时候可不行,但也有一乐。就说着零嘴,虽然少的可怜,但也不是没有让人回味的啊。

那时候的学生,家里很少给零钱,有了三分、五分的也能买不是。您还记得吧,这水果糖是一分一块,牛奶糖二分一块,有的时候攒个三分钱,不是那就得上药铺。打住,上药铺可不是找病,而是买那大个的山揸丸。这山揸丸买回来,还真舍不得吃,那得拿在手里,一点一点嘬着,有的时候忍不住了,也不能大口的咬,得一点一点的用牙KEI CHI。哪时候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办法,谁家过的都不富裕。除了这些,还有象什么糖米花、我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用红、绿、黄玻璃纸包的细长条的糖米花,这包糖米花的彩色的玻璃纸可是好东西,用它再找个硬纸壳能做个简易的“墨镜”。在有就是街边老人煮的鸡子儿,但只能在边上闻闻,那属于高消费,不敢买。

在说这冰棍,也远没有现在的花样多,什么可爱多、雀巢。那时候的冰棍归了包堆儿就五样,听我跟您说,三分一根的红果的、小豆的和粉色的杨梅的,五分一根的有巧克力的和奶油的,后来有了一种一毛一根的大雪糕和双棒儿,再有就是头年个我才在王府井瞅见恢复的冰砖。这卖买冰棍的以老太太为多,推着个白色小车,用她那沧桑的语气吆喝着:“红果冰棍...,三分一根”,而且您记着没有,这买冰棍的一般都以红果冰棍为幌子吆喝,这可能是顺嘴好吆喝吧。您要是买冰棍,老人就打开木盖子、撩开被子,露出里面的竹冰壶,掀开盖给您拿上一根。老人好忘事,您要是买多了,老人就得嘴里念叨着,一五、一十、十五,多少根了?要赶上个坏小子,就少说点,但老人的决不轻信的,总是让你在拿出来重新数,决不怕麻烦,也决不留后患。

吃冰棍也有讲究,男孩子喜欢大口咬,而女孩子喜欢嘬着吃,有的时候,嘬的满嘴流汤,还在气着已吃完干瞪眼的男生,想比您也有这经历吧。

这合饮料也是啊,那时候的饮料只有汽水儿、酸梅汤。这汽水儿北冰洋的一毛五一瓶,这冰川的一毛一瓶,还有酸梅汤好象是一毛无一瓶。后来有了一种叫“格瓦斯”的,也是四毛来钱的事,听着名挺哪个的,但是真好喝。

这冰棍、汽水儿说完了,我倒记起,有一重伊拉克蜜枣,您真聪明,就是萨达姆他们国出的那种,是真好吃,还便宜。不过哪也不是常吃的吃食,但到了70年代中这枣就没有了。

再有这平时要磕磕瓜子是不能随便想的,那得等过年,每户按本供应,每人花生半斤、瓜子三两,就这还得起五更爬半夜,到附近的副食店排队,年前早早的买回来,不能吃得囤着,等大年下的家里来了人在摆出来,其实家家都一样。

哪个时候,按本买东西的商品很多,就说这平时炒菜用的肉,包饺子用的限那就得写本,基本上每家儿炒菜包饺子也就买个三毛、五毛的提提味。但当时有一规矩,买两毛钱的不写本,那就得再次排队,但谁也不愿意去舍这个脸。

拿个时候,油也少啊,哪象现在什么色拉油啊,品种还挺多。这油每月每人半斤,所以家家都要炼大油,买肥肉,把膘拉下来,切成小丁放锅里炼,而炼出的油渣也是好东西,放点盐花既是零食,又是下酒菜,而且烙出的饼油渣饼喷香。

还有这早点,油饼凭粮票是五分钱一个,要多吃也行,没有粮票可以买议价的油饼,八分一个。要是您饭量大的话,买个大火烧一夹,再买上三分一碗的豆浆(糖浆八分),那您就吃去吧,这一顿早点一毛多钱,能顶到晌午了。

哎呀,写到这里儿真想回到过去,这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哪位问了,怎么好东西全定量供应,这也写本那也按票儿啊。跟您说吧,一来那是计划经济,这计划经济就得有个计划性;二来这好东西都给了天涯若比邻和同志加兄弟的白眼狼了。您说能不凭本吗。

得,这博客的篇幅有限,再加上您也看累了,歇歇眼儿吧,也该到您上班的时候了。要是让老板看到您在看我的这博客,嘴里不说,这心里也一准的不高兴。得,回见!

5、逛进早市

逛早市的大抵都是普通人家,图个近便和节省,而进了早市,就像扎进了生活,搅拌着一天的酸甜苦辣。二斤五块的,十块钱三斤的叫喊声与“北京最好的柿子”的震天吆喝,此起彼伏。这里的货物算是极丰富的,针头线脑、日用杂品、蔬果瓜菜、肉类鸡鸭、海鲜米面,只要你逛,定会选到如意的。在这里逛的是个由性儿,任什么都能喊个价儿,但有时也会把摊主惹的极烦,荤素的开骂。冬天里,地上的塑料袋被风吹刮起,鱼被冻死成雕塑一般,硬硬的,翘着尾巴。到了夏天,卖草莓的都喜欢在草莓上放上几片绿叶,投着新鲜和悦目。

极喜爱楼下的早市,在这里不仅能遇到度着缓慢的,甚至瞒珊碎步的老人,或丰盈或孱弱的妇女,还有就是上了些岁数的爷们儿,这是热爱生活并生活着的普通人,在这里还可以心高气傲的用上一个“逛”字。

缝到周末的早市,不仅摩肩接踵,还车水马龙,开逛的人们推着、拉着手推车、甚至摩托从人缝儿中穿行。“借光、借光。”“看点儿车。”“瞧着点,前面有孩子。”不绝于耳。

高摊儿和台子上、地下垛的绿色、花色、黄色、紫色的蔬果也是极养目的,看着这些顶鲜美的果子、蔬菜,对于一天的日子来说,都是顶美好的。摊子主人,或夫妻、或父子,或一家几口经营和操着各种方言,卖劲儿的吆喝,招揽生意只顾。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汗味和乌油的衣裳,便能知道他们是有的辛勤,或许这是我从不与他们喊价儿的原故。而摊主们也十分了解主顾的省钱心理,称完东西,都会随口来一句:“五块二,收五块。”或是“三块一,收三块。”其实,无论是卖主还是卖主,心里真真儿的明白,这只是个讨您欢心的说法儿罢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市场里买些蔬果,最后再欣赏着一溜早点摊,随着心情由着性儿品尝这里安徽的牛肉板面、陕西的羊杂儿汤、宁夏的牛肉拉面,胡辣汤、灌饼和咱北京的馄饨或豆腐脑,烙得的芝麻烧饼散着芝麻的香气,金黄的贴饼子,还有就着的茴香、韭菜馅合子、油条和肉饼。倘若是夏天吃的汗流浃背,要是秋冬,一碗羊杂汤下去,从上到下烫出一条线,便能吃的周身发热。

最喜食的还是安徽板面。板面的面条宽且劲道,面的下面是绰好的青绿脆嫩的生菜,老板娘给你浇上事先煮好的汤,几粒半公分大小的牛肉和三四个红辣椒。假使你情愿多付钱,还可以加一枚卤蛋、肉丸子或豆皮。安徽牛肉板面没有北京炸酱面的黏糊,吃起来鲜辣、清爽有嚼劲儿。我每每会叫上一碗,老板还会问一声,是否还要添俩茴香馅合子。旁边的羊杂汤摊儿,也是受主顾们喜爱的。羊杂煮在锅里,冒着热气,要一碗撒着嫩绿香菜的羊杂汤,再浇一勺红红的辣椒油、粉色的酱豆腐汁和深绿色的韭菜花,无论味道和感觉都是极妙的。一股子香味儿飘来,一个河北口音炸油条的汉子口里喊着,麻利的翻转、抻拉着,往油锅里放着油条,呲啦呲啦的声响过后,便由白而黄,散发出北京人熟悉的香味。一旁的老婆,也叫嚷着往买主手里塞着装好的油条,将钱散乱的仍在一边的盒子里。

旁边烙贴饼子的老人断没有任何的言语,只管埋头往锅壁上糊,遇上买主则按个论钱,将一面焦黄的饼子交给主顾。而卖水果的妇女的嘴是绝不停的,喊着大哥、大叔近前,吆喝着价钱。偶然会有买完水果忘记提溜走的,会紧走几步给人家送过去。

冬天里的早市就如同街市上的景致一样有些乏味。但水果摊的苹果、柿子是不可少的。但到了夏季,早市也缤纷起来,逛着就更加的有趣和意气风发。

6、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读物

现在除了军事基地您看不着,还真很少有您瞅不着的东西。甭说现在,就是文革看(音KAN,读一声)的紧不紧,那也照样。话说四十年前,自打文革开练,由于禁忌忒多,这不让看,那不让瞧。但您就是再禁,可也禁不了思想的碰撞和青春的躁动不是吗。潘多拉的盒子谁都想看,您要是老捂着,那就得想别的法儿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手抄本儿”就出现在哪个时候。

现在的年轻点的可能不懂,听我和您说,这手抄本儿就是不让在世面的卖、摆、传、发的书,用手抄的形式在民间,特别是孩子中流传,有点象搞地下工作,一传一,还是单线联系。话说回来,用现在的眼光,那时的手抄本儿说不定就是经典和主旋律。

哪个时候的手抄本儿,特著名的有《第二次握手》(又名《归来》)、《绿色尸体》、《一只绣花鞋》、《少女的心》、《梅花党》。最爱在孩子里口耳相传的要数《一只绣花鞋》,还有《绿色尸体》。不知道后来是哪(音:NEI,读三声)哪位思想家”那么掖挣,添油加醋儿地胡那么一传,把人家王光美给编进去了,真是害人不利己。再说这口耳相传,这故事一般都是夜里讲,胆儿大的给胆儿小的讲,男孩儿给女孩讲,是夜里讲也就算了,还专挑家里没人儿的夜里讲,讲的哪叫一个糁(音:SHEN,读四声)的慌,听的孩子,变颜变色;说的孩子,边说边回头儿;从炕沿上直讲到盘腿俩人坐到炕上,怕的是床底下一会钻出一位来。直到讲完了,还得来个十八里相送。您说这是图什么许的,不是齁着了吗。哪位问了,这话怎么讲,怎么讲,咸(闲)的。到现在看到新编的电视连续剧还总往那时候想。

其实,手抄本儿也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但要真给逮着,这罪过还真轻不了。这主要责任者、次要责任者轻的臭捋(音:LV,读一声)一顿,着这重的就得判个一下儿、两下儿的。我们上中学那起儿就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批斗会,那真是压上来、压下去的一通儿喊啊。

提起文革十年,有本书不能不提,那便是《战地新歌》,里面全是文革以来革命同志创作的词儿、革命同志谱成的曲、革命同志登台演唱、革命同志流传的革命歌曲。记得那本书的封面图画是延安宝塔山下红旗飘扬、这延安宝塔光芒万丈。

记得当时父亲书箱里的书全看过,也根本看不懂,那是《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反杜林论》什么的,甚至还翻出一本《甲申三百年祭》。其实是看不懂瞎瞅。

哪个时候儿的小人儿书也是一景儿,家家儿孩子都有个十几本,这些个书家长肯买,第一它便宜、第一它能让孩子受教育。而切买一本等于买好几本。您想啊,孩子互相换啊,这不就是买一本能看好几本了吗。那起儿我们家能有百八十本儿,但搬了几次家全归了废品站了。据说现在这小人书也升值了。

给您说几本小人书的名字得了,想想啊,对了,有《鸡毛信》、《东郭先生》、《焦裕禄》、《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我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放学以后》什么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童年》里高尔基的外祖母、外祖父分家,在分配茶叶时,小人书的画面是外祖父用精细和诡诈的眼神,数着手心里的茶叶粒儿,旁边是慈祥的外祖母。

还有八个样板戏的剧照小人书,看这剧照小人书,挺有意思,有时是边听话匣子里的录音剪辑边看,有的时候,边想着电影里的画面边看,带劲,有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边翻篇儿,边哼几句,反正都会唱,绝出不了错儿。

到了七十年代,市面儿上有了点中篇长篇的小说,连解禁带新出的书象什么《高玉宝》、《海岛女民兵》、《桐柏英雄》、《沸腾的群山》、《金光大道》、艳阳天》、《闪闪的红星》、《连心锁》、《征途》、《较量》、《新来的小石柱》。那个时候,很少有钱买书,但家家儿话匣子半导体都有,就听长篇小说连播。哪时候没有单田芳、田连元,连丽茹、袁阔成这些位,但曹灿、汪良、张建民是绝对的明星,除了广播员,匣子里能出声儿的就数他们了,不说是万人空巷,那也是千把人不上街了。记得有的时候,班里上政治课,就学高玉宝这本儿书。政治老师念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在下面也是唏嘘不已。哪个时候,恨的就是周扒皮、马小鞭、钱守维、梁阿太、胡汉三,还真没别人。

在这些书了,看过好几遍的书就算是《高玉宝》,为什么这本书看的那么多遍,这说起来还是动画片儿惹的祸,就是在这书里找找动画片儿那段儿在哪儿。

这么说吧,上面和您白活的这些(读三声)个书,都是看过无数遍的、听过无数便的。而且这些书,还大多数拍成了电影儿,记得我们中学高二班的学生就参加了《海霞》的拍摄,现在我还能找出当年的几个。得,今儿个大礼拜天的忒热,我也不往下写了,您多担待!够您礼拜一上班开电脑看个十来(音:LE)分的就成。不是不能辜负您对我这博客的一份儿心不是吗。再说了,这天儿也热、电脑也热,您要是热了就把电脑关了,也能少点儿热气儿,多喝点水,回到家,您把这裹了您一天的行头脱了,换上洒脱点家装,最好是人造棉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摇着大蒲(音:PU,读二声)扇,让家里人预备下拔凉的绿豆汤,再放上点砂糖,那么一喝,再洗一条顶花儿带刺儿碧绿的黄瓜,喝一口绿豆汤,您再脆生生的嘎巴咬一口黄瓜。嘿,那叫一个舒坦。一会儿就是领导来电话让您回去接着上班,还没工钱,您都敢跟他说个“不”。

7、老北京放鞭炮的讲究

过年放鞭炮,是咱不可丢弃的习惯。早在宋朝王安石:“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就脍炙人口;清朝的孔尚任也在《甲午元旦》中描写了过年放爆竹的事,曰:“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清人百一居士在《壶天录》中有过这样的描写:“京师人烟稠密,甲于天下。富家竞购千竿爆竹,付之一炬,贫乏家即谋食维艰,索逋孔亟,亦必爆响数声,香焚一炷;除旧年之琐琐,卜来岁之蒸蒸,此习尚类然也。”

老爷爷、老奶奶一到过节也喜笑颜开地说:“过年了,姑娘戴花,小子放炮”。可见,老北京人已经将过年放鞭炮当成顶重要的事儿来操办。但要说起放鞭炮还真有不少的讲究。

先说说这鞭炮的起源。爆竹、鞭炮、炮仗其实说的都是一码子事儿。古时候儿是为除邪崩祟,祭神的用品,后老成了过年、结婚、开张等喜庆的用品。据《通俗篇俳优》记载:“古时爆竹,皆以真竹着火爆之,故唐人诗亦称爆竿。后人卷纸为之,称曰爆竹。”随着民间工艺的进化,在鞭炮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又出现了烟火。鞭炮听声,烟火看彩,有生有色。

老北京一进腊月,市区就开了临时的“花炮市”。花炮历来是年前的热门货、俏货。有的时候,城内的茶叶铺中也代销各种花炮。清末民初,北京城内所售花炮种类繁多,常见的有鞭炮、麻雷子、二踢脚、旗火、炮打灯儿、太平花和花盆。您听我一样样儿和您说。

鞭炮,通常有以大草纸人工卷制和机器卷制的两种,外表裹上红纸。机制的小而紧,响声清脆,谓之机器鞭。还有用牛皮纸卷成(外边不包红纸)大号炮仗,爆声猛烈,每挂有五十头,100头,500头,1000头不等,这“头”也叫“响儿”比如500响儿、1000响儿。

麻雷子,一般长2寸,直径4、5分粗的大炮仗,用草纸裹成,每层草纸之间均加缠麻皮,并将顶端扎紧外面包上红纸。点燃之后,爆声如雷。

二踢脚,俗称:“二踢子”、“双响儿”。通常为草纸卷成,约4寸高,直径7、8分粗的大炮仗,顶端以秫秸皮扎紧,外边裹上红纸,燃放时,在地上一响蹦起来,到天空再响一声。另外一种是由牛皮纸卷成4寸高,直径5分的大炮仗,外面不包红纸。

旗火,也写作“起火”“起花”。常见的有大、小两种,大旗火状如大炮仗,本身长3、4寸,直径5分,绑在一根4、5尺长的苇杆上,点燃后,能猛蹿上天空,在天空中崩出光芒。小旗火本身状如小炮仗,绑在一根秫秸皮上,点燃后,蹿之丈余。

炮打灯儿,通常为圆筒形,高约3寸,直径5分,外皮裹上红绿纸及木刻版门票,点燃后的声音像炮。随着声响崩出一个光球儿,谓之炮打单灯。崩出两个光球儿,谓之炮打双灯。

太平花,大的高半尺,直径约碗口粗,燃点后,喷出火花,一般均为火树形。

花盒,属于高档烟火,状如扁平大圆盒,以彩纸糊成外壳,小的周园直径一尺有余,大的五尺以上,有3层至15层不等,燃放大花盒要先搭好架子。将盒子悬挂其上,燃放时,逐层下落献彩。

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大多是买鞭炮、二踢脚,而麻雷子则是大孩子们的专利,一到大年三十儿吃过年饭,便早早地把100响、200响或500、1000响的鞭炮栓在长杆上,搁在一边,单等到夜里12点的到来,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大人孩子便出院门的出院门、出楼门的赶紧下楼,12点一到,那便是满城的火树银花、声声震天,妇女、孩子们捂着耳朵,男人门或用烟头儿、或用香猫着腰,半蹲着去点炮捻。而老人们也总是站在旁边或窗前,喊着出去的人们,千叮咛万嘱咐的注意安全、注意火烛,或是孩子站远点之类的话。其实,这些话也根本听不见。

大年初一一早,一出家门就见北京城里满地红、满城地铺黄金甲。这是因为鞭炮是红色的,而二踢脚和麻雷子是用黄纸包裹的。由打大年三十儿这一刻整个北京城就在喧嚣、叮(音:TING读一声)当(音:TANG读一声)五四当中。

8、老北京婚俗的说道儿

如果说老北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礼儿多,讲究多,但到了婚丧嫁取的时候,讲究和规矩就更多。就拿结婚说吧,就有许多说道儿。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要讲过去的婚姻,媒婆不能不提的。在过去和现今的书籍和影视作品中,一提到媒婆一准是脸上有棵大杌子,穿着快到膝盖的大袄,手里拿个长杆的汉烟袋。不管媒婆长什么模样,没有媒人的撮合,不光是"手续"不齐的问题,而且是“大逆不道”。

当时青年男女“搞对象”有许多的“手续”和禁忌。首先说就是“问名禁忌”。这是请媒婆问女方姓名及出生年月日准备合婚的仪式。按老北京的说法,属羊与鼠、马与牛、猪与猴、兔与龙、蛇与虎、鸡与犬的是不能结婚的。现在不是也有“猪猴不到头的说法”吗。

老世年间有“成不成,三杯酒”的说法,这是说男方请媒婆到女方家说亲,先后要去三次,每次都要带一瓶酒,成不成要第三次才知道。也就是说,第三次喝酒,是订婚仪式。

关于结婚的时期讲究颇多。象什么无春之年,即当年无立春之月,是“寡年”,不吉利,不能成婚。在老北京,还有本命年不成婚说法。

喜庆之日,燃放爆竹,这是驱鬼的意思,也就是“崩邪气”。在老北京,结婚取新娘用轿子,叫“喜轿“,红绿绸缎的轿围上绣着百鸟朝凤、富贵花开、丹凤朝阳、百子图的图案。再好点儿的轿子,是绣金丝银丝,镶点钻石的。但不论是一般的轿子还是高档轿子,顶讲究的是坐“头水轿”,意思是这轿子得是第一次用。黄花大闺女上轿忌讳脚踏土,意思是怕沾走了娘家的灰土,带走了娘家的福气。上轿前,新娘要蒙上红盖头。红盖头即是一块二尺见方的红布,可蒙住新娘的头面脖肩,使人不能看清她的面目。新娘从上轿前蒙上盖头,直到下轿、拜天地、入洞房之后,才能由新郎掀开。不蒙盖头或者过早掀开都是遭忌讳的。下轿时,新郎骑着马鞍,手持弓箭,照新娘脚下虚晃三箭,借以驱魔除妖。

新娘子下轿,进男家儿的门时忌讳脚踏在门坎上,据说啊,这是怕触怒门坎神的。门坎民间又称门限,那是一家之坎,门里门外、家里家外的分野。新娘子若踏了门坎,就是踩了丈夫家的威风,甚至还会妨死公婆。

婚宴忌讳寡妇、孕妇及戴孝者参加,否则不吉利。吃完喜酒,收拾盘碟时,忌讳将空盘相叠,以免犯了“重婚”之讳。

新郎、新娘上床安寝时,新郎要特别注意把自己的鞋放在新娘踩不到的地方。万一被新娘踩住了,新郎就一辈子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新娘忌讳踩新郎的鞋,如踩了新郎的鞋就是对新郎的莫大侮辱。衣服也一样,忌讳新娘的衣服放在新郎的衣服上面,否则,丈夫将被妻子挟制一辈子。

洞房花烛夜点燃的灯烛忌吹灭,要一夜长明。相传新婚夫妇谁要先把灯吹灭,谁就先死,所以二人谁也不吹灯。因此也就有了“守花烛”的习俗,即新婚之夜,新郎、新娘通宵不睡,看守着洞房花烛不让其熄灭。俗有“左烛尽新郎先亡,右烛尽新娘先亡”的说法,故一烛灭时,随将另一烛也熄灭,取“同生死”之意。满族洞房花烛忌吹灭,因而是用扇子扇灭。前面说的是咱老北京婚俗的这些事,也叫规矩或禁忌吧。现而今的青年男女结婚,除了还有少许过去讲究的影子外,老规矩、老礼儿、老禁忌都荡然无存了。今说这些也就是咱中国,准确地说是老北京的人文历史了。

9、老北京的冬储菜

过去北京的冬天儿不比现在,您想吃什么菜到菜市场就一准能提(音:DI读一声)溜(音:LOU读四声)来,夏天有的冬天也少不了。过去可不成,一到冬天无论是副食店,还是西单、崇文门的大菜市场,也只有大白菜、红卞萝卜、老倭瓜和土豆,顺带着有点雪里蕻,而且价格也贵。所以,到入冬,也就是现在的当口儿,家家儿就开始储存大白菜。而这时候,也是家庭妇女和老人最忙活的,成卡车成卡车白菜往城里招呼,家里能出来的人便蹬着三轮车的、推平板的和推小孩儿竹车的川流不息,为的是多买点,吃上一冬天。还有些家里贫穷的,就在旁边捡人家撇剩下的白菜帮子。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北京城里最亮丽的一道人文风景。

前面咱们说个引子,您要是不着急上街买白菜,下面咱们细说说这冬储大白菜。

过去,北京冬季的蔬菜少、价儿也猴(音:HOU读一声)儿老贵的,北京人随说是在天子脚下,也都不富裕。所以一个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这心里才塌实。存菜当然以大白菜为主,因为这白菜棵大、便宜、搂吃,额外再存点萝卜、倭瓜、土豆、大葱。大白菜每家儿少则存上几百斤,人口儿多的照着千来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天一家老小吃不上菜。

秋末,京郊的菜农可就忙活了,用马车、排(音:PAI读三声)子车往城里送菜,边走边吆喝边卖。后来有了菜站,人们就蜂拥着去买,再后来,也就是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就开始凭证供应了。为了便于购买,一到大白菜上市的时候,菜蔬公司或菜站就在胡同口儿和路边儿宽敞的地方,临时设立许多大白菜的销售点儿,只见那一车又一车的大白菜,源源不断地运到城里,堆得和小山似的,成了京城里的一大景观。北京人吃的大白菜除了京郊产的,也有河北、山东那边过来的,最招人儿喜欢的要说是河北玉田县产的白口菜,棵儿大,瓷实,吃着爽口,尤其是做馅儿吃饺子,绝对的味儿正。

那年月儿,每天一大早儿就有人排队购买大白菜,人来车往的好不热闹。那时候四合院里的邻里关系也特别好,往往是一家买菜,几家帮忙,装车、拉车、搬运,院里院外都是忙碌的人影儿。新买的大白菜一般要先放在朝阳的地方晾几天,然后再整齐地码放在房檐下,苫好草帘子、塑料布,储存好了。要是四合院里宽敞,还可以挖个菜窖,那样储藏的效果更好。这菜窖深有五六尺,大小因院子的宽窄而定,也有两三家合用一个的,面积就更大些。

白菜做的菜也真叫多,那时候家家儿常做的有猪肉白菜馅饺子、包子、馅盒子、醋溜儿白菜、肉丸子熬白菜汤、粉条熬白菜汤、肉丝炒白菜丝儿、粉丝炒白菜丝儿、腌白菜帮儿、凉拌白菜丝,还有的家儿,上顿吃了炖肉,把汤留下,下顿就用肉汤熬白菜。虽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

除了大白菜,老北京人储存比较多的要数红卞萝卜,熬、炒、咕嘟、炖、做馅儿,怎么吃都行。而水萝卜是清脆、爽口,当水果和下酒凉菜。直到现在,有时朋友聚会不管多大席面,还是中外人士,只要有我都会来盘儿用盐和花椒腌好,点了香油的凉拌萝卜皮。

冬储的菜还有就是老倭瓜和土豆了。老倭瓜我是不爱吃,最爱吃的要属土豆,醋溜土豆丝儿、柿子椒炒土豆片、蒸土豆,还有就是苏联老大哥到共产主义吃的那道土豆烧牛肉了。还有一样是万不可不存的大葱,一般的家庭要存上几十斤大葱,一是大拨儿上市的时候买着便宜,二是容易存放,三是吃着方便,以山东大葱最著名,葱白长,青叶短,很实惠。有得家里富裕的,弄个大葱炒肉片儿,就上米饭,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由于过去老北京人家家户户都要储存过冬菜,所以一走进四合院,就看见屋檐下码放的、台帮上堆着的、墙上挂着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葱,成为独特的一景。

随着人们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买的起了,也就不用储存了。但这北京曾经有过的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是万不可被忘记的。回见!

10、老北京借东西的规矩

老北京的有些讲究儿直到现在还延续着。比如“借碗”、“借药锅”、“借刀”等等。到裉节儿上稍不注意就会“破”了这些个规矩,惹的老街坊不高兴,甚至几年不说话。有些东西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但有些个东西压根就不能还,甭急,听我跟您说:

先说“借碗”,假如哪天家里(音:LOU读三声)来客人,盘、碗不够,临时到街坊家去借, 您可记准了,一定要装些自个家的食物,或者盛碗水再去还。万万不可以把空碗还回去,那是会让老街坊笑话,不懂事儿。样不礼貌。

再说借药锅。您家里要是有了病人熬药,家里正好没药锅,您就得跟邻居借,在这儿有句话千万千得记下,那就是用完了就在自个儿家搁着, 人家不来要,绝对不能去还! 这里边的意思是,人家全家身子骨儿好着哪,不需要熬药。您也千万别老记着“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挡子事儿,借与还分什么事。按老北京的规矩药锅是不能还的,您要真还了,就有盼人家急需熬药这不吉利的意思了。最后说借刀。按咱老北京的讲究,刀是不能去借的,刀是凶器,谁知道您借去干什么用啊,假如您借来行凶的话, 刀的主人也得跟着吃挂落儿。

还有问事,老北京人讲究或是说在意问事的头句话。讲究的是“劳驾”,在跟上句“大爷”、“大妈”、“大哥”什么的。保管您想问什么,就知道什么。但您要扔出句“嗨”,南礼士路怎么走?”就一个“嗨”,一准给您支出南柳巷去。

上面这些甭管是穷讲究儿,还是“富”讲究儿,反正这是咱老北京的先人们传下来的,透着咱北京人的人文色彩。您说哪!

11、文革时的婚礼怎么办

现在的人真是享福,就说这城圈子里代步的工具,、私家车、出租车、公共汽车,就连私人飞机都有了。要说文革那会子,就是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再有就是公共汽车,毛儿八分的能坐好几站,您要是打个两快五的月票,城圈子里您可劲儿坐,可劲儿的溜达,要是有张五块的通用月票,那叫一个得(音:DEI),简直就是畅通无阻,想上哪儿上哪儿,就是皇上来了,您都甭怕。嗨,这哪儿跟哪儿啊!

那起儿,出租车得预定,您要是和我年龄差不多,或家里父母有40几岁以上的,您问问,出租车一水儿的虾酱色伏尔加。能坐上的,都是属于既抓了革命,又促了生产的主儿(临产的孕妇和生完孩子出院的妇女)。

说起自行车,那也不是家家儿都有,那叫三大件。您问什么三大件,您问我啊,我懂啊,手表、缝纫机、外加自行车。赶上谁家取媳妇,男方家里这三样要是齐喽,自己神气不说,未婚妻都跟着张扬。您记住喽,那会儿,没结婚叫未婚妻、未婚夫。您要是瞎叫,革委会或居委会什么的出不了俩时辰准上门了,您要是个党员,交朋友、结婚得先跟组织汇报。不象现在什么都敢叫,还得(音:DEI)什么叫什么,恨不能结婚三年了组织还不知道哪。撤远了,当时您要是没这三样儿,您瞅着吧,女方家里且抻着哪,不是抻到您凑齐喽,就是抻到人家抻出个齐主儿。

这是开始那起儿,到后来内容变了。您甭问,我不抻着您。是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什么的,再后来,又改了三转一提(音:DI)搂,三十六条腿、四十八条腿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当年实兴的酒柜、衣柜、沙发。想想搁现在这还叫东西,但当年都是脸面,北京人不是最讲脸面吗。自己长脸不说,三亲六故、七姑八姨、四叔五舅,亲家母、亲家爹、亲家大婶、七舅妈都得长脸。要没有,女方家里嘴里不说,心里也得撇吃辣嘴,够您看到脚面的。

这是屋里的摆设,人家一大闺女嫁给你们家,您不能让人睡马路吧,不能够。您愿意,革委会也不愿意啊。当然,您也不愿意,大新婚之夜的……。

文革时,办婚礼随有挑费但也简单,主要是得突出政治。办事儿的主儿,置备的无非是糖、烟、茶水,捧场的凑送物件儿也大多是主席石膏象,有点档次的是带夜明的,让他老人家在夜里都为您姑母俩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再有就是送锅、碗、盆,还有送毛选、纪念章、笔记本、钢笔、毛巾的,最奢的要数毛巾、缎面儿被子,凑份子出钱也就是五毛,一、两块的也不少。革命同志坐在一起象开座谈会,新人讲话、老家儿讲话、新人向毛主席他老人家鞠躬,畅谈革命理想、背个语录、唱个革命歌曲,表表决心。等大伙儿走了,老家儿们留下来,在家里掂几个,再买点粉肠、小肚,整瓶白干儿,用塑料桶打点散啤。得活了您恁。

甭说过去,就是现在也如是。

现在工薪阶层家里置办婚事,折子里的子儿,哪家儿不是口儿存肚儿攒,牙缝里扣的。想想,还是原始社会好,谁和谁不用谈,也甭办,赶上碰一块儿,诶,齐了。真是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12、文革时的家具摆设

七十年代的家庭收入都差不离儿,工人是八级工资制,学徒三年分别是十六、十八、二十一元。出了徒就是三十七块五,再往上就是四十几元了;而干部级是二十五级,十三级以上算是高干,十七级算是中级干部。就拿全国工资最高的毛主席、周总理他们月工资也不过四百挂零。看了一则报道说,当时贵为副总理的陈永贵和吴桂贤、人大副委员长的李素文来说,他(她)们的工资还是拿的在过去工厂的工资和农民套级的几十元钱。

记得我78年参加工作第一次拿的工资就是18元,因为正赶上全国往上调工资,所以学徒工第一年的工资长了两块,已此类推。

由于收入的拮据,市场匮乏,就拿家具市场来说,用现在的眼光审视,价格也是相当便宜,但在当时也不是说买就买的。我现在还记得箱子是22元、五屉柜,也有叫五斗橱的56元一个、木头的双人床47元,钢管的则是39元、大衣柜87元,后来出了一种带玻璃门,内衬彩绸的大5柜97元一个。就这些家具,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哪得凭票供应,象什么箱子票、大衣柜票.有了钱有了票,您还得其五更(音:JING读一声)爬半夜的去排队。记得我家里当时用56元买的五斗橱,十几年前才卖掉。那是真木头的,而且实在。

在当时啊,基本上各家儿的家具都差不多。除了四白落(音:LAO读四声)地的墙面,水泥的地面儿、走着明线的旮旯犄角,再有就是房顶白瓷伞型的灯罩,灯泡基本是15瓦、25瓦,至多40瓦。家具嘛,是木头双人床、二屉桌儿或三屉桌儿、橱柜儿、椅子、饭桌儿、大衣柜,有的家庭情况好些的,大衣柜则会选择带镜子或玻璃门的或加个五斗橱,家里有干部的会有个一头儿沉或两头儿沉(即写字台),床边会有个床头柜。这是说的家具,就是家具上的摆设也都大同小异。

比如,不管是二屉桌儿或三屉桌儿、一头儿沉或两头儿沉上,一般都是在桌面的一角,摆上一个搪瓷盘子,这盘子里扣着几个玻璃杯,上面盖块花色或白色的手绢防尘,中间靠边儿的的地方儿放着个顶着两个闹铃的闹钟,正中间的位置是不能随便放东西的,那是毛主席石膏像的位置,有的家儿石膏像不放写字桌上,也要放在五斗橱上。毛主席的石膏像有的单放着,有的则加了玻璃罩儿。如果在郑重一些,会把毛主席的四卷宝书书脊象外,按一、二、三、四卷横放着,上面放主席像。在写字桌的另一头儿则要放个台灯。

说起这台灯,实行就地取材地自己做,用一个玻璃烟灰缸倒扣着当基座,再根据个人喜好,找两个或四个八钱儿或一两的酒盅,两个酒盅口一对当杆,如做高一点的就是四个酒盅。这还不算完,在找个小电钻,在烟灰缸儿和酒盅的圆心位置大眼,再找一个空心儿的钢管儿往中间一插,中间儿穿电线,这上端口按上灯口,是螺丝口,还是别棍儿口的这就随您了。上下一固定,下面儿安个开关,这台等就算齐活了。到后来也有拿自己做的台灯送人的。

过去的电影《新闻简报》里常看到毛主席会见外宾的片子。看到老人家在会客厅里放着落地灯,边开始穷则思变了,毛主席有的,咱不能没有。一时间把做台灯的活放下了,开始鼓捣起落地灯了。那个时候,台灯、落地灯基本上是家家儿有,不用买全凭自个儿做。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是心血来潮,自己做了个落等灯,现在我还记得那上了浅绿漆的底座,两厘米粗的钢管,中间我找同学帮助锯开,让同学家长帮忙打了螺丝口,中间加个轴,两头儿往一块堆一扭可以调节高低,灯泡和大灯罩是现成的。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找了条电线一接就算大功一件。说起来,自大动手做这地灯,祖母就没少叨唠,这长哪短,接不好电线电着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个好歹怎么象你爸妈交代。本来挺有信心的,让老太太这一痛儿叨唠倒没了主心骨儿。反正已然这样了,电线已经接好了,说来凑巧,正在犯嘀咕的时候我的一个做高级电工的叔叔来了。好家伙,祖母象是找到了救星,好一通儿说。我那叔叔也不着急,看了看我接的落地灯,把插销插上,叫着我的名字说,你把灯打开吧。我也没来的及多想,上手就去按开关,谁成想这一按不要紧,褶子了,就觉得的胳膊顿时有点发麻。叔叔顺手把插销拔了下来。敢情叔叔是在用事实教育我,“别瞎鼓捣了,你接的不对”,又一顿的数落。得,我不玩了还不行吗。

咳,本来是说家具摆设,您看我又把话题扯远了。咱们再接着说。

前面儿说到这写字桌的一角儿要放个台灯。有的家里,也喜欢把橱柜放到屋子里,讲究点儿的放五斗橱儿。这橱柜儿和五斗橱儿上一般要铺块花的塑料布或钩边的白布,对角铺着。上面基本上要放几个灯儿的电子管收音机,就是老北京说的话匣子。有的家还要放上一个毛主席去安源造型的石膏象,再有就是凉杯或铁皮的暖水壶也是必不可少的摆设。

七十年代开始,各家儿的桌椅都差不多,方桌,几把木头椅子。到后来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又实行做简易沙发了。开始是木头扶手,座椅和靠背儿部分安上弹簧或拉簧,后来实行做全包的了,也就是人民大会堂里那种。再以后,实兴了做酒柜什么的。

这家具和摆设基本说的差不多了,最后说说墙上贴的。

毛主席画像是各家儿必须挂的,一般都要挂在屋子当间儿。其它的墙面儿,会选

择或自制一些装饰话,一般是配有风景画或照片的毛主席诗词,还有就是当时流行用冷布,也就是说的现在纱窗布手工钩制。象什么钩的毛主席头像配一两句诗词,钩的傲雪梅花配上“梅花欢喜漫天雪”,还有的就是用按钉按一些八个样板戏的画或马恩列斯的照片,以及反映祖国建设的印刷品。再说说窗帘儿,当时没什么落地的窗帘儿,有的家儿根本也不挂窗帘儿。挂窗帘儿的也就是挂一半儿,遮遮而已,没有考虑美观的份儿。真正考虑美观了是塑料布大流行后,各式各样花色,远了看真跟布是的,但有一样,用这东西做窗帘儿,春、夏、秋没事儿,到了冬天可就不成了,冻的齁硬的不说,弄不好还把手剌了或一拽把窗帘儿就拽好几块了。得,今儿就说到这儿。(图片摘自网络)

13、老北京的规矩

引子:今年北京高考作文题目是《老北京的规矩》,想起头几年曾写过相同题目的杂文,便发出来权作高考了一回。

都说满族人礼儿多,其实老北京的规矩,也不老少。只要是这北京城圈子里的人就一定得讲规矩,这规矩就是北京人常说的一句埋怨话,“您瞅这人嘿,怎么连个礼儿面儿都不懂啊”。老北京人顶在意的就是礼儿面儿,从小就立规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从娃娃抓起”。早年间,家里就是揭不开锅,这些个礼儿面儿不能忘,忘了让人笑话。所以外地人都说北京是天子脚下,规矩大,礼儿多。这么说吧,从您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到您灭了灯歇下,全躲不开个规矩。

从早起说,一早出门无论您碰上谁,街坊也好,同事也罢,一照面儿就得(音:DEI读三声)打招呼。“起了您恁?”、“起了”;“喝了吗您”,“刚喝过”,“得,我哪儿正沏着哪,没喝我哪儿喝去(音:QI读四声)”您瞅啊,就这么几句就透着那么近乎。还有一点得跟您掰饬清楚,这老北京人一大早头挡子事喝茶,可不是吃。但头年个有个玩笑,好象连国际上都知道了。这玩笑说啊,一大早,俩(音:LIA读三声)人在厕所门口碰上了,一进一出的还忘不了打招呼见礼,一个说:“哥哥(音:GEI读四声),来了您恁,吃了吗”,“没哪,得(DEI读二声)会儿哪”。不管是喝,还是吃,反映出了老北京的礼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和谐”。

头晌午了,街坊哥俩碰着了先得打招呼。“大哥做着哪?”,“可不,刚做。炒个扁豆,熘馒头熬点儿粥”,“您忙着,我也做去”,“要不您这儿对付点,咱哥俩喝俩盅”。“不用了,我这儿有剩的,一热就得,省事,哪什么,大哥您先忙着回头咱哥俩再聊!”“好您呐,好您呐!”。您瞧,够有客气,听着也舒坦。您听明白了吧,这过了早上,到了中午以后才问吃没吃哪。

据老人儿说,这早年间不兴问好,问吉祥。这两朋友在当街碰着了,是先道吉祥后请安。张三爷先生碰上李五爷了,张三爷赶紧作揖:“呦!五爷吉祥,我这儿给您请安啦!您家都挺好的您恁”,“挺好挺好,承您惦记着。您家里(音:LOU读四声)挺好的?赶哪天我去府上拜望拜望老祖儿去,您回去给怹带个好儿”。“得,一定带,谢谢!谢谢!”,“回见您恁”。

街坊四邻的住着,家里要有点稀罕的嚼谷儿,一准都不是独享,无论多少各家儿都得送点。“他李婶在家吗”,“呦,王大妈啊,在家”,“嗨,这不孩子都两天儿给捎来点小米儿,给您崴了点儿,尝个鲜儿吧。东西不多,您套着喂吧”。您瞅啊,真是应了那“远亲不如近邻”的话了。再有就是得跟您说一句,这“套着喂”是老北京的一句客套话,意思是说啊,东西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这是一句顶好的话。我第一次听说这话的时候,还真闹了点别扭,也搭着是不懂事儿。在我十一、儿岁的时候,隔壁韩奶奶给送来一碗鲜枣,说是乡下亲戚带了的,临走是对我祖母说,东西不多,套着喂吧。我一听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就摔出一句“我们家是牲口啊”。这话登时让韩奶奶的一下就脸呱嗒下来了,祖母赶紧打圆场。后来祖母说,这是好话,并给我讲了这话的意思。后来我给韩奶奶道了歉。

北京人的规矩也多,论起婚丧嫁取、请客吃饭,有个规矩叫“三天为请,两天为叫,当天为提溜”。论起白事有“老二抱盆,老大摔”的规矩;来客接待您得想着“酒满敬人、茶满送客,或者就是“茶七饭八酒要满”;斟酒倒茶您得来个“金鸡三点头”。

您就拿这“三天为请,两天为叫,当天为提溜”来说吧。有亲戚或过的着的两姓旁人家里要办喜事,就是事先知道了,这老北京人也得一准抻着,不能上赶着去问,您知道人家本主请不请啊。如过是三天前本主家里来请了,那可真实看的起,无论是白天晚上,还是地老天荒,满脸堆笑的一准应承下,准备份子钱或礼品;要是头两天才请,本主要是懂事的话,保准在请的时候解释一番,要是过的着的被请的话里话外的得说点什么,但不会不去参加婚礼,也会去凑个份子,但内容可能会随着天树的减少而下降;要是当天才把人想起来,那本主家儿就趁早别动这心思了,挨顿臭骂或数落不说,这亲戚或朋友、四邻的关系也许就这么着结下梁子了。而且说不准我们家儿子结婚的时候,也照着样来或者根本就不请了。

还有个关于老人的规矩或者说是习俗吧,有句话叫“七十不留饭、八十不留住”。要是够这岁数的老人来串门,一般是不留饭或留下住宿的,万一吃着半截儿或第二天一早穿不上鞋,纵有千般嘴也说不清了。所以七十多岁的老人来了不留吃饭,八十岁的老人您就别留在家里住了。

怎么样,这才说的哪儿跟哪儿啊,皮毛而已。

14、老北京孩子的穷玩

当年的家长穷,每月开支全家就几十来块钱,所以孩子的玩意儿也大多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很多小时候的玩法儿现在都绝迹了。就拿这拍烟画来说,大人烟抽完了,孩子们便把烟盒拆了,烟纸叠成个三角形或长方的,带过嘴的最大,那是“大无敌”和“小无敌”。把带来的烟画搁在一块堆儿往地上一摔,用手在烟画旁边一拍,拍之前还得放在嘴前面儿吹一下,既是吹口仙气,还有另一层,照现在话说就是“酷”。这拍劲儿可得大,得把烟画翻个个才成。这翻过来的归自个。大凡几个孩子一开玩,旁边保准着来一帮半大小子瞅,胜者为王,用现在的话说,那是“爷”。再有一节,就是每种烟价格不同,它所代表的价值也不一样,有上亿的,有几十万的,这么说吧,大凡那时候带过滤嘴儿的烟,那是烟画中的爷,象什么礼花牌、中华牌、牡丹、凤凰、上海、黄金叶、香山、工农、绿叶、海河、恒大。这牡丹还分蓝牡丹、红牡丹、绿牡丹什么的。哪个时候,家长大多抽不起好烟,谁要是有好烟的烟盒,就拿一些一般的烟盒去换。比如,一个好烟盒价值五十万的,您要想换就得拿几个十万的去换,还得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哪个时候孩子偷东西也有偷这些的物件儿的。

“抽汉奸”,也有叫抽“嘎跟儿“的,木头做的,象是个半锥子形,漏斗的模样,尖上镶一滚珠,用鞭子在地上抽。由于有滚珠,这“嘎跟儿”会在地上转。那会,哪家儿都有个仨、俩的。还有这推铁环,孩子在当院儿是便推、边走、边玩,推铁环的推的挺响,这也是家长最担心的。不信您听着一会,家里就喊开了:三儿,别上马路推啊,路上车多。您瞧,这做家长的不放心不是。

小丫头儿也有她们的乐和,象跳皮筋、拽包、CHUA拐。不会玩这三样的女孩,别人是干什么都不会带着您。

还有一路孩子,单有一路玩法。这男孩子也都玩过,粘蜻蜓、挖知了、摔胶泥什么的。记得当时最喜欢的是粘蜻蜓、挖知了。一到了暑假,写完功课,变在家里熬胶,胶的原料也现成,就是皮筋,给它铰碎了熬。等熬好了放在一个铁盒儿里,约上个卅、俩的街坊孩子,就去了。再说这挖知了,一般是在这草棵子了,树林子里,墙犄角旮旯,但最好是雨后,在地上找手指头大小的坑儿去挖,挖着了,就放在随身带的家伙儿里,带回家,或养着,或叫爹妈给油炸了吃,喷香。看知了脱壳,也是一乐儿,瞧着那碧绿的知了,慢慢蜕化出来,再渐渐变黑,鸣叫。

弹玻璃球不能不说。当时谁家的孩子都得有个十几个,最多的有几十个的。没事了,几个志同道和个约在一起,找块土地儿,就成了。参加者每人拿一个玻璃球朝墙弹去,弹回来最远的用自己的玻璃球弹别人的球,谁的球给弹出线了,那您算输了,还不带耍矫猫字的。归了包堆赢的孩子把输的孩子的球赢走。再有一路玩法,就是地上挖几个坑儿,拿出自己的球,逐个向坑里弹,先弹完坑的是“老虎”,开始吃人,谁的球被打中,谁就被吃了。

如果是放了学玩儿弹球儿的,而且回家还特晚,那就得编瞎话了,什么开班后会啊,学校大扫除什么的。总之,家长相信您就算齐活了。

那个时候的玩意儿挺多,还有象什么跳房子、CHUA拐、踢毽子、CHUA冰棍棍、拽老弦、骑马打仗、滑冰车、攒半岛体、打绷弓子、溜车、玩藏猫、CHUA子儿、抓鱼、玩瓷片。这抓鱼有意思,嘴里还得喊着,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捞个小尾巴尾巴鱼,只要说到三网,谁赶谁就算被逮着了。

要说起来,就属这打绷弓子是惹事的家伙什儿,后来还进行了一翻技术革新,由简单的绷弓子,做成了绷弓枪,这就更麻烦了。哪家子玻璃被打碎了,孩子脑壳被打了个大包,谁家的鸡、猫、狗、兔嗷嗷一阵狂叫,甭问,准时那家人嫌狗不待见的孩子用绷公子或绷弓枪打的。一般到家轻的是一顿数落,要不就得挨一顿臭揍或罚站、罚跪、罚不让吃饭捂的。

再有就是这溜车,还不管什么车,车开了飙(BIAO,读四声)着车后头,一来是显示自个儿胆大,二来过过车瘾。在小点儿的孩子,就玩儿过家家儿之类的,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怎么样,您还想起什么了,说说。

15、说不尽的北京胡同故事

北京的胡同与四合院一样,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北京人对它的深深情思,难以割舍。高楼大厦哪国都有,但惟独这胡同、四合院没二份儿。前面说过四合院,今儿该说说胡同了,这也是一直想念叨的一个话题。打小儿在胡同里长大,对胡同便有着十分的衷爱。原来一直住在胡同的四合院里,自打公元1969年3月4日伴随着“时尚”与“潮流”搬进了楼房。从此,便与胡同和四合院儿没了缘分。要不怎么说“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哪”。就好比您有个物件儿,平时不当回事儿,哪(音:NEI读三声)天好么怏的丢了,有用没用单说,您要不心疼才怪哪。就是这个理儿。咱接着说。

老北京人要是说起北京,那真可真是滔滔不绝,三天几夜也说不完。您要问起北京有多少个城门,什么“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也能说个不离儿。但要问起有多少条胡同,您问谁谁都头大。北京有多少条胡同,您听好了,在明朝就有上千条了,内城900多条,外城300多条;到了大清朝达到了1800多条,民国后1900多条,到了新中国刚成立哪会儿有2550条,到今儿咱北京的胡同有4000多条。不是有这么句俗话吗“大胡同360,小胡同如牛毛”,可见北京胡同无论是规模,还是数量都堪称第一。等哪天谁要是问您起来,您就腆着胸脯照上面儿说,一准儿没错儿,这是史料上说的。

说起胡同也是历史久远,北京建城三千多年,自打元世祖忽必烈入主中原,建立大元,北京城的格局就初步形成了。城有了紧跟着也就有了“胡同”这(音:ZHEI读四声)词儿。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哪,这是从蒙古语中“水井”的发音来的(学界有疑义)。到今儿,咱北京还有带“井”字儿的胡同哪。象这三眼井、四眼井、大甜水井、小甜水井、井儿胡同,琉璃井。

元末的《析津志》说:“大都街制:自南以至于北,谓之经;自东至西,谓之纬。大街二十四步阔,小街十二步阔。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巷通。巷通为本地方言”。看的出元朝的时的北京,当时的胡同仅有29条。按当时规定,宽9.24米的才叫胡同,达到18米的就叫小街,到了36米就叫大街了。

这北京的胡同还有一特色,就是吃、喝、使用全能当胡同的名儿。先说吃的喝的有米市胡同、油坊胡同、盐店大院、酱坊胡同、醋儿胡同、茶儿胡同、干面胡同、细米胡同、烧酒胡同、豆腐池胡同;生活中使用的有笔管胡同、手帕胡同、取灯胡同、锥把胡同、劈柴胡同;能当钱用的有宝钞胡同、金果胡同、银闸胡同、铜光胡同;穿身上的有裤子胡同、帽儿胡同、李纱帽胡同、方巾巷、草帽胡同;盖在身上的有毡子胡同;要化装有去胭脂胡同、翠花胡同、去珠宝市、香串胡同;您要种点儿树木有柳树胡同,枣林胡同、椿树胡同、柳荫街。您瞧有意思吧,柴、米、油、盐、酱、醋、茶,金、银、铜、铁是应有尽有,衣、食、住、行五行八作是全之又全。当年,很多的名人也都住在这胡同里,比如米市胡同里住着康有为、北半截胡同有谭嗣同故居、珠朝街到过孙中山、小羊倦胡同是老舍先生的出生地、护国寺街梅兰芳大师住过,后圆恩寺胡同有茅盾、西四北三条住过程砚秋故居。

其实,北京胡同也不光是这些好听的,有些个名字就不大好听,象屎壳郎胡同,想不出当时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但这名字用蒙古语一说就好听了是甜水井的意思,这不又印证了胡同儿一词是从蒙古语中的“井”字发音而来的吗,还有是墨河胡同,蒙古语“有味儿的井”。

住在胡同里的人家儿可都是几辈子,不大愿意搬家。在胡同里一住就几十年,还有几辈子的。胡同虽然破旧,这就是咱北京人的这点儿念想儿。再有就是北京人喜欢处街坊,远亲不如近邻、街坊里道这些个词儿都与这胡同和四合院有关。谁家里婚丧嫁娶,都得随点份子,谁家做点好吃的或有点儿好嚼谷儿,无论多少都得送点给街坊,还得说句“得,您套着喂吧”。这就是咱老北京的礼数。您还甭说,别小瞧胡同里的住家儿,保不准哪家儿就是王爷的后代子孙,那家又是刘四爷的后代,哪家又是祁老爷子的后世孙。再有,我们现在给人劝架不是常说一句话“抬头不见低头见”吗,我想那可能就是胡同和四合院儿的产物。胡同承载了北京的变迁,也是演绎了北京人的风情,记录了北京人的喜、怒、哀、乐、忧、愁、欢、悲。北京的胡同就象一杯陈年的醇酿,越品越有味儿。

16、老北京早点闲叙

说起早点,现在大家伙儿能瞧的见,常吃的就是油饼、油条、豆浆、馄饨、豆腐脑。但在老北京这早点可多了去了,干稀软硬、凉热咸甜,品种也多,看象什么烧饼、油条、油饼、豆浆、稀饭粥等。光这烧饼就有七、八种,麻酱烧饼、马蹄烧饼、吊炉烧饼、螺丝转烧饼、油酥火烧、糖火烧、豆馅火烧;而炸货有油条、薄脆、油饼。粥也是极出色的,候宝林相声里说“粳米粥俩贱卖(音:LIA读三声)子一碗",用文火熬的粳米粥,洁白,软烂,粘和(音:HUO读四声),喜欢甜的放放糖,喜欢白的您就就咸菜丝,喷儿香的。要按季节还有红豆粥、绿豆粥、芸豆粥、杂豆粥。另外,除了前面儿说的,还有煎饼、切糕、椒盐蒸饼、小枣蒸饼、豆馅儿蒸饼、茶汤、面茶、油炒面、炒肝儿等等。

北京的豆腐脑和老豆腐那可讲究,佐料也多,有酱豆腐汁、卤虾油、韭菜花、芝麻酱、辣椒油等,还要浇上卤汁。卤汁用口蘑、肥瘦猪肉片、黄酱、大料等熬成。早年个卖豆腐脑的著名“企业”前门外门框胡同的“豆腐脑白”和鼓楼后的“豆腐脑马”

记得老舍在《在骆驼祥子》里,关于祥子吃老豆腐,怹这样写的:“祥子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您看舒先生描写的够多生动。有空您翻翻。

烧饼是老北京早点的主食。烧饼是现烙的,过去讲究吃烧饼夹烧羊肉、酱牛肉、酱肘子、炸鸡蛋、油条油饼,再来碗馄饨,那一口下去真是美餐。吊炉烧饼现在很少见了,而且还历史悠久,清代杨米人所著《都门竹枝词》中有“凉果炸糕既耳多,吊炉烧饼艾窝窝”之句。这(音:ZHEI读四声)种烧饼多数是回民铺做的,按照资料上说,吊炉烧饼是用吊炉将饼坯烘烤,吊炉形如覆锅以铁板为底,用铁链吊起,以木棍移动,炉内燃碎煤渣。其特点是两层厚皮,无瓤,这是为了夹肉或夹油馃而食。由于制作费工,逐渐为芝麻酱烧饼所代替。

馄饨还有个讲究,北京有这么个习俗,叫“正月初二,早吃馄饨拜财神”,这说的是咱老北京的过年习俗,初二早上,天没有亮的时候就要起床,煮馄饨吃,因为馄饨样子像元宝。吃完了馄饨,百姓无论穷富,都去广安门外的五显财神庙,去求得一年的万事顺利。

早点里的炒肝儿自打清末就有了。按老人儿们说,是清末由前门外鲜鱼口“会仙居”的“白水杂碎”改进的,这白水杂碎呐,是以切成段的猪肠、肝、心、肺加调料用白汤煮,但不太讲佐料,大家伙儿不太好系这口。于是乎掌柜的将心、肺去掉,换了个称呼叫“炒肝儿”,这一改不要紧,还真改出一番名堂和红火来。

会仙居的炒肝儿出了名,四九城都跟着添了炒肝儿,也就演变出了老北京一句骂人的俏皮话,“你这人怎么跟炒肝儿似的,没心没肺”,还有一句叫“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

上面儿说的是上档次的,还有一些是属于穷人乐的廉价早点、小吃。如卤煮火烧、羊霜肠等等。这卤煮现在大家伙都爱吃,吃的还就是里面儿特有的那股子味儿。这卤煮是把火烧和炖好的猪肠和猪肺放在一起煮,把处理好的猪小肠和猪肺切成小段投入用多种香料、调料配制的卤汤煮,八成熟的时放入生面火烧、炸豆腐片、血豆腐,待到肠、肺烂熟,火烧煮透又不脱形的时候捞出,小肠切段,肺、火烧、炸豆腐切块,浇卤汁,加蒜汁、酱豆腐汁、香菜,醋、辣椒油根据口味自行添加。来它一碗干的稀的全有了。

其实,说了归齐,有多少山珍海味,但惟有早点最真实.

17、老北京冬天的餐桌儿

老北京的冬天是很冷的,走在街面上不大会儿就能鼻涕眼泪横流,脸箍给生疼。但她又暖融融的,因为回到屋儿,生着热腾腾的火炉子,窗玻璃上全是哈气。家家点火,户户冒烟,太阳三竿了,街巷里的烟都没散去,任凭西北风呼呼的吼,炉台上烤的馒头焦黄,白薯流出了糖油。

张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炉》里这样描写老北京冬天和炉子:“尽管玻璃窗外,西北风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团向下掉,而炉子烧上大半炉煤块,下面炉口呼呼地冒着红光,屋子内会像暮春天气,人只能穿一件薄丝棉袍或厚夹袍。”

我在小说《福二奶奶》中,曾这样描写过老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风、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到后来边失去了知觉;地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怀骨上,偶然一个不小心脚撞在石头上,也是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觉。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拉车的嘴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街市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铺户的主人门也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几户下了板的,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它们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市两边的住户,偶有的老太太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也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枯枝、干叶,贼么溜滑的地面儿,令人乏味和无聊。甚至连吃的食物也远没夏天来的丰富多彩。·

一到冬季菜就少了、价儿也齁儿贵,随说是天子脚下,但也都不富裕。所以一个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心里才塌实。存菜当然以大白菜为主,因为这白菜棵大、便宜、搂吃,额外再存点便萝卜、倭瓜、土豆、大葱、海带,外加上粉丝、粉条、水疙瘩、酱疙瘩、白薯、酸菜。大白菜每家儿少则存上几百斤,人口儿多的照着千来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上一家老小吃不上菜。即便是这些菜,热爱生活的北京人,也能做出个七荤八素,热气腾腾。

俗话说“萝卜白菜保平安”。我们就先打白菜说起,这是家家户户最常吃的。清水熬白菜、粉丝熬白菜、虾皮熬白菜、土豆熬白菜,还有就是炉肉丸子熬白菜,炖肉熬白菜或白菜汆丸子,肉丝炒白菜丝儿、腌白菜帮儿、凉拌白菜丝,还有的家儿,上顿吃了炖肉,把汤留下,下顿就用肉汤熬白菜。虽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

就拿炉肉丸子熬白菜来说,现而今“南式魁”猪肉铺炉肉丸子,在市场上已经绝迹多年了,但天福号的炉肉丸子也是绝顶的好。炉肉丸子是大个扁圆儿的,嚼起来有韧劲儿,在锅里熬多久都不会散。做的时候白菜切块儿,放在铁锅,但最好是沙锅里煮。炉肉丸子或整个或改刀切四瓣,和白菜一起熬,炉肉丸子的肉香与白菜的清香混在一起,与蒸米饭搭配,简直就是冬季里绝配。

除了熬白菜,还有白肉汆酸菜或酸菜粉丝、“拨鱼儿”或“片儿汤”,醋溜土豆丝、炒土豆片、炒白菜、黄豆炒咸菜丝儿等等。

黄豆炒咸菜丝,您得买个水疙瘩和柿子椒,再泡上青豆或黄豆,要是讲究点的这肉丝怎么也得搁点儿。先把发开的青豆或是黄豆煮8成熟,水疙瘩切成丝儿,用清泡去咸。肉和柿子椒切丝儿,上锅才能炒。爱吃辣的主儿,您再热热的浇上一勺刚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满屋生香啊。等哪天您家里要是来了熟客,摆个席面上它也不丢人。

还有“拨鱼儿”,现在做的人少了。做“拨鱼儿”,先把白面用温水和成糊状,这可是的难拿的活儿。稠了成了面疙瘩、稀了拨不成鱼儿。水烧开,单根筷子,顺着倾斜的碗边,把即将流出的面糊压成两头儿尖、中间粗的鱼状,开锅放进白菜叶或白菜丝儿,也可以事先葱姜酱油呛锅儿。吃拨鱼儿也有干吃的,放上炸酱,也是一味吃法。

那时的冬天一进院儿,就瞅见屋檐下码的、台帮上堆的、墙上挂着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葱,成了独特的一景。现而今随着人们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买的起了,也就不用储存了。但这北京曾经有过的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是万不可被忘记的。

18、老北京盛夏里的清凉

老北京人和京城的市景一样,总是有紧有慢,一板一眼的。但京城人好凑热闹,也是出了奇的。好比有个人聚精会神地仰着脑壳,不大工夫就会围一圈子人,同样地仰着脑壳往天上瞅。还保准有人会问“怎了,看什么哪”?,那位说了“没怎么,脖子睡落枕了”,您瞧,京城的人有意思吧。记得小的时候,半大小子们闲着玩坏,故意的凑一块儿,往天上指,招的乘凉的老奶奶,摇着大蒲扇,也跟着往天上瞧。一但被发现受了捉弄,免不了是一顿荤、素的臭骂,说这话可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今儿咱说说老北京的夏天消暑的吃食。

北京的春末和夏初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如果说有什么标准的话,那就得说是北海、什刹海、后海的荷花。等水面儿的荷花绽了白里透粉的瓣儿,此开彼谢,给京城添了景致,这春夏的过度也就结束了,也就意味着五颜六色的盛夏生活开始了。

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里对老北京的盛夏,有极精彩的描写,读了让人感到身历其境,怹是怎么写的:

“六月十五那天,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的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些白光。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与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结成一片恶毒的灰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的老城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狗爬在地上吐出红舌头,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的大,小贩们不敢吆喝,柏油路化开,甚至于铺户门前的铜牌也好像要被晒化”。

老舍先生在这百十来字写出了京城盛夏的炎热。叶子“打了卷”,被晒得水份几乎都没有了,京城的“干燥”、“烫手”、“憋闷”,活像个“烧透的砖窑”,可见热的程度,连狗和骡子都“吐出红舌头”、“鼻孔张得特别的大”。

热归热,但在《天桥杂咏》里也有这么首诗说老北京夏天去热的:“六月炎威暑气蒸,擎来一碗水晶冰。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这几句诗反映的情景,记得在电影〈城南旧事〉里有这么一段。而且还拍的很真实。电影画面上,卖冰碗的老人记得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纽荣亮先生扮演的,老人推着推车儿。车上放着青花儿的大瓷罐,罐子里放着冰。影片的主人公小姑娘去买时,老人从青花大瓷罐里取出两块晶莹的冰块儿,对着一磕,冰碎成小块,放进兰花瓷碗里……。老北京夏天解暑的东西,那可煺多了,您象什么“河鲜儿”和“冰碗儿”就是。“河鲜儿”是用莲藕切成片,加上去了芯儿的鲜莲子和鲜老鸡头米,再搁上鲜菱角掺一块堆(音:KUA读四声)儿,用碧绿的荷叶包成菱形,沿街或找个固定的地界儿卖给贪凉的大人孩子。“冰碗儿”,是将荷叶洗好撕成小片,用热水烫过垫在碗底,上面加砸碎的人造冰块,鲜杏仁,鲜核桃仁去皮,莲子去芯,加上切成片儿的莲藕、切成块鲜菱角,还放些瓜桃什么的,放在冰块上,用白糖清水熬成糖水,待凉后浇在各种鲜果上,即成冰碗,吃起来冰凉,可比现在的腻了个拽的冰淇淋爽口得多。

“绿豆汤”算是最节省的常用“饮料”了,熬锅“绿豆汤”或“绿豆粥”,用凉水镇上,凉凉的一喝,顺嗓子眼儿往下的透彻。在早年间,“绿豆粥”,也叫“绿豆水饭”,沿街卖水饭的一吆喝:“水饭哪!豆我儿多啊!豆我儿多啊!败心火耶!绿豆儿水饭哪!要先尝啊,我的绿豆儿水饭哪!”夕阳西下,劳累一天,也上了一天火的人们,听着卖水饭的吆喝,都能败心火。除了“河鲜儿”和“冰碗儿”,还有酸梅汤、雪花落、扒糕、凉粉等类消暑小吃。就拿酸梅汤说吧,其实做法很简单,就是乌梅、冰糖和桂花三种料。把洗净的乌梅泡水里,后加糖渍桂花和冰糖,褐中带黄,如琥珀般,喝的嗣后把冰块放在碗外镇着,这缠绵浓郁的滋味没有什么饮料可比的,而且还有一节就是“绿色,纯天然”。再说“扒糕”,是荞麦面做的,加水和成坨,放在笼屉上蒸熟,晾凉切薄片,吃的时候浇上酱油、醋、麻酱、蒜汁、辣椒花椒油、芥末和腌胡萝卜,您瓷瓷实实地来它一碗,既解饱,又解谗,外加解暑。就这扒糕,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常做,现在不做了,因为没有人会操持。

不能不提的就得说是“凉粉”了。过去凉粉都是用绿豆面,颜色淡青透亮。把成大块儿的凉粉打成细长条,别小瞧凉粉是一小碗儿,浇的佐料可多,有醋、蒜汁、芥茉糊、芝麻酱汁、腌红萝卜丝、辣椒油。连凉粉带作料一拌,入口利索、清爽,酸辣适度,是夏日的好小吃。除了成块、成条儿的凉粉,还有一种就是“粉鱼”,样子就如同放大的枣核儿,中间两头尖,就想一条条鱼儿,吃着还滑溜。 京城的夏天儿天气干热、闷热交杂着。大晴天的是干热,一到阴天就赶上闷热了。要说最平民化解暑的吃食,是“西瓜”。因为它便宜、个儿大,不象“河鲜儿”和“冰碗儿”,只能自己个儿吃,别人干瞪着瞧着,而西瓜买回一个全家享用。

老北京的西瓜“黑蹦筋”最多,黑皮黄沙瓤,甜味适口,还有就是“大三白”、“绿三白”、“花皮瓜”什么的。每到夏天,有的是地摊儿,有的是推车卖。那会子的人买了西瓜,就用自家的盆儿接上凉水镇着,泡上三四小时,中间儿要换换水,把瓜泡透。等晚半晌儿全家人都吃了饭,把西瓜案板上,用刀把瓜底把儿切下一片,擦刀,再把西瓜切开分瓣,大家围在一块吃西瓜,边乘凉、边聊天、边吃瓜,那可是热天里最高享受。

但那(音:NEI读四声)个时候,日子过的不富裕。有的家儿,赶上西瓜皮厚,不舍得仍,而是把外层的硬皮去了,把里面用嘴啃过的那一面也去干净了,或干脆洗巴洗巴,炒菜、做馅,或是腌起来当小菜儿。

除了西瓜,还有蜜桃。京城人家儿吃桃讲究吃“五月鲜”的大水蜜桃。个大、核儿小、皮儿薄、肉厚,而且是一咬一嘟噜水。老北京有句俗话,叫“烂桃不烂味儿”(一说“烂桃不烂胃”),这是说,别瞧桃烂了,但味儿不变,吃着还是那么鲜美。所以,过去的穷主,就买一毛钱或一子儿有一堆(音:ZUI读一声)的。回到家,挨个儿用勺或小刀,有的就干脆用手,把烂的地方崴出去,洗的干干净(音:JING读一声)净儿的,吃着和好桃一个样。

在老北京的夏天儿,还有些吃食是身兼水果和蔬菜两种智能,那便是西红柿和黄瓜了。就这两种直到现在“职责”也没变了。

拌茄泥、煮毛豆、煮咸茄还是盛夏里清爽的下酒菜。

老北京的盛夏,要比现在热、比现在闷,日子虽然过的紧巴了点,也没有“梦龙”雪糕和可乐什么的,但解暑的小吃透着老北京的情趣和自然。您说哪!

19、老北京的“侃”

“侃”算是咱老北京特有的休闲方式,茶余饭后街坊四邻聚在一块儿堆儿,山南海北、荤的素的一通侃,任什么烦事也撂一边了。而“侃”又和相声不同,侃的内容既有生活的,又有政治的。比如七十年代初流星前苏联的政治笑话,再就是有个风来雨去的,老少爷们也都都得议论议论,侃侃自己个儿的见解,言来语去的,保不齐还得争个脸红脖子粗。

有侃的就有听的,两者相辅相成,从“侃大山”可以看出北京人普遍的政治热情。政治是北京生活的盐,哪儿都少不了它。就象我十几年前去广东出差,广东人就说,你们北京人就是关心政治,不象我们南方人最关心的是生意和钱。要说“侃”,最突出的要说是王朔的小说。难以想象,若没有“人民群众”、“阶级敌人”、“反动标语”、“忆苦思甜”之类的反讽和隐喻,王朔的名字是否也会那么响亮。

侃在北京绝对是一种能力,一种骄傲的资本。所以侃的上了路、上了档次便称为“爷”,“侃爷”便由此应运而生了。曾几何时,京城媒体上频频亮相的剧目《渴望》,《编辑部的故事》,《我爱我家》等。大多是先侃出来的。而剧里剧外都侃的演员,也星光灿烂。

有一个段子:“幽默骗取好感,宏观把握人生,痛说革命家史,单刀直取目标。”这写的是情场侃手的写真。所以,北京到处是口若悬河、笑料迭出的文学青年,有有一程子,侃山的行业–相声,也讽刺起京城的侃风侃事和侃爷来了。

北京人好交朋友,见面熟,一两杯酒下肚,就是哥们儿。咱北京人的热情和南方人无法比。一旦熟了,遇事托人一般不会打折扣,且最好连谢也别说了,否则哥们儿会说你见外,咱哥们儿谁跟谁呀!但有时事情就是出在哥们儿那里。我有一哥们,就是此类,应该说我和他都是此类。谁给谁办了事,无论公私事办完了,我要说个谢,他老人家立马就挂电话,要不就跟你急。到后来,我们心知肚明,谁也不说个谢了。

说起咱北京的“侃”话,也有打上海借来的词儿。上海的“斩”,到了咱这儿就成了“宰”。尽管描述的对象及表意差不多,但心理表情却大不相同。前者是“剁”,有难以愈合的隐痛。宰,有没成事却成仁的爽快利落。

北京的美是多方面的,歌儿里唱的天安门,画儿里描的万里长城,明信片儿上夹的香山红叶,故宫的宏伟,长安街的通阔,大栅栏儿繁茂和琉璃厂的文化,字正腔圆的北京话,这可都是咱北京的标志。您说,就这些个景儿,这些个味儿,咱北京人不侃成吗。

20、老北京的油盐店

老百姓家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档子事儿。油、盐、酱、醋这四档子得到油盐店买,不是有“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这句话吗,可能就打这儿来的。您甭小瞧这油盐店,这可是过去一天能跑八趟的地儿。

要说起来当年的油、盐、酱、醋的品种不多。油就是香油、花生油。盐是大粒盐和细盐,细盐当时也叫加工盐。常吃的酱分干、稀黄酱两种,再有就是甜面酱、芝麻酱、豆瓣酱、卤虾酱。醋有白醋、黑醋、熏醋。

当年的油盐店分大小。大油盐店所售的酱菜是自制的,在店之后院有几十口腌菜大缸。小油盐店所售之酱菜是从酱菜厂趸来的大路货。酱菜的品种有:酱黄瓜、大酱萝卜、小酱萝卜、大腌萝卜、酱疙瘩、水疙瘩、熟疙瘩、酱苤蓝、酱白菜、酱柿子椒、酱甘露、酱银苗、酱莴笋、酱龙须菜、酱包瓜、酱八宝菜、酱黑菜、酱瓜、腌红胡萝卜、腌雪里蕻、五香萝卜干、十香菜、腌韭菜花儿、酱豆腐、豆豉、卤虾酱、卤虾油、冬菜、老腌鸡蛋、咸鸡蛋、辣椒糊等。

而小的油盐店水疙瘩、酱疙瘩、小酱萝卜儿、大酱萝卜总是有的。

在这儿应提到“酱菜篓”,现在这东西很少见了。这是用细荆条编制的小篓,内装甜酱咸菜,可以送礼或带往外地。这不,头些(音:XIE读三声)日子去了趟贵州,回来路过保定。在保定车站见着了篓装的保定咸菜,便买回两篓。没成想老妈还挺爱吃,便又托同事ZH君和W女士给带回几篓。好吃不好吃单说,但瞅着就让人想买。

油盐店所售各种货品有的趸自批发货庄;有的是专去采购;有的是等待送货上门。在保管货物方面也是大有学问,要有因货制宜的保存方法,以免生虫、霉烂、变味、变形。

说起油盐店的摆设一般都差不多:油盐店有大有小,两间或一间门脸者居多。一进店门正面或侧面是柜台;柜台后面置一橱柜,柜上有架,架上放若干瓷盆内置酱菜。靠墙为货架,摆列货品。近窗处是菜床。另外,柜台下面有大抽屉几个,抽屉下面坛坛罐罐、小箱、木桶等容器,盛放各种货品。

再说说油盐店里买的货物,主要有高丽纸、粗细草纸,也就是现今的卫生纸、小学生练习毛笔字入门用的红摹子和信封、信纸、盘香、棍香、白洋蜡、火柴、砂锅、各种廉价的纸烟、老白干、牙粉、牙膏、肥皂、香皂、鸡蛋、粉条、粉丝、毛巾、手绢、糖果、红塘、白糖、虾酱、紫菜、冬菜什么的。还有就是油盐店的主打油、盐、酱、醋。

老北京的油盐店是很平常的商家,遍布于街巷。值得老北京人怀念的是它们货真价实,货品齐全。服务质量良好,他们没有气跑了顾客的能耐。

记得早几十年在德外住的那会子,我们都是到“小庙”油盐店(后改叫副食店)去打油、盐、酱、醋什么的。这小庙油盐店,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一座小庙,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新色,柜台也是油渍(音:ZHI读四声)麻花的。而售货员也只有一个胖大而白净,带着塑料框近视眼镜的老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管大人孩子,姑娘媳妇,还是老爷们半大小子,买的东西也不论是一毛钱酱、三毛钱醋,还是二两白干,他永远是那么和善。

每天早上或晚上,总能瞅的见老头儿胖大的身子骑着一两瘦小,而且被压的吱吱歪歪的儿,从门前经过。大低一瞧见他,到了小庙,油盐店一准开张大吉。

那个时候到小庙买白干,老头儿总是眯着眼睛问你打多少,然后揭开用红布包着的小酒坛儿的盖子,用木舀子一舀装在你的家伙儿里。在你交酒钱时,倘若兜漏出一分、二分的,老头儿便笑眯眯地问你“来两块水果糖”或“老块牛奶糖”什么的。其实不由你是否愿意把几分钱交出来,那糖早已放在你面前的柜台上或塞在你手里了。

据说,这和善的老头儿过去是个教师,现在想想可能是文革被整的,成了小庙的售货员。

小庙的确方便,方便的你正炒着菜没了酱油,“三儿,小庙打瓶酱油去”,永不会耽误一锅菜出锅儿。当时我们的学校里小庙很近,放学回来就去小庙瞅瞅,兜里有个卅(音:SA读一声)瓜俩(音:LIA读三声)子儿的,就花到哪儿里。而细心的家长有时会问一声“下学去哪儿了?”,“去小庙了”。

后来又听说小庙拆了。

现而今,简陋而亲切的油盐店没有了,超市多了。自己个儿随意在超市里挑选各式个样的油、盐、醋,只要你喜欢;你剩下的钱,也再没有售货员或伙计惦记着让你再买这买那。也没有了油盐店的亲切或和善。

21、后海落阳

在那个濒临黄昏时的后海,我俯在岸边的石栏上,贪婪的注视着橘色的落阳,久久的,眼前的世界竟成可辉煌。钟鼓楼在那余晖下,似乎陈叙着年年的波涛与岁岁的平静,远处沿海的院落,被黑暗暗树木掩映,但也也会露出白墙灰瓦,或是缕缕炊烟。紫云西下,残阳映照着后海波光粼粼,游船在徐徐微风下淡然的游弋。而我依然俯在石栏旁,脑海已是一片的空白,只是惦念着那金色世界的尽头和落阳的后面,究竟是怎样的秘境。金色的落阳,静静的,静静的,仿佛垂暮、也好象更加的蒸腾,而我早已向往着那落阳秘境里的哀伤。

22、北京话

北京话俏皮中还透着点“娱乐”,按当下时髦的话讲该是“乐活”。比如:“您当(音:Dang读三声)真求他哪,到裉节上丫褶溜子,咱哥们儿就压根儿没给丫当回事儿,等丫醒过篡儿来。这(音:zhei读四声)辈子丫就栽了。等丫再装孙子,晚了!”。“咱可是撒尿和(音:Huo读二声)泥长大的,要老为这点事日咕,那可忒没劲了。”您瞧,都是在数落人,这话里话外的透着俏皮和点儿浪当的劲儿。

老北京人幽默,话也幽默。就跟听故事差不离儿。

平日里,北京人管愁眉苦脸叫“一脸旧社会”;要说这人相貌咋地是“对不起观众”或“有碍市容”;玩麻叫“修长城、码长城”。还有一些过去有些政治意味的词,也用到了生活中,象什么“反动”、“汉奸”、“苦孩子”、“苦大仇深”和“水深火热”之类的,这些个词儿,在当年王塑、冯小刚、葛优的作品里常见。

北京人抱团合伙,有股子两肋插刀的哥们儿义气,再加上老北京人特有的豪横,“仗义”、“够哥们儿”、“豁得出去”、“铁”、“磁”、“瓷器”等够朋友的词是应运而生。相反“鸡贼”、“褶溜子”、“溜肩膀”、“掉链子”、“抠门儿”、“小心眼儿”、“小家子气”说的另一些不够朋友的主儿。

在北京的话里,还有些挺有意思的词儿,象什么“拔分儿”、“拔个头分儿”、“放分儿”、“扎势”、“摆谱儿”、“派头”、“气派”、“跌分儿”“丢分儿”、“掉价儿”、“栽面儿”。

前面说的是老北京话,新北京话也不含糊,更娱乐。嘴巴子里的“名”词总能与潮流接轨。如管名记者叫“名记,管有名的三陪小姐称名陪等,话里透着人家的身份、地位和知名度。

老北京人还愿意把罗嗦的名词简洁化了,最常见的是“不知道”仨字,在北京人最里,常常听到的是把中间的“知”字给省了,听到的是“不道”。还有“老”和“爷”也是如此。比如:“老莫是指“莫斯科餐厅”、老柴是前苏联的“柴可夫斯基”、老日您别误会说的是“日元”,老三是说“第三产业”、老个是“个体私营”、老倒儿是倒爷、老冒儿是说这人“傻冒儿”、老泡儿是说人家泡在家里或不上班的主儿。

老北京人诙谐幽默、爱损人是天性,这话里也就带出来了。一个“爷”“爷”字既有敬意,也有“贬义”。如:“侃爷”、“倒儿爷”、“款爷”、“息爷”、“托儿爷”、“股爷”,还有佛爷(盗窃的人)、氓爷(耍流氓的人)、柳儿爷(玩弄女性的人)、冒儿爷(同傻冒儿)、板儿爷、的爷”等,这类词语极有特色。

北京人“能说会道”,北京话有时“贫嘴呱舌”,您比如:“白话(音:HUO读四声)”、“嚼舌头”、“贫嘴”、“碎嘴子”、“闲话”、“扯淡”、“扯臊”、“扯闲篇儿”、“云山雾罩”、“耍嘴皮子”、“满嘴跑舌头”、“神聊”、“海哨”、“胡抡”等,都是说的这码事儿。

“玩”也是北京话里的特色,如“玩儿去”、“玩儿闹”、“玩儿活儿”、“玩儿稀的”、“玩主”。但进入与时俱金进后,北京话也“玩”出了新词儿“玩儿车”、“玩儿邮票”、“玩儿股票”、“玩儿深沉”、“玩儿潇洒”、“玩儿智慧”、“玩儿语言”、“玩儿文化”。等些个“玩”累了,就该有别的了,如:“嗑蜜”、“挎蜜”、“泡妞儿”、“小蜜”、“花老爷”,说了归齐,还是“玩”。

有人说,北京人说话爱加“儿”音,的确如此。但凡事都有个规矩。告诉您凡是北京话里加“小”、“少”、“细”的加个儿音一准没错。就拿“小”来说,比如您姓张,年轻的时候,管您叫“小张儿”,等老了就不能这么叫了,得叫“老张”。话说回来,等老了再加儿音,叫您“老张儿”,叫着和听着都不是这回子事儿。还有小狗儿、小车儿,等大了、老了就得说是“老狗”、“老爷车”了。再如“看你的腰吧,细得像根儿绳儿似的”。用侯宝林大师的话说,凡加儿化韵的话都有一种小巧、亲切的感觉。还有就是“冰棍儿”,一听就不大,“如果说‘冰棍’就不好听,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两人扛着吃啊?整个一“装坤”!

老北京的腔调、词语要“歇菜”了,没多少人说了,可能也就是我们这些喜欢她、爱她的人还在回忆和说着,就如同鲁迅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的纪念”吧。

23、地名“儿”音

时下有种误解,认为北京话就是儿话音。在这儿告诉您一句:北京的儿化音不能随意滥用,哪个地名可以加“儿”,哪个地名不能加,这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北京话里的儿话音,表现在地名上就特有规矩。同一个“园”字有的就能用儿化音,有的就不可以。您象和平门琉璃厂附近的东南园、东北园、西南园、西北园等胡同,园字后面不能加“儿”,而同在这地方周围的沙土园、前后孙公园、梁家园,就非得加个“儿”音,不然显的得瑟。

再说“街”。前门大街、地安门大街、杨梅竹斜街、马寡妇斜街、李铁拐斜街、樱桃斜街、白米斜街等,街字后面就不能加“儿”;但南长街、北长街、煤市街、宽街,京城百姓在说的时候,就得在街字后面说儿音。

北京的地名除了“街”,还有“寺”和“庙”。您象白塔寺、护国寺、能仁寺、净土寺、圆恩寺、华嘉寺,寺字后就不能加儿。有一种说法是白塔寺、护国寺等庙宇宏伟,以示尊崇,所以不能家“儿”,同样是“寺”,北京黄寺,就得说“黄寺儿”。咱再说“庙”,象帝王庙、马神庙、火神庙、药王庙,庙字后边就不儿化,而白庙、红庙胡同的庙字,说的时候还非加“儿”不可。

咱再说说别的地名。比如地名中带“房”字的,油房、糖房、报房、大小酱房等胡同地名,房字不儿化音。但东官房、石板房、饽饽房、妞妞房的房字就需儿化。带“厂”字的也如是,琉璃厂、台基厂据说是因属清朝工部“五大厂”的缘故,地名后不加儿音,而民间居民市场“东西打磨厂”就得加儿音。

再说“口”。阜成门内宫门口,老北京人在念的时候口字就不儿化,但现在也有念“宫门口儿”的,但听着、念着都别扭。而珠市口、菜市口、磁器口、蒜市口、山涧口的口字得加“儿”音。但要说起“衙门口”就不能加“儿”,北京以“门”命名的地名不少,但除了东便门和西便门外,其他的“门”加儿音的不多。

地名中的“巷”、“池”、“桥”字也同理。如果子巷、陕西巷、北柳巷、大门巷、方巾巷的巷字可儿化;金鱼池、莲花池的池字不儿化。东大桥、高粱桥的桥字不儿化。太平桥的桥字则儿化。

上面咱说的都是老北京中的老北京人对“儿”字的用法,除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外,多少还有些尊卑、公私的含义再内,反正现而今的北京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了。

24、”的北京人

举头仰望晴空,忽然想起一句歌词:你是风儿我是沙。

或许谁也没有想到,令人讨厌的“风”,如今成了驱赶“雾霾”的杀手锏,令人期盼。被阴霾、雾霾和PM2.5折磨的近乎发疯的北京人,忽然爱“风”了。尽管“风”会伴随着“沙”与“尘”,但毕竟它可以吹走“霾”和那威胁健康的PM2.5,还我们一个曾经晴空万里的世界。

有“风”才有晴,以后的晴空就全靠“风”了。恐怕当时苹果公司也没料到这一点。否则,那款被咬了一口的手机,当初就该注册“爱风乐”。

不管怎样,北京爱“风”了,或许是暂时的。那就让我们我们赞颂它的有宜吧:

你爱风儿我爱沙,赶走雾霾全靠它;

你是风儿我爱沙,换来晴空全靠它。

珍重风儿,明日晴空今夜醉,

对风长叹,尽管沙尘狂乱飞,

须再留恋,阴霾雾霾都是晦。

对风当歌,各种霾晦全是罪。

你爱风儿我爱沙,缠缠绵绵吹天涯,

你爱风儿我爱沙,你比科技更发达,

雾霾来了,我们无法面对,

风沙吹过,我们的世界充满光辉。

25、的酱油汆儿面

面条儿是北京城的人们心中食物;炸酱面、芝麻酱面、西红柿汆儿面、白菜汆儿面,或是任凭怎么做的面条都是顶好吃的东西。

吃面条是讲究的。讲究到一碗炸酱面可以配七、八种面码;但它又是简单的,倒上酱油一拌便可充腹,而且吃的爽滑、顺溜、奔放。

一次午餐后,与餐厅的肖师傅聊起了老北京的面条,钩起了对往事的回味,还想起了当年“穷人乐”的“酱油花椒汆面”和“酱油鸡蛋汆面”。说这两种面是“穷人乐”并不过分。以“酱油花椒汆面”为例,做这样一碗面,在七十年代只需一毛来钱便可吃上,就是现在不足一元钱的花销,可用一整碗果腹。而奢侈一些的“酱油鸡蛋汆面”,放两枚鸡蛋才一毛钱,两毛钱便可享用葱香四溢、蛋香满室的“奢侈”面条。

这次聊天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在家里做出这两道面,获得了家人的首肯。后来,经我推荐吃过这种面条的朋友无不称道。

“酱油花椒汆面”和“酱油鸡蛋汆面”原料及制作非常简单,

“酱油花椒汆面”的原料非常简单,有普通酱油、花椒、手擀面、黄瓜丝即可。制作时,先将酱油倒入小碗内。再炸好的花椒油,连同花椒粒趁热倒入酱油碗中。就等面条煮好,再依个人口味咸淡,将花椒酱油倒入面条碗,佐以黄瓜丝伴好即食。而在那时,甚至穷的买不起黄瓜做面码的人家,干脆不放。这在老北京叫“光屁股面”。

“酱油鸡蛋汆面”就显得奢侈一些。原料除酱油外,还需葱花姜末少许、鸡蛋两只、红鲜辣椒一个和切好的黄瓜丝。制作前。先把红鲜辣椒切末备用。黄瓜切丝备用;再将两只鸡蛋炒好放在一旁备用。将锅烧热,用葱花姜末和酱油炝锅,放适量高汤或清水,开锅后放入红辣椒末和盐调味。最后放入事先炒好的鸡蛋,滚开蛋香溢出后,者道汆儿就算齐活了。

这两道面条各具特点。“酱油花椒汆面”黑中透亮、椒香浓厚;而“酱油鸡蛋汆面”,汤鲜味美、葱香伴合着炒蛋的香气润裹在每根面条上,再伴以清香的黄瓜丝,就更有一番滋味。直到现在,每每都忘不了这碗面。闲暇之余您可以尝试着做做,也顺便回味一下早年间的味道。

26、的那些事

记得当年老师说过,按古人的说法35年为一弹指。四十三年啊,一弹指又拐了八年。43年前,我和我的家,有祖母、父母、姑姑和弟弟搬出了那个祖上住了几十年的老屋。

那老屋老宅,在宣武区前孙公园十间房100号。我还记得,住家往北是琉璃场和我那烦透了的“前孙公园二小”;往南是虎坊桥、而往西便到了菜市口大街和我永远不爱去的“永光寺幼儿园”。往东便是我常去的地方,大栅栏和年节办场甸极热闹的地方。那场甸真是热闹,糖葫芦有一米长,上面还粘着一个彩旗,捏面人的、吹糖画的,总是每每让我流连。

那真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地方,要进院子先进一个细长的有三十几米的胡同,那是一个到晚上回家总令我害怕,边走边唱、三步一回头的胡同。到了胡同的尽头往右一拐,便是一个分上下两层的大院子。上一层住6户人家,走下七、八级台阶,是下一层住四户,我们家就住在下一层,另外三户是隔壁的小月家,一个和我同时间、同地点出生的男孩;另一家是山东的张奶奶和有着地主婆的范儿,头总是被油擦的极亮,柱着一根细长和她头发一样光亮拐棍的石奶奶。

我的家是三间房,一拉绺两间,里外相通。另一间在小月家的隔壁,一个从小被我叫“北京屋”的房子,这间房是我父母带弟弟住的,我极少住。我和祖母住另旁边一拉绺的两大间屋。到了夏天,祖母和街坊都将自家的小炕桌搬到院子里,放上茶壶,摆上竹椅,手里摇着大芭蕉扇,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和人们喜欢的话题。我还记得,有一次在纳凉后,天黑了,看着黑漆漆的角落,不知为什么突发奇想,睁睁地用看着祖母,问到,您是鬼吧;祖母摇着扇子,笑出了声儿,说到,我要是鬼啊,早把你吃了。

那个时节。我的父母带着弟弟在昌平上班,一周回来一次。而我总是和爷爷、奶奶一起,所以和他们的感情也最深。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后来大人告诉我,是怕我伤心,住到了亲戚家里,而这一切我已无从记忆了。

十年的文革到了,我的家里有些异样,周末回来的父亲和叔叔们总是在一起小声的议论,不时还拿出笔记本,对着某次中央开什么大会的领导人讲话的记录。在过了一段时间,我记得父亲说,可能我快回不来了。那时啊,家里来的人不是带着墨镜的,就是带着口罩,而且躲躲闪闪的。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深夜,我父亲抱着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说,武斗了,我们是从厂里跑到昌平镇,又跑了几站才赶上车回来的。此后的几日,父亲终于没有回来,被当作走资派揪了出来,而且还是厂里最大的头号走资派。

因为当时,父亲是那家大厂的党委书记。听大家们讲,那时开批斗会,主席台上摞着三层桌子。最下面的一层桌子是三张、中间一层是两张、最上面是一张,那便是父亲站的地方。还听说,厂里到处是写着“打倒”父亲名字的大字报和墙报。后来,当我到父亲厂里上班时,还真有幸,看到了还依稀可见墙上大号的墨笔字和父亲住过的牛棚。就这样父亲被关了一年后被放了出来。听我母亲讲,甚至有人往母亲的杯子里放过玻璃纤维,在倒进热水时,终于被发现了。

我和弟弟都是上的同一家幼儿圆。他从小就淘气,有一次在贵州的姑姑来探亲,我和姑姑早上从他去幼儿园后,便回来了。一到家发现门关不上了,便使劲地往里推,还是不成,打开一看。我那弟弟已扮着鬼脸,在门后躲着了,祖母气哼哼地从外面说,他早回来了。

我上学是在前孙公园二小,和现在的小学生一样,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上学的。记得每到早晨,该到上学的时候,只要动了不去的念头,就对祖母说我头晕,便还装出一幅难受的样子,祖母便说,那就别去了,在家学。那时的功课远没有现在孩子的这般复杂,再加上我学习好,一切搞定。

我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九年幸福的时光。

那时,住在院子里的人们,总盼望着住楼房,经过几番周折,便在69年的一个春天搬到了德胜门外的一处简易楼。

就在七、八年前的一个上午,我心血来潮地去了一趟那个叫前孙公园十间房100号的地方,那个从我出生到9岁时住多的家。但我徘徊了良久,终于没有走进去... ...。

27、馅儿盒子

北京的老太太做起饭来那是真叫香,不仅手艺好,而且还掌握着一家老小的口味,调着样给你做,让你下了班不想别的直想往家奔,为的就是吃上老太太做的吃食。

老北京的家常饭很多,包子、饺子、瓠溻子、烙饼,但让我最难以忘记的要数这“馅儿盒子”了,但凡是老北京的老太太,烙起馅儿盒子,那是个个儿拿手,外焦里香,猪肉韭菜和猪肉鸡蛋那可是咱老北京馅盒子铁打的馅儿。

我的祖母烙的馅儿盒子那叫一绝,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垂涎。一个盒子烙得,那是面皮金黄,咬一口漏出碧绿的韭菜馅儿,满齿流香。说起我们家的馅儿盒子,还有段儿可乐的事儿。

记得六十年代末,我家外地有个亲戚第一次来北京,祖母便给他烙了韭菜馅儿盒子,这一下可惹笑话了。等他回到外地家里,如法炮制,确死活也想不起这好吃的东西叫个什么。后来对家里人说道:“哦,是馅儿匣子”。也难怪,“盒子”和“匣子”都是乘东西用的,一码子事儿。您说可乐吧!

馅儿盒子有肉馅和素馅之分,吃馅儿盒子,老北京人最爱的那口儿就是韭菜,或猪肉、或鸡蛋、或虾皮儿,或鸡蛋细粉条儿。因饼的形状为圆型且厚,故叫盒子;也有一种是三角型的,就叫烙三角。

做的时候,先把面和好,但烙馅儿盒子的面要软。等和好了放一边儿醒着。再把肉馅和(音:HUO读四声)姜末、酱油拌好。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再切韭菜,免的拌早了出汤。拌馅的时候,再放进花生油、盐和味精。而此时的厨房已是韭菜生香了。

吃韭菜馅,无论是盒子,还是饺子,按规矩都得是用姜末儿醋。因为韭菜属寒,用姜正好中和。真到吃的是时候,先咬一小口,以免盒子里的韭菜汁儿烫嘴,再沾一下姜末儿醋,那馅儿香、醋香、姜香,再加上焦黄的面皮发出的香味道,还真没有什么好词去形容了。

这就是我奶奶的手艺。也是咱老北京众多老太太的拿手儿活计。

这是我的祖母,而我母亲最拿手的要属烙肉饼和做疙瘩儿汤了。咱以后再说。

28、隆福寺今昔

东城的隆福寺曾是京城香火极盛的寺庙之一,与西城的护国寺与遥遥相对。而今仅存的则是以两座寺名命名的小吃店,既“隆福寺小吃店”和“护国寺小吃店”。

旧时的隆福寺是早年京城四大庙会之一,热闹非凡,市上经营着绸缎布匹,花鸟鱼虫,小吃摊则沿街都是,如茶汤、油炒面、豆汁、杏仁茶,还有扒糕、灌肠、炸丸子、羊霜肠、爆羊肚、驴打滚、吊炉烧饼、馄饨,人们逛累了来上一盘,或干脆就是为吃这口而来。据清嘉庆时《草珠一串》中载:“东(指隆福寺)西(指护国寺)两庙货真全。一日能销百万钱,多少贵人闲至此,衣香犹带御炉烟”。在《大清一统志》也有记载:“隆福寺,逢每月之九、十有庙市,百货骈阗,古玩字画,风味小吃,花鸟鱼虫——,为诸市之冠。” 打小儿父母就领着我逛隆福寺,吃隆福寺小吃店的凉粉、豆面丸子、豌豆黄,喝豆汁吃焦圈。这还不算,临(读LING,二声)完了还得到街东口的灌肠店吃灌肠。半路上,兴许得买串糖葫芦。

现而今的隆福寺有日子没去了。昨约亲戚去这里吃北京小吃,来到街口,便觉没有了气氛。整个街巷黑漆漆的,据说,是重建隆福寺。只有“隆福寺小吃店”和旁边的“馄饨侯”还灯火闪烁,但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稀稀拉拉的食客,在埋头品食。领着亲戚进去,都很失面儿。连忙介绍这里是北京最著名的小吃店。

店铺还是原来的模样。落座之后,便张罗着买了北京豆汁、焦圈、豌豆黄、驴打滚、门钉肉饼、姜汁排叉、松肉、蒸饺儿、豆面丸子、爆肚儿、羊杂汤。尝过几样后感觉,都已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味儿了,色、香、味儿不诱人,豆面丸子不劲道,汤不浓味不厚, 门钉肉饼不香不热不焦, 奶油炸糕疲疲塌塌的,就是炸面团。

记得小时逛隆福寺,半人高的龙头大铜壶沏茶汤,用滚水一沏,顿成了热气腾腾深黄色茶汤,再撒上青丝红丝,中间在端端正正地点缀个红樱桃。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而现在的北京小时怕是只有其名了,再或许是1993年的大把大火,烧去了往日的繁华吧。

29、北京没了“外地人”

都说上海人看全国都是乡村,但北京人看不上外地人也是出名的。

春节就快到眼巴前儿了。外地人逐渐的回家了。保姆走了,街巷的早点铺关了,接下来农贸市场也冷清了。服务了我们北京人一年的外地人回家了。可能也只有这是,北京人也感觉了不便。

在“外地人”眼里的“北京人”舍不了面子,吃不了苦,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但向来“北京”天子脚下,皇城的邻居。有些“北京人”常常瞧不起“外地人”。但生活中,“北京人”打交道最多的怕是“外地人”。您下楼碰到的保安是山东的,卖早点的是江苏人,送牛奶的是安徽的,卖菜的是河南的,扫街的是江西的,保姆是甘肃的。

春节期间,外地人”丢下我们“北京人”回到了家乡的热土过年去了。于是,街面儿清净了、公交有座儿了。但早点摊儿撤了,农贸市场关张了,送牛奶的歇工了,医院护工过年了,家政服务员奔火车站了。“北京人”还傲气的对“外地人”不屑一顾吗?没了“外地人”怕是生活的必须都困难了。北京人做为国际大都市的居民,该有有容乃大的心态。

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被”北京人”瞧不起。明星、老板等等绝不在此列,他们早已被有些“北京人”划入了自己的行列。被瞧不起的恰恰是如前所述,与”北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那些”外地人”。其实,“外地人”最应当对”北京人”说的就是那句“神马都是浮云”。你”北京人”有啥子了不起呦,有本事你摆个早点摊儿,有行事你卖卖菜,有种的你当回保姆我看看。就如同当年姜昆的相声说的:“你”北京人”有啥了不起,北京是首都,也有我一份。”

“北京人”瞧不起“外地人”,就像在国外人家见到出色、有素质的人就当做日本人一样。但“北京人”喜欢“侃”,从“六方会谈”能侃到伊朗是否再造原子弹,从朝鲜第三代领导人能侃到月球上是否能生火做饭,仿佛一切都在“北京人”的意料之中。。“外地人”喜欢做,“外地人”是把“北京人”讨论联合国秘书长新人选的时间,都用在了如何自立更生上了。

没有”外地人”,北京怕是要歇菜了。居民住宅和商业大厦是“外地人”建的,农贸市场“外地人”是主打。您吃的油饼是“外地人”炸的、菜是”外地人”卖的,就连街边的理发店大多是”外地人”开的。咱“北京人”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30、“天下无贼”亦有贼

亘古,天下无贼到有贼。自打冯小刚的《天下无贼》之后,紧跟着有本《天下有贼》的书也面了世。今咱倒不说这天下为什么从无贼到有贼,也不论《天下无贼》和《天下有贼》是谁跟谁的风。其实,是想起几档子和贼亲密接触的事儿。

有档子事儿是还有“东风市场”的年头,也就是现在王府井的东安商场。哪年正准备结婚我和我太太在卖布的柜台瞅准了一块做窗帘的布,正左瞧右瞅,上下撂估的时候,人家商场的同志一拍我太太的肩膀,低声说道:“跟我们来一趟”。奇怪啊,怎么买东西买出错了吗,边走边琢磨这怎么档子事儿。一进屋儿,人家说明了身份,敢情是商场保卫科的。“您看看丢什么了没有”。啊!我们这才入梦方醒,连忙踅摸兜里、包里。

“我们钱包没了。”

“里面有多少钱?”

“四百多,还有些零钱。”

“是这个吧,旁边那小子偷的”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们连忙鸡奔碎米般的不知是该点头,还是鞠躬。总之是千恩万谢。

“我们一直盯着哪,一下手就给擒着了”

我们这才醒过梦儿来“谢谢谢谢”。

“不用了,看看没少什么的话,就给我们写了收条。”

写过收条,我们这才发现墙角里堆缩着一个年轻的小子,样子怎么也不象是个偷儿。

“就这样吧,下次小心。”保卫科的同志嘱咐道。

“谢谢”,我们出了门。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被偷。现在想想可能是天下无贼是源于贼不象贼罢。

二一档子是头七、八年前夏天的周末,去农贸市场买菜。市场的菜摊前的人们摩肩接踵、拥挤不堪。记得那天买了黄瓜和茄子,看着扁豆好,问了价。

“多钱一斤”

“斤半一块钱”

“来斤半”

这一切规定的问答完成后,一摸钱,坏了,钱包没了。连忙臊眉打眼的和摊主大嫂说了句“钱包丢了弥补买了”,就连忙退出人群。想想的确是有人在我问价儿的时候儿碰了我一下,我还回了下头儿,是个小伙子。

唉,算倒霉吧!好在钱不多,几十块而已,就算照顾偷儿吧!这时的我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后代的精神在此时得到了发扬光大。顿时心里畅快了许多。悻悻地提着黄瓜和茄子回了家。

这三一档子是我在去年大熊猫环岛农贸市场瞅见的事儿,而且瞧的是真真的。这次还是买菜,市场里还是摩肩接踵,就觉乎着有几个小子碰我,我连忙捂紧钱包,在低头看菜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有个偷手里拿着一把足有七、八寸长的镊子,伸进一个买菜老太太的衣兜,这是旁边的几个小子已把我挤出了圈儿外。好家伙!老太太身前身旁全是这伙子人了。

……。后来,这伙子人儿被市场保安带了出来,身后是哭丧着脸的老太太。

贼偷者、腐败者全一个贪字了得。

正是:

天下无贼,确有贼,是贼不象贼。

天下有贼,非无贼,是贼不是贼!

31、北京的春天

北京的春天是这么美.

差不多就是第二天的早上,嫩绿的芽叶就会滋发在枝条上,盎然而有生机,就像沏好的碧螺春,散发着磬人的气息和生气。什刹海的冰床化成了春波,北海的柳条变了青,垂点在水面上。明媚的春光、满眼的嫩绿。舒展了筋骨的人们,兴冲冲的迈开了腿脚,一冬的龟缩,在这个季节里释放了缺憾。而守着“春捂秋冻”老理儿的人们,厚厚的棉袄还没有下身儿.

粉色的桃花,黄色的迎春和白色的水仙,但要属二月兰开的最早,在屋旁、街边或是老太太的花盆里,绽开的娇嫩又紫气冲天,最先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就像宗璞在《送春》中写的那样:“迎春人人欢喜,有谁喜欢送春?忠心的、执着的二月兰没有推托这个任务。它迎春来,伴春在,送春去。”

其实,春天是从“立春”就开始的,春节就是热热闹闹和万象更新中迎着她的到来。而真正的北京人,由打“立春”起,家家户户的便张罗着吃春,这叫开春第一口。早年间,从百姓到宫里,都要尝这口儿。最讲究尝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用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象是嚼着春天的味道.

春天里的北京人还有吃野菜的习惯,比如白蒿、柳树芽儿、榆树钱儿、枣树芽儿、花椒叶儿都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蒸窝头做团子。就拿榆树钱儿来说,过去春天一到,人们就开始捋榆树钱儿,做棒子面窝头或是贴饼子。倘若是做菜团子,榆钱儿里放上花椒油或点点儿香油,吃起味道都是极好的。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京城老人们,最盼的还是有场春雨。而每到下雨时,嘴里都要叨念:“春雨贵如油啊”,于是喜笑颜开的,暗暗盘算着这一整年都该是好光景。瑾莹剔透的雨滴,挂在嫩嫩的树叶上,播撒在干涩的大地上,更浇灌在北京城和北京人的心里,神怡而畅快。春雨把北京原本姹紫嫣红装扮的更加耐看,雨后的晴澈,香山和玉泉山也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孩子们在春天里,似乎更加撒花儿,小子们笑着,追逐着,或去城墙跟挖野菜。小妞们叫上小姐妹踢着红红绿绿的剪子、跳着皮筋,融化在这美好的季节里.

春天就像四季里的“禅”,缘起缘落,在不经意中悄然而至,又在不舍中随风而逝,但有始终依存在人们的心坎里。相逢是缘,聚散是缘,一切随缘,又何苦寻求?终究春天还会再来.

32、老北京的冬天

老北京的冬天远比现在寒冷,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风、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后来便失去了知觉,脸颊的肉都硬硬的。地面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踝骨上,偶一个不小心脚撞在石头上,碰的生疼,直到老半天才恢复知觉。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车夫嘴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市面儿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儿,铺户的主人门也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几户下了板的,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它们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市两边的住户,偶有的老太太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也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

偶尔会看到老奶奶或大妈穿着快到膝盖的棉袍子,脚踝上紧紧地扎着绑腿,脚下的毛窝不太合脚,又有些肥大,摇摇晃晃、一步一停地在冰和雪的地上走,一不小心她就会回出溜到地上,或许起不来、或许起来了都说不准,在这冰天雪地里刨自己个或一家人的嚼谷儿。

裹在身上的棉袍儿,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油渍麻花,领口、袖口也露出黑灰的毛茬儿,其实当初是白色的,但这袍子的料子确是顶好的,虽然它脏、它破、它失去了本色。

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手不敢揣在袖筒里,因为要用手摸索着能依靠的树干和墙,一旦出溜了,能立马撑一下。岁月的痕迹在老人们灰黑的脸上是那样的班驳。

尽管晌午的太阳的能带些暖和,但象是压不过冬天的寒冷。或许老北京城圈子里的人们怕过冬天,因为平白的会增加煤火的挑费和棉衣的耗费。冬天里“头戴三块瓦、身穿棉袍子、脚穿骆驼鞍、手戴手揣子”,这说的该是富裕或有钱的主儿。但即便是穷人,头入冬也得置备过冬的棉袄棉裤和毛窝。

北京城普通人家儿烧的煤球,是用煤粉与蓟门桥外元大都城的墙土掺合在一起。因为他们直到这里的黄土,在当年修城墙时被筛过,土细且杂质少。在当时,拉黄土在老北京专门的一行。

杂院里的孩子们,抵的住冷,鼻子下淌着清鼻涕,在街上奔跑和傻闹。也有过的富裕点的孩子,手里会捏着个带冰碴儿的大柿子,或是山里红之类的吃食。到了阳光充足的晌午,老人们会睡个午觉或找个墙垛子晒晒老阳儿。与老哥儿几个聊会子世道。

屋里的火炉子烧的旺盛,火苗子窜的老高,做着冒着白气的壶水,也给屋里增添了热火气儿。而炉台儿上,有的放着白薯,或切成片儿的焦黄的馒头或窝头,脆脆的,散发着香气。饿的狼掏似的学生们一下学,便会抄起窝头、馒头片儿,再抹上一筷子臭豆腐,算是当时的美食了。奶奶、大妈们或盘腿儿坐在炕沿上,依着窗台儿坐活、纳鞋底儿或缝缝补补。

这就是老北京的冬天和过着它的人们。

33、老北京的秋天

任怎么说,秋天都是最美的。

如果说北京的春天是柔美的散文,那秋天就如同一首庄重的诗。春风能将水面泛起涟漪,秋风也会将水面吹的皱波徐徐。经过一夏的闷热,初秋的京城便迎来了爽快,再凉一阵子就会瞧见北雁南飞的景致。秋天既不会起太大的风尘和沙土,风也不至于没结没完的刮。天高蓝的亮丽,一缕缕的白云如蓬松的新棉一样。香山黄栌红红的,引着人们去观赏和采撷,老人们摘了叶子带给孩子,学生们会将叶子夹在书里当做书签;北海的荷花散放着暗香,中山公园的菊花在温室里香的透人。到了深秋初冬,绿色的树叶悄悄的泛黄,经风一刮,或飘飘摇摇,或呼啸着就是像搭伙一下的落在地上。甚至秋天里的故宫红墙都比其它季节显的更加庄重和富有皇城的尊严。就连老北京胡同的人家多幻化的有些神秘。

北京的秋天,美于山,丽于水。无论是万寿山、景山,还是昆明湖、北海、什刹海都透着优雅和清澈。站在佛香阁上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都没有丁点儿的混沌与狭隘,京城是那么的清透壮阔,又浩然大气。

看黄栌、赏落叶、观银杏,这些景致,对于秋天里的北京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景点罢了,但都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缭绕。

秋分时节,有枣树的人家看着累累果实,或喜出望外,或甜在心坎。到了打枣的时候,街坊四邻用用长竹竿敲打树枝,滴溜圆的大红枣便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大妈大婶、三姨四舅妈和孩子们忙着拣枣,边捡边尝着果实,或抓起一捧枣给旁边看热闹的老人,这情景有愉悦和温馨。除了大枣,山里的果蔬和山货,任由着小贩或果农贩到四九城儿。玫瑰香的葡萄、海棠、大鸭梨、苹果、柿子,还有小酸梨儿,京白梨,香槟子、香果摆放在集市上或小贩、推车的篮筐里,在送到街边胡同,由您挑选。

秋天里,普通人家儿大堆大捆儿的买了瓜菜,包大馅饺子、包子、菜团子或是馅盒子,让一家人吃的有滋有味;至于阔主儿,在这个季节,开始品尝应时美味,吃螃蟹、老支子烤肉、天梯鸭掌、炸响铃双汁或是香辣卤牛肉,三五一围,八九一桌的品着吃着。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可是秋天里的大节。卖兔爷的摊子高高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粉面彩身,穿袍戴冠,背后插旗儿,或金盔金甲骑着老虎跨着羊,招人喜爱又逗人乐的兔爷。点心铺子里摆出了蒲包或成盒的月饼。秋风中、明月下,其乐融融。

不要以为秋天只是残风枯叶或萧索孤寂,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清晨的露珠一样的晶莹清澈。其实,秋天是北京人金色的景致,既抒情又端庄,既繁荣又快活,它像一壶佳酿,在醇香中散发着无穷。

34、老北京的夏天

北京的夏天是极好的。街坊四邻与城圈子的市景一样,有紧有慢和一板一眼去理会每天的生活。京城里的人们爱扎堆儿和凑热闹,如有个爷们聚精会神地仰着脑壳,不大工夫就会围一圈子人,同样地仰着脑壳往天上瞅。还保准有人会问“怎了,看什么哪”?,那位说了“没怎么,脖子睡落枕了”,您瞧,这就是北京人。记得小的时候,半大小子们闲着玩坏,故意的凑一块儿,往天上指,招的乘凉的老奶奶,摇着大蒲扇,也跟着往天上瞧。一但被发现受了捉弄,免不了是一顿荤素。

北京的春末和夏初只是眨眼的工夫,如果说区分的话,那就得说是北海、什刹海和后海的荷花。等水面儿的荷花绽了白,透了粉,给京城添了景致,也就意味着五颜六色的盛夏到了。

只有老北京的盛夏酷热和干燥,才是北京的味儿。太阳一出来就如同下了火,窗台、院墙都热的烫手,树叶打了蔫,所以老人们就会说:“这天儿跟下火是的。到了午后,老人和孩子抬不起眼皮的困。

热归热,京城从来不缺消暑的吃喝。茶馆里的伙计,肩膀头子上搭着块毛巾,从大缸子里舀出茶水,倒进白底青边的大瓷碗里。任凭过路的解渴。除了茶馆和茶摊,还有冰饮,在《天桥杂咏》里有这么首诗,是说老北京夏天去热的:“六月炎威暑气蒸,擎来一碗水晶冰。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

关于诗句的情景,记得在电影《城南旧事》就有。记得卖冰碗的老人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纽荣亮先生扮演的,老人推着推车儿。车上放着青花儿的大瓷罐,罐子里放着冰。影片的主人公小姑娘去买时,老人从青花大瓷罐里取出两块晶莹的冰块儿,对着一磕,冰碎成小块,放进兰花瓷碗里……。老北京夏天解暑的东西,可就忒多了,不怕你贪凉。您象“河鲜儿”和“冰碗儿”就是。还有就是冰窖口往外运冰的车,看着就冰爽凉快。还有酸梅汤、雪花落、扒糕、凉粉等类消暑小吃。酸梅汤加了糖渍桂花和冰糖,如琥珀般的颜色,冰块在碗外边镇着,不仅解暑,还是绿色,纯天然。京城的夏天儿天气干热、闷热交杂着。大晴天的是干热,一到阴天就赶上闷热了。西瓜是最解暑的,而且不像河鲜儿、冰碗儿,只能自个儿吃,别人干瞪着瞧着,而西瓜买回一个全家享用。那时候的西瓜主要是“黑蹦筋”,还有“大三白”、“绿三白”、“花皮瓜”什么的。买了瓜,就用盆儿接上凉水镇着,泡上三四小时,中间儿要换换水,把瓜泡透。等晚半晌儿全家人都吃了饭,把西瓜案板上,用刀把瓜底把儿切下一片,擦刀,再把西瓜切开分瓣,大家围在一块吃西瓜,边乘凉、边聊天、边吃瓜,那可是热天里最高享受。

老北京夏天的水果也是极多的,水蜜桃、梨、葡萄和香瓜儿等等,蜜桃要吃五月鲜,俗话说“烂桃不烂味”,别瞧桃烂了,但味儿不变,吃着还是那么鲜美。所以,过去的穷主,就买一毛钱或一子儿有一堆的。回到家,挨个儿用勺或小刀,有的就干脆用手,把烂的地方崴出去,洗的干干净净儿的,吃着和好桃一个样。老人们还记得,夏天京城人家的饭桌上,都少不了拌茄泥、煮毛豆、拍黄瓜和煮咸茄儿。

老北京的夏天,说不完、讲不够,没有雪糕和可乐,但从里到外都透着老北京的情趣和自然。

35、老北京入夏的头碗麻酱面

虽说是乍暖还寒,今年有些过了。周末的两天,气温直窜30度以上。不免有了夏天的味道。今天一大早去父母家,路上照例要买一周的蔬菜、水果和对口儿的吃食。在一个菜摊前看到有香椿,紫色的香椿论把儿买。老爷子好吃芝麻酱面,正好当做面码。

临近中午,招呼着保姆和芝麻酱,洗黄瓜。我则将香椿洗过后,拣出少部分切成碎末打入鸡蛋,放好盐,用做香椿蛋。其余大部分用水一焯,香椿立马儿变的碧绿,满屋生香,切小段入盘,一切准备妥当,摆满一小桌。黄色的是芝麻酱、黑色的是沏好的花椒油、淡绿的黄瓜丝和碧绿的香椿,而粉中透白的是小红萝卜丝,以及一盘黄中透绿的煎香椿蛋,看着都那么诱人。

老太太不爱吃面,便为他煮了稠绸的白米粥。手擀面下锅,第一碗自然是老爷子的。老父亲不能自理,我便将面条拌好,放入面码儿,一口口的喂直到吃净。老北京人讲究原汤化原食,最后再喝一小碗儿面汤算是遛缝儿。

侍侯老爷子吃完,轮到我吃了。说实话,一直想吃这口儿。我吃的是过水面,面煮熟时趁着劲道用笊篱捞出放在自来水管下冲凉,面条根根劲道、利落。

要说起来,今儿的麻酱面的面码是个简单的“配置”,要准备的足性的话,还应该有焯熟切末的芹菜、煮熟的青豆或黄豆和豇豆段儿,绿豆芽儿,另外小红萝卜樱儿切称丝儿也能当做面码。但别忘了吃麻酱面得浇点醋提味儿,再有就是蒜瓣了,吃口面咬口蒜那滋味就别提了。

怎么样,你有空的不仿也得意一口儿!

36、老北京人的吃“春儿”

春天是一年里的第一个季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斜阳披丛树,绿地连晴天,目满青枝绿,绿红皆相扶。而古人对春天的雅称就不下二十多种,如“春阳”(陈子昂诗“白日每不归,春阳时暮矣”、“阳春”(李白诗“阳春召我饶烟景”)、“芳春”(陆机诗“烈心厉劲秋,丽服鲜芳春”)、“青春”(杜甫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三春”(孟郊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九春”(阮籍诗:“说怪若九春,磐折似秋霜”)此外,还有“阳节”、“昭节”、“韵节”、“淑节”、“仑灵”等。

而在这个季节里,过去的老北京人就该吃“春”了。在古代就有立春日试春盘的习惯。杜甫《立春》诗云:“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全盛时。”老北京人的吃“春儿”,叫开春第一口,从百姓到皇宫,都要尝这口儿。

“吃春儿”第一口,最讲究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爽口。吃了一冬天的荤腥,这“开春第一口”,真有那种品尝到了鲜嫩清爽的春天的感觉。

“雨前香椿嫩无丝”,香椿也是吃春的主打。吃香椿一定要摘银色间绿的嫩芽,俗称“香椿芽儿”。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最常见的吃法,一直到肺腑都觉得香味怡人,越吃越香,这春香,就润物细无声地沁入心脾了。

如果说吃荠菜是吃“春嫩”,吃香椿是吃“春香”,那么,当榆树、槐树开花的时候,摘吃那一串串淡青或金黄的榆钱儿和金盏银钟般的槐花儿,便是吃“甜春”了。榆钱儿洗净做粥,吃起来滑溜溜、微微甜;槐花裹上面,炸着吃,又香又甜,还有股槐花蜜的滋味呢。

口味重一点的人,更喜欢吃“春爽”,那就是摘嫩花椒芽儿、嫩杏叶、嫩柳芽儿,淋上麻油和香醋,或拌上蒜泥、姜汁和黄酱,吃起来煞是爽神爽口,老人们说,开春吃这一口,整个春天都不会“春困”。

前面说的这些吃春的食物,京郊的餐厅、农家院都有,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味道。春天来了,一家人到郊外踏青、“吃春儿”,放松心情,是非常遐意的事儿。

37、“于立春日作春饼”打小儿就盼着立春,不为别的,因为老北京人有咬春的讲究儿,也只有到了这个节气,祖母才会做春饼,其它的时候,任你说出大天,也决不会做的。而每到快立春的时候,家里人便会翻月份牌儿,到立春那天,热水和面,甭问,一准儿是吃春饼了。说起腰春、吃春饼可说是历史悠久。在《明宫史·饮食好尚》中。就有这样的记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街东直门外,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互相宴请,吃春饼和菜。”而这一习俗,可追朔到晋,大兴于唐。现而今,立春咬萝卜的习俗早就没了,只剩下咬春饼了;在《关中记》中就说到唐人“于立春日作春饼,以春蒿、黄韭、蓼芽包之。”您瞅诶,这古人把春饼和配春饼的菜,说的真真儿的,与现今都没什么两样。

每到吃春饼的日子,祖母是决不马虎的,一大早就上街,买回酱肉、小肚儿、豆芽儿、菠菜、韭菜、韭黄,买回最好羊角葱和甜面酱,发好粉丝。记得祖母烙春饼的面都是用热水和,叫烫面。揉好了面,再象包饺一样捏好饥子,但这饥子有饺子皮饥子的三倍左右,两个饥子中间抹上香油,用手掌按平,杆成双层薄饼,上饼瞠烙好,我祖母烙烙的真叫出色,白里透着金黄,薄如纸、软似棉。而且烙好后,总是平放在一张盘子上,上面盖上湿屉布。

吃春饼讲究的是用饼把菜包起来,从头吃到尾,叫“有头有尾”,没别的也是讨个吉利的意思。吃春饼时,全家围坐一起,烙好的春饼随吃随拿,为的是吃个热乎劲儿。

祖母的刀工极好,把酱肉和小肚儿切的极薄,绝不会散碎。每年立春,全家吃春饼的菜主要有:羊角葱、甜面酱、摊鸡蛋、酱肉或是熏肉、小肚、悄(音:QIAO 读四声)了韭菜的炒绿豆芽儿、菠菜粉丝炒鸡蛋,有时没买到菠菜,也会炒个白菜粉丝悄韭黄顶替。其实用什么菜不是最重要的,最解谗的要数摊鸡蛋、酱肉和小肚儿。

卷春饼的菜,也都是我们最爱吃的。到吃的时候,从盘子里拿出一张饼,揭成两片,在饼上抹上甜面酱,放上葱丝,再卷上金黄的摊鸡蛋和小肚儿,在夹一大筷子炒合菜。或是韭菜炒豆芽儿,菠菜炒鸡蛋,每次都是还没卷成,我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嘴。紧跟着,准是祖母边笑边数落,“慢点儿,都是你的,赶三关是的,没人跟你抢”。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儿,饼里包的肉、蛋、菜都从下面啦拉出来了,菜汤每每滴答一桌子或洒一身。但祖母说归说,这时总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帮我再卷一卷拿在手里等着,或放在一只空碗里。笑眯眯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消受着她劳动的成果。

在早年间,吃春饼时讲究到合子铺去要合子菜。合子铺就是酱肉铺,店家派人送菜到家。盒子里分格码放熏大肚、松仁小肚、炉肉、清酱肉、熏肘子、酱肘子、酱口条、熏鸡、酱鸭等,吃时需改刀切成细丝,另配几种家常炒菜,要新鲜的时令菜,韭黄、菠菜等切丝叫做炒和菜。其实,老北京烙春饼还不算麻烦,要搁大清朝那会,要烙春饼可麻烦了,据清《调鼎集》记载:春饼的制法是“擀面皮加包火腿肉、鸡肉等物,这是清朝的吃法。但后来演变为春饼抹甜面酱,卷洋角葱后食用。北京人对美食态度极为慎重。即使就一张饼,一碗面也要那许多的名堂来配。

38、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前日,在厨房冰箱里看到一小碗切好的香菜,那香菜碧绿而鲜嫩,便不自觉的往里面放上少许酱油和醋,撒上胡椒粉,沏上开水,淋上香油,一碗“汤”便做成了。这是几十年前的味道,这是几十年前我们的常喝的“美味”,这也是我们那时的“饮”食。

几十年前的一味曾经的“汤”,自然让人浮想联翩。看着碗、喝着汤,便想起了有关“汤”的故事。

早在公元2700年前,中国就有了关于“汤”的食谱,上谱的十几道汤中,至今还在喝的是“鸽蛋汤”,并赋予了它美丽的名字“银海挂金月”。

但最早做汤的是在公元八千到七千年间的近东地区,方法也简单,把谷物放在粗陶器中煮成汤喝。有历史资料说,但把汤作为养生的,恐怕要说是在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每个运动员都带着一头山羊或小牛到宙斯神庙中去,按传统祭告并把牲畜杀掉后,并放在锅中煮,肉汤给运动员喝,以增强体力。

说起做汤,自古至今,无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或是平民百姓都是饮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佳品,我想“饮食”一词,在没有饮料的年代,恐怕就是“汤”与“饭” 的结合吧。

无论是西湖莼菜汤、莼菜鸡丝汤、绣球莼菜汤、奶油生菜丝浓汤、菠菜汤、菠菜肉末汤、菜泥奶油汤、奶油菠菜泥子汤、苏式菠菜泥子汤带鸡蛋、鸡火白菜汤、鲜陈白菜汤、清汤白菜卷,还是白菜汤、蔬菜泥子汤、乡下浓汤、包菜豉汁豆腐汤、番茄木须汤、西红柿鸡蛋汤、番茄刀豆、清汤、番茄虾仁浓汤、番茄奶油汤、奶油番茄汤、奶油鸡圆番茄汤、奶油鸡丝番茄蘑菇汤,或是鸡蛋汤、乌鸡汤,青豆鱼头汤,总之中国的汤可真是数不盛数。

后来市场上便有了“汤料”,五分钱一包,内容也丰富多了,有虾皮、紫菜、胡椒粉、干香菜,回到家照例放上酱油、醋和香油,冲上一碗,也颇感美味了。褐色的汤里,泛着星星点点油花,漂浮着黄色虾皮、黑色的紫菜、碧绿的香菜,热呼呼、香辣辣的,比不上达官显贵的琼浆,但也却是我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那个时候,西红柿鸡蛋汤和黄瓜片鸡蛋汤就算是奢侈了。而连菜带汤都包含其中的就得说是白菜汤了。或白菜粉丝、或白菜丸子汤、或炉肉丸子汤、或是菠菜汤,这些自然是最平民的汤食。连汤带饭稀里胡噜吃下去,滋味却也无比。

阳春百雪有阳春百雪的风味,下里巴人也自有下里巴人的滋味,或许它就是我们心目中的阳春白雪哪!

39、北京过年时的“妈妈令”

老北京的“妈妈令”挺多,过年时就更多。下面儿您一样一样瞧:(一)禁止妇女(尤其是孕妇、寡妇)参加祭神、祭祖活动。因为妇女属阴,阴不能压阳;孕妇系“四眼人”;寡妇“方死”了丈夫是戴罪之人,是守孝之人,是不祥之人。倘若冲撞了神、佛、祖先,即等于冲了“家运”。(二)从除夕家佛堂、祠堂起香之时起,即不接待妇女,虽至亲亦如此,谓之“忌门”。妇女外出拜年,须待正月初六日开始。(三)除夕夜,是为诸神下界之时,人人必须恭谨行事,不得争斗谩骂,以免冲撞过路神灵。(四)禁说不吉利的话,言谈中不得带有“打、杀、砍、剐、破、坏、没、输、赔、光、鬼、病、痛、穷等等字眼。(五)小孩不准哭闹、吵架。小孩不听话,大人应好言相劝,不准打骂。(六)不准打碎盆、碗等家具,否则即是破产之兆。如一旦打碎,当马上说“岁岁”(碎碎)平安,及时进行“破解”。(七)不准扫地(否则会把财扫出去);不准倒垃圾和泔水(怕把财倒出去)。(八)不准动刀(主凶杀);不准动针(主长“针眼”);不准动剪(主口舌之争)(九)元旦之日不准看病、吃药,否则,一年到头都会生病。(十)元旦之日不准花钱,否则,一年都是受穷。但给小孩压岁钱不在此例。(十一)忌做蒸、炒、炸、烙等炊事(因“蒸”与“争”谐音;“炒”与“吵”谐音;“炸”与“炸”(zhà)谐音;“烙”与“落”谐音。均属不吉)。一律吃年前做好的年菜。(十二)有的家庭因受佛、道两教禁杀生的训戒,初一要忌荤,一天两顿素馅饺子。说是大年初一吃一天素,即可代替全年(如此方便、简而易行之善事,何乐而不为之)。(十三)新正忌空房。故新婚少妇不得在娘家留宿。(十四)俗云“正不娶,腊不订”。正月婚嫁,腊月订婚,夫妻不能白头到老。(十五)正月,如有亲友家送来报丧的讣闻,需撕破一角,作为破解,以除晦气。(十六)妇女在正月里不做鞋,以避免“招邪”(因“鞋”与“邪”谐音)(十七)正月忌剃头,否则死娘舅(民国剃头,思及旧君,故曰“思旧”。相传既久,遂误作“死舅”)。这些禁忌恐怕归为迷信就有点太哪个了,怎么说也是传统文化和民俗,它是心理、愿望和幻想。

40、大栅栏的栅栏上哪儿了?

说起大栅栏那可是地球人都知道地界儿。从东到西275米,宽不足五米的狭短的街道,在清末全盛的时候,足有店铺80家,而且是家家有名。您象同仁堂的乐家药铺、瑞蚨祥的孟记绸布店、长盛魁的干果店、东兆魁的帽店、一品斋的鞋店、东鸿记和张一元文记茶庄、厚德福饭庄、聚庆斋饽饽铺、天蕙斋鼻烟铺、豫丰烟店及广德、三庆、庆乐、大观楼等戏园、电影院,流传至今,是久负盛名。

平时的大栅栏原本就摩肩接踵的热闹,一到正月十五,大栅栏逛花灯可就是轰动京城。按照《帝京岁时纪胜》上记载:“十四至十六日,朝服三天,庆贺上元佳节”。当年有人编了首大栅栏的逛灯歌:“正月十五闹花灯,大栅栏里好热闹,全城男女老少都来把花灯瞧。长盛魁的冰灯明又亮,玉兔像卧又像跑,聚庆斋的《聊斋演义》画得好,祥义绸缎店铁门上全是灯,瑞蚨祥要同祥义比高低。云香阁的大蜡有三尺,广盛祥门前挂的是旋转不停的走马灯,从东口直逛到西口处,逛灯逛得我丢鞋又撕袄”。直到现而今,外地人来到咱京城,不逛回大栅栏,那简直就是没到过北京,回家瞎忽悠的事。

说到这儿有人回问,大栅栏、大栅栏,怎么没见着栅栏啊,甭着急,您听我往下说。

在明中叶,有“夜禁”的规矩,就象现在国外“宵禁”一样。一到晚上,上千条胡同、街巷就用铁栅栏关起来。派兵把守,行人不能再随便出入。但由于京城的文武大员五更早朝,栅栏需要天天“专启”,颇为麻烦;经商、夜间娱乐、交通运输,过一道道栅栏,也挺费事;特别是街巷里开茶馆、戏院、妓院的,常常闹腾到半夜,栅栏的存在就更显得多余,因此这些栅栏到清同治年间便名存实亡了。

再往前捣。在明朝初年,新成立了特务机关锦衣卫,以监视其臣民的言行。据史书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对他的大臣、国子监祭酒宋讷很不放心,就派一个会画画的锦衣卫特务去监视他。这个锦衣卫特务在暗地里画下了一次宋讷发怒的形态。次日,宋讷进宫朝见朱元璋时,朱元璋问他,昨天你为什么发怒,宋讷惊说,只因为一个仆人打碎了一只我很喜欢的茶碗,故此臣下不乐,没有别的事。由此说明朱元璋对臣下疑心太大。明永乐十八年(1402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很快在东安门北设置了特务机关“东厂“,东厂的特务专门刺探臣民“谋逆妖言,大奸大恶”的不轨言行,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务,经常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巡逻,发现他们认为可疑之人,立即逮捕送交锦衣卫或东厂去审问。

由于北京流民的增多,为了便于“东厂、锦衣卫”的特务监视百姓和盗贼,在1488年,也就是明孝宗弘治元年下令在北京城内大街曲巷设立栅栏,并派兵卒把守,以防盗贼。

1644年清王朝建立后,为了巩固中央政权,命令北京外城各街巷、胡同口建立栅栏。《乾隆大清会典》就这样说过:“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准奏外城各街道胡同设有栅栏至为严密,交五城不时稽查,务令以时启闭,栅顶仍钉木板,书写街道胡同各名。并下令京师内外大小街巷,建护门建栅栏,有作践损坏者交刑部治罪。据统计,当时北京内城外共建栅栏一千七百四十六外。每处栅栏入夜关闭,“自王以下官民人等,概禁行走,步军校等分街道,轮班值宿,步军小尉仍行巡逻”。

要说起建栅栏的“投资”,也不光是官府掏钱,而是采取“官助民办”法子,各街巷胡同各自筹资,购置材料,雇用工匠修建栅栏。廊房四条胡同各店铺,为了保护各自的生命财产,在胡同的东口和西口建立起两座既坚固又高大、与众不同的大栅栏,后来人们都叫这条胡同为“大栅栏”,原名廊房四条胡同却被人忘了。

据老人们说,大栅栏街的栅栏直到1922年还安然健在。当时虽然官兵不管了,但在大栅栏经营的商家们为保护自己个儿的利益,自己出钱雇镖局镇守,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花钱买安全”了。

41、老北京的露天电影儿

周末下午,来到了阔别十年有余的影院,“零距离”(喜欢坐第一排,感受音响和情节的震撼)瞧了场电影。在等待开演的20几分钟里,我忽然有了三十年前看露天电影的感觉。那时的我十几岁。

在那个缺少文化生活的年代,看场露天电影是充满快乐和激情的事。说起看电影,无论是电影院,还是在露天地儿,国产电影翻来调去就那么几部。国产的象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奇袭》、《打击侵略者》、《向阳院的故事》、《小螺号》、《闪闪的红星》、《红雨》、《阿夏河的秘密》、《烽火少年》,动画片《草原英雄小姐妹》、《东海小哨兵》,说到《火红的年代》、《艳阳天》、《战洪图》、《春苗》、《金光大道》、《第二个春天》、《青松岭》什么的,是后来的事儿了。还有就是《红灯记》等样板戏电影,再有就是记录片《毛竹》和《台风》也风行一时。

哪个时候也有“大片”,主要来自“老大哥”苏联、“天涯若比邻”的阿尔巴尼亚、同志加兄弟的越南、还有我们帮他们打过架的朝鲜、再有就是罗马尼亚,象什么《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海岸风雷》、《宁死不屈》、《伏击战》、《鲜花盛开的村庄》、《广阔的地平线》、《摘苹果的故事》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那个年代还流行一句顺口溜:“中国电影新闻简报;越南电影飞机大炮;朝鲜电影又哭又笑;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看的最多的就是“加片”《新闻简报》,这类片子都是毛主席、周总理会见外宾的还有就是反映祖国欣欣向荣大好形势的片子。说那时的电影少吧,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记忆犹新。

现在的很多电影里的词想必您还记得:

“萨利姆,到了这种地步”;

“600工分啊”(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

“让列宁同志先走”;(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面包会有的,黄油也会有的”(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我胡汗三又回来啦”;(国产电影《闪闪的红星》)

“高,实在是高”。(国产电影《闪地道战》)

“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哪”(国产电影《战洪图》)

“三鞭子?”(国产电影《青松岭》)

“马尾巴的功能”。(国产电影《决裂》)

您还甭说,有些个词儿到现在还挂在人们的嘴边上哪。

那时除了去电影院,就是露天电影了。一般到了周末,院子里就会贴出告示,告诉街坊要演的片子。要是在夏天,露天电影一般在8点半,而到了冬天就会在7点多开始。要是赶上演打仗的片子,我们一般大的孩子,就早早催着家里吃饭,约上几个小哥们,早早来到片场打闹着,看放映员叔叔安装放映机。老爷爷老奶奶们也来的早,手里摇着蒲扇,拎着板凳,有的领着小孙子,在前几排愉悦地聊着天,免不了都是些吃了什么、包饺子放多少肉合适,儿子上月的5元钱生活费没给,儿媳妇又怎样闹了别扭,回了娘家之类的闲话,这些话题每每都是笑着说的,也全然没有太放在心里。在快开演的那一刻,场子里是最乱的,老人们似乎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孙子们,则大呼小叫,把他们喊到身边在占好的位子上。

象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们则不太理会,重要的是,我们要守在放映机旁看电影是如何放出来的,然后便在银幕前后跑,看银幕背后是怎样的情景。

再比我们小的孩子,会小声问身边扬着沧桑的脸看电影的老人,问人是怎么进到银幕上的,老人们大都回答不上来,便用扑扇拍着小孙子的后背,说道,快看。

这是最令人神往的文化生活,也是最兴奋的时刻。如果赶上放两部片子,那是则是绝对的爽。

记得有一次看打仗的片子,看完后,我们几个男孩子便约好玩打仗,各自回家穿好军装,用钢丝豆条握一个圈,塞在军帽里,再把军帽的帽沿,向上拢。拢成国民党军帽的形状,我家里正好有不知是什么军队的肩章板,用胶布粘在肩上,手里拿着长棍子,全当军刀了。那叫神气。

但不一会,家里就喊了,快回来,赶紧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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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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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访客 2022-07-19 21:49:55 回复

    豆黄儿哪,那就讲究了,这是清宫御膳房根据民间的小枣糙豌豆黄儿改进而成。其制法较精,是将豌豆煮烂过筛成糊,加上白糖、桂花,凝固后切成两寸见方,不足半寸厚的小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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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访客 2022-07-19 18:07:56 回复

    为半圆形,介于西方镜框式舞台和中国传统正方形舞台之间,也可以说是中西结合,舞台使用了黑绒大幕。京剧名角梅兰劳、杨小楼、余叔岩、孟小冬等经常在开明戏院演出,盛极一时。评戏皇后白玉霜在此演出。解放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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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访客 2022-07-19 23:31:59 回复

    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就拿炉肉丸子熬白菜来说,现而今“南式魁”猪肉铺炉肉丸子,在市场上已经绝迹多年了,但天福号的炉肉丸子也是绝顶的好。炉肉丸子是大个扁圆儿的,嚼起来有韧劲儿,在锅里熬多久都不会散。做的时候白菜切块儿,放在铁锅,但最好是沙锅里煮。炉肉丸子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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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访客 2022-07-19 18:51:25 回复

    截胡同有谭嗣同故居、珠朝街到过孙中山、小羊倦胡同是老舍先生的出生地、护国寺街梅兰芳大师住过,后圆恩寺胡同有茅盾、西四北三条住过程砚秋故居。其实,北京胡同也不光是这些好听的,有些个名字就不大好听,象屎壳郎胡同,想不出当时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但这名字用蒙古语一说就好听了是甜水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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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访客 2022-07-19 18:56:04 回复

    嘴里念叨着,一五、一十、十五,多少根了?要赶上个坏小子,就少说点,但老人的决不轻信的,总是让你在拿出来重新数,决不怕麻烦,也决不留后患。吃冰棍也有讲究,男孩子喜欢大口咬,而女孩子喜欢嘬着吃,有的时候,嘬的满嘴流汤,还在气着已吃完干瞪眼的男生,想比您也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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